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梅天骄缓步进来,满眼笑意,看着盛知豫坐在架子床上,靠着她温和的问:「吃东西了吗?」
她浑身紧张,僵硬的点头。
黄婶和春芽见礼成,示意屋里的丫头婆子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梅天骄走到盛知豫面前,心底的喜悦如春花绽放。「我去沐浴更衣。」
丫头婆子都走了,他这是要她伺候吗?
嫁人就得伺候人,要使心用计要大度要知礼要忍让……没法子的事。
她温吞的下了床站到梅天骄面前,盯着他腰间的玉腰带,伸出指头去解,解了小半天却怎么也解不下来,急得一头汗。
梅天骄看着束手无策的她,突然阻止道:「你的手,可好全了?」
她含糊的说:「已经没事了。」
他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我自己去洗澡,你等我。」说完,大步流星的进了净房。
她呆坐了一会儿,心里转风车似的,双手都快绞成麻花,不行!她这么没底气怎么可以!
感觉就一瞬间而已,梅天骄已经沐浴完毕,穿着白绫衣裤,散着头发,走出净房。
她见状,连忙拿了矮几上的大棉巾子过来,「我帮你把头发绞乾。」
他点点头,坐到了长榻上。
盛知豫慢慢蹭到他后面,要开始动作生疏,不过,好像不管她动作是不是太粗鲁,会不会扯痛他,梅天骄却仍旧不动如山的坐着。
「如果会痛,要吭声。」盛知豫放轻了手劲,对他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生出大大的疑问来。
「我以为你想拔光我的头发。」
盛知豫噗哧一笑,这话,奇异的平复了她吊了七八个水桶似的心。
他勾唇一笑,把盛知豫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巾子丢到一旁,「别怕。」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盛知豫颈间,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跳又突然不正常了起来。
梅天骄抱起盛知豫,几步把她放到床上,回手勾开帘幔钩子,帘幔徐徐地落下来,她只觉得一个滚热的身子压过来,气息从她耳垂扑到脸上。
「你……太重了。」她的反抗毫无力量。
他双手顺着她的腰间从后抚上来,一只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捏着她胸前的丰盈,盛知豫身子有些僵硬,那手揉了一会儿,拉开她衣服的带子,把她的上衣褪下来,低下头,从她后颈一路吻下去,盛知豫只觉得滚烫而醉麻的感觉从背后传到了全身。
迷离中,梅天骄熟稔的解开她身上剩下的衣带,往下褪去,很快,他剥光了两人的衣服,盛知豫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胯下的坚硬,她紧咬嘴唇,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梅天骄低笑,声音里带着满足,他俯身吻了她,给她最热烈的吻和最真的心。
她只能僵着身子,被他滚烫灼热的身体挟持着,头昏脑胀,他紧贴着她,炙热的唇沿着她的脸颊、耳边,直到胸前的丰盈。
盛知豫慌乱的感受到下身的胀痛,连忙伸手推着压在她身上的梅天骄,「走开……你走开……」然而,下身一阵痛楚,她忍不住重重哼了声。
他伏在她耳边,气息粗重。「你怎么……」他缓缓往里探去的路径碰到一层他没有想像过的阻碍。
他不敢置信又无端狂喜,在她耳边温存地安慰着:「放轻松些,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
她闭着眼睛,努力放松自己。
梅天骄气息越来越粗重,动作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放肆,盛知豫只觉得痛楚难当,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他哼了声,最后极力冲剌,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她泪眼洁蒙的睁开眼睛,知道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他从她的身上顺势下来,一只手轻轻撩着她汗湿的碎发,自己紧贴着她,伸手想把她搂进怀里,「我不知道你……」是处子。
盛知豫用力推开他,绷着脸支起身子满地找衣服。「我要去沐浴。」
梅天骄慢慢坐起来,看着赤裸裸的她,满眼怜惜。「我去叫丫头婆子来伺候你,你别急。」
她胡乱点头,颤抖的手随便的把衣裤往身上套。
他叫了人,走过来帮她把带子系好,又低下头在她散乱的长发上吻了一吻。她避开他赤裸的身子,歪歪斜斜,仓皇的奔进净房。
他走回床边,从床头抓了件长衫披上,看着染了点点鲜红的床褥,这才示意婆子和丫头进来,把床铺被褥枕头都换上新的。
井然有序的收拾后,婆子丫头屈膝退了出去,他从另一个方向进了净房。
净房里隔着重重的帏幔,他听着盛知豫这边的声响,也很快跟着起身,几个小丫头伺候他擦乾身子和头发,换上衣裤,出了净房。
这时盛知豫已经出来,也换上新的衣裤,坐在床上,垂着睫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梅天骄笑意满脸,往她身边挪了挪。「你习惯睡里还是外?明天可不用早起,不过我们还是要歇下了不是?」
她两腿缩进床里,掀起百子迎福绣花丝绸被盖在身上,面朝里,蜷成一团的闭起了眼睛。
他看着盛知豫的后脑杓,轻轻往前挪了挪,从后面揽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间,「是我弄痛你了吗?我不知道你……」
她腾地翻身过来捣住他的嘴。
「我不说,我不说,不过你总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拾起她散在枕边的发丝,慢慢搓揉着,一只胳臂伸直,让她躺在上面。
盛知豫顿了顿,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一片好奇,没有别的,枕着他的胳臂好像给了她安全感,她慢慢的找到措辞。
「那人把我娶进门,为的是怕舆论指责他行事失度,他中意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我,不过是那块遮羞布,他该和我圆房那晚,睡的是姨娘的院子,后来迫于婆母压力来过我的院子,但是,他都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也不稀罕他!」
「他不稀罕,我稀罕,你什么都好看,我都喜欢!」他胳臂用力,把盛知豫拉进怀里,热烈的吻箸她的而颊。
他的小妻子鲜嫩如一支刚抽出芽的柳枝,静谧而柔软,温暖而甜蜜,是他捡到的宝贝,能拥有她是他的福气,那个嵇子君就只是个有眼无珠的。
梅天骄痴迷的看着渐渐入睡的小妻子,轻轻说道:「咱们不管那些过去的事,你有我。」
黎明的曙光透进帘子,梅天骄轻手轻脚下了床,看她一脚伸出被子,忍不住偷偷抓着她的脚摸了摸,再赶紧放下,温柔的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去净房更衣洗漱去了。
盛知豫醒过来时,春芽说爷吩咐过,让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于是她翻身很乾脆的又睡了回去。
第二天,她仍旧枕着梅天骄的胳臂睡着,那晚他折腾得她腰酸背痛,一早梅天骄哄她起来,说要带她去逛一逛王府的园子。
衣服打点好,吃了早饭,冬黄进来,屈膝禀报皇上的旨意到了。「我以为这旨意还要等上几天才会到。」梅天骑揽过盛知豫,回到院门口上了敞轿,很快来到正堂。
正堂里,鱼天胄坐在上首,丫头已经奉上新茶,他正掀着茶盖撇茶沫,见两人进来,不疾不徐的喝了两口茶才放下茶碗。「我领了诰封的差事,给足了你面子,接旨吧!」
梅天骄让人摆好了香案,鱼天胄拿过明黄告敕,展开后抑扬顿挫的念起来,盛知豫听着他那什么……才德兼备,维护正道,彰世间公义,以褒其德之类的华丽词藻,其实真正钻进脑子里的只有鸣王王妃四个字。
鱼天胄念完,梅天骄双手过头接过告敕,又磕了头,才起身。
两人起身后,盛知豫接过那告敕让婆子供到祠堂去,屈膝告退。
梅天骄和鱼天胄说了一会儿的话,「皇上说放你十天的假,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新婚假期吧!你放心,我这些日子都不会来找你的……」他眨眨眼,拱手告辞了。梅天骄回到了正屋,在穿堂的檐廊下看见歪坐在美人靠上闲看紫薇树的盛知豫。
穿堂的清风凉爽怡人,他撩袍坐下,满面笑容的搂着她靠向自己,挥手让伺候的丫头婆子下去。
「在想什么?」
她把他当成背靠,「我只是觉得怎么好像就要和你过起日子来了呢?有些恍惚,有点不敢置信。」
「你不只要与我过今儿个的日子,明日、明明日……一直到我白发苍苍,你都要和我一道过日子。」
「每天、每天都要踏实的过。」听起来是个不坏的将来。
盛知豫偎进他怀里,共看紫薇树旁的蔷薇花架,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