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内的人从那么高的山崖坠下,不死也会只剩下半条命!
烟雾弥漫整个山头,又因滂沱大雨下个不停,抢救的工作倍加困难,但薛正棠一心只想抢救车内的人。
当薛正棠使出全力,将扭曲的车门打开,发现车内只有一个女人时,他微眯起锐利的双眸,弯身以食指试探女人的气息。
微弱的气息喷吐在他的手指上,薛正棠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女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慢慢移动女人受伤的身躯,将她受伤的身子以双手抱起,走入屋内。
将她放置在床上后,薛正棠拿起手机拨了一通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季呈飒收到薛正棠的电话,当他风尘仆仆赶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全身受重创的女人,蓝色的套装上沾满斑斑血迹,全身伤痕累累,肺部更因强烈的撞击而导致生命垂危。
但或许是她命不该绝,遇上了他,凭他高超的医术,要救活她并不难。
季呈飒开始低头动手为她进行手术,而薛正棠则在一旁帮忙。
经过漫长的手术,季呈飒终于露出笑容。
“算这女人命大遇上我们,否则她早就一命呜呼。”季呈飒喘了一口气,“你是在哪里救她的?”
“她从上面连人带车坠下。”
季呈飒不敢置信地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竟然还没死?这女人真是命大!”
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到早在坠崖的那一刻,就跑去跟阎罗王报到,哪里还能苟延残喘的等到他伸出医手。
“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她的伤势很严重,我想若我估计没错的话,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她才能完全康复。”
经过季呈飒的急救之后,女人的脸色总算开始有了血色,也为她的生命带来了一丝曙光。
“这么久?”
“有一件事我必须慎重地告诉你,这女人的伤看起来并不简单,光看她腰部那一大片瘀青,就知道她在坠下山崖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你是说这不是一件单纯的车祸意外?”薛正棠露出疑惑的目光。
“你要有心理准备,若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一定会有所行动,外面那辆车子你最好处理一下。”
“听你之意,似乎要我插手管这件闲事?”薛正棠瞪著他。
“既然你都救了她,那就送佛送上天罗!你应该帮她到底,让她度过这次的难关,我想她的出现,也会为你这次的度假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他是怕他一个人太无聊,好心建议他。
一个人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修身养性,要是换成他早就疯了,也只有薛正棠这种怪个性的男人才能待得住。
“你明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他就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所以才会搬到这处隐密的地方居住。
但没想到老天真是太“眷顾”他,竟然让他救起一个棘手的女人。
若照季呈飒所言,那他岂不是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跟他当初的用意完全背道而驰,他只是想过一个人的生活而已!
“短时间之内,最好不要轻易移动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季呈飒好心的提醒。
“我相信以你高超的医术,绝对可以胜任。把她载回去医院,接受医院的治疗,我想她会好得更快。”
“依她目前的状况,最好不要任意搬动她。”季呈飒耳提面命地再度提醒他。
“呈飒……”薛正棠头疼不已。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所以要他牺牲时间照顾一个受伤的女人,这点他是办不到的。
再说他又不是医生,那女人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又该如何是好?
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薛正棠将目光对上躺在床上的女人,她苍白的脸色就像一张毫无生命的白纸,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算了吧!
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女人,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就算再无情的人,也不可能将这样的她丢弃不管,他早该认命在救起她的那一刻起,他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扰。
“想清楚最好。”好友不是当假的,季呈飒知道薛正棠已经妥协,“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他表情严肃地看向他,“蜜儿已经回来了。”
“不关我的事。”
“蜜儿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你这样躲起来对她不闻不问,她很生气。”蜜儿一回到台湾,知道薛正棠消失的事,非常地生气。
“这件婚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点头答应,是我父母亲做的主。”
就是因为这件事,为了表示他的抗议,才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一个人跑到这里独居。
“就算是伯父伯母安排的婚事,你至少也该把你的意思表达出来,这样躲起来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只要不把我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替我担心。”
“我是快被蜜儿烦死了,她三天两头跑到我的医院来闹,害我不能看诊,再这样下去,我的医院迟早要关门大吉。”
“我相信以你的能耐,绝对可以搞定蜜儿。”
“你不能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季呈飒恼怒地瞪著薛正棠。
每次面对那位嗲嗲女时,季呈飒全身都会起鸡皮疙瘩,他真想不透薛伯父、薛伯母的眼光怎么会那么庸俗?
一表人才、外貌出众的薛正棠配上那位粗俗女,简直浪费他优越的条件,也不知道这蜜儿对薛家两老下了什么符咒,让他们对她唯命是从。
“你知道我的处境,在我还没想出一个十全十美之计,我不会回去那个家,更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娶蜜儿。”
“你这么做只会把我害惨!”
“是哥儿们,就帮我这个忙。”
“我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去认识你这个哥儿们。”季呈飒啐道。
“你也不希望我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吧?”父母亲一厢情愿的安排,令薛正棠头疼万分,但在无能为力之下,他只有选择出走作为无言的抗议。
“要换成是我,我早就对伯父伯母反抗了。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安排,我的感情由我自己做主,我的老婆绝对是我自己挑选的女人,而且百分百是我所爱的女人。”
他跟薛正棠两人虽然是上流社会的人,但关于爱情,他完全拥有自主性,绝对不会让父母轻易操控他的一生。
这一点他比起薛正棠真的是幸福多了。
薛正棠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让我父母亲难过。”
“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得寸进尺。”季呈飒并不认同薛正棠的想法,“要是他们尊重你,不会连一声都没告诉你,就当著众人的面宣布你跟蜜儿订婚的事,害你一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被蒙在鼓里。”那场订婚宴会是薛正棠抛弃一切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无论薛正棠说什么,他的父母就是要他接受蜜儿这个未婚妻,为了此事,薛正棠闹过好几次的家庭革命,最后在无计可施之下,他选择放弃令人称羡的家族事业与大好前景,远离尘嚣。
这件事在薛家无疑是投下一颗炸弹,薛家的人找薛正棠找得人仰马翻,翻遍整个台湾,但在季呈飒的帮助之下,薛家的人并无所获,只能无助地期待薛正棠能够主动出现。
“别说了。”薛正棠不想再继续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总有一天你还是得面对这为难的局面。”
只要薛正棠躲在这里一天,事情就没有解决的一天,虽然他不太赞成薛正棠的所为,但是他也不强人所难,毕竟还是要靠薛正棠自己想通。
“她情况若有恶化,我会马上通知你。”
“我才说没几句,你就想赶我走啊?”季呈飒露出慵懒的笑容,乍看之下,他像只无害的温驯小动物,但是若太小觎他,下场恐怕只有后悔两个字可言。
薛正棠对于他的无赖早就习以为常。对敌人而言,隐藏在笑容下的季呈飒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但对薛正棠而言,则是毫无杀伤力。
“我想安静。”薛正棠言下之意是季呈飒太吵了。
“正棠,我知道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生理需求,但是要记得她是一个病人,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人生,懂吗?”季呈飒表情严肃,煞有其事地说,可他的心里却是笑翻了。
“去你的,赶快滚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说一些龌龊的话,薛正棠将季呈飒推出房外,用力把门锁上,不让他再进入房间内。
“这么猴急,当心会暴毙而亡!”季呈飒不怒反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