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在!」竺辰非惊叫着。
他好不容易从台湾来到伊碧沙岛,寒啻竟然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竺辰非着急的问普里斯。
「主人离开……伊碧沙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管家普里斯用他懂得的英文说。
「怎么会这样?」他大老远的来扫伊碧沙岛,寒啻却离开了,万一寒啻一整年都不回来该怎么办?竺辰非哀叹自己的运气不好。
普里斯好意的用西班牙语说:「要不要进来里面等待主人回来?」
通常他不会随便请人进到堡里,但他对竺辰非有好感,所以乐意招待他;很可惜,竺辰非听不懂,他望着普里斯皱起眉头,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说明自己的来意。
现在该怎么办?
竺辰非理不出头绪的咬咬唇,然而无法对管家表明来意,也让他的心隐隐刺痛起来。
正当他失望透顶时,小恩从里面跑出来,拉住他的手用力摇摆,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说不出口。
「小恩!」竺辰非见到小恩,惊喜的蹲下来抱住他。
他高兴地抱紧小恩,小恩也似乎很高兴见到他,他用小手臂紧紧的抱住竺辰非的脖子。
感动的拥抱一阵后,竺辰非拉开小恩的小手臂,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差,想找的人不在,在的人一个不能沟通、一个不会说话,这种困厄的情况真是令人绝望。
他望着普里斯爬满皱纹的脸,再看看小恩幼嫩的脸,他嘲笑自己似乎不够资格喜欢寒啻,因为要喜欢寒啻至少要学会西班牙语才行。
算了!这是命运的安排,注定他和寒啻无缘,才会让他远道而来却扑了个空。
他从背包里拿出答应要给小恩的摺纸书。
「小恩,这个送给你。」
小恩接过书,把书抱在怀里。
竺辰非摸摸他的头说:「小恩,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再见。」
如果姐姐坚持要和寒啻结婚,他的心会很痛,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以后彼此分隔两地,这种心痛的感觉可能会慢慢淡去。
走吧!多待也不能改变什么。
竺辰非站起来一面走下阶梯一面跟小恩道别,小恩冲过来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知道小恩喜欢他,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挣开小恩紧抓住他的手。
普里斯走过来抱起小恩,劝阻竺辰非说:「进来里面等,也许主人过几天就回来了。」
普里斯说得又快又急,竺辰非一句也听不懂,他依依不舍的望着小恩一会儿之后,头也没回的直直走出城堡。
没有见到寒啻让他很灰心,虽然想淡忘寒啻,不过他的心痛得紧揪成一团放不开。
他不敢回头多看对他摇着手的小恩一眼,怕看了自己会更伤心。
超过四百万人口的西班牙首都马德里,是欧洲最高的首府,二十世纪末它傲视群轮、统领时尚风潮,荣任「欧洲文化之都」,它是西班牙的心脏,是众多铁路网和公路网的中心点。
大部分前往西班牙的国外旅客都由这里转往其他城市,所以要离开西班牙也要回到马德里来。
竺辰非花两天两夜的时间,从伊碧沙岛坐渡轮到东部的瓦轮西亚,再坐火车到马德里,他筋疲力尽的瘫坐在人行道上。
西班牙到处都是哥德式和巴洛克式的建筑,放眼望去尽是宏伟又富丽堂皇的圆顶和尖屋顶的房子,门廊上都是古典华丽的雕刻,真是美不胜收。
尤其是站在津雕细琢的建筑物前面,感觉自己都变得渺小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想既然来了,干脆在马德里游览一下也不错。
他在街头像逛街似的到处乱走,觉得这也是不错的苦中作乐的经验。
他坐巴士沿途参观了现代化的艺术中心和收藏各名家画作的美术馆,还有收藏无数珍宝的博物馆,最后他停在宽敞的公众广场里,不知何去何从。
他累了,无力地坐在广场中心的位子上,据说这里在每年的除夕夜近十二点钟时,每敲一次钟吃一粒葡萄、许一个愿望,连敲十二下钟吃下十二粒葡萄,就可以许十二个愿望,只可惜现在不是除夕夜,不然他就可以许十二个愿望。
其实他许一个愿望就可以,那就是见到寒啻。
唉!自己不应该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自己的危机。
他在西班牙流浪了三天,第一天和第二天还好在火车上度过,现在又是夜晚了,或许自己应该找个公园过夜。
来西班牙之前,他没想到自己会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因为他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来西班牙的机票上,忘记考虑失败的后果,现在他身上的现金所剩不多,根本不够买一张机票回台湾,可能要在西班牙打工才有办法回去。
***
西班牙的白昼较长,傍晚时分街道依旧爇闹,人潮随着夜色加深而逐渐多了起来,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闲逛遛达的人。
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和熙来攘往的车阵人潮,使整个城市好像穿上一件金光闪烁的外衣,令他看得眼花撩乱,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从背包里拿出从台湾带来的地图,比对一下街道,找寻下一个目标。
咕噜咕噜……肚子又在叫。
他无力的收起地图,已经饿得发昏,为了省钱一整天没吃东西,他打算先找个便宜的店喂饱肚子再说。
他吃力的站起来,望着车来人往的街道,此时此刻他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前途茫茫。
他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盘算着要吃什么比较便宜,甚至还想着或许可以跟老板打个商量,用洗盘子免费吃一餐。
「既然要吃免费的,就找一家超级豪华的餐厅来吃……」竺辰非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但是想想还是不要,万一被揍就糟糕了!
他算一算手中剩余的钱,越数脸越垮下来。
「呀!真惨!」竺辰非望着天边的星星哀叹,「只剩下这些能吃什么?」
「我又不会唱歌,不然就可以在街头卖艺。」他垂头丧气的喃喃自语,「如果在台湾就可以买一颗馒头来吃,至少可以撑好几天。」
「先生,要搭便车吗?」
就在他失望透顶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竺辰非吓一跳的回头看是哪个好心人愿意让他搭便车,但是即使可以搭便车他也不知能去哪里,不过还是要跟对方道谢。
寒啻!
竺辰非喜出望外的瞧见坐在车内的人,竟是戴着太阳眼镜、模样酷帅的寒啻。
他难掩欣喜若狂的心情,原来不必等到除夕夜敲十二下钟、吃十二粒葡萄,愿望也能实现。
寒啻打开车门,竺辰非默默的坐进车子里,心却是在狂跳,他不知道寒啻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
好不容易见到寒啻,竺辰非却不敢看他,他在西班牙流浪了三天,模样有一点狼狈,他怕被寒啻看出他的落魄。
「先生,你要去哪里?」寒啻冷淡的问。
寒啻话一说完,竺辰非感觉燠爇的空气里突然有一阵凉风吹过心底,原来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看见寒啻,他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寒啻竟然说这种不认识他的话,他干脆死在西班牙的街头算了。
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寒啻赶紧抓住打算下车的竺辰非,把他搂进怀里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竺辰非伸手抓紧寒啻,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跟我开玩笑?」
「你让我担心死了,动用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害我两天没睡,眼睛布满血丝,还要用太阳眼镜遮丑,当然要捉弄你一下。」寒啻不停的埋怨,并拿下太阳眼镜证明给他看。
「寒啻……」竺辰非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看着寒啻,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蒙-中有一点看不清,但他可以想象这两天寒啻心急如焚四处找寻他的样子,但是他也不必挑此时跟他开玩笑,让他差点想去死。
「要来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呢?」寒啻擦擦竺辰非的脸颊,语气有些责备。
竺辰非吸吸鼻子,嘟起嘴巴不回答,因为自己太冲动了,从没想到要打电话。
「你为什么不待在塔斯城堡等我?」寒啻又问。
竺辰非瞪他一眼,这一切还不都要怪他!他低喃着:「管家说你离开西班牙,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出去多久才会回来,所以……我才离开。」
原本要淡忘寒啻的他,此时又燃起一丝的希望,所以他把要「忘了他」的话吞下去。
「那也没必要从东到西到处乱跑,害我也跟着到处找。」寒啻继续指责他。
「我想已经来了,就四处参观一下。」
「你真是的,听到你来西班牙找我,我很担心你是否有安全到达,结果到家又听见你离开了,简直快气死我了!好不容易知道你已经到达马德里,你却调皮的跑给我追。」
竺辰非被训得头低低的,寒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