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官者手段
“白局长,开什么玩笑,岳书记对我照顾有嘉,我怎么能对他不敬呢?”唐一凡明知道是有事,却很镇定。
“唐副县长，我怎么能和你开玩笑。”白小东显得焦躁不安。
“是真的，唐副县长，这回恐怕咱们都危险了。”张键也满脸沮丧。
“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唐一凡感到事情不小，追问道。
“是这样的…。”白小东刚说到这，柳秘书走了进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看上去象是很小心的样子。
“唐副县长，岳书记要你马上到他那去一趟。”柳秘书边说边皱了下眉头，似在向唐一凡暗示着什么。
“好的。我马上过去。”柳秘书点了点头，又颇具深意丢了个眼神儿，转身而去。
能是什么事呢？肯定不是好事。可我真的没有冒犯岳书记啊。难道是我给平县长的妻子联系都医院，让岳书记多心了？可总不至于表现得如此明显吧。
“唐副县长，看来岳书记还真没通知你呢，告诉你吧，他叫我们把公安局和信访办派出去控制那些上访户的力量马上抽调回来。你想想，我们的人都看他们这么多天了，那些上访户能没意见吗，而一旦人手撤回来，杨木疙瘩等人肯定得去京城上访，到时候，不但你遭殃，就连我们也得被扣上滥用职权强行压制民意的帽子，哎，真不知岳书记是怎么想的。”白小东见唐一凡沉吟不语，无可奈何的摇头道。
“我估计可能唐副县长有什么地方没跟书记沟通好，这下将咱们哥俩也卷进来了。”张键脸色黯然的扫了白小东一眼。
两人心中皆是慌慌的，非常郁闷。也难怪，他们这些天一直都为自己能给唐副县长效力感到荣幸。可谁能想到这好好的，岳波居然把天给变了？
唐一凡闻听内心大吃一惊。情况要真如两人所说。事情可就严重了。今天是四月二十三号。还有五天两会就要开幕。而在这关键时刻把监控上访者地人手撤回来。被强行管制了这么长时间地那些上访者。不闹翻天才怪。
怎么会这样。唐一凡脸色一沉。转身出了门。朝岳书记办公室走来。
“白局长。你分析下。岳书记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个命令？这不明显想让唐副县长出事吗？”张键瞅着唐一凡走出去了。满是焦躁地道。
“我猜测应该是唐副县长地靠山出了问题。不然地话。岳书记肯定不能这样抹下脸来干。”白小东紧锁着眉头道。
“我想也是。要真是这样。咱们俩可真就是上了风雨危楼了。”张键懊恼地拍了下膝盖。忽然象想到了什么。神情也越紧张起来。
“白局长。我感觉这是圈套。”
“什么？”白小东不解地瞟了张键一眼。
“唐副县长没来之前，岳书记就让咱们负责这件事，现在就算把咱们的人撤下来，那些上访户也会记咱们的仇，你想想，我和你都是平县长的人，他老岳这么安排不是成心…。”
“你是说…。”白小东领会了张键的意思，黝黑的脸膛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
“看来我们这次得和唐副县长共渡难关啦。”张键脸色骤然转为凝重。官场就是这么奇妙，往往是几条交平行互不相交的线，却总是因为某种力量的原因，就会使这些毫不相干的线聚焦在一起。
“岳书记，您找我？”唐一凡见到岳书记，神情仍保持着淡定。
岳书记好象没有往日精神焕，瞅上去颇是有些无奈和歉疚的样子。不过看见唐一凡如此镇定，倒是很出乎意料。因为柳秘书回来说了，白小东和张键都在他的办公室，想必他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可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小唐啊，我要向你宣布个很不好的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岳书记迟疑着缓缓的道。
“我知道了，岳书记。”唐一凡的回答很直接，但不难听出他是在等岳书记的解释。
岳书记没想到唐一凡会这么问自己，略微打了个塄神儿，同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按他估计，以唐一凡这么小的年龄，听到这事肯定会显得异常慌乱，而事实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小唐，你是组织部下来的，对信访工作应该了解。我之所以采取强制措施，也是迫于方方面面的压力，是准备给领导交张满意的答卷。可就在刚才，我接到了市纪委的电话，有人举报我们滥用职权强压民意，幸亏接电话的是我的朋友，不然咱们的麻烦都大了。”岳波说着，似是很为难的轻轻一叹，顿了顿，又满是歉疚的注视着唐一凡道：“小唐，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岳波的话很委婉，很无奈，意思也非常明了。即表达了歉意，又告诉了唐一凡他的态度。就是对于这个无奈事件，他不会再帮唐一凡采取什么补救手段，而是执意回避了。
单是这个态度，就足以证明岳书记现在对自己已经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为什么会这样？从自己来一直到昨天晚上，岳书记还不改初衷，信誓旦旦要确保自己在信访工作上出成绩。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一定是受了外力的干扰。可到底是什么压力让他这么干，我现在问他也不会说的。幸亏我这些天还留了一手，要不然这回真是死定了。
“岳书记，既然这样，您也别太为难了，把人撤回来，信访的事我再想办法解决。”唐一凡道。
“你…你有办法？”岳书记的目光中闪出了一丝惊讶。他简直难以相信这话是从唐一凡嘴里说出来的。他觉得眼前这个事，别说十九岁的大孩子，就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手也会方寸大乱，甚至还会惊慌失措的央求自己赶紧让他脱离信访工作。
可唐一凡非但镇定自如，而且还波澜不惊的接受了现实。就凭这份心态，岳波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估量眼前这个富家子了。
而意识到这些的同时，他隐约觉得唐一凡此刻象是有所倚仗，便试探着道：“小唐啊，你现在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啊。我有个建议，你应该马上跟你母亲联系一下，尽快找找关系，如果省里或市里的领导说话，你放心，我会按上面的指示去办的。”说着，很是矛盾的一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刘副部长最近好象有点麻烦，你最好先不要找他了。”
听了岳波这话，唐一凡才想起几天前传闻刘副部长被监察厅和人大常委会叫去的事。象刘副部长那样的级别，一旦被这两个部门找去，只意味着一个下场－－－下马。听岳书记的意思，显然是收到什么不利的风声了。
我说他怎么变脸了呢。原来是认为我的靠山要倒了！不对，他岳波怎么说也在政界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在官场上只要不拍板就不算定数的游戏规则。他不会这么莽撞的。看来还是受到了外在的压力。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压力在我来之前就有了，而他擅作主张的把我安排到信访这块，无疑是蓄谋已久的圈套。
哼，要真是这样，那咱们就走着瞧。唐一凡心里暗暗冷笑。这事若是在十天前，他肯定会象岳波预料那样阵角大乱。现在不同了。十天来，唐一凡已经通过网站将最近三个月国内的政治、经济以及自然灾害的先知印在了脑海里。
眼下，他不但洞悉了将召开的两会内容、马上要来的洪涝灾害，还有一些省部高官的起落沉浮也都了然于胸。他知道岳书记认为那个仕途堪忧的刘副部长，在两会过后就会扶正，而且是来松江任市长。至于他为什么会被监察厅找去，资料上没有记载，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有未来网站上那些详尽的先知资料做后盾，唐一凡就感到信心十足。另外，他在学习网站先知资料的同时，虽然心里一直在奔农业使劲儿，但对信访工作却也没有松懈。
唐一凡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年龄还这么小，别看大家对自己都很热情，那都是看自己头上这下派干部的光环来的。正因为这样，自己就不能出一点点差错，否则就更难服众了。于是，他对那些喜好上访的人都做了细致的了解。
而当他看到那个最令县里头疼的杨木疙瘩的家庭背景时，却有了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的现，才使唐一凡在眼下这猝然变故下心里有了底。
岳书记哪里知道唐一凡的心思，见他在那沉吟不语，便面现同情的道：“小唐，尽快疏通下关系吧，实在不行，思想包袱也不要太重了，你还年轻，在评分栏上背个批评也还是有机会的。”
唐一凡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压着岳书记算计自己，但自认能力挽狂谰的他对这个捅了自己一刀的家伙早已全无好感。
“岳书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一凡现在不想麻烦任何人。请放心，我会努力让丰川在两会无信访事件的。”唐一凡自信的道。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表现得信心十足，老家伙就越会够不着底儿。
果然，岳书记听完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干笑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小唐，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啦。”
唐一凡笑着敷衍几句，出了岳书记的办公室，现张群正在他的门口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看见唐一凡走出来，赶忙将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