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

【番外:皇家兄弟】

一辆华丽大气的马车停在一间灰扑扑的宅子前,门前有带刀的侍侍卫一见下马车的人,和他身后黑压压的卫兵,不禁肃然。

「职责所在,下官请五皇子出示信物。」

朱璋亮了亮身上的玉牌,留下卫兵,迳自进了那一年来不曾有人进来过的府邸。杂草丛生的石板路太久没人走过,他走在上面,惊动了许多草丛中的小动物,纷纷奔逃。

厅门是敞着的,没有侍卫,没有婢女,没有属于活生生的人气,壁上的雕绘都已褪色斑驳,蜘蛛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网,气味不好,他不由得掩鼻。这地方,荒凉潮湿又窄小,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要不是确信外头那布下的天罗地网,叫屋里头的人就算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他会以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而他的脚步声,并没能让里面的人回过头看他一眼。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洒在有着裂痕和缺角的地板,带着凄凉的痕迹。

蜡像般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斑驳了的枯枝黄叶,朱毓的目光带着空洞的死寂。没有了盼头的日子,一天和一年到底有什么分别?

「皇兄。」

朱毓慢吞吞的回过头来,腾地站起来,眼露杀意。

「你憔悴不少。」

「废话少说,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他声音带着阴阳怪气,牙磨着,不过短短一年,昔日的意气风发已被圈禁的生活磨去七、八分。

曾经生活在云端的人,一旦跌下来,是无法接受自己兵败如山倒的悲凉,尤其像他这么骄傲的人。

「我以为你心平气和了些。」朱璋撩起袍子,不管有没有灰尘,大方的坐下。

「我心平气和?像我这般,鬼才相信你能心平气和得了!」朱毓冷笑,笑得尖酸又刻薄,笑得沧桑又冷凉,一只手拍在桌案上,手劲之用力,青筋直迸。「我只恨自己没有一回来就杀了你!」这般露骨言论,是完全豁出去了!

不杀朱璋他死难瞑目,离九五之位仅剩一步之遥,却被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人给破坏了,他不甘心。

这人凭什么?他没有自己优秀,没有自己得民心,甚至就只是个纨绔,自己一个天之骄子却败在他手里,滑天下之大稽!

「你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朱璋有些黯然。

「哈哈哈哈,要了你的命?你想骗谁?也只有父皇被你蒙蔽,从头到尾没把你的狐狸尾巴看出来,你才是那只最阴险、披着羊皮的狼。」到底是没看出来,还是一个劲的偏袒?说穿了就是纵容,就是偏心!

「皇兄,我们同是一母所生,你对我一点兄弟之情都不顾念吗?」恨不得一回来就对他痛下杀手?他却是百般维护这兄长……「你把粮草、兵器栽赃到我头上,栽赃栽得好,这可是顾虑到兄弟情谊了?」朱毓冷笑,笑得无比狰狞。

「你敢说你没有屯粮,没有打造兵器?瞿州的兵器厂,徐州、德州,漕运四大粮仓得其二,至于你北疆的兵马……举兵叛变的心昭然若揭,还要我再细说?在这天下,最大的是皇帝,你以为父皇没有眼睛、没有耳目,你的所作所为他,无所知吗?

「你以为父皇为什么打小就把你往北疆送?因为他看出你桀骛不驯,难驾驭,召你回来,为的是架空你的兵权,要是你肯好好修身养性,或许可保一世平安,这些……聪明如斯的你都知道,偏偏不肯往这方面去细想。父皇是给你太子位置,可只要他高兴,随时都可以把你打回原形。」朱璋百般计较,设了苦肉计的圈套,目的是要保兄长一条命。圈禁终生也许不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一条命还在。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你是说我变成这样,是父皇的旨意?」朱毓的眼珠亮得惊人,自古皇帝和皇子之间便做不到真正的父子不生间隙。

「我只能说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朱璋说得隐晦。

「好你个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哈哈哈哈哈。」朱毓笑得癫狂。帝王家,父不父,子不子,为的就是那把权柄,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谁又舍得放下?

「你为什么要回来?在藩地不好吗?」如果兄长肯好好耕耘,也是一方霸王,只要他无心天T,将未铋位的舍王也未必去去动他。

「这天下本该是我的。」朱毓拧眉,他才不屑那一方荒凉又冷僻的藩地,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睁着眼,数日子熬到今天的,他要得到的是肥美又繁华的天下!

朱璋长叹。

多说已是无益。

相较起同血缘的皇兄,他也不是洁白如雪的,他是人,也有私心,但是他比皇兄聪明的地方,就是他知道,很多事情要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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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东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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