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四杯毒药—一呈放在月半香的面前!

十位毒月派的长老捻着花白的长胡须,朝她到眯眼散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毒月派的二门主之妻,但你必须要接受考验。”

长老指着月半香面前的四杯毒药。”这四杯毒药皆是未试验过的新毒,要是你熬得过毒性,凝成毒药的抗体,为毒月派的毒带来新的研究进展,那么,你今日就能正式成为毒月派的人。”

讲白一点,就是毒月派的长老们并不相信月半香的药人资质,想要试探试探。

月半香并没伸手取过,她很害怕饮下这一杯杯的毒药,就会失去再次见到龙倚天的机会。

心里有着期盼,所以想苟且活着,想再次遇见好事—一例如—一能遇见龙倚天,就算是只能看着他也行,她就是想活在有他的地方。

”你娘,也就是月凌桦夫人,也曾经历过这套试验后,才嫁给我爹的。”

房外,一直在观察他们的月浪刍出声,表情冷漠。

”二少。”长老们朝月浪刍道:”我们是经过门主同意的。”

“我有阻止你们吗?“月浪刍用嘲讽的表情嗤笑着。”继续啊!”他并没有不同意他们试验月半香。

只是此事没先问过他,这未免也大无礼了。

月半香呆呆的看着毒药。“娘—一也做过这种事?“她以为娘亲在这里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白的发—一病弱得不能行走的残躯—一原来这就是代价!

她不想变成那样—一她不是娘亲,不是!她要的也不是如同娘亲的下场!她还有奢侈的愿望,她想离开这里去找龙倚天,就算她配他不上!

下颚被粗鲁的勾起,月半香吃痛的与月浪刍四目相接。

”你在想谁?“月浪刍用一种看穿她的眼神,阴骛的低问。

月浪刍那双凶狠的眼神令月半香恐惧的收敛起心神,她二话不说的捧起毒药,一杯杯的全数灌下。

她要保护龙倚天,只有一小份力量也好,她不要让月浪刍找龙倚天的麻烦,没有了她的倚天,是无法再次好运的避开毒月派的毒,她要获得月浪刍的信任。

月浪刍面无表情的盯着月半香将毒药全部吞入腹中,毒酒顺着她的颈项婉蜒而下,他伸手拿布巾拭去。

喝下毒药的月半香眼睛瞪大,眼瞳透着血丝,她艰辛的拉住月浪刍的衣袖。”我—一我嫁—一嫁你。”

”嗯,好。“月浪刍颔首,大掌盖上月半香的眼。

松下心神的月半香张口将黑血吐在月浪刍身上,顿时昏倒过去。

月浪刍即时抱住月半香的身子,手指抹过她嘴角的黑血。”她第一次试药就给她这么猛的毒药?是想要她死吗?“

“呃—一”长老们我看你、你看我,支吾其词。”我们也只是想看看她的能耐罢了。”

其中一个长老笑说:”事实证明,她的能耐挺高的不是吗?资质超越她的娘亲呢!”

月浪刍采了采月半香的鼻息,她开始从杂乱无章调回到正常的呼吸步调,身体也从冰冷逐渐回温。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药人。”月浪刍不否认道。

“二少,要把握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你应该知道吧?“长老们纷纷发出难听的笑声。”不打扰你们了,二少,好好把握啊!”

房门被关上,而月浪刍并没有离开房间。

她听见天空被烟火迸裂的声音。

”该死!”

而她的上方传来月浪刍的低咒声,他睁开眼,夜盲的她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月浪刍正从她的身上跨下床。

月浪刍身上仅有单衣,他捞起地上的外友,从容的套上。

房门外的人很紧张。“二少、二少!不好了!”

”别再嚷嚷!我这就出来!”系上腰带,月浪刍套上黑靴,下了床。

月浪刍在她的房间?月半香睁着眼,忘了自己从何时就屏息着,她颤抖着冰冷的手,眼睛不敢往下着,慢慢的接上自己的身子。

只剩一件肚兜—一

脑际只觉一片空白,她感到天昏地暗,差一点就哽咽出声;她咬紧下唇,直到尝到唇上的血液,才制止住自己发出痛哭声。

月浪刍头也没有回。“我们省过拜堂的仪式,洞房晚点再补全。“

月半香蜷曲着身子,持自己埋闷在被子里,不发出声音。

月浪刍半侧着身,对她嗤了一声。”要不是你不像你娘亲那么好槁定,我也不必这么卑鄙。”

一位心里已经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除了让她认命外,再也没有其他更有效而快速的法子了。

月半香把被子抓得死紧,指尖一阵白;月浪刍依稀听见被子里有着颤抖的哽咽声。

门外又传来催促的声音,月浪刍丢下一句”你好好认清自己的处境”后,就推门出去

门外的人不断的道歉,还将眼睛望进喜房里,其中好奇的成分多于愧疚。

月浪刍关上门,堵住那些人的目光,低斥了几句,便走人了。

房里只剩下清冷与黑暗,月半香经过打击后,已经没有力气离开这深深伤害了她的密闭空间,只能无神的维持着缩在床上的动作,让漆黑的空间蚕食着她赢弱的心神。

她还是不够坚强,这点牺牲算什么?

她不会想再看到龙倚天倒下的,她该接受承纳这一切的委屈,为什么还要难过?

她不要自己这么脆弱!

揪住胸口,月半香命令自己吞下痛苦,强逼自己不再流泪。

外面,烟火炸裂天空的声音再次震惊她的神经。

烟火像是序幕,炸出喧闹声,而杂沓的声音里则是有着凶狠的粗骂声与哭号声,甚至还有兵器交会的锵然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房里的她觉得那些声响像是隔着帘幕,听来好不切实际,她全然不知外面的借况。

”香儿,快跟我走!”

房间被人闯入,她认得那是娘亲的声音——月凌桦是费了大半的力气才走进房间,拉住床上的女儿。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来灭毒月派,你快跟我走!”月凌桦将地上的衣物套上月半香的身子,拉着她就要走。

烟火的声音又在天空炸开!

月半香记得,烟火一是邢龙山庄的信号—一是邢龙山庄的人来了吗?是为了她吗?

”娘,我不跟你走,我有想去的地方,是邢龙山庄。”月半香笑了,那笑容让月凌桦感到嫉妒,因为那笑容是她这辈子都笑不出来的!是已经找到心之所在的笑容。

”不!你要跟我走,我是你的娘亲,为什么你不陪我?“

月半香从月凌桦凄厉的声调中听见了浓浓的孤独味,娘亲像极了小时候的她!!那个强拉着龙倚天渴求陪伴的无赖样。

“我已经老了,我已经不能再忍受失去任何东西了,没有人真正的关怀我、爱我: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满足我的愿望?“

”你剥夺我的自由,要我嫁给月浪刍—一就是为了要我留在你身边吗?娘!“月半香轻轻的问。

在这一刻,月凌桦不得不承认。”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我的掌控下活着—一我—一只是因为爱你—一才—一这是我想出最好的办法啊!”

月半香垂眼,沉默的松开扶持月凌桦的手。

岁月改变了娘———以前的娘亲,是那么竭力的想改变命运:现在的娘亲,却是屈服于命运,还死抓着能留住的温暖与陪伴,就只为了填补她找不到真心的人的孤寂。

月半香泪流了。”娘,你想自私,我也想,可你不要决定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决定!不管好坏,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再替我做决定!”娘亲的爱只会让她感到一种无法挣扎的痛苦。

月半香的话让月凌桦深深觉得她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睁着眼,她奋力想伸手抓紧月半香。“香儿!”

月半香突然被一具高大的身躯紧紧的抱住,隔离了娘亲对她的魔咒。

“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龙倚天焦急的看着她,发觉了她的衣衫不整。

他正要开口询问月半香发生何事,月凌桦己先一步抢去话锋。

”你恨我吗?“看着月半香,月凌桦认真的问。

先是丢弃她,又将她的人生带回毒月派,还逼她与二继子成亲—一

她是任性,但却自我催眠那全都是为了月半香好,可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她一直都做错了,女儿的身边有着一个男子真诚的守着她,而她身为母亲的人却是—一

月凌桦明白月浪刍己经出手了,这教月半香以后要如何面对心上人?她犯下这深恶的错误,女儿会恨她吗?

“娘,我不恨你。”月半香说得毫不犹豫。“没有原因,我就是无法恨你。”因为她毕竟—一还是她的娘亲。

月凌桦凄惨的笑了,接着转身离开。

”娘,你要去哪?”

月凌桦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最后的一眼。“我不能离开我的夫君,就其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也一样。”

”娘—一”

月凌桦没再回头,服侍她的奴婢连忙迎上前扶着她,带她走离毒月派的混战。

”香儿,我是来带你走的。”

月半香抱住龙倚天,将盈满思念的脸埋在他的怀中。“你为什么要来?“

”很简单,因为你没回家,而我来带你回家。”

月半香感动得哭泣着,他说那里是她的家—一她真的可以回邢龙山庄吗?

“在想什么?哭得这么可怜。”抬趄她的脸,龙倚天笑意满盈。

月半香连忙抹掉脸上悲喜交加的泪水。“—一我只是太开心了。”

”傻瓜!”龙倚天给她一记温暖的拥抱。“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我应该保护好你的。”

月半香用力的摇头再摇头,她只是做应该做的事,不管她受委屈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不让他受伤,要她做什么却甘愿。

”香儿,我可以吻你吗?“

月半香闻言,红了脸,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想像龙倚天正拿着温润的眼眸看着她。

“我很想你。”掬着她的发丝凑到嘴角亲吻,龙倚天沙哑的低喃出自己的情感,毫不掩饰。

她也很想他,月半香没有拒绝的让龙倚天吻她,甚至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迎向他。

龙倚天的心被撼动着,这举动代表的意思太多---香儿已经接受了他的情感吗?不然向来不曾主动的她,怎会这么明显的表达情意呢?

微风吹过耳鬓,龙倚天伸手持月半香垂落在胸前的发勾回耳后,并且结束这吻。“回庄后,我们成亲好吗?“

龙倚天相信,不推拒他亲昵举动的月半香己经愿意成为他的妻子,让他照顾她一辈子。

月半香的唇角轻轻的颤动,嚅声的说了句被风打散的轻语。

而龙倚天则是霎时顿住了笑容,也在刹那间没了喜意——

她说,她已经被许人了—一

一天!

毒月派在一天的时间内就被灭门了!

邢龙山庄集结所有亲属受到毒月派掳走、支配的门派们计划了这次的围剿行动,共计有上百个门派参与,其中也有卖邢龙山庄面子的大门派参与,一举将江湖一大毒瘤毒月派成功的铲除。

毒月派的毒虽是举世无双,但他们万万没料到,杀进门派的人们并不是不畏毒月派的毒,而是他们—心只思念着被囚在毒月派的亲人。

毒月派败就败在以人命作为要胁,才会落得被反噬的下场!

派门里叛的叛、逃的逃,全是一盘散沙,才使得灭门的速度出人意料之外的快,仅费了一日的光景。

坐上马车,月半香撩起帘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己人去楼空的无夜山。

一双大手主即撩下帘子,制止她再回望无夜山。”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男性手臂箝制在她的两侧。

月半香回首,对上龙倚天那双幽黑的眼眸。

幽黑的眸中有着一抹让她心痛的疲惫,月半香多想伸手盖住他的眼,告诉他不要这样看着她。

她知道,当前一晚她诚实的告诉他,她已经被娘亲许给月浪刍时,龙倚天的真心己被地狠狠伤害了!

龙倚天当下的反应是错愕得张大受伤的眼,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盯着她瞧,想在她脸上找到半点开玩笑的迹象。

泛着雾气的眼,她好想自私的蒙骗龙倚天没发生过这种事,她知道就算是说谎,他也会相信她的;可是她办不到!

她不能欺骗龙倚天,所以她抖着手,揪着凌乱的衣衫,努力从喉中发出破碎的声音。”对不起,我的身子已经被看过了—一”她在脸上挤着颤抖的笑容,想化解龙倚天与她之间凝冻的气氛。

龙倚天沉默的再次将她抱进怀中,不说任何一句话,直到上马车前,他都是冷淡无语的。

方才那句话——“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是想告诉她,不管她经历了什么,都还是属于邢龙山庄吗?

在她鼓起勇气想开口问时,龙倚天抽开双臂,坐回马车另一侧,撑着颚,闭眼假寐。

他那不复热情的态度让月半香不禁猜测起他的心思——或许他已经对残花败柳的她—一没了喜欢!

马车太大,他们一人坐一头,中间隔了好大的空间与距离。

第一次,月半香清楚觉得,其实他们两人是可以如此陌生的—一

握了握冰冷的手指,月半香对自己嘲弄的笑,义姊—一她就只要当义姊就好—一还能怎样?不要才想了!

“小姐,欢迎回来。”小青帮月半香接风洗尘,还不忘给了一个拥抱。”小姐,我就知道庄主一定能把你带回来!”

月半香微笑着。”嗯,我回来了。”

看着邢龙山庄的景色仍是不变的美丽,去毒月派的事就像是一场梦——只有在这里的日子让她记得既清晰又快乐。

“小青,香儿就拜托你了。”龙倚天交代道。

”是,庄主。”

龙倚天偕同同行回庄的其他龙公子离开了赤羽院。

月半香则是回望着龙倚天飘逸的身影。

”小姐?”

怕被看出心思的月半香笑着回头。”我好累,好想吃个饭,睡个觉。“

小姐一定是在毒月派里承受了不少不人道的事,小青心疼道:”小青马上去办,小姐在这儿等着。“

”嗯。“待小青离开后,月半香想起在回邢龙山庄前,龙倚天曾告诉她,先前想伪装成她的药人目前被关在地牢里,等待她的发落。

没多想什么,月半香找了个奴仆带着她去地牢。

地牢的守卫看到月半香,恭敬的开锁让她进牢里探望那名药人。

那名药人被关在清冷阴湿的地牢,这让月半香感到很不舒服,但她该给那名药人一个交代,毕竟那药人是因而她被关。

领她入牢的守卫提着火把道:”小姐,您要入牢房内采视吗?“

月半香正要点头,牢房里己先传出那药人女子的声音——

“不必!我跟她,哪有那么熟!”说着,咯咯的笑。

”放肆!”守卫喝斥。

“我要跟她单独谈谈。“月半香道。

”是,小姐。“守卫退下。”谈完后,请小姐喊一声,我马上过来。”

“好”

”怎么?看我想做什么?“药人女子在牢里阴笑着。

月半香趋近牢房,隔着铁牢,药人女子虽是原本面目——皑发、白眼,但却消瘦了几分。

毒月派被歼灭了,你想去哪呢?“

药人楞了一下,哈哈大笑。”你好大的本事,因为你,血龙公子把毒月派给歼灭了是吧?哈哈哈!”

“没这回事—一你是名门书苑的闺女吧?名门书苑也参与了这场战事。”

药人女子更放大笑声,”哈哈哈,不,我是他们不要的孩子!你想骗我什么呢?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吗?”

”我是说真的。”月半香柔柔的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药人女子笑出泪来,分不出是悲还是喜。”周京蝶---我是周京蝶,为什么?你跟我原本该是差不多的,可现在的我却觉得在你面前是抬不起头的?“月半香那张宽恕的脸让她感到莫名的悲痛。

“是啊!我们原本是差不多的。”月半香坚强的维持着笑容。“所以你不该被关在这里,只有牢房外才有天空:你的名字中不是有个蝶宇吗,毒月派跟这座牢房已经不能再限制你了,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吧!”

”为什么—一我曾经害了你—一“月半香怎能轻易的原谅他?换作是她,才不会这样就算了。

”我想,放了你,我也能放一部分的自己自由。”如果周京蝶能重新活出一段好的生活,那她就会相信自己也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我不会说谢谢的。”周京蝶瞪着她道。

”没关系。“她并没有奢望。

”离开这里后,我会过得比你更好。”

”我相信。”

放弃激怒月半香,周京蝶撇过头,气焰不寻。”放我出去吧!”

月半香朝外面喊了一声,请守卫放周京蝶离开。

周京蝶只对她说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便离开邢龙山庄,去找寻自己的人生了。

数着日子,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她已经有三个寒暑没有见到龙倚天了。

穿着皮裘,她被包得暖呼呼,小青才允许她出门。

她没向邢龙山庄的人问过龙倚天的下落,她怕问起他,会被发现她是个残花败柳,却还对龙倚天有着不该有的感情。

她的感情只能埋种在心底,任由枝桠滋长茁壮,缠绕着她整个的真心。

怪就怪在她太晚认清自己的心意,才会来不及挽回什么,而这并不是龙倚天的错,她不会怪他太容易改变心意。

街道下着冬雪,依照冻红的手里的纸上写着的地址,她来到秋儿与许总管经营的商行。

秋儿看到她,激动得又是抱她,又是哽咽的。”小小姐终于来看我了!”她喜不自禁的对着商行里的人们喊着。

而就在秋儿还想奔到街道上大喊时,许总管大感丢脸的将这个“家丑”给领回来。

”拜托你不要再来了!你若来,她肯定会屡次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许总管脸臭得比马还长。

秋儿则像是被处罚的小孩似的,面对着墙壁忏悔。”不知道是谁—一前几天还抱怨小小姐从不来看我们—一“

许总管涨红了脸。”秋儿!”

月半香对他们打情骂俏的行为莞尔轻笑。”真抱歉贸然来叨犹—一冒昧一问,秋儿与许总管成亲了吗?“

秋儿与许总管不约而同的红了脸,还异口同声的说-----

“谁—一谁要跟他啊!”

“谁—一谁要跟她啊!”

这是好事多磨吗?她还以为他们早已经定下来了。

“先不说我们的事,小小姐呢?嫁人了没?“秋儿问道。

月半香抚着脸笑说:“我的年岁己是嫁不出去了。”

“咦?血龙公子没有娶—一”下半句,秋儿被许总管识相的捂住嘴,禁止她继续发言。

”没关系,让秋儿说吧!”她已经明白自己该定位在哪里,不会再因这些话而感到伤痛,只要能继续待在邢龙山庄,只要能远远望着他的身影,这样就够了。

“秋儿,说话要经大脸!”许总管还是小声叮咛,深怕秋儿口无忌惮,乱戳人的伤处。

”那—一血龙公子娶过哪家的姑娘吗?“秋儿小小声的问。

“秋儿,你又乱问了!”许总管无奈的叹息。

月半香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已经许久没再过问有关龙倚天的事了—一

或许这就是逃避---虽然他俩处在同一座山庄里,却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月半香简单的对他们诉说她曾去过毒月派的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血龙公子就这么现实喔?“秋儿打抱不平。

许总管赏秋儿一个爆栗。“笨蛋,平常人家是不会娶被看过的女子,就算那婚姻己不作数也一样!更何况邢龙山庄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世家!”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秋儿哀叫。

“谁教你这么笨!八面玲珑这个词有没有听过?你要学着点。”

“就是不懂,有话就讲,有些话不说,对方是不会明白的!”秋儿拉着月半香,摇着她的肩。”小小姐,你不是还爱慕着血龙公子吗?那就去告诉他,不要自己闷着,你这样,他也不会晓得你在为他而苦:如果你讲清楚,而他还是不要你,那你就离开邢龙山庄!”

“我会养小小姐的!我会帮小小姐找个好对象,我们不希罕他!依小小姐的岁数,是应该要找个真正能安顿的地方,而不是无尽的等待。”

许总管难得认同了秋儿的话。“小小姐,秋儿说得对,你就放手一试吧!他如果不要你,也只是显示他曾经说的真心不过是说说而己。”

”我—一我怕失去他。“她也是想说的,但她配不上他—一怎么敢说呢?若说了就代表要分离,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说!

”你想这样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吗?抱着揣测的想法,就这样相处下去吗?人之所以会后悔,就是因为遇到事情时不敢去做,小小姐,试试看吧!不然你永远都会有着这份遗憾的。”许总管劝道。

”嗯,好,我会去试试看的。”月半香眨了眨泪雾,笑说道。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想去试试看,毕竟龙倚天曾经对她付出过这么多,现在将事情给说清楚,相信会对彼此都好,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他似乎是被自己的兄弟槁得团团转?

龙倚天认真的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在歼灭完毒月派的当天晚上,他与兄弟们同桌喝酒,不小心说漏了他与月半香之间的困境!

他担忧着该怎么让月半香不顾世俗规范的嫁给他,却没敢对她说出安慰的话,他怕会戳她的伤疤。

当时他的兄弟们大放厥词的说事情包在他们身上,却半个好点子都没给他,在还未想出办法解决前,谢貂畅突然向他求救,说有罪犯逃出来,于是他急忙跟着四弟去抓人!

一年半后他准备回庄,三弟又发急书说他的商船遭海寇劫夺,于是他又赶去北运河帮忙抓海寇。

接着五弟又说他接到恐吓书,十日内有人会去谋杀他;龙倚天当下又赶到五弟处所夜夜守着,却半个人影没看到。

再接着是二弟要求他跟着一起去漠北押解朝廷重犯,并加油添醋的胡诌对方的来头甚大,需要镇压:于是他又包袱款款的飞奔去漠北—一

这样轮流要求他支援---很不正常—一哪有这么刚好,他一空闲下来就有事情发生?

三年!他们整他整了三年多?那群家伙是吃饱撑着,忘记他的拳头有多硬了。

龙倚天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将那群皮在痒的弟弟们抓到眼前,狠狠的修理他们一顿。

偏偏那四个家伙都不在邢龙山庄一好样的,等他们完成任务回来,看他怎样对付他们。

“庄主,欢迎回庄,要洗尘吗?“因为庄主经常回庄后没多久又外出,奴仆们只好先问过后才行事。

“麻烦你了。”

”是。”奴仆恭敬的离开。

进到赤羽院,龙倚天不禁想起月半香—一不晓得她过得如何?仓促将她安置回邢龙山庄,不知她有无怨怼?

可是他目前还没想出如何说服她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一他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好好的思索,这次他一定要先处理完与月半香的关系后再离开。

进房的他,错愕的看见月半香就等在屋内。

三年未见的月半香风姿更为成熟,但她围着皮裘衣,毛茸茸的装扮,可爱得让龙倚天想到小白鼠。

”很冷吗?怎么不打火取暖?“龙倚天拿出火盆,熟练的燃起,房里顿时温暖许多。

“等你—一我不想乱动你房里的东西。”

龙倚天拉她坐在火盆旁取暖,每一个举动都亲昵得好似从来没有那三年的空白。

”想喝热汤吗?“瞧月半香低低瞄了他一眼,身子还在颤抖,龙倚天不禁怀疑天气有这么冷吗?

手在火盆上烘了烘,温度应该是最适当的,她怎么还会冷?

月半香摇摇头,猛然抓住他的衣襟。”倚—一倚天,我有话要对你说。”

连说话都在抖?龙倚天起身。“我帮你叫热汤好了。”

“我—一我不冷!”像是要证明似的,月半香脱下皮裘,咬着牙扑上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到底是怎么了?“看她莽撞的想抱住他,龙倚天连忙将她抱起来,她的脚差点就要撞上火盆了,她是在急什么?

月半香下定决心的闭着眼,顺着被抱住的姿势,挫不及防的在龙倚天的脸颊亲了一下。“我—一我喜—一喜欢你!你不要再走!”

龙倚天闻言傻了,不禁瞪大眼。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己—一”月半香抹了抹红透的脸,“我不想耽误你娶好姑娘,我想早点跟你把话说清楚—一你对我是没有责任的,你不需要特地照顾我,你更不用担心我的去处,秋儿愿意让我去住她那里,所以—一

所以…。”

龙倚天堵住月半香接下来的话语,难以克制的吻住她。“是谁让你这个傻姑娘开悟的呢?“

她说她喜欢他,他等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己经等了好久。

将月半香轻放在床上,搂抱住她,龙倚天在她的耳边轻道:“我的感情比你还深,我爱你。”

月半香轻颤着,只因为他的这句爱语。

“我不要求你能跟上我的情感,但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跟上我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他。

月半香笑着流泪了。”但—一但我已经—一被看过了—一”

”你跟他并没有正式拜堂,是不算数的婚姻,况且他根本没有真正拥有过你。”执起她的柔荑,龙倚天问:“跟我成亲好吗?“

”嗯!廖月半香使力点头,又是流泪又是笑的。

“傻瓜,不要再哭了。”龙倚天吻去她的泪,饱含着珍惜。”可以给我吗?“太久没看到她,又被惊喜的告白,如今佳人在怀,他己情难自禁。

月半香明白龙倚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红着脸点头。

龙倚天在温存的过程里,每吻遍她一处,使呢喃着”你是属于我的”。

曾被月浪刍看过的难堪,在龙倚天的温柔触碰中—一解除,在这一刻,他们两人是毫无间隙的,是完整的拥有彼此。

在被龙倚天正式占有的那一刻,月半香轻哽了一声。

“我爱你。”龙倚天填满她,用温柔来驱除她心底所有的不安。

“谢谢你。”月半香知道,他是以跟她结合的方式来让她不再对自己身子被看过而感到自卑,他是身体力行的在告诉她一一他要她,他从没嫌弃过她。

龙倚天闻言,益发怜惜她。”傻瓜。”

翌日,他们成亲。十年后,他们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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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单恋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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