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段浪尧不想理会她,仍是风度翩翩的将视线定在舒舞臻身上,似乎想忽视安以晨的存在,把她当成隐形人。
“还是你最乖了,知道做一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他故意说这番话来气安以晨。
“那当然,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是什么。”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与举止,舒舞臻起了莫大的兴趣。
这个叫安以晨的女人似乎逾越了做保镖的职守,直言直语的举止,一点也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应该说的话、做的事。
嗯,她可得好好调查安以晨的身份,若是影响到她与段浪尧的关系,那她可得好好的防着才是。
安以晨仍不死心的说:“你一个人很危险,若是遇上不安好心眼的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她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却在舞池中作乐!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用你操心。”人在最烦躁的时候,若是再出现不识相的人,就算脾气再好,也是会爆发怒气的。
就像此时的段浪尧,过去在安以晨面前从来不曾有过发脾气的一面,但是今天却充满了火药味,只怕一个导引,就会在瞬间爆发。
“我不希望看到一个任性的男人。”在她眼里,段浪尧就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男孩在耍脾气。
“你说我任性!?”停下舞步,段浪尧猛然回头瞪着安以晨。
“你可以走了,我跟他有事要谈,你不宜在场。”安以晨漠视他的眼神,似乎吃定段浪尧不敢对她怎样而要支开舒舞臻。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在她眼里,是否有他段浪尧的存在?否则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最底限。
而首当其冲受遭殃的一定是她。
安以晨瞅着舒舞臻,眼中尽是不屑的意味,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天约会似乎不顺利,等你们谈好了之后,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舒舞臻对他展现撩人的笑颜,“下次,我不希望我们恩爱的时候,同时有一双眼睛瞪着我们,怪别扭的。就这样了,拜拜!”她在手上啵了一个吻转印到段浪尧的脸上,然后摇曳生姿的走人。
扫兴!他亢奋的情绪在一瞬间全消弭,安以晨就是有这样的好本事,能够将他从天堂打到地狱。
到底他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债,这辈子才会跟她如此“难分难离”?
段浪尧面无表情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而安以晨仍是跟随在后。
从刚才回家的路上,段浪尧根本连甩她都不甩,彻底当她是个隐形人。
当然罗,她说的话他自然是没有听进去,也是因为这样,安以晨不得不踏进他的寝室再对他耳提面命一番。
她不能让段浪尧继续荒唐下去,更不能让他把段叔的遗言当成马耳东风般无关要紧。
“现在不是自甘堕落的时候。”她先开口打破沉默。
段浪尧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蓝色衬衫与黑色牛仔裤出来。
他打开衣服的钮扣,露出胸口,双眼直视安以晨。“我要换衣服。”
安以晨双手环胸,没有避开的念头。
段浪尧索性将整件衬衫与裤子脱掉,心想她都不害羞了,他还别扭些什么!
等他换好之后,一面对安以晨时,嘴角竟不自觉的往上扬,今晚心中的怒火全消失殆尽。
他本以为她会完全无动于衷,就算一个大男人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她也会面无表情的看着。
但是他错了,他没想到她也是有害羞的一面。
此刻的安以晨正闭着眼睛,纵然表情漠然,但紧闭的双眸却是掩饰不了她的羞赧。
羞赧为她那出水芙蓉般的丽容增添动人的气息,紧闭的朱唇就像在邀请他品尝,使他心迷意乱了起来。
但他的嘴巴却是不想轻易地放过她,还是昧着良心的说:“哼,你不是很有胆量敢看我换衣服,怎么,现在却成了一个胆小的女人,竟然闭起眼睛来。”他不用话揶揄她一下,难消心里的气。
听他这番酸不溜丢的话,安以晨知道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于是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完全不被他那番话刺激到。
“现在不是夜夜笙歌、沉醉胭脂粉味的时候。”
“哼,你不是我老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鄙视的瞪着她。
剑拔弩张的情势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
安以晨不受他影响的说:“段叔--”但是事情并不如她所愿那般顺利,段浪尧根本不让她有把话说完的机会。
段浪尧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不知道她到底有何能耐,总是有办法将他已平息的火气又点燃。
“够了,别一直不断的提醒我寻人,我很烦你知不知道!”
“就算你烦,我还是要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相,以前的你根本连话都懒得说不是吗?怎么我父亲一死,你就变了样,嘴巴不曾停歇的说话,一会儿教训我,一会儿赶走我的快乐。怎么,你想踩到我头上来管事是不是?”
安以晨屏息以对,不让自己受了他的话影响。
“人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伤人的话。”他用伤害自己来逃避现实,这样的方式终究会累了自己。
“谁跟你说我脆弱、无助了?”强烈的自尊心惹得他不悦的反驳。
“你的所做所为就是。”
“我只是早上工作太累,晚上找点不一样的乐子来慰劳自己一下也不行吗?”
“以前的你不会这样。”
“你错了,我从以前就是这样,看到女人总是会像只哈巴狗一样的对她们嘘寒问暖,努力的卖弄自己的唇舌,竭尽一切讨女人欢心,喜欢看她们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
“那些都只是表面而已,我知道你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对女人的想法,所以她就冷漠的看待他与其他女人逢场作戏。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要嘴皮子。”哼,这女人说起来话好似很了解他一样,其实说穿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你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清楚,否则我不会接下这个女保镖的工作。”安以晨镇定的回答。
两人的情绪是一个十足冷静,一个像座火山一样,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段浪尧冷笑的瞅着她,“女人,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你真的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他缓缓地逼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到十公分。
“你现在只想狠狠的教训我,把我的脑袋敲醒。”
“不错嘛,你还有幽默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你的幽默、天真早已被磨光,只剩下一副空壳子。”他仍是不罢手的继续讥讽她。
两人再继续耗下去,他则是有可能发疯的那一个。
“这就是你的内心话?”安以晨复杂的情绪带有一丝悲哀。
以前的她可以不为所动的受他辱骂,但是今天的她却不想平白无故被骂还闷不吭声,毕竟她也是有感觉的人。
伪装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每当他以鄙夷、唾弃的眼神对她时,她心里所涌起的椎心之痛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而她却只能视若无睹的扮着自己的角色。
“没错。”段浪尧从安以晨的眼里清楚的看到她的反应,而那惆怅落寞的神情,有一瞬间使他心生愧疚,但他随即地又狠下心肠,对她视而不见。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这番话会伤到她的心,但今天的他就是有一股怨气想要发泄,不想再看到安以晨那张虚伪的面具。
他非常怀念以前那个天真又活泼的安以晨。
以前的她善解人意,总是替他挡掉同学、朋友的找碴。
以前的她是个好朋友、知己,他可以把任何心事都告诉她。
以前的她总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把欢乐、笑意传播给周遭的人。
但是这种种的一切,自从她当了他的随身保镖后,全然变了。
她变得陌生且不苟言笑,只有在他问话时,她才会答话。
除此之外,他们两人共处一室时,她总是缄默不语的守候在一旁。
这种让人窒息的关系,他非常不喜欢,也因此屡次向父亲抗议。
站在安以晨眼前的男人是一位卓尔不群的男人,他的出色从每个人羡慕她的眼神便能知一二,同时也成为每个名媛贵淑嫉妒的对象。
段浪尧的不凡让女人心生爱意,当然也包括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