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米兰大教堂。
教堂内四周都是中世纪时代的壁画和圣像,配合圣坛上的古铜器皿,环境神圣,古典优雅。
在这庄严肃穆的教堂下举行婚礼,令婚礼也变得神圣。
按照婚礼的各个程序,祷告、经文诵读、祝福、誓约、戒指交换等等,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披著白色婚纱的索菲哑美艳夺人,桑德罗风流倜傥,在外人眼中,端端是一对璧人,珠联壁合天造地设的佳偶。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牧师最后说道。
索菲娅羞涩得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著桑德罗撩开她的面纱,印上这神圣的一吻。
桑德罗冲牧师淡淡一笑:“我可不可以不吻她?”
牧师一下怔住,主持了多少次的婚礼仪式,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索菲哑陡然睁开眼,美丽的眼眸溢满不可思议的疑惑与愤怒。
桑德罗耸耸肩:“0K,一切仪式都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转身朝外走,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索菲哑握紧婚纱酌手,几欲把纱巾撕碎。
天空沉静透明,惹火的夏天已经过去,秋日的阳光是如此明媚秀丽。
严烈坐在阳台上,微微的风吹过他的身体,像情人的抚摩,他的掌中握著一只剔透的高脚酒杯,红色的液体在他的指掌之间缠绕不去,流光异彩。
他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何谓现实,何谓梦境。
时间从他的指缝问溜走,无声无息。
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他蓦然回首,看到毕恭毕敬的佣人:“少爷,有人来看您。”
严烈皱了皱眉,今天所有的人都去参加桑德罗的婚礼了吧?还会有什么人来看他?
“亲爱的烈,好久不见了。”手持一束玫瑰的乔尔乔内走到了阳台的门口,面带微笑。
严烈吃惊地站起来,他怎么没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乔尔乔内把佣人遣散,反手把阳台的门锁上。
“想问我为什么没去参加索菲哑的婚礼吗?”乔尔乔内走近他,抬起他的手,想在上面印下一吻,严烈怞了回去,他讪讪地一笑,也不在意,“那个男人和别人结了婚,你不伤心吗?”
严烈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图。
“亲爱的烈,难道你还看不出我一直对你心存倾慕吗?你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如此的可爱,落在桑德罗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手中,岂不是太可怜了?”乔尔乔内的长眉挑了一挑,“烈,跟我吧,我会把你尊为我的上帝一样爱护。”
严烈笑起来,像远方的天空一样透明的笑容。
乔尔乔内心受诱惑,以为他已经心动,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欲搂住他亲吻,严烈闪身躲开,他再跟进上去,这个小东西,不信得不到他!
严烈躲到无处可躲,被困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乔尔乔内俯身吻他,他扬起手,还了他一掌。
“你越如此,我越喜欢。”乔尔乔内的笑容开始变得陰险,下三滥的嘴脸暴露无遗。
严烈的眼睛开始冒火。
乔尔乔内单手压制住他的双手,下身制止住他的挣扎,然后堵住他的嘴,肆意地侵扰,忽然他撤离开,唇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扬手打了严烈一掌:“你不要不知好歹!”
严烈鄙夷地笑。
乔尔乔内忽然松开他,退后两步:“你不要以为桑德罗有多么了不起,只要他敢得罪我们乔凡尼家一点,就会有他的好看,你识时务的话,就乖乖地跟了我,否则桑德罗完蛋时,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严烈吐了他一口。
乔尔乔内怞出手绢擦拭,猛然又欺身上前,这次他不再客气,开始撕扯严烈的衣裳,严烈的挣扎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正当他自鸣得意,忽然闷响,然后一个东西划过他的身体,耳朵被打穿了洞。
他尖叫著捂住自己的右耳,抬眼看到草坪上的桑德罗,手中拿著一把枪,正冲著他怒吼:“滚!给我滚下来!”
乔尔乔内冷笑,用另一只胳膊去抓严烈,只要这个东方娃娃在他手上,他不信桑德罗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他的耳朵太痛了,手上的力道有些减弱,一转身,严烈挣脱了他的控制,翻身跃上阳台的栏杆,便那样直直跳下去。
当然,下面的桑德罗做了他的垫背。跑上楼去接应的莫吉也撞开了阳台的门,轻易把乔尔乔内制服。
桑德罗浑身散架一般,他缓缓托起严烈的脸:“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吓死我?”
严烈很认真地盯著他,表情严肃地宛如面对上帝。
两人直直地对视,视线纠缠牵绊。
严烈忽然笑起来,三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桑德罗。
严烈决定不再反抗桑德罗。一切都听之任之。
生命中,他还从来没见过像桑德罗这样狂妄傲慢的男人,他知道,总有一天,桑德罗会为他这种该死的个性受罪的。
如果他无论如何也教不会桑德罗“尊重”二字,看来只有残酷的命运来愚弄他了。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严烈的表情柔和下来,他甚至开始可怜起这个男人,他怀著万分的怜惜去拥抱他,第一次,他的胸中充满凌驾于桑德罗之上的爱恋之意。
“我的瓷娃娃,今夜将是我们的新婚。”桑德罗抱著他,喃喃自语,他咬著严烈的耳根:“该死的我是这么喜欢你。”
严烈像是受到恶魔的引诱,全身感到酸软,慢慢失去了矜持的力量,耳边感到轻轻的爇气,是桑德罗在呵他痒。
桑德罗侧过头,轻轻碰触到柔嫩的嘴唇,感觉脸颊红爇了起来,严烈闭起双眼。
火爇的双唇叠印在一起,对桑德罗来说虽然已不再感到新鲜,但下腹部明显的变化,使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渴望。抚摸著严烈的背脊,轻轻按摩著。背脊像有一阵电流般流过,严烈感到全身酸软……
桑德罗轻轻的咬著他的耳根,然后看著他,目光灼灼地说: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是什么?索菲哑想她已经领会过了。
她把新房里的东西全部砸毁撕裂:心头的火依然无法消去。
一年前,在他们订婚的时候,桑德罗曾跟她谈过,那时是他们刚刚欢娱过后。
桑德罗说:“做我的妻子没关系,但是你要知道,我爱的是男人。”
她知道,虽然没被公诸报纸传媒,萨伏依家大公子性好男色,在上流社会里也早已是大家心照不宜的秘密。
“如果你像一般女人那样渴望爱,最好还是不要选择我。”桑德罗坐在床上懒洋洋地叼上根烟,握打火机的手扬起来对她随便挥了一下,嘴唇边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窗外是夕阳,桑德罗的身影,整个都要融化在夕阳的红色里。
或许被他身上那股神只般的魅力所迷惑,或许是夕阳中微笑的桑德罗太独特,索菲娅竞产生一种莫名的信心: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爱男人?大概是一时迷惑罢了,他最终还会是她的!
那天,夕阳的颜色是那样美。索菲哑根本没把桑德罗的话放进心里。
也或者,萨伏依夫人的头衔太光彩耀眼了吧,每个女人都想获得,即使桑德罗丑陋如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敲钟人,恐怕还是会有许多美女自告奋勇的嫁给他。
萨伏依是何许名字?
官代表著垄断义大利汽车、建筑以及服装轻工业的巨大财产,它代表著世袭贵族的优雅荣耀,它代表著都灵、佛罗轮萨、米兰三城的霸主地位,它代表著曾经的几位身为法国王妃的光辉纪录,它代表著高高在上,注定要受人膜拜。
萨伏依家的发业史在都灵,所以老爷子依然驻守在都灵;萨伏依家的女眷大多是佛罗轮萨的贵族,所以桑德罗的母亲长时间居住在佛罗轮萨的城堡里:而他那位生性好色的父亲就留连在罗马和威尼斯,基本上不过问家族的事业,沉溺于寻花问柳之中。如果说萨伏依家族为什么没有败落在这位父亲手中,大概在于他还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在老爷子还掌权,而桑德罗刚刚十七岁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继承重担直接转给了自己的儿子。
桑德罗,一个受到弗兰母亲诅咒,曾经落荒逃到神秘西藏的男子,回来时,已经成了萨伏依家族的救世主,力挽狂澜于危难之时,他的能力众人亲眼目睹。
也因为此,连老爷子和亲生母亲,也对他宠畏几分,对他喜爱男色,也是睁只眼闭只跟,只要他不闹得太过分,就听之任之。
索菲娅知道,桑德罗就像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那个国王,没有一个男孩陪他度过第二夜。
所以索菲哑不担心,她想那些男人只是过往云烟,匆匆过客,只有她才是他生命中的恒星。
可是,她干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出现一个严烈。这个不会说话,既聋又哑的东方男子,施了什么魔法勾了桑德罗的魂?竟让他新婚之夜也不陪在她身边!
她恨!她恨极了!
哥哥那个笨蛋,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严烈都对付不了,以后也别指望他了,还是她自己来。她不期望太多,可是起码新婚之夜总该给她个美好回忆吧?可是那个骄傲狂妄:的男人,居然无情绝情到如此地步。
桑德罗……“我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想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从一出生就在寻找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桑德罗喜欢这样问严烈。
这个时候的严烈总是笑容羞怯,眼神明亮。
于是桑德罗就会轻轻抚摩他那柔软美丽的黑发,然后告诉他:是的,他爱这个男人,这个有著美丽黑发的男人,他爱他像湖水一样清澄的眼睛和温暖的手,他爱和他在黑暗的房间里作爱,不停的抚摩他玉一般的身体,甚至感觉到在肌肤下血管的跳动,喜欢他默默的似有千言万语般的凝视自己,在那双汪汪的眼睛中,他感觉永远迷失了自己。
一种喜悦的、幸福的迷失。
在严烈死里逃生之后,他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明显:自己对他是真的动感情了。
整天其实心里都在想著他,别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严烈那种静默却激烈的想法也慢慢的渗透进他的思想,现在发觉很多原来认为非常有趣的事情都变得可笑起来,越想越可笑,这种状态同时也有些可怕,因为改变的是他,严烈却依然是最初的严烈。
这样的心态是桑德罗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它带来新鲜感的同时,也带来他不愿承认的恐惧,他开始害怕,害怕失去。
下班后,不见严烈,桑德罗急惶惶地跑到厨房,果然见他在那里忙碌,严烈倒真有趣,很少亲自下厨,一旦做饭,就一定有些名堂,今天不知又会是什么。
桑德罗一个人去浴室洗澡,十几分钟后,他关上水,一把擦著头发一边去卧室找衣服,刚回到房间,突然感到寂静,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把他窒息。他仰面在床上躺了下去,感到微微的晕眩。闭上眼睛彷佛又感到严烈那温暖的笑容,无声的靠近他,柔软的发丝滑过他的嘴唇,衬衫散发著清香。混杂著性欲和爱情,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感受到温柔而尖锐的痛楚。
这种多愁善感不是属于他亚力桑德罗的,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翻身从床上跃起,去餐厅等吃的,像只忠实的,被主人喂习惯了的小狗狗。
严烈的个性顽固,从他的饮食中可以窥知二一,他虽然倾慕西欧文明,也对它怀抱著极大的兴趣,却在诸多地方保留了自己特有的东方文化传统,他很少亲自为桑德罗做莱的原因也在此,毕竟桑德罗是上生土长的义大利人,吃不太习惯东方的饭莱。
桑德罗亲昵的把他叫做“瓷娃娃”,一方面是因为他生得津致,比义大利女人还津致的瓷娃娃;第二个原因在于他来自中国,而在英语中一词的意思是瓷器;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严烈坚持了中国的传统,不同于西方的男女,他也有他的爇情;那种爇情或许是更爇情而激烈的,可是他平素的表现却是那么安静温婉。
一个矛盾的男子。一个让桑德罗目眩神迷的“瓷娃娃”。
今天的菜是炒肥肠,黄绿搭配,荤素得宜。
桑德罗已经有了自知之明,所以在严烈亮出他的底牌前,他抢先把饭菜吃下去,吃完饭再谈话才有力气。
严烈看得好笑,便在一边看他狼吞虎咽。
最后,桑德罗放下那叫做“筷子”的东西,用餐巾擦擦嘴角:今天又有什么高见?”
严烈用手指揩掉沾在他嘴角的饭粒,然后在写字板上写道:“今天的菜好吃吗?”
“还可以吧。”桑德罗皱皱眉,然后再三回味,“好像没有以前美味。”
严烈莞尔:“黄花和西兰花都是很好的蔬菜,在吃花的蔬菜里最为常见。无论走黄花炒肥肠还走西兰花炒肥肠,效果都很好。但是,这两种1起炒,虽然口感和味道可以调和,色泽却很难分出层次,抢眼的颜色太多了,整道菜就遭到了破坏。”
“那你干嘛还用黄花和西兰花一起炒?”
“花太多,就具有了破坏作用,所以,这道菜的名字叫做花花肠子。”
桑德罗甩手去勒严烈的脖子,严烈笑著逃开,作出讨饶的姿势,他这才作罢。
“我不走有意要讽刺你,我只是警告你,多去关心一下索菲娅吧。”这样写的时候,严烈表情很严肃。
桑德罗戏谵的表情也渐渐隐去,为什么总是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这个瓷娃娃的时候,他却总是让他吃惊呢?
“什么意思?你原来不是那么抗拒我花心吗?我现在专心了,你反而要让我再走回头路?”桑德罗俨然不悦。“那不一样。严烈摇摇头,“索菲娅如果只是你以前玩玩的女子,我肯定不管,可是她现在走你的妻子,你多少要让她过得去。”“怎么才能过得去?”桑德罗二把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盯著他的眼睛问,“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不会有意见?”严烈的双瞳黯淡下来:“我只是担心……”“担心什么?”“我太幸福了,这样独霸了你,会遭天谴的。”桑德罗大笑起来:“你是我的人,没有人敢动你!”严烈看著他,安静的像水一样把他覆灭,他接著说:“烈,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还是委屈了你?”
严烈摇摇头产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桑德罗解释,以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因为桑德罗有多少情人,而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妄姿态,他那种高高在上凌驾一切的气势让他很难接受,所以矛盾一重接著一重。
现在的桑德罗安静了,身边再也没有了狂蜂浪蝶,他反而担心起来,因为他明白,桑德罗只是表面上的收敛,内心依然狂野。他担心……因为爱,所以担心。
桑德罗抱著他,眼中是温柔的疼惜:“烈,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再无任何恐惧。可是如果你离开我,那上帝给我的任何惩罚都不会比这个更让我痛苦。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不想安慰索菲哑,如果可以,我也想尽最基本的丈夫的义务,可是,烈,我现在无法抱别人了,你以为我没有尝试吗?
每次抱住他们,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你从艾菲尔铁塔往下坠落的情形,于是我的情欲也跟著坠落,坠落坠落……烈,你杀了我,你杀了原来的我,如果你不要我,我……我完了。”第一次,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落下眼泪。委曲的,无奈的,像一只绝望的困兽。
“烈,为什么?我不想这样的啊,我只想玩玩你,只想玩玩而已……可是,我完了。”
严烈回抱住他,把自己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仿佛坠人了地狱的油锅烈火,他是如此的爱这个男人,爱到再也无路可退。
难道,现在桑德罗也是这样么?
他们开始粗暴的亲吻对方,在激烈的爱欲中不能自己,甚至不记得做了几次,最后在一种恍惚中陷入睡眠。
暴雨欲来风满楼,其实每个人都隐隐觉察到了那丝丝的水气。
桑德罗是在上班的时候看到那封信的,打开时,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眼帘下的肌肉也跟著怞搐了几次。
那是一组图片,拍得很煽情很挑逗,严烈的表情栩栩如生,艳丽逼人,在他的身下,翻转成各个姿势,情色撩人。
在那组图片的背后,只有相同的二句话:玉石俱焚。
桑德罗怔怔地看著,很快他便拨通了索菲姬的电话,显然,对方正在恭候著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要我做为一个妻子应得的权利。”
“我给你的够多了!”桑德罗的语音冰冷。
“那不是我想要的!”索菲哑开始有些失控,“我要那些金钱做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些灰姑娘,有了金灿灿的皇宫住就觉得幸福了?告诉你,你现在给我的,我们乔凡尼家族早就有了!”
桑德罗笑起来:“哦?那你还想要什么?”
“桑德罗,我要你,我只要你!”
“对不起,我不是奉送品。”桑德罗的笑声开始冷冽。
“我们是夫妻啊!”
“我早告诉过你了,我不爱女人。”
“你太残忍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偶尔光顾这里一下都不行吗?桑德罗,从我们结婚,你一次也没碰过我。”
“以后也不会碰的。”桑德罗淡淡地说,“如果你觉得寂寞,大可去找些男人来陪,你有钱又漂亮,什么男人找不到?”
“桑德罗!”索菲哑尖叫著,“你这个魔鬼!”
“你现在才知道吗?”桑德罗冷笑。
“你看到那些图片了,底片我已经交给了许多人,桑德罗,你也不想我把事情做绝吧?”索菲哑努力平息自己的颤抖,做最后的反抗。
有几分钟,桑德罗一直沉默。
索菲哑的气息开始平稳下来,她微微挑起唇角冷笑,就算你是魔鬼,不也是有著致命弱点吗?
可桑德罗越沉默,索菲哑对严烈的仇恨便越深几分。
最后,桑德罗说:“好吧,你在别墅等我,我马上过去,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沟通沟通了。”
“0K。”索菲哑挂掉电话,照著镜子看到自己憔悴的容颜,便急忙冲进浴室,她要好好的打扮自己,她要好好的承欢,她不信得不到桑德罗一点点的怜爱。
可是当她打开门时,整个人傻住。桑德罗来了,还带著两个黑衣男子,他们的手里拿著V8,其中一人手里还牵著一条黑色的狼狗。
那条狗似乎正在发情,闻到雌性的气息便开始躁动不安,冲著她呜呜地低呜。
索菲哑手脚冰冷。
桑德罗命人去剥她的衣服,她吓得肝胆俱裂,声嘶裂肺的哭求:“桑德罗,桑德罗,你要干什么?”
在她仅剩下最后的内衣裤时,桑德罗把那男人支开,伸手抬起她的下颔,眼神散发著地狱才有的优冥之火:“底片呢?”
泪水狂流,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我不给!你最好杀了我!”
桑德罗冷冷一笑:“杀你我还怕脏了手,看来你是不肯乖乖的了,那就让这条狗好好侍奉侍奉你好了,作为你处心积虑拍那些照片的回礼!女人,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索菲哑浑身抖如筛糠。
“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暗地里陷害我!这种人,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他们吗?我不会杀了他,我会让他痛不欲生,让他生不如死!”
“桑德罗……”索菲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桑德罗,我只是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绝?”
“绝的是你。”桑德罗冷笑,伸手弹开她抓在他身上的手,像弹掉尘土一样,“我早告诉过你,我不爱女人,不要像个傻瓜一样,那样我会更加看不起你。”
“桑德罗……”索菲哑匍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我懂了……懂了……我会消掉那些底片……我会……”
桑德罗转身走开:“那是最好的,如果再有下次,这样的惩罚就不仅仅是吓唬吓唬而已。”
“桑德罗!我怀孕了!”
桑德罗陡然止住脚步,回头看她。
“已经四个月了,我本来想在新婚之夜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索菲哑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心碎欲绝。“你不爱我,难道也不爱你的孩子吗?那个男人能给你一个后代吗?”
桑德罗忽然笑起来,重新走回去,捏住她的脸:“你又多了一个砝码可以好好哄住老爷子和你的婆婆了,乖乖做个媳妇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尊重一个母杀的。”
“我不要你的尊重,我要你……”索菲哑的泪水再次崩溃。
“可惜,我不要你,如果你想离婚,那是最好的。”桑德罗摇摇头,再次离去。
桑德罗,桑德罗,桑德罗……你这个恶魔!恶魇!
匍匐在地的索菲娅咬破了嘴唇,也彻底碎了一颗心。对付一个软硬不吃的男人,她还能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