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至于另外一个……常秋玉斜眼一瞟,眼神就不怎么和善了,略带一丝怨责,有比较才知好坏。
「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很生气,身为集团的执行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沐东岳购地的计划,是不是你们兄弟合谋想阴了我们家,看不惯我们事事如意,一帆风顺?」
有些人会嫉妒别人有而他们没有,想办法要破坏,大家一样悲惨就不嫉妒,反正也没什么好嫉妒了。
这叫酸葡萄心态。
沐东轩抿着唇,目光冷冽。「饭店、百货业这一块不是由我负责,他并未通报我而是直接注上呈。」
往上呈……所有人的视线转向沐奚世。
「不是我,我从出院后就不曾涉及公司事务。」他要安心养好身体,不搅和烦人琐事。
「是我父亲。」沐东轩脱口而出。
「你父亲?」又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沐家人。
他略带抱歉地说道:「我想他大概是想逼我母亲回家又不肯直言,拐弯抹角才使出这手段。」
「你们沐家人不能诚实面对自己吗?为什么每一个人的作法都如此雷同,臭老头,都是你的错!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你教出来的坏种,你要负责。」杜朵朵直指沐奚世鼻头,要他负全部责任。
「我从良了,不算在内。」不顾女友的推拒,沐东轩从后揽住杜朵朵的腰身,唇轻轻落在她发上。
哼!从良,他还卖身呢!不肖孙子,为女色背祖忘宗。「放心,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沐家的子孙绝不会买你们杜家的房子和土地,我沐奚世也不说假话,沐家是杜家的好邻居。」
「啊!原来是你们要买我们家的地,难怪……」常秋玉一脸恍然大悟,小小松了口气。
「妈。」杜暖暖朝母亲摇摇头,又朝妹妹看了一眼。
「难怪什么?」她们不会有事瞒着自己吧!杜朵朵在母亲与大姐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
「没什么……」杜暖暖回得太快反而有鬼,让心生疑惑的杜朵朵眯起眼,似有逼供的趋势。
「妈咪,最近有很多凶巴巴的人到早餐店大吵大闹,他们眼睛睁得好大,口气好凶,他们说不卖地就要砸店,外婆说那些人是我堂叔、堂伯、堂叔公、堂婶婆……」
小报马仔温款儿扳着手指头数数,粉嫩嫩的小脸看来天真又无邪,可爱的模样让人想抱起来亲吻。
没人看见她漂亮如水晶的眼里闪过一抹慧黠。
「他们还敢找上门——」杜朵朵冷声一吼。
原来沐东岳说的后招在这里,利用她的极品亲戚来对付她,果然是有够阴险,她再不还击怎么对得起自己!
【第十一章】
破天荒的,自沐老太太过世后,沐家除了过年围炉外,第一次全员到齐举行「家庭会议」。
包括一脸错愕的沐东峰,眼神闪烁、坐立难安的沐香云,以及体弱多病的关月荷。
关山河倒是没凑热闹的出席,毕竟他不姓沐,只是个外人,人家关起门来说话,他一个外人就不搅和了,免得徒惹笑柄。
众人在一张十人座的长桌依序列席,大家长沐奚世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长子沐偏年在他右手边第一个座位,接下来是大老婆关月荷,小老婆刘菊芳则在元配下方的顺位。
这次的分配有点奇怪,刘菊芳所生的一子沐东岳、一女沐香云是和母亲坐同侧,而正室的两个儿子沐东轩和沐东峰分别坐在沐奚世左手边第一和第二个位置,让人嗔出一丝不对劲。
嫡与庶。
正房夫人和小老婆。
这么明显的分野若看不出来,怎配当心机狡诈的沐家人,不过众人都垂眉敛目,一副啥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只有刘菊芳的不满显而易见。她不甘心坐关月荷的下位,不时摸摸头发,抚抚红宝石戒指,做一些引人关注的小动作,企图和关月荷换位置,坐到丈夫身边。
「这里哪一个像你一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除了满脑子豆腐渣外你还能长出一点见识吗?」沐奚世脸一沉,当年他就不允她入门,硬让儿子另娶,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后,儿子又将她带了回来。
要不是后来刘菊芳有了身孕,是沐家期待已久的长孙,沐奚世不会承认她是沐家的一分子,她的肚子争气是一大法宝,让她顺利进入瞧不起她的沐家,母凭子贵成为「沐二夫人」。
「老爷子,你别老是针对我,我只是……」刘菊芳满脸不满,关月荷捂着嘴咳嗽,脏死了他为什么不管,偏要指责她行为不够端正。
「你闭嘴,沐家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分,敢目无尊长的顶撞他。
「为什么没有,我也是沐家人,爸不可以偏心……」一只茶杯倏地往自己脸上一砸,她吓得连忙闪开。
毫无自知之明的刘菊芳以为先说先赢,只要先声夺人就能把看着碍眼的关月荷踩下去,就能一人独大的当起家,把占着名分的关月荷扫地出门,日后她便是独一无二的沐夫人。
她总认为是自己受了委屈,是丈夫移情别恋对不起她,是关月荷太不识趣霸着她的男人,是老爷子不公平不肯将她扶正,他们沐家:家都亏久她,连关月荷生了儿子和她的孩子分财产也是错的。
总而言之她一点也没错,全是别人对她有偏见,她明明比关月荷先认识沐偏年,两人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过去,凭什么嫁进沐家的人不是她,她只能当个生产工具。
这是不对的,关月荷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她,她不是争,而是拿回来,谁敢说她一句不是。
殊不知她争得再多还是小老婆,沐奚世瞧不起的不是她平凡的出身,而是她把人当冤大头拚命挖钱的作风,粗鄙而低俗,贪婪而无状,不配当沐家的媳妇。
「你不是。」他是偏心。
「嗄?!」她怔住。
什么意思,她不是沐家人?
「你不是沐家人,一辈子都不会是,你只是帮沐家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沐家的家谱上没有你的名字,死后也不能入我沐家宗祠受香火祭拜。」她就是无名无分的刘氏。
沐奚世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他不喜刘菊芳不是新鲜事,但当面给她难堪倒是第一次。
「爸?!」沐偏年讶然。
「爸?」关月荷面露疑惑。
而刘菊芳本人是完全傻住,像得了失语症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神情呆滞。
「你们才是夫妻,是公开宴了客的,夫妻间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清楚,非要遮遮掩掩像做贼似的,两人渐行渐远,形同陌生人。」错了就要改正,他不愿见到一个好好的家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有些话他早该说了,却一直拖着不作声,想看他们自己会不会觉悟,走向正确道路。
可是他等了又等,等到心累了,忘了要说什么,所以才会错上加错,让错误的人坐上错误的位置,对的人却自愿放弃,从此家不像家,全乱了步调,而他也得到当头棒喝的教训。
「爸,你到底要说什么,把我们全召集起来的用意为何?」沐偏年看了妻子一眼,觉得她面上的凄苦更浓了。
「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做错了什么,不要以为富裕的生活会从天上掉下来,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安逸不是平空而来的。」沐家这张保护伞保护他们太久了,他们该成长了。
「爷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得我很不安……」不会是缩短他的零用金,叫他自行打工赚钱吧!借着读书逃避进入丰神集团的沐东峰心中惶然,他是吃不了苦的富家少爷,只想享乐。
沐奚世老眼冷厉一横。「一个一个来,总有轮到你的时候,不用急。」
颇具深意的话让他更加惶恐,手心都冒汗了,偷偷地从眼角愉看不动如山的二哥,同样面有焦色的沐香云直抠手指头,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毛病,一紧张就会不停的枢,打她懂事以来最怕的人就是祖父,总觉得他的眼睛能洞悉一切,不论她做过什么,在他面前都是无所遁形,他一眼就能看透。
「喔!我不急,爷爷慢慢来,我坐着等你叫我。」最好爷爷忘记他的存在,他来陪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