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拿着手中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态度一扫刚刚在楼下时怒斥阿桂的高张气焰,她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又惶恐地往芷婈的办公室走去。
“终于知道来上班啦。”芷婈知道是她,却因生着闷气,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看着桌上的企划书,语气不悦地咕哝着。
她眨着美丽的眼睛,回答的好愧疚。“对不起啦,睡过头了。”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结标了,你忘啦。”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没办法,那卷录影带太好看了,所以……”话说到一半,冉芸猛然想起芷婈曾经警告过她,要她少看点电视,立刻掩住嘴巴噤口不语。
芷婈冷哼一声,“遮也没用,我还是听到了。”这家伙居然为了看卷录影带而耽误了上班,她真不知是骂她好呢?还是发挥朋友大爱当作不知道?
冉芸惭愧地叹口气,垂下眼睑。“好嘛,下不为例。”
“发誓?”难得可以逗逗冉芸这个凶婆娘,芷婈可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
“喔,就会戏弄我,看我怎么整你。”眼尖的冉芸从芷婈的眼眸中看出她的想法,一反刚刚小媳妇的态度,伸出手朝芷婈身上探了过去。
“好了,哈哈……我的冉……大小姐,求你饶了我。”芷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吧,我就大发慈悲饶了你这个凡夫俗子。”冉芸这才心犹未甘的收回手,一副趾高气扬得不得了的模样。
“冉芸最坏了,就只会欺负我。”芷婈委屈地瘪瘪嘴,低声抱怨着。
“谁叫你长了一副弱小可欺的模样,不欺负你欺负谁?”冉芸笑得很狂妄,早已将芷婈是她上司一事给忘了。
“哼!”芷婈决定不理她了。
看芷婈真的生气了,冉芸立刻敛起顽皮的笑容,“生气了?”
“不理你了。”她嘟着嘴说道。
“好啦,别气了。”冉芸拿出刚刚阿桂交给她的那封信,态度恭敬地递到她面前。“帮你当信差,总可以赎点罪吧?”
“谁写的?”芷婈睨了她一眼,疑惑地问。
“一个阿伯拜托我交给你的,说是你高中同学李云写给你的。”冉芸耸耸肩,但想起那两杯报销了的珍珠奶茶心中仍不免一声哀叹。“只可惜为了这封信,害我手中的两杯珍珠奶茶飞了。”
“为什么?”接过信,芷婈并没有立刻打开。
“被他吓得飞出去了,不是飞了是什么?”冉芸一脸的无奈。
“真可惜。”想到最爱喝的珍珠奶茶没了,心中真有点失望。
“好啦,看看她是哪号人物?”她催促着。
“是的,好奇宝宝。”芷婈边笑馍着,边拆开信封,信封内信纸不见一张,到是放了一张泛黄的报纸剪贴。
“怎么没有信?”冉芸首先发难。
“没关系,大概是恶作剧吧。”芷婈笑了笑,并没有仔细看那张报纸剪贴,随手就要将它扔进纸篓内。
“不要丢。”冉芸从她手中拿过那张报纸,好奇地看了一下。“哇!二十年前的报纸了?还是头版新闻呢,只不过这人未免太变态了吧,居然剪了篇后母虐待前妻生的子女,还有伙同姘夫意图性侵犯那名六岁小女童的新闻给你。”她边看边说着,一脸的鄙夷。
“你说什么?”芷婈将那篇剪报抢了过来,那偌大的标题刚映入眼帘,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惨白一片。
“芷婈,你也觉得那两个人很狠吧?”冉芸没有发觉芷姨的异状,误将她的表情看成是同情那名小女孩才有的。
“不!不!”芷婈神情激动的高喊着,浑身颤抖了起来,害怕地将手中的报纸抛得老远。
冉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芷婈,你怎么了?”
芷婈没有回答她,兀自喃喃自语着。“这不是真的,不!”
冉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异状,紧张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焦急地呼唤着。
“芷婈,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
好像是听到她的呼唤了,芷婈不再喃喃自语,反而害怕地抓着她追问着。“那个人呢?他在那儿?”
冉芸不确定地说:“我刚刚是在楼下碰到他的。”她走近窗边拉开窗户低头探了探,“好像走了,没看到他的人。”
芷婈一听阿桂刚刚人就在楼下,更是吓得将身子缩进办公椅内,“怎么办?他找来了,怎么办?”
冉芸被芷婈不寻常的行为吓得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她想起上次来找芷婈的那名帅哥,巨龙企业的总裁——莫书楀。
“对了,找他过来。”
冉芸拿起电话,想也不想就先查询巨龙企业的电话,随即又拨电话到巨龙企业,要他尽快赶来。
放下手中的电话,她走向芷婈,正愁着不知该说什么,芷婈已经一把抓住她,语意不清地直喊道:“冉芸,我好怕,我好怕,魔鬼来了,怎么办?”
【第九章】
如果说愤而想杀人泄恨,那么这个情绪用在现在的书楀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当他从公司火速赶来后所看到的情形就是,处于惊恐的芷婈一脸无助地蜷缩在冉芸怀里。
这景象令他错愣了好几秒,让他整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书楀握紧拳头,厉声追问。
一脸茫然的冉芸根本也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她指了指刚刚被芷婈当成定时炸弹般给丢到一旁的报纸,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她看到了那张剪报后就吓成这样子了。”
从被丢置在地上的报纸颜色看来,似乎已年代久远,书楀的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捡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报纸内写的正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书楀一张俊脸怒气腾腾,整个人就像炽灼烈焰,瞠目怒视。“这是谁拿来的?”
冉芸不安的扭绞双手,心虚地回答。“是我。”
书楀不敢置信地怒瞪着她,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冉芸则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以免被他燃烧怒火的眼眸在身上烧出个洞来。
他气愤地低吼,“你哪来这张报纸的?”一把抓住了冉芸的手,力量大得令她紧攒起眉心。
冉芸痛得龇牙咧嘴,可是又不敢哼出声。“是一个阿伯拜托我交给她的,他告诉我,他是芷婈高中同学李云的父亲,我哪里知道是这个嘛。”
书楀眼中透着森冷的寒光,嘴角浮起嗜血的邪笑。“李云?哼!中间加个乐字就是李乐云了。好一个阿桂,我还没找到你,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冉芸小心翼翼地问,“这报上写的小女孩该不会是芷婈吧?”
书楀冷凝地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不容质疑的郑重警告。“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我不保证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我知道。”书楀凌人的气势令她忍不住地直发抖。
“那最好。”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阴骛的黑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将那张剪报塞进口袋,将芷婈抱了起来,一反刚刚冷酷残忍的态度,温柔得令冉芸不敢相信,他就是刚刚那个冷面人。
“芷婈别怕,我会保护你。”书楀温柔地在她耳畔柔声安抚着,心痛的感觉却不亚于此时正处于害怕中的芷婈。
“书楀。我怕,我好怕。”芷婈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无助地紧缩在他怀里。
书楀眉峰紧攒,将她抱得更紧。“我会保护你,你忘了吗?我们共同许下的诺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芷婈忽然急急地说:“我要回家。”止不住的泪水倾流而下,她像个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将双手攀在书楀的脖子上,一脸的仓皇、惊恐。
“好,我们回家。”
芷婈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却也来的莫名其妙,高烧不退的她夜里辗转反侧、呓语不断;白天她则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沉沉的梦境中,原本嫣红的脸颊已变得惨白。
绣着蔷薇的粉红被单盖在她身上,却掩不去她脸上的苍白,她看起来好憔悴、好脆弱。
本以为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会有任何忧愁、烦恼困扰着她,更不会有人伤害她,可是,百密一疏,她还是受到伤害了。
书楀心中一阵紧抽,澄澈的黑眸闪过一抹痛楚,微颤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颗心惴惴不安,心疼的眸光紧瞅着她。
“芷婈,醒醒好吗?不要再睡了,看看我,我是书楀。”温热的大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传导他深深的不舍与爱意。
想到她曾经经历过那段痛苦的过去,书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心疼地拨开她额前的浏海,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沁出的汗水。
“芷婈,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管她是否有听到,他语意坚定地在她耳边立下誓言。
“找到阿桂的下落了,可是找不到李乐云,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王干长报告他这几个星期来所追查的结果。
书楀翻了一下报告书,“从这些资料看来,李乐云似乎是在这个星期才失踪的。”
“是的。因为阿桂住的地方偏僻,根本没有什么邻居,最近的住户部和他们距离五、六百公尺,所以对他们的行踪也不是很清楚。”
“继续追查下去,李乐云的失踪一定和他脱离不了干系。”他放下手中那叠资料站了起来。“还有,盯牢他,注意他最近的行踪。”
“是。”王干长收起桌上的资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