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冒险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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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姐姐问我:”落儿,谷外不必谷内,有无数的繁华,也有无数的陷阱,你确信你要出去?”
我坚毅地点头。我要设法为姐姐夺得真正的幸福,我想去看看爹爹,还有,我想看看这绿容谷外到底是哪般境界。
于是姐姐在此避暑期满的时候,随身跟来的若干丫鬟中有三个换了面容,分别是我、木槿和鸢尾。这两个自幼随我一起长大的小丫头我是始终也放不下的,她们受我连累从未出过绿容谷,况且这两个小丫头发现我不见了肯定记得茶饭不思,于是不顾姐姐的劝阻,硬是执拗着求姐姐设法将我们一并带出。当然,娘亲那柄藏有画像的古琴也被安置在了姐姐的行李里。
我出绿容谷本是违了父命,此次行动若是被发现,姐姐便再也来不了此地,而我也几乎不再有机会可以出逃。
成败在此一举。
夜里,姐姐招来丫鬟们,因为都是心腹,所以将计划慢慢说与她们,还命她们其中三人扮成我们的模样,明儿我们走时便去画室呆着,因为有我的命令,我在画室的时候除了木槿鸢尾随着伺候,其他一概人等都不得打搅,让她们呆在那里,也是最能拖延时间的办法了。
安置好这一切,我和木槿鸢尾已换好丫鬟的服饰,跟着姐姐向谷外走去。此经这一别离,这绿容谷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我低着头,从泪光里贪婪地瞥着身边或深或浅的绿色和水色,毕竟,是生养我的地方啊。猛地,听见守在谷口的将士的声音,心下一惊,不知不觉这么快便到了谷口,我握紧了袖内的两只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呼吸了一下兀自安慰着,自从10岁那年出谷受阻之后,我变再也没来过这谷口,即便是迎姐姐也是在离着谷口甚远的地方,想必这几年内守护的将士也应当是有所更换,必定是认不出我们来的。
“大小姐这可就回去了?离着避暑期满可还有7天呢,属下记得每次大小姐都是不得不走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呢。”听着守卫的声音,暗暗生气却又发作不得。
只听姐姐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来:“本小姐想念丞相大人,想早些回府,难不成这也要经你这奴才准许?”虽带着笑,却也明显地带了疏离冷淡的气势和小姐的架子,我用余光瞥见姐姐仰头直视这那守卫微微笑着,那守卫早已脸红心跳,不禁暗叹,这人生得美丽,好处也还是不少的。
守卫吱唔了一会,又问道:“往日大小姐回府,二小姐总是远远地送至那片山头,今次是为何不见二小姐来送呢?”
只闻姐姐轻哼一声,声音也拔高了少许:“原来你竟是担心本小姐会拐走了碧落不成?碧落因着本小姐要提前走,心里生了些闷气,便和本小姐赌起气来了,把自己所在画室里不肯送行。”
我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只见一个探子从山下下来,附在得那守卫耳边小声道了一句“二小姐还在画室内”,这话落到了姐姐的耳朵里,姐姐便接着话头说了下去:“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可以放行了吧,本小姐这次提前回府,定是依着府里有了急事,你们若是再加阻拦耽搁了时间,爹爹可是饶不了你们。”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说理和威胁的意味均有,我不禁打心下佩服起姐姐来。
“奴才,奴才哪里敢拦大小姐玉架,大小姐请。”闻言,谷口的大门缓缓开启,我轻轻输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随姐姐缓缓走出谷门,悄悄瞥了眼木槿和鸢尾,两个丫头也都还沉得住气,便暂时放下了心。
出了门,上了丫鬟乘坐的马车,便感觉到一路狂奔。我悄悄打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好奇地观望着窗外的一切,似乎没有谷内那么多奇山秀水,但是却平坦许多,一方一方的田地也煞是喜人。也不知是狂奔了多少个时辰,我靠着鸢尾渐渐睡去,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也渐渐停下,我是被马车外嘈杂的人群吵醒的。
一睁眼,便对上了姐姐的那双美眸,她宠溺地笑笑:“醒了?想是昨夜密谋出逃,没睡得好。”
我笑了笑,这一觉虽处颠簸之中,但却是异常的安稳,一觉醒来顿觉得神清气爽,道:“姐,这外面的空气与绿容谷的就是不一样,姐,那时你紧张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姐姐吐了吐舌头,“你不知道我手心的汗把帕子都染湿了,可想到你出谷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却又强绷起精神来,我都不知道我能怎么那么冷静地和那些个守卫周旋。”说着我们二人都咯咯地笑起来。
突然听闻马车外一阵掌声夹杂着声声较好。“这是为何?”我不解地问。
“这呀,是当地的花灯节,怕是妹妹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呢,把路都堵死了,马车过不去,咱们今晚也赶不了路了。”姐姐笑道。
我打开帘子往外望去,顿时惊呆了。虽然在书上见过对集市的描述,我依然被眼前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景象给震住了,路两侧尽是花灯,花灯上还贴着写有谜面的大红彩笺,两排花灯随着街道起伏蔓延,温暖的昏黄把街道衬托得温馨迷离。街上多是年轻男女,吟诵浅笑声此起彼伏,恍然想起书上说这花灯节本就是给那些已到嫁娶年纪的男女一个寻觅伴侣的机会,我脑袋一转:“姐,我们回去爹爹定是不会轻饶我们,不如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沿着归途尽性玩一番,你看可好?”
姐姐微微想了一下:“也好,姐姐此番出来身上带的钱也还足够,随你玩吧。”
“那我们先遣散这些个丫鬟吧,让她们回去报个平安,免得爹爹担心,只留下木槿和鸢尾伺候着。”我说着,姐姐点点头表示同意。
“带着你这么一个绝美女子走在路上我可不放心,”看着姐姐娇羞又嗔怪的目光,我打帘唤来一个小丫鬟,“你快去找间服坊,买4套上成的男子装扮用品。”小丫头领了命巴巴地跑着去了,看着这美好的街景,不禁心旌摇曳,我终于,是能接触到这个有温度的真实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