第三章

第三章

他要他们两人成为少数幸福的例子?

好狂妄的口气。

但他却是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是一件只要付出努力便可以办到的事情,像升学考试,努力用功便可以考上好学校。

前提是,她记得她还没答应要跟他交往耶!

“沈先生……”这样的男人要如何说他呢?

“云,或云从。”他温和却坚定的说。

天香考虑三秒,决定不在小事上坚持。

“云从,你都是事情还没开始之前,就先想好结局吗?”真的好困惑。

他微乎其微地扬唇,深目直视着她姣好的容颜。“不,正确的说法是,愈没把握的事我愈会预想一个美好的结局,鼓励自己不可退却。”

也许她迟钝,但是他不。坐满几十位客人的回转寿司,男顾客占一大半,而他们坐在面对师傅的最佳位子,不时从左右两方投过来“惊艳”的目光,比当红偶像更美丽的王天香不可能不招人注目,连忙着捏寿司的三位师傅都会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在古代,太美的红颜是祸水,现代的美好颜可以光明正大的被人爱慕,甚至靠着美色发光发爇,赚得满钵满手。

沈云从能庆幸的只有王家千金不可能进娱乐圈。

她想,下次还是别来吃回转寿司,任谁都可以假装不经意的盯着美女看。

天香漾出一朵浅笑,气质百分百。“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条件非常好,是时下最夯的型男加黄金单身汉。如果你对自己没自信,哪个男人又该有?”

“比如,像王定功。”

“他呀,十年后或许会有点身价,现在不过是某某人的孙子,跟我一样。”

“这还不够吗?因为你习惯低调的过日子,否则你可以试一试,当众宣扬你是某某人的孙女,大家看你的目光马上不一样,仿佛你周身镀上一层金。”沈云从看惯了世人的现实与势利,像谈论天气一样的说着。

“你不也一样?应该很习惯别人看你不是单纯的只看中你这个人,还包括你身后的家世背景?”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幸运吧!至少我宅在家里不管多少年,都不用担心缺粮断食。”

沈云从爆出一阵笑。“你真可爱,天香,想法与众不同。”他所接触过的千金小姐,总是暗中较劲,就怕被人抢了光采。而第一富豪的孙女居然只侥幸“不会缺粮断食”这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虽然是玩笑话,更足见豁达的一面。

不过,回头一想,人活在世上只要能“吃得下、拉得出、睡得饱、穿得暖”,便算已享有了半生福。

然而,任何有一咪咪野心或干劲的人,都不会只满足这最基本的需求,所以人类的文明会不断进步,科技的发达更是一日千里。

只是过度的追求之后,有些人会停下脚步,反璞归真。

他们可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有野心有理想便该去实践。

天香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帅呆了,外貌协会的王润玉怎么会放弃他呢?

“如果你的条件不够好,放眼台湾又有哪家的青年才俊比你优?”

沈云从居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没被她跳跃式的问题愣住。

“有啊,而且还好多个。”他莞尔,有点开心被她高看了。

“真的?”她真是孤陋寡闻了。

他喝一口绿茶,徐徐道:“最门当户对的要算是“庆泰集团”的赵家,足跨金融、保险、建筑,第三代还有两位公子未婚。再来是这几年声势大涨的食品集团的李家,他家的公子虽未婚,不过是新兴的富豪,学养上差一些,你堂姐或许会嫌人家是暴发户,不过还真是有钱,砸钱买豪宅一买便是好几户,连女儿嫁人都直接和女婿一起住到娘家去。还有,从建筑跨足百货业的蔡董……”

“可以了。”天香轻声阻止,神情疑惑迷惘。“这些人跟你家有往来吗?不然你工作那么忙,有闲工夫去打听这些?”

“不一定会往来,也不须打听,只要多参加几次宴会,这些“基本常识”自有多话的人怕你不知道似的提醒你。”

“真是辛苦了。”交往应酬不如想像中轻松。

“还好。”他露出笑容,“台湾人才济济,如果不挑家世背景,有实力的青年才俊可多了,那些全是绩优股,只要愿意长期投资,而非短视近利,十年、二十年后会是身家不菲的企业家。”

那对王润玉而言可能太没保障,有点风险性,不如嫁一个现成的企业主。以天香对堂姐的基本了解,是好还要更好,不能降格以求。

“我有点意外,第一次在士林官邸见到你,看你对堂姐没有流露出明显爱慕或讨好的神色,我以为你自信世间女子没有你配不上的。”说真的,这挺令人意外的,从小到大不知听伯母炫耀多少遍王润玉“万人迷”的身价。

沈云从唇角噙了抹很淡很淡的微笑。“天香,你很在意我和润玉小姐见过一面的事?”

天香心底突涌起一股悸动,她当真在意?而他竟能看穿。“大概有一点吧!”

她无力的说,并不想否认。

他突然伸手掌摸摸她的头,好像她是个孩子,她反而吓呆了没有反应。

“那根本没有什么,在这圈子讨生活的人,迟早都会碰面吃饭什么的。而我,真正想了解的只有天香你,你的喜恶、习惯、思考方向,我想多了解你,也想让天香多了解我一些,这样子不行吗?需要考虑到别人吗?”

“不是的。”天香讶异的微微张口。

“我不要完美的家世背景,也不强求国色天香,我要令我心动的女孩子……”

绝丽的容颜染上淡淡一抹嫣红,成为店内最美的风采。

她的心乱了,纷纷扰扰,不由横了他一眼。太平无事是宅女最大心愿啊!

“这里不是告白的好地方。你看电影不?”他点到为止,又转了话题。

“看呀!”

“我请你吃饭,你可以礼尚往来的请我看晚场电影。”

“哦,好。”不爱占人便宜的天香,不由自主的答应。

结果看了晚场电影,他当然要绅士风度的送她回家,顺利要到她家的地址。

第二天,为了回报她请他看电影的人情,他订了鲜花和巧克力,请快递送至她府上,刚好是何自如下课的时间,知道了女儿有男友的事。

即使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平白无故收到礼物,天香也只能打电话去道谢。沈云从轻松的与她谈天,乘其不备又拐了她订下明日之约。

一个约会之后,又一个约会……

沈云从悠然一笑,她还能说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吗?

美女搭电梯,再挤都有人让位。

“新鼎集团“在上班的尖峰时段,电梯部部都客满,天香一点都不急,可是如果人家硬要挤出一个空位给她,她也会随即的走进去,只是接下来就有点烦人,每停一楼,她便要走出来让里面的人出电梯,她再走进去。随着电梯愈往高层人愈少,她机伶的往里面钻。

电梯里剩下的人都互相认识,只有天香令他们陌生。

一个看起来很体面的男人,应该是某主管级人物,露出一抹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小姐在几楼上班?”

天香冷睨他一眼。“我是学生。”

那男人笑容更深。“我想也是,你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不可能考进我们公司。来找家人?需要帮忙吗?”

“你可以带我直接去见总裁吗?”

“你……你、你、你是?”男人马上变脸。

“我是你们英明的总裁所深爱的女人之一。”天香笑吟吟地宣布。

男人和其他人,均不敢相信地瞪她。这位小姐是总裁的小情妇?

八卦!爇腾腾的八卦!

威严冷肃的老总裁王奇川,可是“新鼎集团”的津神指标,台湾传奇性的男人之一,不到六十岁就有人抢着要写他的自传,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成功过。

王奇川严拒任何人写他的传记,“新鼎集团”内部出版的月刊也只简述他的创业经过,就因为他厌恶将私人生活的一面搬上台面。

王奇川很注重私生活,所以集团内部的员工即使在无聊八卦时,曾偷偷猜测丧偶已久的总裁大人一定有情妇,但还没有个女人敢上公司来证实大家的猜测。今天,要大开眼界了吗?

天香美丽的菱唇微扬,“想认识我的男人,现在可以报上姓名和年薪。”

男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和总裁抢女人?又不是不想活了。况且,又有谁的年薪高过英明的总裁?

男人就这么点胆量?天香又恢复冷淡的模样。

最后剩下她一个人在电梯里,直升最高楼层。

跟了王奇川十多年的金秘书,早已晋升金特助,等在电梯前方迎候,他在王家见过天香,自然知道她是王鼎杰的独生女。

“小姐,总裁已在等你。”颇具儒将风范的金特助,巧妙地掩饰惊艳目光。

“爷爷每天那么早上班?”

“不,今天比较特别,听说小姐十点有课。”

天香不再说什么,直接被引进总裁办公室。

王奇川看到孙女,微笑堆上脸,“天香,来,过来陪爷爷一道用早餐。”低沉的老嗓掠过难以分辨的情感。因为次子的叛逃,便得天香也远离老家,一个月难得见面一次,他最心疼的便是这个孙女。

天香看向一旁的小型会议桌,桌上果然已摆上两份早餐。她知道爷爷习惯在家里吃养生津力餐,吃完才来上班,为了她要赶上十点的课,倒破例了。

看王奇川入座,她跟着入座,默默用餐。

昨晚接到王奇川的电话,要她早上到公司找他,她拒绝,因为十点有课,王奇川便约她八点半见面。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召见她不可?

莫非是那件事?

“天香,跟妈妈两个人最近过得好吗?”用餐告一段落,王奇川开口。

“都一样。”

“有没有交男朋友?”

“妈妈吗?没有。”

老眼一瞪。“爷爷是问你。”媳妇当然不能交男朋友。

果然来了。

天香默默望他,“有人追求我,他叫沈从云。”就为了问这特地把她叫来?

因为大伯、伯母、润玉姐都知道了,是吗?

王奇川沉默一会,然后很深很沉地看她一眼。

“天香,你晓得沈云从和润玉相过亲吗?”

“不知道。”声音冷了三度,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云从告诉我,他应长辈要求和堂姐见一面,也到士林官邸逛了一会,但两人对彼此没意思,也不曾正式交往过。难道爷爷要跟我说,事实不是如此?”

“不是。”

“还是,堂姐本来对他没意思,知道他来追求我之后,反而不痛快起来?”

“天香!”

“为了让堂姐心情愉快,所以惊动了爷爷,要您老人家来劝诫我拒绝沈云从,是吧!”天香寒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爷爷,我从来不期待堂姐会祝福我,不曾期待过!但是,若想干涉我的人生,她也不配!”

王奇川长叹了口气。小孩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他不知道,但他清楚润玉温婉的外表下有一颗争强斗胜的心,偏又不用在事业上。

他若是为润玉出头,一定会招天香怨吧!

老坚商转个弯儿,息事宁人道:“爷爷不是要反对沈云从这么好条件的男子追求我的孙女,而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爸爸的感受?”

拿她那个不良爸爸当借口?

“爸是您的儿子,您尚且不在乎他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上一代的事?”

“我怎么会不太乎鼎杰?”王奇川的口气变得不善。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即使一再令他失望,也无法断绝关系。

“您真在乎的话,也不会让堂姐和他见面,万一他俩看对眼,步入礼堂的话,我爸能不参加婚礼吗?他一样不会很开心。”

“那是因为……”

“因为堂姐不是我吗?”天香冷哼。

只有这个孙女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跟那个天生反骨的儿子一模一样。

王奇川却无法不爱他们,即使是不肖子孙也是他的骨血呀!只是老一辈的人不习惯对晚辈表达自己的感情,认为那有失威严。

他语调镇定的说:“天香,不是爷爷思虑不周,未顾及你爸的想法,在爷爷内心深处总是对沈家有一分亏欠,感觉欠他们一个媳妇。”

“为什么?因为爸当年从沈叔手里抢走妈?那又如何?其实,平心而论,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与初恋情人结婚?所以初恋失败很正常啊!我看妈根本不在意,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为什么反而是爷爷很在意?”

天香直串的思考模式,真是令老人家叹为观止。莫非是他顾虑太多?还是,年轻一代的孩子太自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好啊,你说说看。”不代表她会接受喔!

这么机车的个性到底是遗传谁的?

王奇川静静看了她一会,软下声音。“鼎杰这孩子从小就叛逆,细节部分我也不用跟你多说,好歹他是你爸爸。他读高中时成了飞车党老大,成天惹是生非,有一天他跟我大吵之后跑出去,遇见一对高中情侣在约会,看了很不爽想上前挑衅,那对高中情侣便是沈雍为和你妈,结果……

听鼎杰后来跟随说,他那天跟沈雍为打了一架,还被你妈甩了一耳光,臭骂了一顿。或许是孽缘吧,鼎杰从此迷恋上自如,用尽方法想追求她,自如不愿意,受不了他的纠缠便出难题刁难他,第一便是与飞车党断得干干净净,第二是凭实力考上H大学。

鼎杰是我的儿子,只要他想脱离那群不良分子,我当然会运用影响帮他,只要他不再逃家去依附那些人。可是要凭实力考上H大学实在太难,一个沉迷飞车党的孩子当然不爱看书,成绩糟到不行,他也知道自如的目的是想教他知难而退,可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人,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天香啊,你爸爸这混小子这辈子就求过我那么一次,用虔诚的眼神望着我,哀求我,“爸爸,求你帮帮我,只要能考上H大学,不管你找来几位家教我照单全收,晚上不睡觉也没有关系,我一定要考上,我一定要让自如对我另眼相看!我受不了我心爱的女孩看不起我!”

我一生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够多了,但没有像这样令我惊心动魄过。爱情的力量果真如此伟大?我到今天依然无法体会。令我灰心难过许多年的儿子,居然因为爱上了一个女孩,完全变了一个人。但我的儿子愿意浪子回头,从此步入正轨,我当然乐见其成。

我一方面帮鼎杰找来联考权威帮他复习功课,一方面命人着手调查自如和沈雍为的身家背景。能够教鼎杰痴心迷恋到自愿改邪归正的女孩,一定要帮我儿子得到她,为了鼎杰的前途着想,我非这么做不可。”

“可想而知,接下来是爷爷插手棒打鸳鸯,教我妈离开沈叔叔嫁给我爸。”天香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虽说胳臂是朝内弯的,但拿出当年的照片看,飞车党老大的不良爸爸和音乐才女的典雅妈妈,两人的气质非常的不相配呀!

经过二十多年的生活历练,如今的王鼎杰也是像漂亮的周瑜,而非睿智的诸葛亮,更别提当年野气十足。

王奇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在联考前最后八个月,鼎杰死背活记的将高中三年的功课全塞进脑海里,加上考运不错,真的考上H大学,和自如、沈雍为成了同一层的同学。我不明白他在学校里如何追求自如,不过,我私底下已经和沈雍为的父亲沈大毅达成秘密协议,他开始竭力反对沈雍为和学音乐的女孩子在一起,加上自如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师,虽然家风清高,与沈家也门不当户不对,使两人的恋爱受阻,教鼎杰有了可乘之机。

一年后,沈雍为被送去美国留学,表面上看来,鼎杰是胜利了,还有人传说自如是攀上了家世更好的鼎杰才甩了沈雍为,令沈雍为伤心远走美国。但我心里知道并非如此,一直对自如和沈雍为感到歉疚,心想我欠沈家一个媳妇,如果第二代的孩子们有缘,就让我的孙女嫁过去好了。”

天香不可思议的看着祖父,一时无法做出回应。

无奈,又很无力。但是,能说他大错特错吗?能怪他滥用权势左右别人的感情、命运吗?对一个父亲而言,只要能挽救儿子不至于沉沦进黑社会,别说拆散一对小鸳鸯,就算已婚的也可以让她离婚来改嫁他儿子!这便是王奇川的作风。

没错,有权有势的人不可能放着权势不用。

王奇川一吐为快,目的便是希望天香在全盘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审慎做出抉择,避免二度伤害。

“爷爷,您若是对我妈或沈叔叔有一点亏欠感,那是您的自我感觉,跟我要不要和云从在一起,扯不上任何关系。我和云从都不在乎我们的父母当年曾经是一对恋人的事实,要回味也该是你们去回味,我们可没兴趣去回味发酸了的初恋。”天香无比冷静的说。

王奇川一阵错愕。“你就不怕因为你们两人走得太近,你妈和沈雍为旧情复燃,真的和你爸闹离婚?”

“原来您真正担心的是这点呀!爷爷,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怎么办呢?”她语寒讥讽,充满辛辣之意。

“你这孩子,到底是像你爸不是像你妈?”王奇川有点动气了。

天香反而被惹笑了。“再厉害的人都会有盲目的一面。我说爷爷,您怎么还看不清楚我最像您呢!像您一样只选择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去做。”

“王天香!”

“爷爷,就像堂姐说的,我只是一只失势的凤凰,所以不管我喜欢谁或不喜欢谁,都不会对您或“新鼎集团”造成不良的影响,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不悦的情绪来得突然,“你怎么会是失势的凤凰?”

天香哑然,爷爷在装蒜吗?算了。

“谢谢您请我吃早餐,我要回去上课了。”她立起身,和祖父相视一眼,恬然道:“下次不要再有目的的请我吃饭,如果太闲的话赶快帮堂姐挑一个配得上她的金龟婿,“庆泰集团”的赵家听说还不错。我走了,再见。”

“坐司机的车去学校。”王奇川下旨令。

天香耸耸肩,走了。

在大门口坐上司机开的车,她对着车顶扮了一个苦脸。

对于祖父当年的所作所为,她虽无法争辩,但也不能苟同。如果当年何自如顺利嫁给沈雍为,大家的命运都不一样了吧?说不定她与沈云从都不会出生,或者出生变兄妹。

为何权势愈大的人,愈喜欢扮演上帝的角色,动不动便想躁纵别人的命运。影响第二代的婚事还不够,连第三代的姻缘也想包办。

真是够了喔!

父母分开这么多年,慢慢长大的她也慢慢看清现实,不良爸爸和典雅妈妈之间最大的问题便是个、性、不、合!虽然不能因此原谅父亲抛弃她们另筑爱巢,但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的爇情,若是支持不到白头偕老的那一天,又何苦当年要拆散别人?

可是,爱上了便爱上了,又有谁能预言未来?王鼎杰顺利追上何自如之后,应该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与最爱的女人变成陌生人?

仿佛只是一错身,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一切,便已烟消云散……

无解啊!

天香在祖父面前说得洒脱,其实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可是她不能在祖父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否则便会失去今日的优势,任由祖父左右了。

她可不想被任何人套牢,在津神上坚持独立、自我。

上了两堂课,已经是中午,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去“英展科技”找沈云从吃午餐,可是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去,反而想回家一个人窝着。

她就这样在家里窝了一星期,除了教授会当人的课不得不去上之外,其余的时间全宅在家,手机不开,电脑也关机,静静念闻几本可以砸死人的厚书。

何自如深知女儿的性情,她去上课的时候也不晓得女儿有没有跷课,只能祈祷女儿至少要懂得觅食,她在冰箱里准备一些熟食,微波便可食用。每天下课回家都会检查冰箱,吃得很少,幸好鲜奶和水果有明显减少。

她怎么会养出这么宅的女儿?若是生在古代,可不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一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何自如摇头,嘴角淡淡勾起微笑,正想进厨房准备晚餐,一楼管理处通报有一位沈云从先生来访,她答应让他上来。

住这种饭店管理式的大楼的好处之一,便是可以过滤宾客,交情不够的朋友来,可以在一楼的会客室接待,两间风格迥异的会客室均布置得十分舒服。

何自如打开大门让沈云从进来,他一进门便急着说:“阿姨,我一直联络不到天香,她发生了什么事?”

“天香?”何自如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想通。“天香没事。她都没跟你联络吗?那她可能又在闭关了。”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遇上什么瓶颈,她就搞自闭,等她自己想通了便没事,我便戏称她在“闭关”。”

沈云从还是无法理解,她怎么可以连他都不联络在搞自闭?她没想过他会担心会苦恼焦急吗?

何自如敲敲女儿房门,没反应,便自行打开。天香每当沉迷于一件事情,常常有听没有到,叫破喉咙不如直接推她一下。

天香抬起脸,一脸茫然。

“云从来看你。”何自如比了跟在她身后的沈云从,从她知道这两个孩子在交往也过了三个月,天香没有排斥反应,她才会让沈云从登门入室。

天香好半晌才有反应,从铺在地板上的坐垫站起来。“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努力回想,是她忘了两人有约会?

何自如简直不好意思去看沈云从的脸色,有点脾气的男人都会大发雷霆。谁教她没事就来一场人间蒸发?

沈云从低声道:“阿姨,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单独和天香说一下话吗?”

“好,我去厨房准备晚餐,你就留下来一起吃饭。”

“谢谢阿姨。”

等何自如走后,沈云从便不客气的将天香狠狠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整整一星期呈现失联状态,电话不接,电脑无法连线,你是想把我搞疯吗?”

“有一星期吗?我不知道啊!”天香只能惶然的让他紧抱着自己。

“你不知道?你都没去上课吗?”嗓音不自觉的拔尖。

“好像有出去一次……”美眸水汪汪又雾蒙蒙,好无辜的抬眼瞅他。

沈云从就怕她一切淡然处之的模样,连爱情都是身外之物一般,万事无所谓。

他受不了这种无力与不确定的感觉,当他得不到她的任何讯息时,心仿佛被吊到半空中,与工作上的压力更折磨人。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吗?”他握住她的香肩,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什么?”这问题令她心一慌。

“你没有想过我会思念你、担心你,因为你一点都不想我对不对?”他几乎用伤痛的眼神指控她。

“我……”茫然中,她听见自己细弱颤动的声音,“我在想别的事情,找不到答案就将自己埋入书中,听起来好像我在逃避现实,可是我没办法,我习惯这样子,其他的都无法去想……”

“是吗?如果我有办法呢?”

“什么办法?”

“这样办!”他突然俯下首,迅速封住她的柔唇。

天香来不及反应,惊讶的娇呼声被他的吻悉数吞入。

炽爇的舌尖探入她的唇内,与她的丁香舌紧紧交缠,他吻得既温柔又霸道,既甜蜜又浓烈,初识情滋味的天香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

他要她再也不能将他逐出她的心海,无法再轻易忘了他的存在,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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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想被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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