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盖阵(一)
这本是漆黑的夜,被一场大火烧得通天透明,亮堂堂的火焰前,一个身穿黑衣的剑客昂首立在万军之中,他面前对着的,乃是一顶白色的轿子,就这么静静的默立一阵,待军中的大火被渐渐的熄灭之后,忽听见轿子中人传出声音道:“你,就是小浪仙?”
话音不大,甚至显得有些沧桑,但在这肃静待令的大军之中传开,自是带着一股威严,显得无比的老练沉着。
军中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衣袖一佛,将脸上蒙着的黑布去了,淡定从容的脸上,两抹浓眉如刀,正是小浪仙。
小浪虽看不到轿中之人,但仍然是紧紧地的凝视着轿中,回应他道:“想必你就是带领查军进入原国的查国川上君主——你的军阵布置的可真好!”
轿中之人沉默了一阵,突然哈哈的传出一阵笑声,这笑声显得有些嬴弱,但却带着一股长者对小辈的风范,甚至让人听起来显得有些傲慢,张狂,好似轿中之人对着小浪的赞美之言不屑一顾似的。
笑声过后,小浪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也笑了一下,对着轿中之人道:“你的天盖阵虽然厉害,但当年还是被神人的破晃阵一举攻破!”
轿中又是一阵沉默,也不知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如何,继而川上君主的声音传出道:“是啊,当年是败给了神人的破晃阵。”语音之中,平缓而带着一股沧桑,但却没有因为小浪对他成败的刺激而恼羞成怒,好似曾经败在神人的手上是天经地义的一般,或许,这更是一股英雄的气概吧!
也不管昔日的成败如何,就凭眼前这份对过往表现出的从容大气,小浪已是心中对他油然生敬,向前两步对他说道:“你的阵法虽然厉害,但是难道不怕破荒阵法?”
川上君主又是笑了一声,道:“破晃阵,又岂是一个随随便便一个军将便能摆得出来的!”
小浪道:“原国之中雍才泛泛,但亦是不缺军事奇才,你的阵法虽然厉害,但你阵中的力量远远没有原军的雄厚,两军真正的较量起来,未必就是原军吃亏。”
川上君主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倒不是要和你理论当今的战事——我听说,你的剑术天下无双,能以一己之力打败查国四个剑士!”
小浪道:“倒也不是我剑法厉害,那日的斗剑,我也是有帮手的。”川上君主道:“你倒也不用过于自谦,即便你们两个人联手取胜,也算是十分了得的了!”提及斗剑,小浪又是想起了当日和柳烟联手之事,心中暗道:“只怕我再也没有缘分和她一起练仙乘诀了。”心头正自伤感,又闻川上君主道:“你既然能以一敌四,想必剑法是十分的了得,今日,老夫却是也想见识一下。”轿中之人虽是一国之君,却以老夫自居,显然是在小浪面前改了他的身份,这也使得小浪心中对他的那层“不相为谋”的隔阂消去了大半。
小浪向四周看了一眼将他围在核心的查国十六剑士,他们手中皆是拿着一把查国剑。
川上君主道:“这是我创的天盖剑阵,和你们原国各大门派的武学阵法相当,浪侠士,看你怎么能闯出去。”川上君主将话说完,剑士手中的寒剑青光一闪,向小浪围了上来,小浪双眼向他们瞧去一眼,只觉他们眼中个个精光闪现体格健壮,显然是非等闲之辈,想必这一场斗剑是避免不了了,他也爽快的拔出了手中的剑。
正当此时,忽见一军人马穿过万军之中,走到了君王的轿子跟前,此队人马的带头之人正是查国的公主花木娟,但见她手中还带着一人,走到君王身侧说道:“父皇,又擒住一个纵火之人。”
君王嗯了一声道:“先将她押着,待我看完了这场斗剑,再做处理。”花木娟红唇稍牵,似乎想要再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违背父亲的话,退到了一边。
花木娟突然走到军阵中来,倒是让畅意潇洒的小浪脸色为之一变,倒不是惊奇花木娟是查国的大将,乃是因为被花木娟擒住的那个纵火之人是释柳烟。
小浪心头一阵急躁,低首怔然,暗道:“你终究是没有逃出去。”
柳烟亦是低头一句轻语:“纵火之人,果然是你。”音细如蚊啼,即便是在旁边将她押着的花木娟也是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查国剑士见小浪正在痴望柳烟,忙历语对他道:“浪剑士,难道你的心中又有什么计策了吗,接剑吧!”语音听得熟悉,原来是昔日和他比斗过的剑士段一纯,小浪回过身来,视他一笑,未及再言它语,已见左右两边寒气闪动,已有四把剑刺了上来。
小浪眼神一动,向前急跨几步,一跃而起,佩剑刺出,速度更是比那四位剑士快了四倍有余,他心中的主意,乃是以快制快,先发制人。
剑刃拔出,就要与前边的两个剑士剑锋相对,忽感腋下两道暗风袭来,眼角的余光及处,原是是偏后方的左右两边一共八人,纷纷四剑合璧,编成四张剑气网,向他左右两侧扑身盖来,小浪心神一动,刹然止步,翻身向后跃出,身至空中,只感身后的衣袍迎风翻动,细看之下,原来是两柄长剑向他身后刺来!
小浪身至空中未及转身,但却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剑锋向后一使,铮铮两声,退去了两剑,但当自己身子着地,稳下身子时,四周又是多了一张四剑合璧形成的剑网,而此刻小浪身边的剑影闪烁,如同白浪,他俨然被包在了一个剑网形成的剑阵之中——
身至剑网中心,只是那么静站一个眨眼的功夫,剑网四方忽然缺了一口,四剑士从那缺口之中闪身而入,四剑齐向小浪拦腰刺来,小浪避身闪过,后方刺来的两剑,又将前方的两剑化去,但在这出剑的一瞬之间,三张剑网已是又向他逼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