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要加入吗?」男子像猫咪一样来得无声无息又优雅,不知何时已经下床逼近了她,笑容比女人还魅惑。
她举起右手,可是终究没有落下去,是因为他的眼神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还是因为理智回到大脑了?
「怎么不打呢?」他在挑衅,好像真的想品尝挨巴掌的滋味。
是她有错在先,怎么打呢?云冬天恭敬的行个礼,想将此事淡化过去。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莽撞,我并非有意打扰。」
「你已经打扰了。」他不在意动机,在乎结果。
「我真的很抱歉。」她再一次行礼,伸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走人,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强烈的男人气息如同一张网将她紧紧缠绕,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男子此刻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狩猎者。
「你打断我的性致,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我离开之后,你的性致很快就会回来了。」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会因为她的出现,野兽就会变成君子。
「可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我可以给你一盆冷水,保证你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抛到脑后。」
他豪迈的放声大笑,很喜欢她的反击,不过,她对他的反应只想皱眉,她可不是在取悦他,有必要笑得那么开心吗?
金发美女不甘受冷落,等不及的走过来,扯着男子的手臂。
「查尔斯!」这是个好机会,她赶紧弯下身钻出男子无形的箝制,打开门跑了出去。
心脏评评评的像战场上的鼓声,她并没有回到大厅,而是躲进已清洁完毕的洗手间,整理混乱的思绪,稳定还吊在半空中的心情,直到好友用手机连络上她,她遮遮掩掩、胆颤心惊的走出洗手间,一路上并没有再遇到那位令她慌乱的男子。她很顺利跟好友在大厅会合,然后向主人告辞,快步离去。
不安倏地跃上心头。
「你要干么?」
「冬天……」云母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接着是一阵敲门声,将睡梦中的人彻底唤醒了。
原来是梦!云冬天坐起身,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激动的心情还没有从刚刚的梦境抽离。奇怪,早该遗忘的事怎么又跑来梦里作乱呢?
「起床了吗?」云母的声音再一次隔着房门响起。
「起来了,现在几点?」
「九点,我出去买菜了。」
听着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拉开被子走下床,趿着拖鞋来到窗边的秋千吊椅,整个人蜷缩在吊椅上,思绪不知不觉的又飞到过去。
她和査尔斯好像很有缘分,别墅宴会后的一个礼拜,他们又巧遇了,这次是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因为再一个礼拜就要回台湾,好友认为她无论如何都应该来看看这座位于沙漠的赌城有多么耀眼。其实,能够立于沙漠犹吸引世人目光的地方,当然是璀璨夺目,可是,同时也散发一股奢靡的铜臭味,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查尔斯!」好友一看到这位顶级帅哥,兴奋得全身血液沸腾,旁人很自然的认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查尔斯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先落在云冬天脸上,接着转向另外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笑盈盈的一问:「我认识小姐吗?」
「我是泰利的朋友——张以瑄。」
「泰利啊……既然都是朋友,有缘在此遇见,我们就一起用餐吧。」
云冬天怀疑他根本不清楚泰利是谁。可是他在人家家里开房间,若是不认识主人,会不会太过分了?
「可以吗?」张以瑄兴奋得差一点尖叫。
「什么事?」她是不是漏了什么事没听见?
「一起用餐,我请客。」查尔斯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挑衅。
「……这怎么好意思?」
「大家都是朋友,下一次换我们请查尔斯就好了啊。」张以瑄可不想让她破坏这个可以认识风云人物的好机会。
二对一,云冬天只能乖乖接受了査尔斯的邀请,三人一起在饭店的餐厅共进午餐。
这一餐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熬,查尔斯的表现堪称拥有一流家教的绅士,而且张以瑄叽哩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努力让人家从里到外好好认识她,不过,自己的说不够,连旁边好友都要拖下水,这就真的是教人满头黑线。
算了,这一别从此位于太平洋的两边,即使她的身家背景全部摊在他面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今天的他跟上次的感觉截然不同,是因为场景不同吗?总之,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根本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千变万化,教人没办法捕捉到他的真面目。
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好笑?她不会花心思研究别人,况且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是不知不觉当中,她一直在观察他。
这显然可以证明一件事——他是一个天生引人注目的男人。
不管如何,她真的相信从此一别不再有相遇的一天,可是偏偏在她搭机离开美国的时候,他们又在机场上演第三次巧遇的戏码。
「你手上这种巧克力不好吃。」他的出现教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若非她太冷静了,手上的巧克力肯定飞出去,不是砸在他的脸上,也会摔在地上。
「这不是要买给你吃的,你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你是要买回去送给亲友吧。」
没错,但是她不想附和他。
「既然是当伴手礼送给亲友,当然要挑好吃的巧克力。」他自动自发取走她手上的巧克力,放回原位,取来另外一种塞进她手上。
「这种巧克力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买巧克力的旅客当中有十分之九会挑选它。」
她将巧克力塞回他手上,坚决拿起原来的那种巧克力。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口味与众不同,人家喜欢的,我不喜欢,人家不喜欢的,我就是喜欢。」
「你确定?有些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就后悔,那又如何?」
「没错,后悔就后悔,后悔可以换取经验。」
听得出这个男人已经认定她会后悔了,云冬天很不服气,逞强的拿了更多包巧克力,不过此举显然逗得他更乐了,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认知——他就是喜欢她反击。
这就好像在湖里投了颗石子,若是扑通一声沉下去就太没劲了,总是期待石子可以在湖面上跳跃的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可,这是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吗?
今日说再见之后,从此不单单是两条平行线,而且是相距越来越远的两条平行线,他的动机如何,不值得她追着不放。
直到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家,她迫不及待拆了一包巧克力,吃了一块,忍不住骂自己笨蛋,面对人家的好意建言,千万不可以耍性子,这是自找苦吃……
猛地回过神来,云冬天甩甩头。怎么今天一早就像个老人似的老在回想过去?是因为秋天提到那个自以为是的人间极品,她不自觉就想起曾经遇见的査尔斯吗?
他是东西方完美的结合,说是人间极品,没有人有意见,而她应该不会再遇见另外一个像查尔斯的男人。
走下吊椅,她伸直双手,扭扭身子,活动一下筋骨。她还是赶紧刷牙洗脸,准备工作了。
时间过得可是很快,尤其春天来了,随便发个呆,时间就快没了,因为春暖花开,她的生活脚步也变得悠闲,若持续维持这种心情,月底之前要结束手边的工作恐怕有困难。
再说,她希望在接下一个工作之前,还可以休息几天,所以接下来这两个礼拜要勤奋一点。
时间过得很快吗?对有所等待的人而言,时间可比乌龟,常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可是对于连坐下来喘口气都嫌奢侈的人,时间像奔腾不息的流水,连打个商量的空间也没有。而这半个多月对查尔斯来说,是属于前者。
坐在书桌后面,他整个人往后贴着椅子,优雅的跷着二郎腿,腿上摆着一份卷宗,神情慵懒的看着,心思好像飞走了,可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的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事实上他很认真,同时还竖着耳朵留意周遭动静。
「少爷今天起得真早。」麦斯递上一杯现煮的咖啡。
查尔斯伸手拿过咖啡,像个贵夫人一样慢慢品尝过后,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