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说的很久是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这段时间她是如何消化开不了口的情感,试想她默默隐忍,还得若无其事与他相处的心情,他心里也闷闷的很不好受,但本来就不允许发生的感情,任由他多同情亦或心疼又怎样,他现在要做的是先引导她思想转为正面情感,至於他们发生的事……
该死!他还得好好想一想。
他眸光不经意扫向棉被滑落,她露出大半片的雪白饱满,他疯狂造访的点点痕迹还清楚印在上头,他很熟悉她天生楚楚可怜,这一秒她无辜中散发不造作的媚态,竟又一次唤醒他下身刚沉睡不久的火龙。
他扒乱了头发,不允许自己带着有色眼光看待她,纵使他们已经……该死!这残局该怎麽收拾才好?
从床下捞起衣物,他迅速俐落的着装,「我在客厅等你。」
他们不适合一直保持目前的状态,不成体统也很难心平气和说话,他头也不回,只怕引起不该有的遐想。
上官翩翩眼睁睁看着房门开启然後又关上,滚滚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她承认她很无耻,因为她真的不後悔,她知道欠他一个交代,但她不知该从何解释。
从她发现对他禁忌情愫的阶段?还是从她已经无法自拔那时候说起?可是她的心现在很酸、很痛,她没有力气说这麽多话。
她可不可以要他别放在心上,当做什麽事都没发生?但,爱上自己的亲哥哥,而且不小心铸下大错,今後他们还能若无其事继续当兄妹吗?
上官拓扬整个人犹如石化僵在沙发上,还在努力消化这个致命的错误,随手斟满一杯打算镇定狂乱心跳的烈酒点滴未少。
他多希望他真是醉到分不清天南地北,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偏偏事与愿违。
乱伦……他想都没想过这种天理不容的戏码会降临在他头上,他居然和自己的亲妹妹上了床?
听说只要蒙起双眼、捏紧鼻子,味觉也会跟着受到阻碍,但是问题不是分不清味道这麽简单,他究竟是哪只眼睛出了问题?她不过是换个装扮、戴个面具,就算说话方式不同以往,他怎麽会认不出来?
最教他不能理解的是,发生这种事损失最大的人,居然反过来拼命安慰他,那个笨蛋到底哪条神经接错线?
那家伙这麽久没下楼,不会是正躲在房里哭吧?
等待谈判是漫长煎熬的,好不容易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他绷紧神经屏息以待。
他其实还没准备好用什麽心情看待相处二十几年的妹妹,一见身着风衣戴着面具的她,他眉宇立刻皱起。
他上前正欲追问,门钤恰巧响起,他转身先去应门,见到在门口等候的人,他脸上浮现一个大问号,「你怎麽会来?」
「你在家?那翩翩怎麽不找你载她?」
「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说要去工作,却懒得自己开车。」灿烂的笑容,惜话如金,是伊漠泽的正字招牌。
「去工作?」事情还没说清楚就打算落跑,还找了救兵?上官拓扬质问的眼神扫向一旁。
上官翩翩没有接话,只是绕过沙发直接走向大门,武装过後的姿态昂首挺立,像只骄傲不可侵犯的孔雀。
「翩翩?」伊漠泽不敢确定,眼前神秘冶艳的女人和他熟悉那个脱俗典雅的上官翩翩判若两人。
「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歉然一笑。
要不是方才在电话中就知道她感冒,伊漠泽不会那麽快相信她如假包换,「大家这麽熟了,说什麽麻烦,只是你身体状况可以工作吗?我看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好了。」
「不用啦!我还有药。」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等她作好心理准备再面对一切,她无意想伪装什麽,但倘若她不戴土面具,暂时假装是潘朵拉,她不会有勇气走下楼。
上官拓扬不是很乐意被晾在一旁,被当成空气的滋味很不好受,「你们现在把我当隐形人吗?」一记杀人目光射向最该死的,他不曾如此无法忍受她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又吵架了?」这对兄妹的相处模式伊漠泽见怪不怪,「扬,你哪里又惹翩翩不开心?」上官翩翩抢着回答,脸上面具替她遮掩大半的慌乱不自在,「你也知道我跟我哥就是这样,没什麽!」
就是哪样?上官拓扬怒瞪着她,这家伙现在是打算玩没这回事的游戏吗?
他很久没有这麽不爽、这麽冲动想把给一个人捏碎!
兄妹吵架这种事常有,虽然今天这两人周遭的气压的确比往常低了一些,但伊漠泽并非好事的人,也没兴趣沦为进退两难的和事佬,他耸耸肩,淡淡向上官拓扬道声再见,率先上车发动车子。
上官翩翩脚步迟疑了一秒,随即跑向副驾驶座,她没有勇气回头,也好在她没有回头,否则她一定让两团炽人的火球燃烧成灰。
感觉自己被耍着玩是很不舒服的,上官拓扬眼中熊熊烈火足以证明他彻底被惹毛了,他一定要让激怒他的笨蛋知道,他不是会趁机躲事的男人,和他一起纵火燎原的当事者,休想这这样拍拍屁股就想了事!
悠扬的乐声,舞姿曼妙的模特儿,一场视觉与听觉的享受,台下的上官拓扬却丝毫没有欣赏的雅致。
昨天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他要等的人夜不归营,连通电话都没有,他从来和被动划不上等号,今天决定直接来饭店表演厅逮人,原本他也只是碰碰运气,不认为那女人真会傻傻跑来这里等他抓,现在望着台上众星拱月的翩翩紫蝶,他不晓得是该夸她敬业还是骂她白痴!
为什麽只是不同的装扮和声音,会有如此明显的落差?
他没有想过她有这麽性感妩媚的一面,或者是说他不曾用对待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待她,他很清楚自己妹妹的善解人意,当她化身成他以为的另一个女人时,那份体贴和柔情竟放大清晰,给他的感受不同以往。
因为是她,在她面前他莫名轻松自在;因为是她,才会对他的性情了若捐掌;因为是她,所以必须保持神秘坚持低调……
但这不是好玩的游戏,他也没必要去探究对她着迷的原因,一切是个看似美丽的错误,一个很该死的错误!
更该死的是,这家伙明知他本来就反对她穿着清凉在台上卖弄风情,她先斩不奏已经够令他光火,现在发生这种事後她还继续这场活动,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她以为她今天包的布料多那麽一些就不打紧了吗?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是怕激怒他,是必须遮掩她身上被激-情肆虐过的痕迹……
该死!又绕回原点,他恨不得劈死自己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音乐节奏告一段落,上官拓扬对紧接出场的下段表演没有兴趣,以他特殊的身分想直闯表演後台根本没人敢过问,他客套的应付迎面一些商场大亨与政要,在不远处看见他要找的人和一个男子在拉扯,他眉心立刻凝聚不悦。
「吕董,以你的身分地位,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传出去很难听的。」
「是呀!我们公司严格规定模特儿不得接洽私人饭局,以免引起媒体误会。」
包括卫蕾在内的几个工作人员全都跳出来想替上官翩翩解围,奈何色念当头的吕胜就是藉酒装疯,硬要把人带走。
「就是吃个饭而已,你怕我顺便把你吃掉吗?」
「我就是不想跟你去吃饭。」上官翩翩话说的很直,不在乎得罪的是哪个身分的大老板,她向来不攀关系、走偏门,在这行走了许多年,她靠的是实力和敬业的态度。
「你别假矜持了,你这身装扮不就是在等哪个男人把你扒光吗?我向你保证跟我吃完这顿饭後,我们会有个很舒服的夜晚,然後你的口袋也会很快乐。」
吕胜轻挑的言语令上官翩翩恶心想吐,「吕董,请你自重,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出去的。」她所属的公司一直很保护旗下模特儿,她第一次正面接触这种别有居心的邀请,原来仗着权势作威作福的人是这般嘴脸。
上官翩翩摆明不屑,吕胜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得意,「越有个性的女人,往服起来越有快-感,很好!我喜欢。」
吕胜等不及伸出咸猪手碰触佳人光滑手臂,上官拓扬一个箭步挡在面前,「你敢碰她试看看!」
不满好事被打断,吕胜挑高了眉,他认得这个程咬金,这小子来管他的闲事干嘛?
「喂!先来後到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厚颜无耻吗?」上官拓扬顺手拿起挂在一旁的风衣,头也不回丢给尚在错愕之中的上官翩翩。
「年轻人,别仗着有点名气,说话就这麽不客气,要论身分地位,我也不见得输你。」在进出口建材上,他称得上是第一把交椅,在建筑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容不得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夥子傲慢不敬。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卖弄身分地位?」这家伙的猪手刚才差点就要越过雷池,还不知死活挑衅他,他非常不爽!
上官拓扬轻蔑无礼的态度气得吕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场还有一堆人围观,他要是让一个後生晚辈的气势压过,他日後还怎麽在建筑界和人家做生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吕老,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上官拓扬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与偏爱高调张扬的人说话,他不得不降低自己格调配合,以免对方无法理解正常世界的人话,「今时今日,在建筑界我上官拓扬说的话就是规则,谁敢不遵守我的纪律、我的原则?」
「不过是小小的设计师,少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别人敬你三分,是你正巧时运好。」
「我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他最讨厌用权势解决私人恩怨,不过今天例外。
他拿出手机迅速按下一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後,他锐利如鹰隼的眸光直射向眼前油头粉面的色肥猪。
「交代下去,从今天起只要与吕胜建筑材料实业有往来的案子,一律成为公司拒绝往来户。」
他此话一出,全场惊愕面面相觑,上官翩翩没想到他会玩这麽大,着急想阻止他适可而止,「反正我没事,你别……」
「你闭嘴!」这女人还欠他一堆解释,没资格说话,他拿起手机,俐落打了一串简讯发送至工作群组里的所有名单。
「干嘛这麽凶?人家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後得喝西北风嘛!」吕胜忍不住怜香惜玉。
「你担心自己就好。」死肥猪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敢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再不识相,他就把那对金鱼眼给挖出来丢去喂猪!
「狂妄自大!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见过的世面还是不够,我公司正在营运中的大小件数就几十条,准备就绪的,我双手双脚都不够数,那些都是签了合约的!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断我的客源?别怪我做前辈的没警告你这是自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