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的好喜欢他啊,爱到胸口都涨满了甜蜜。
情不自禁地,她轻轻吻上他胸前的凸起。
「喂!」华少阳痒得浑身一缩,不住地往床边退。「别这样……」
「你刚也这样吻人家,我都没有退,你退什么?」她不满地嘟嘴。
「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比吗?」他喜欢她的热情,可是太过火就尴尬了。
「为什么不行?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情欲,莫非我就没有?」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她说得理所当然,他听得脸红似火。「我们刚刚才……你又是第一次,这样……我……应该怎么说……总之,你会受伤的。」
「人家又没说要再行一回周公之礼,不过……」她轻笑,美丽的脸庞闪亮得恍似正午高挂天空的日阳。「人家就爱碰碰你、亲亲你、抱抱你嘛!」
他的脸更红了,体内方熄的情火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而她也察觉到了,笑得越发欢欣。
她故意扭动腰肢,在他身上厮磨着,感受他逐渐粗浓的呼吸,和下半身渐显坚挺的男性部位。
「假正经。」她刮脸羞他。「你明明也很喜欢的,喏……」她一手按住他的下半身,得意洋洋地道:「抵赖不掉了吧?」
谁要抵赖了?他本来就喜欢她,她热情,他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拒绝?
只是现下真的不是沉溺情人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想与我巫山云雨的吧?你不是还有其他事得做?」他指着几案上,那叠有关霓裳坊的书札,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那些东西我都看完了啊!」所以还是和他亲热要紧。
「虢国夫人阻断了你布置年余、成为皇室用品的机会,你就是这样算了?」
「不然呢?他们杨家现在正得势,我小小胳臂如何拧得过大腿?」
「那霓裳坊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看着它倒闭?」
「怎么会倒闭?天底下赚钱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往上走不通,就朝下走喽!放心,虢国夫人整不死我的。」因为她有信心,虢国夫人没有她的好脑筋,所以顶多能给她添点麻烦,却动摇不了她的根本。
「朝下走?」他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你想把霓裳坊由高级用品改为平民用品?」
「只靠平民,能赚多少钱?」尤其自李隆基寄信杨家人,任杨国忠为相后,朝廷政局被搞得乱七八糟,百姓的生活也苦多了,她自然不好意思向贫苦大众剥削太多,要刮银子还是得向豪门贵族下手才好。
「但虢国夫人已经堵死了你向上走的路,那些名媛闺秀惧于她的威势,恐怕也会渐渐疏远你,你还怎么走向高级?」
「你知道胡旋舞是从哪里风行起来的吗?」
「秦楼楚馆啊!」
「没错,一开始,它只是一些流落或被买卖到中原的胡姬谋生的方法,但渐渐地,连王公大臣、世家望族也喜欢上这种热情奔放的舞蹈,很多人还在家里豢养胡姬,以便宴会时以此炒热气氛。」
他也是头脑灵敏之人,经她一点拨,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但相反地,众人喜欢之物,也会引起上位者的注意,倘若东西真的好,依然能得青睐。」
「没错,虢国夫人只能堵住我向上走的那条路,至于另一条,哼,以他们杨家人在百姓心中恶劣的形象,她想杜悠悠众口根本不可能,更别提绝我生路了。」而且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后,她还有一块免死金牌──李靖之后。
她就不信,李隆基会被杨家人迷惑到敢无故杀害功臣之后,他若做出那等事,那么李家天下也差不多要完蛋了。
然后,她将自己拟定如何反败为胜的计划,仔细与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沉思良久,不得不赞赏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这生意之道,我远远不如你。」
她本来得意洋洋的笑脸,瞬间僵住。「你不喜欢吗?」她怕他像多数男子一样,不爱女子太出风头。
「你在乱想些什么?」他抱紧她,搔了她一顿痒,直到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罢手地搂紧她。「灵儿,你记住了,我头一回见你,就是你生气勃勃的模样,那时我对你已有欣赏之意,只是尚未进展到男女之情,如今我们能在一起,便证明了我喜欢你真实的模样,所以你无须担心我会对你的才能有所不满或心生嫉妒,你越发光发亮,我只会被你迷得更加神魂颠倒。」
「先生──」
「叫我少阳吧!」他打断她的话。
「少阳。」光是呼唤他的名字,她便觉得好开心,情不自禁倾身吻上他的唇,缠绵一番后,她道:「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这么热情又直接的表白啊!真是让他……喜悦又害羞。
但说到爱,他终于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与她商谈。
他轻轻地推开她,不希望两人过度的缠绵,又引起一场激烈情潮,让他把正事又丢到九重天外去了。
但她就是死死纠缠着他不放。
「别闹。」他在她雪白翘臀上轻拍一下,说道:「你先躺过去,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能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嘛!」她不满地嘀咕着,但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地在床榻的另一边躺好,只是一支手仍紧紧握住他的,死活不肯放。
初尝情欲的滋味让她沉醉得无法自拔,只恨不得时时相随,绝不愿有片刻分离。
华少阳倒还能接受这小小的接触,至少对他的诱惑没那么大,也不至于失控得太严重。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你知道柱头儿喜欢你吗?」
「什么?!」她不自觉地反应。「怎么可能?你别闹了。」
「是真的。」
她呆了半晌,然后认真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的是谨慎,而非恶意,她不禁疑惑。
「你不是嫉妒我用他当贴身小厮兼保镖,常常同时同出吧?」
「我哪这么无聊?」他拉开她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然后很认真地再说一次。「我是男人,所以我懂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上人的目光,那不是普通的眼神,里头藏着炽烈的情意,那是他对你的爱,因此我万分肯定他爱你,而且爱你很久、很久了。」
「可是──」她有点慌了,柱头儿,那个她一时好心救回来的孩子,本以为他年纪比她小,就当个弟弟般照顾,谁知他病体痊愈后,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她这才起了疑心,彼此问了年龄,方知原来他还长她四岁,不过因为被人贩子奴役久了,才会又病又弱,乍看之下像个无助孩童。「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的,我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而且……他从来也没有说过啊……」她真的不懂,怎么有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浓烈,却又一声不响,他不难受吗?
「我不晓得他为何没告诉你,他喜欢你。也许因为你们相处久了,他觉得你们关系已经稳定,不必多费唇舌,彼此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又或者他害羞,才会不敢吐露心声,更可能是他自卑,怕自己没有足够威风的身份,配不上你……总之,有千百种可能。」
「那我该怎么办?当作不知道?」她不想自己跟柱头儿变得尴尬,多希望过去那种自然的相处可以继续维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