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凭你爹与范重光想夺走属于瑞木家的家底?作梦。」瑞木修言喃笑。重来一次的人生,他怎么可能会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她状似愣然的摇头。
「范重光?对,他当然不行,一个未入流的小官,确实不能。」她同意他的话,但对她爹伍阶,那就有所保留了,「可我爹就不同了……你知道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当然知道,也再清楚不过了!
她爹就是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伪君子!
一个可以为了窃夺瑞木家的厚底家业,而眶骗他的信任,然后在他人生跌入谷底之际,再补上让他永不能翻身的一脚之人!
他的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忘记的了?
「现在已经不是区区假冒官仿的祸事而已,而是你那个娘啊,坚忍不拔的娘,她杀人了,杀的还是一个身穿朝服的官员哪!」伍颜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辉,像在说故事一样的说话,「这可怎么办呢?虽然沈婉死罪已降,但其他人还是难逃活罪啊!你说啊,主爷,该抄家?还是灭族?」
伍颜说得生动活泼,好似人命一点都与她无关,事实上,确实是如此。瑞木修言也不是个好聊天的对象,他冷哼,「嗯,既然事关重大,你又如何救我?」
他一个恍然的神情,说明他通透了什么,「啊!凭你跟县衙的太爷在床上滚上那几圈?这样……我还真得谢过你了!」
他反唇相稽,但心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伍颜绝美的容貌一变,「哼,你以为让那老头上过,就可以救你瑞木家上下百条人命?有那么简单的事吗?」
瑞木修言心一凝。依她所说,她的确是用了自身的武器去暂时化解瑞木家的燃眉之急,可这手段不是停在县太爷这里……
他仔细再想,照着权力再往上走,跳过几个如实清官,和胆小怕事、不沾尘嚣的官员,这最有可能的人,不就是……伍阶?:
他克制不住惊讶,「你和你爹……」
于世不能容忍的人伦悲剧,彷佛正在他眼前上演。
伍颜喝止他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椎心刺痛的话,「不需要你多事!你只要知道,是我伍颜,暂且保稳你瑞木家还不被抄家的命运,如果你还想安然的离开这里,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总觉得说得不够清楚,伍颜忍着混浊的恶臭,令她反胃、呕吐的空气,强迫自己继续说道:「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我想想啊,你是不是想用再多洋人的玩意儿去满足那些官老爷的胃,然后再到张大人那里告发他们收受贿赂,让人把他们统统逮捕?」
伍颜毫不给男人面子的轻笑一声,那娇媚的神态,矫情的口语,骄傲的态度,都让他郁闷到想杀人。
「我跟你说啊,没用的!要是可行,张大人老早就将那些混帐全部问斩了。」
留下最后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伍颜离开了。
依旧不见五指的黑,只剩男人陷入沉思,辗转难眠。
踏上回家的路上,沿路是久违的景色。
他搭乘的马车是伍颜口中张大人赐予的,而张大人是谁?他也不陌生,两人甚至算是旧识,因为张大人就是多年前他出手相救的叔大。
经过叔大的口,他也了解世态的走向。
如今当朝宫廷斗争正是暗潮汹涌之际,而瑞木修言戴着假冒官仿的罪行出现京城,是点燃这场暗斗的导火线。
该怎么说呢?就是聪明一点的人,在经过小人范重光的提醒,跟着看出了瑞木修言一身罪名后面所代表的庞大财富,他可以因为种种理由,趁着这个机会,巧夺徽州瑞木这个百年世家的基业,而这个人……就是刑部尚书伍阶,与和他同盟的一众孽臣。
张大人,字叔大,打从他出仕以来,在官场上较劲的对象就是伍阶。他们在朝堂上总是意见分歧,朝堂下也是水火不容,两方都有各自人马簇拥自己,就以争首辅这个大位……为目标。
暗斗多年,虽没有明着登上台面,可桌下的手段,仍是从没停歇。
尤其当伍阶之女伍颜暗地投靠叔大旗下后,那情势更是显得微妙。
而伍颜为何情愿背弃爹亲伍阶,投诚叔大?原因太过复杂,真相过于难堪,且就不多说了。
离别之时,叔大特地到载乘瑞木修言的马车窗边,他压低着声量说着,「瑞木小友,此次别后,可能真的再无相见之日,今后你且保重,回去再替我问候离丫头。」
叔大轻叹一气,「人生在世多孤寂,只有纯真能多念……叔大不时就会想起她。」
瑞木修言应声,他从腰袋中取出一样东西,伸到帘外,摊手在叔大面前,「这叫怀表,是洋人的发明。虽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可要在这世道下争口气,靠的可不是只有自己,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哪!」
手心一轻,知道对方将怀表收下,瑞木修言继续说:「当年残害你和同伴一行人的歹贼,修言已然查出,是一群过境的鞑子,他们好战无良,不是能成事的民族,与他们和平共处会比相争双败来得有利。」
能交谈的时间不多,不过一刻钟,车夫扬鞭启程,叔大目行远送。
叔大紧握住手中的物品,念想从此形成。
当他促使国家与蒙古一方达成和议,开放福建区域与外国进行贸易活动,因为两项伟大措施,当朝重现再兴气象,隆庆新政,已是后话。
风尘仆仆,终也到家。
门前素灯白帷,迎风飘荡,给人一种凄沧百世的孤寂。
当瑞木修言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家门口,迎接他的,还是冯叔。
原来再从来一次的人生,是不能更改多少事的。
如今若能保住离儿的命,会是他跪求天地,唯一的请托。
「大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冯叔激动不已。他已经好几个夜晚都守在门口,只为了能帮大少爷开启这回家之门。
「别嚷,别唤人。」他轻声唤回正要叫人的冯叔,手一摆,要冯叔安静下来。
在冯叔的目送下,他往静园走去,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理,神情疲倦不堪,只有步伐还算坚定。
到厂香娘门房停下,他敲门。
否娘披着薄衫,替第二次来找她的大少爷开门,当她正要惊呼来人的身分,咐界人先一步说明来意,「离儿呢?」
他的气已经略显无力,正在寻找力量泉源,补充他几乎耗尽的生命。
「在你房里呢!这几日,她都睡那……」聪慧的香娘明白,此时的大少爷处的厂足她煮的暖粥、烧开的热水,而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才能赋予仙中卞的活力,洗净他一身的尘埃。
作娘诂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举步离开。
但在经过冯叔身边时,他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冯叔和香娘说:「明日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但细节从简,能把人娶进来就行。」
他娘刚过世,要成亲也得在百日内办好,一切简朴,无可厚非。
入了房,不意外,瑞木修言在拔步床内的地平,发现蜷曲在那的小小身揠。
她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念念有词,一声一声大少爷,一句一句回来,倒是清楚分明。
他一见到她,心头的一碍才真正放下。褪下满身尘土的挂衫外袍,随意丢弃在地上,再一个弯身,提抱起地平上的离儿,将她连人带被的放在床榻上。
离儿嘟囔着不依,似乎不太满意有人翻动她的身子,蹭着软被,她转身背对男人。
他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扳正她,反而覆上她的身躯,开始作乱。
满身伤痕的手掌在娇软的女体上游移,她披散的柔发顺着他的动作缠绕着他的指头,一圈一圈,丝顺绵绵。
男人身体即刻开启情慾的开关,他眼眸染慾,思想变邪,他正在用她满足自己身体的渴求,不顾她仍是熟睡,不顾她根本不能反应,他就是要她!
向前盈握住身下女人胸口的那只饱满,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黑暗中,他的唇寻找到她的檀口,忘情的吸吻着。
施加的压力不是轻柔,而是带有宣泄慾望的味道,他的唇舌舔舐着女人细致的面颊,轻咬着那层软肉,从中呼出的热气,让离儿扭动了一下身子,她往被子里层躲去,不让男人继续欺负她的芙蓉面。
她的反射抗拒,让他不悦,坏脑筋的加重了手心的力量,让椒乳变了形,随着他的念想,使劲揉着。
他没去在乎离儿是否会被他扰醒,或许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卸除她身上让他觉得多余的衣物,他同她,一样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