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破幻术哪吒立功 献北地苏护归顺
第四十回破幻术哪吒立功献北地苏护归顺
话说黄天化在军中听他父亲这般夸耀哪吒,自家不喜道:“父亲,偏生哪吒师兄有本事,孩儿道术便无用了?孩儿愿去战郑伦。”黄飞虎道:“天化不知深浅,自古法术非有高低,唯有相生相克耳。郑伦、张桂芳之流法术虽不是上乘,自然不可与你同日而语,然汝尚未修成**力,魂魄不强,元神不固,正是被他克制,故此方叫哪吒来此。”黄天化年轻气盛,如何肯信,自家上了玉麒麟,便要去战郑伦。
黄飞虎正要去城上督军,忽然黄明来报说黄天化独自一人去战郑伦了。黄飞虎大吃一惊,也不得其他,自己便上了五色神牛提了长枪随后跟来。
话说黄天化虽然本领高强,怎奈刚才因一猛之性出去战那郑伦,那里知道防那郑伦的法术,早被乌鸦兵擒了。黄飞虎见擒了黄天化,如何还能忍受的了,这里大呼道:“贼将修要猖狂,黄飞虎在此。”郑伦见是黄飞虎,乃冷笑道:“今番正要擒你。”黄飞虎强压怒火,乃道:“郑伦,你且回去;请你主将出来,吾自有说话。你若是不知机变,如赵丙自投陷身之祸!”郑伦大怒,抡杵就打。黄飞虎手中枪急架相还。二兽相交,枪杵并举,两家大战三十回合。郑伦把杵一摆,他有三千乌鸦兵走动,行如长蛇之势。郑伦窍中两道白光往鼻子里出来。黄飞虎不由自主,在跌下牛来。
乌鸦兵用挠钩搭住,一踊上前,拿翻,剥了衣甲,绳缠索绑。飞虎上了绳子,二目方睁。飞虎点曰:“今日之擒,如同做梦一般,真是心中不服!”郑伦掌得胜鼓回营,来见苏侯,入帐报功:“今日生擒反叛黄飞虎至辕门,请令落。”苏侯令:“推开。”小校将飞虎推至帐前。飞虎曰:“今被邪术受擒,愿请一死,以报国恩。”苏侯曰:“本当斩,且监候,留解朝歌,请天子定罪。”左右将黄飞虎送下后营。话说黄天化与黄飞虎同做了俘虏,这般再度相会,黄天化方知自己年幼无知,乃哭道:“爹爹,孩儿知错了。”黄飞虎也不多言。
话说黄飞虎父子都做了俘虏,黄天化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崇黑虎也担心这边战况,心急如焚,然有恐怕苏护攻城,只得加紧守备。次日,早听闻哪吒赶来。崇黑虎大喜,急忙出门迎接。崇黑虎道:“多蒙道友赶来。”哪吒道:“北伯侯多礼了,末将一则奉大王命令,二则师叔叫我来此对抗异教门徒。”正说时,忽报:郑伦搦战。哪吒听罢,直接上了风火轮,出城大呼曰:“来者可是郑伦?”郑伦答曰:“然也。”哪吒不答话,登轮就杀。郑伦急用杵相还。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哪吒怒气吞牛;郑伦恶性展双眸。火尖枪摆喷云雾;宝杵施开转捷稠。这一个倾心辅佐周王驾;那一个有意能分纣主忧。二将大战西岐地,海沸江翻神鬼愁。
话说郑伦大战哪吒,恐哪吒先下手,把杵一摆,乌雅兵如长蛇阵一般,都拿着挠钩套索前来等着。哪吒看见,心下着忙。只见郑伦对着哪吒一声“哼!”哪吒莲花化身,怎能跌得下轮来。郑伦见用此术不能响应,大惊曰:“吾师秘授,随时响应,今日如何不验?”又将白光吐出鼻子窍中。哪吒见头一次不验,第二次就不理他。郑伦着忙,连哼第三次。哪吒笑曰:“你这匹夫害的是甚么病?只管哼!”郑伦大怒,把杵劈头乱打。又战三十回合,哪吒把乾坤圈祭在空中,一圈打将下来。郑伦难逃此厄,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断骨折,几乎坠骑,败回行营。哪吒得胜,回来见崇黑虎,将“郑伦……如此如彼被乾坤圈打伤,败回去……”说了一遍。崇黑虎大喜,在叫人为哪吒庆功。
且说苏侯在中军,闻郑伦失机来见;苏侯见郑伦着伤,站立不住,其实难当。苏侯借此要说郑伦,乃慰之曰:“郑伦,观此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道,只闻太师屡欲扭转天心,故此俱遭屠戮,实生民之难。我今奉敕征讨,你得功莫非暂时侥幸耳。吾见你着此重伤,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为主副之将,实有手足之情。今见天下纷纷,刀兵未息,此乃国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昔尧帝之子丹?不肖,尧崩,天下不归丹?而归于舜。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崩,天下不归商均而归于禹。方今世乱如麻,真假可见,从来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今主上失德,暴虐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气象,莫非天意也。我观你遭此重伤,是上天警醒你我耳。我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归周,共享安康,以伐无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郑伦闻言,正色大呼曰:“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诸侯归周,君侯不比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今君侯受纣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宫闱之宠,今一旦负国,为之不义。今国事艰难,不思报效,而欲归反叛,为之不仁。郑伦切为君侯不取也!若为国捐生,舍身报主,不惜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郑伦忠君之愿,其他非所知也。”苏护曰:“将军之言虽是,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古人有行之不损令名者,伊尹是也。黄飞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德,有乖天意,人心思乱,故舍纣而归周。邓九公见武王、子牙以德行仁,知其必昌,纣王无道,知其必亡,亦舍纣而从周。所以人要见机,顺时行事,不失为智。你不可执迷,恐后悔无及。”郑伦曰:“君侯既有归周之心,我决然不顺从于反贼。待我早间死后,君侯早上归周;我午后死,君侯午后归周。”转身回帐,调养伤痕。话说这苏护最喜这郑伦,为部下爱将,如何肯害他,只得等待机会再行劝降。
话说苏护恐日后到西岐面上无光,便叫放了黄飞虎父子,自家亲自设宴赔罪席间苏护自然说出目前心事。黄飞虎道:“君侯既肯归顺,宜当行。虽然郑伦执拗,只可用计除之。大丈夫先立功业,共扶明主,垂名竹帛,岂得区区效匹夫匹妇这小忠小谅哉!”苏护道:“非也。昔日我反商,郑伦不惜与我同受朝廷惩罚,此人真丈夫也。只是今日愚忠帝辛,非他人可比,若我杀他而降,苏护心中不安。”黄飞虎颔道:“既如此,苏侯自家做主。”苏护犹豫再三,乃叫人收拾行装,一面叫人把郑伦软禁,话说郑伦因有伤在身,无法再战,却也被擒了进去。苏护亲统北地兵马共十五万,尽皆归顺北伯侯崇黑虎。话说苏护叫诸将归降,不一会乃有人报说:“诸将皆降,唯有郑伦死不肯降。”崇黑虎大怒,便叫杀之。苏护急忙制止道:“此人当吾亲自去劝。”
话说苏护亲自去劝郑伦。郑伦立而不跪,睁眼不语,有恨不能吞苏侯之意。苏护曰:“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屡屡抗拒?今已被擒,何不早早归降,尚敢大廷抗礼!”郑伦大喝曰:“无知匹夫!妄为吾主,今既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苏护曰:“郑将军,你为何执迷而不悟?尝言,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刀兵不歇,天下无不思叛,正天之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告,民安物阜,三分有一归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东征,吊民伐罪,独夫授,又谁能挽此愆尤也!将军可早回头,我与你告过姜丞相,容你纳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不然,徒死无益。”郑伦长吁不语。苏护复说曰:“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你有大将之才,死非其所。你说‘忠臣不事二君’,今天下诸侯归周,难道都是不忠的?难道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必是君失其道,便不可为民之父母,而残贼之人称为独夫。今天下叛乱,是纣王自绝于天。况古云:‘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自三思,毋徒伊戚。天子征伐西岐,其艺术高明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此岂是力为之哉。况子牙门下,多少高明之士,道术精奇之人,岂是草草罢了。郑将军不可执迷,当听吾言,后面有无限受用,不可以小忠小谅而已。”郑伦被苏护一篇言语,说得如梦初觉,如醉方醒,便一同归顺了。崇黑虎大喜,仍叫苏护为冀州侯,与崇黑虎一同总督北地军马。黄飞虎大喜,自同哪吒等返回西岐。这边崇黑虎、苏护亲自率兵,各处小诸侯兵马大半都被苏护调去,如何能抵挡,纷纷投降,崇黑虎统一北方,大商江山岌岌可危。
话说苏护投降北伯侯崇黑虎,崇黑虎一时拥兵四十万。北地历时宣布尊西岐姬为新天子,西岐改国号周。张山、赵公明等因闻之,急忙向朝歌禀报。此消息传到朝歌,一时京都慌乱。
各方大臣,纷纷上书,要废苏后妲己。中大夫方景春点骂曰:“老匹夫!一门尽受天子宠眷,不思报本,今日反降叛逆,真狗彘之不若!”纣王也十分惊讶,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丞相周青道:“苏护背叛,娘娘深居宫中如何知道?此时当与苏后无关。”纣王道:“苏护乃朕心腹之臣,贵戚之卿,如何一旦反降周助恶,情殊痛恨!”妲己亦听闻了此事,急忙来到殿前,就在众臣面前双膝跪下,两泪如珠,娇声软语,泣而奏曰:“妾在深宫,荷蒙圣上恩宠,粉骨难消。不知父亲受何人唆使,反降叛逆,罪恶通天,法当族诛,情无可赦。愿陛下斩妲己之,悬于都城,以谢天下。庶百官万姓知陛下圣明,乾纲在握,守祖宗成法,不私贵幸,正妾之报陛下恩遇之荣,死有余幸矣。”道罢,将香肌伏在纣王膝上,相偎相绮,悲悲泣泣,泪雨如注。纣王见妲己泪流满面,娇啼婉转,真如带雨梨花,啼春娇鸟,纣王见如此态度,更觉动情,也不顾众臣面皮,一把用手挽起,口称:“御妻,汝父反朕,你在深宫,如何得知?何罪之有?赐卿平身,毋得自戚,有损花容。纵朕将江山尽失,也与爱卿无干。幸宜自爱。”妲己谢恩,退入后宫去了。纣王道:“苏侯叛朕归周,情实痛恨!今申公豹、张山讨伐西岐,亦不见多少功劳。不知卿等有何高见?”不知还有何人献计,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