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施施姊,你对怀真很重要,但你还有卫夫人,主子却没有其他亲人了,虽然主子有其他人可以照颅,怀真还是想陪在主子身边,除非主子平安无事,不然怀真根本无法安心请施施姊见谅。」她的心终究偏向严观羽。

董施施笑了笑,说:「傻丫头,看来你对感情也开窍了。」

「闲窍?!」怀真一脸诧异。

「你是不是喜欢上你家主子了?」

怀真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回答,羞涩地说:「这……施施姊,我先回去了。」

怀真离开卫府时,整个人头昏脑胀,直到坐定在严观羽面前,才因他疲累的睡颜暂时驱走脑子内的混乱,将心力放在他身上。

孙管事说主子刚吃过药,睡了。

主子的气色确实不佳似乎也瘦了,看得她好难受,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主子身旁,连孙管事唤她吃饭也不敢离开。

孙管事看着放在桌上连动都没动的晚饭深感不安。「怀真姑娘,先用饭吧,不然你若累倒了,主子……」不会放过他啊!

「谢谢孙管事,可主子还没醒,我实在吃不下,大夫有没有说主子多久会醒?」

「一个时辰应该会醒。」那个药铺的老板说给他的药顶多让人昏迷不醒一个时辰,怎么四个时辰过去了,主子还没醒,什么鬼药?回头就去找药铺老板算帐。

「已四个时辰了,怎还未醒?要不要再去请大夫过来?」

「没事,大夫既然这样说肯定没问题,应是主子太累才会睡得比较久。」主子若再不醒来,他已准备好拆了药铺的招牌。

「说得也是,那就让主子多睡一会儿。」怀真信了孙管事的话,又乖乖坐在床前,一双眸子牢牢盯着他,仿佛怕他不小心会摔下来似的。

看得一旁的孙管事不禁感叹,怎没有趁早执行这个计谋,不然也不会白白多受几天苦了。

「怀真姑娘、怀真姑娘……」他又喊,怀真因为太专注根本没听见,孙管事便默默退出去。

怀真确实没听见孙管事的声音,因为她脑子不停想着一件事--

琥珀说主子喜欢她,施施姊则说她喜欢主子。

当下她之所以诧异并非施施姊发现这件事,而是原来她再也掩饰不了对严观羽的喜欢,只要他在府肉,她的眸子便经常主动寻找他的身影,她想起严观羽的次数远远超过她想吃甜食的次数,更甚的是,每次去陪施施姊,聊得也是他,

她会因为他感到寂寞,也会因为他而感到欢喜,这种种迹象足以显示,她对严观羽的态度早就不同。

她当然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会让施施姊一语道破。

原本还以为多隐藏一些时候……

她只是一名小小婢女真能喜欢上主子吗?

万一琥珀看错了,她的喜欢会不会造成他的困扰?

真糟糕,应该要在一开始就想清楚的困扰,现在才烦恼,真是本末倒置了。

「唔……」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主子,您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严观羽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露出笑容。「怀真……」

「嗯,怀真在这里。」

「我怎么会躺在这儿?」他只记得喝了口茶便不省人事了。

「孙管事说主子病了吃过药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怀真上前扶他坐起。

「我病了?」一抹困惑飞快窜过他的眼。

「主子,怀真好担心,您怎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呢?万一真出了事,您要怀真一个人怎么办?」满腔的担忧在看见他醒来后化为泪珠。

严观羽尚未来得及思前想后,已让她那张瞬间落泪的愁颜而揪疼了心。「怀真,别哭,我不喜欢你哭。」他伸手为她拭泪。

「那主子就别让怀真担心好吗?」她也不知自己怎会落泪,只是心情一放松后,泪水便不自觉滑落。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别哭。」

怀真赶紧抹去泪水扯了扯笑容问:「主子饿吗?想吃什么?」

「不饿……」应当是孙管事的法子,没想到却让他看见怀真对他的担忧,既然孙管事帮他起了个头,他有两种方式接下去,一是若无其事带过,另一种是趁此机会逼出她的心情。「你是因为我病了,所以回来吗?」

怀真点头。

「因为我是主子才回来?」他决定选第二种方式因为再也不想等下去。

「怀真当然挂心主子。」

「是主子的身分还是……我?」严观羽换个方式再问。

怀真疑惑地凝视他仿佛不了解这其中的差别在哪儿。

严观羽轻轻按住她的手,道:「我不会再逼问谁在你心底最重要,谁又是你的第一,我只想明白我在你心中是否占有一席之地,无关我的身分,单纯是因为我严观羽这个人。」

「怀真的心底……有主子。」她诚实回答。

「你可喜欢我?」向来掌握一切的严观羽没料想自己也会有如此表忘不安的时刻。

「主子先前不是说视怀真为妹?」怀真垂下眼帘,呐呐地问。

「那是想把你拐来我身边的借口,若一开始便说我喜欢你,只怕会把你吓跑,所以在等你先习惯我,现在,你的心是否能分给我一些位置让我容身?」

「为何是怀真呢?」

「为何不能是你?你的全部都吸引我……」严观羽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你是怀真,如果不是你,我便不要。」

「怀真也喜欢主子。」一旦想清楚,她便不再有迟疑。

「因为我是主子吗?」

「不,因为是你,怀真才喜欢。」当下,她突然有点懂了为何主子会说「因为是你」的意思。

不是任何人都好,而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严观羽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眶涌上温熟的湿意。

曾经以为失去了,后来的失而复得以及,如今终于能再次搂在怀里呵护,他对于苍天有着满满的感谢。

「怀真、怀真……」他不再犹豫猛烈地将她拥入怀里。

「主子……」怀真有些诧异他如此激动的心情。

「喊我的名,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好吗?」

「观、观羽……」

「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靠在严观羽胸口的怀真,隐约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来不及捕捉,而他的拥抱太温暖也让她忘记刚才的事。

未曾想过喜欢人的她如今靠在令她心动的男人怀里,她也不愿思考太多,只希望安安静静品尝这片刻的甜蜜。

三日后,严观羽「大病初愈」,立刻奖赏平日劳苦功高的孙管事;卫珩一回到北凉城,他马上告诉好友,怀真将会留在他身旁,头一个受惠者又是孙管事,总算不必再受主子情绪上的波及。

孙管事可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僵化的表情也稍显和缓。

怀真的甜美以及善解人意收服了严府上下,严观羽对她的疼爱,底下的人早看在眼底并乐见其成。

严观羽很快便把怀真订下来婚期就在两个月后。

所有人都十分欢喜,唯独怀真有些闷闷不乐,然而她的闷闷不乐只会在特定人面前表现,就是要让「某人」看清楚,而「某人」自然也没有遗漏。

「怀真,你怎了?」他在看帐簿,这丫头乖乖坐在他身边,以一双满是哀怨的眼神瞅他,再不发现的话,恐怕有人会因为压抑过久而气绝身亡。

「主子终于察觉怀真的心情了吗?」太习惯喊主子,她一时纠正不过来,严观羽也没管她,一切随她高兴。

按照他大人有大量的说法--她都是他的人了,区区一个称谓又如何,反正两个月后她就是严夫人了,不如等到那时一次再改,免得有人嫌他爱计较。

「你的心情牵动着我,我怎可能没注意到你,是什么事,说吧!」

「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其他人不再让我帮忙,你又不让我去卫府,现在我开得发慌啊!」除非严观羽在府内,不然她每天闲到都想去数数严府究竟有多少只蚂蚁了。

「你什么事都能做。」他说。

怀真不禁翻翻自眼哀怨地抗议:「结果我什么事都不能做。」

「当然能,你快是严府的主子了,当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他放下帐簿,决定先好好安抚她。

她仍质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双瞳万水悠荡于他的心底,教他怎不心甘情愿奉上一切。

「我可以去卫府吗?」她喜孜孜地再问。

「不。」

瞬间,她脸蛋垮下,好不伤心。

「我是说,在严府内,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

「这样啊……」怀真思绪飞快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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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情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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