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柳氏气恨难平,好啊,在王爷面前就刁了起来,她倒真想看看徐氏还有多大本事?

若是让她平安逃出这关,她柳婉婷三个字倒过来写!

「如画,你就跟着顾嬷嬷去,张大眼睛仔细瞧,千万别让恶人动手脚,你家主子的未来,可全得靠你那双眼睛呐。」徐氏冷冷地吩咐。

柳氏银牙紧咬,忍气吞声地坐回椅中,怒眼射向在一旁看戏似的文氏、方氏。

两人身子缩了缩,心知不能再作壁上观,否则肯定会被秋后算帐……柳侧妃是谁都招惹不起的,只是要往哪里插话才恰当?文氏、方氏互视一眼,心底各自盘算着。

「是不是脏水,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只不过,谁都晓得徐姐姐与王妃向来就感情不睦,该不会徐姐姐对王妃心存怨慰,趁隙就下手了?」陈氏冷言冷语几句,惹得徐氏怒目相向。

喜鹊情急下的诬陷,让陈氏以为徐氏妒忌自己有孕,便使唤思棋恶意陷害,她满肚子怨恨无处发泄,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一村,岂能不使劲踩上几脚。

「陈妹妹说话可要凭良心,再怎么说,婢妾与王妃表姐妹身分摆在那里,王府有个表妹可以扶持依靠,谁不乐意?婢妾怎会傻到起歹心,陷害自己的表妹。」

她们的对话让齐穆韧皱眉,在阿观「附身」之前,叶茹观没少欺负过徐氏,他曾怀疑两人间是否有过节,如今听来,果然大有问题。

「是吗?过去的表姐、表妹,一嫡一庶,身分天差地远,如今两人同进一家门,却是一主一仆,上下颠覆,徐姐姐心底定然不是滋味。」陈氏抓紧时机又冷她几句。

唇枪舌战间,顾嬷嬷已经带如画回来,她手里拿着纸包,恭敬地朝王爷和柳氏呈上。

柳氏转头,见齐穆韧文风不动,但眼中对她的恼怒已除,看来他是把今日的事全交到自己手上了,柳氏缓缓松口气,暗自欣慰,这是不是说明被喜鹊和陈氏一搅和,王爷又肯相信自己?

柳氏接手打开纸包,里面果然就是红花,她寒下脸问:「这是在谁房里找到的?」

「禀奶奶,是在思棋姑娘房里找到的。」

柳氏锐利了眉目,本只想找个替死鬼,没想到竟是让她摸出真凶,好啊,算来算去,她都没算到是徐氏在背后使小动作。

顾嬷嬷的回答让思棋吓得身子一瘫,再也直不起身。怎么可能?!有人要害她、有人要害她!她泪水哗哗流下,拼命磕头喊冤。

「奶奶,奴才真的没有,奴才发誓,如果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教奴才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丨」思棋大声喊冤。

眼看情势急转直下,众人纷纷望向徐氏,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带哀愁,各种表情纷纷浮上。

徐氏心一紧,向如画望去,如画苦着脸微点头,这是事实,不是顾嬷嬷恶意栽赃。

「十八层地狱,你这是在吓唬谁呢?」陈氏出声冷讽,想到自己差点儿就受她所害,气得小脸紧绷。

徐氏离开椅子,走到思棋面前,狠狠地朝她脸上甩去一巴掌,思棋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她放声大哭,紧抱住徐氏的脚、哭求。

「主子救我,主子救我,奴婢真的没有做这个事,奴婢连红花都不认识,能从哪里拿到这种害人东西?」

柳氏扬声道:「你哭啥,这是让你家主子救你,还是害她?做错事就快点招认,别把主子给拖下水。」

徐氏闻言,心知柳氏欲把事情牵连到自己头上,急急一脚踹开思棋。

思棋转身跪爬到柳氏跟前,哭诉道:「奶奶明察啊,奴才真的没有。」

「依我说,哪个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毒害主子,若非有人暗地指使……」陈氏话说一半留一半,目光却定在徐氏身上。

徐氏脸上青白交替,恨不得找一把刀子狠狠戳进她的黑心肝,她恶狠狠地瞪住陈氏说道:「陈妹妹说话得凭良心,无凭无据的事儿别胡乱栽赃,当丫头的心存恶想,难不成主子是她肚里蛔虫,能一清二楚,何况,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受人收买,做出背叛主子的恶行!」

徐氏咬牙切齿,一时间找不到替自己脱罪的方式,只能想到踩着思棋脱身。

思棋听到徐氏这样说,一颗心冷了下来,她求助地望向柳氏,柳氏朝她冷蔑一笑,虽不言语,脸上却是一清二楚的写着:瞧,主子碰到事儿,只顾着自己,可不会为你设想半分,你还替她藏着埋着,难不成真想替她顶罪?

「奶奶,婢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向来性情安静寡言的方氏,此时犹豫半晌才开口。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当不当说的。」柳氏怒斥。

徐氏闻言,猛然转头,锐利目光扫向方氏,方氏心头一惊、退缩,退到陈氏身后。

「方妹妹别害怕,王爷和柳奶奶在呢,谁敢吓你。」陈氏拍拍方氏的手。

方氏闻言,向王爷望去,只见王爷酷寒着脸,定定看自己,这下子不说也不行了。

她愁起眉目,细声细气说道:「王爷与王妃大婚那个晚上,婢妾听说徐姐姐往王妃屋里去,心里想着王妃与徐姐姐不合的谣言,便想着去瞧瞧热闹,却又不敢一个人去,便拉着文妹妹同我一起往清风苑走。

「我们在清风苑外头看见徐姐姐的背影,便轻手轻脚跟在她身后,直到徐姐姐进了新房,我们原以为会听到吵闹声,却没想经过好半晌,半点声音也没听见,文妹妹胆子大,悄悄地在窗纸上挖了洞,朝里面瞧。」

说到此,方氏抿住双唇,再不言语。

柳氏瞪她一眼,转身问文氏。

「你看见什么?」

文氏转头向徐氏望去一眼,看见她满脸挫败的惨白死灰,心底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哀愁。

「婢妾看见徐姐姐往合卺酒里加了什么……」

齐穆韧双眸一紧,这居然才是真相?!很好,他倒是冤了叶茹观一回。

「徐氏!」柳氏再不假惺惺地喊她徐妹妹,快步上前,怒指她的脸。

「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若是王爷进洞房,喝下那壶酒怎么办?你是想害王妃还是王爷?你就没想过,王爷和王妃双双在新婚夜里出事,圣上一怒,咱们会不会满门抄斩?你就没想过,王爷是咱们唯一的依恃,王爷出事,你我还能安然活下?」

齐穆韧冷笑,那个晚上通风报信说叶茹观在酒里加药的人是徐氏吧,他一直没搞清楚是谁这般「为善不欲人知」?想半天,只能把「恩德」算在大皇子、二皇子头上,原来徐氏想暗算的人只有叶茹观,不包括自己。

她如愿以偿了,他没进新房,叶茹观成为王府上下的笑柄,而新房里,红盖巾遮住了叶茹观的眼睛,让她到死都没弄清楚,谁才是真正下药的凶手。

好、真是好的不得了,女人之间还真不是小把戏、小心计,徐水云巧妙地运用他对叶家、对四皇子的心思,把叶茹观踩得见不了天日,这等阴谋……他要不要夸她两句好心思?

「方氏、文氏,你们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婢妾怕伤了姐妹们的和气,后来又听说王妃将陪嫁婢女赶出王府,虽不知是何事,却也猜得出定与此事相关,既然有人顶了罪……家和万事兴……」文氏看见柳氏怒目一睁,吓得连忙下跪求饶。

方氏跪在文氏身旁,哭道:「柳奶奶,饶了婢妾吧,素日里,徐氏骄横无理,我和文姐姐常在其淫威下,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恼徐氏。先前徐氏赠婢妾的薰香里有淫药,婢妾不知,使得王爷在婢妾屋里多待了几回,后来被奶奶查出来,禁足婢妾三个月,婢妾才晓得自己中了套。婢妾虽然吃亏,却也不敢多言啊。」

方氏开了头,陈氏、文氏纷纷落井下石,将徐氏做过的肮脏事,一一列举出,便是思棋也在最后关头,为了保全自己,将众人所言之事,做了证明。

至此,徐氏再也无言反驳,她瘫坐在椅中,心一寸寸冷下,看着众人打落水狗的嘴脸,凄凉一笑。

今日是她,明日呢?她们怎就认定柳氏会放过她们?

「好一个徐氏,手段恶毒、心思狠辣,王府怎容得下你这种人。王爷……」柳氏转身向齐穆韧讨说法。

齐穆韧看了徐氏半晌,心底泛起一丝冷笑,他没想过防备徐氏,虽然她与叶家有亲戚关系,却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一言一行全翻不过他眼皮子底下,没想到,她竟是有本事的,「写一封信给徐家,将徐氏所有罪行一一罗列,连同嫁妆送回徐府。方氏、文氏举发有功,加俸两个月,允回娘家一趟,至于你……」缓缓转头望向柳氏,他淡言:「你主持中馈却治家无方,往后,就让夏氏帮你分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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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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