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昌顺玲将自己关在房里,她的心夹杂着懊悔、自责的厌恶感。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更难以掌控突发的失控状态,生气与怨怼的心再也无法平复。她不要钱俊对她如此低声下气,任何事都顺着她不敢反抗,只因为她是他的主人。她讨厌这种有阶级隔差的感觉,这让她感受不到被爱的感觉,或许她真的太贪心了吧!她觉得光是体贴与呵护是不够的,但是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烦厌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决定,昌顺玲也不做多想的,站起身开始实行她的决定。
她在房里东翻西搅的找寻她所要的东西。
钱俊很快便收拾好地上的碎裂物,并将他熬了四个小时的补汤,端进厨房放进保温锅中;如此一来,只要昌顺玲饿了想吃时,便可以很快的盛好给她。
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萤幕,思绪却飞到关在房中的昌顺玲身上。
在他的思考模式中,做任何事都是以昌顺玲为出发点,以对她最好的决定为优先。而且,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可以为她做。这句话,不只是他对她忠心的宣誓,更是他与她相处之后所自愿如此的。因为,他是为她而来到地球,为她而生的。甚至在她觉得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都随时能为她而启动自我毁灭程序。
能够启动他体内毁灭程序的,只有制造他的艾德博士和他自己。所以,只要是为了昌顺玲,他随时都能毁灭自己。而且||无怨无悔!
面对昌顺玲多日来的冷淡,甚至不再让他接近、拥抱或亲吻的疏远举动,让他难过之余,只能默默承受。但他仍费尽心力的想去讨好、取悦她。因为他相信,这阵子定是因她重病刚好的低潮期,过渡时期很快就会过去的,然后很快地又会回到他们最初甜蜜的相处时光。
是的,这种低潮的疏离关系,一定很快就会结束的。而他也愿意一直待在昌顺玲身旁,静静的等候。不论必须守候多久||
"阿俊。"
钱俊听见昌顺玲的呼唤,欣喜的抬头看着她。他站起身,脸上挂着如往常般宠溺的笑,轻唤了声,"玲。"
昌顺玲站在客厅与卧房的玄关处,两手朝后摆着。她看了眼站直身的钱俊,抿抿嘴,小心地开口:"阿俊,我是不是你唯一的主人?"
"当然。"他点头应允道,黑眸仍瞬也不瞬地紧盯着朝他跨步而来的昌顺玲。
她点点头又开口道:"那你是不是必须服从我?"
他再次点头,看见昌顺玲又接近他一步,黑眸透露出更多的欣喜光彩。
"真的是如你所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可以为我做?"
"是的。"他低下头对着已站在他的胸前,仰头凝视着他的昌顺玲,出之肺腑的重诺。
他好想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中呵疼,但多日来受到她的拒绝与躲避,此刻让他心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她将离他更远。
"好!那现在我命令你,把衣服脱掉。"
"什么?"钱俊被她的要求,吓的惊呼一声,向后跌坐回沙发上。他仰起头,看着一脸坚决的昌顺玲再次问道:"玲,你要我||"
"对!把衣服脱掉。"昌顺玲再次正色的要求,虽然心里已经小鹿乱撞的就快停止呼吸了。但为了要改变她和钱俊目前胶着的关系,她掩去羞涩,睨着他那泛着太多疑惑与讶异的黑眸。藏在身后的东西,都快被她紧张的手给绞烂了。
"玲?"
"你不答应吗?你还敢允诺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不是!我当然可以为你……
可是,我想知道,你要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对我有欲望吗?玲?"钱俊仍仰起头瞅着她问道。好玩的是,当他还没问完话,昌顺玲的脸早已红透如彩霞,让他不由得看痴了,因为她又回复到最初面对他时的那般羞怯了。
"玲?"他轻呢地唤着,大手也轻扣住她的细腰,将她轻拉进他两腿之间。
昌顺玲被他此刻的眼神盯的大脑无法运转,她像被他的眸吸进去般,任由他轻拉着她,她感到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突然一用力,便将她带进他怀中,坐在他一边的腿上。藏在她背后的东西,也因她跌进他怀里而突然掉落。
"这是什么?"钱俊觉得有东西从他搂住昌顺玲的手臂擦过,掉落在腿侧。
他绕过昌顺玲的背,捡起一本小册子,疑惑地问。
坐在他腿上的昌顺玲却突然半转过腰,将册子抢走。但钱俊仍看清楚那是什么了。他涨满不安,惊恐的喊道:"玲?"
那是艾德当初将钱俊带到昌顺玲面前时,交给她的"PL-100使用手册。"
既然被钱俊发现了,昌顺玲也就大方的将册子搁在长几上。站起身想离开钱俊的大腿,但钱俊大手一扣,又将她扣回他腿上,并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对他。
"玲,你要我脱掉衣服是为了要||"
"没错!我要更改你的程序。"
虽然不是他所预料的"毁灭程序",但昌顺玲想更改他的程序,仍让他觉得受伤害,他嘎哑难忍地问:"为什么?你对我不满意吗?我可以自动为你更改的,只要你喜||"
"我不要再听到那句话。"昌顺玲摀起耳大吼。见钱俊那暗沈的眸,她心抽痛的放下手,难过的低下头,"你太好了,我对你那么坏,你却一点也不抗议、不生气,什么事都让着我。可是,我不像水晶娃娃那么容易碎裂。我也不要看你独自难过的,默默承受着我的无理取闹。每个人都在告诉我,我有多幸运,而你有多好,多棒。我不要这样,我要你有自己的情绪反应与感受,我要你……陪我一辈子,和我一样会老去||"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钱俊心疼的轻拭她的泪水,细细吻上她颤抖的唇,搂紧她怜疼地道:"我只想要好好的照顾你。你||"
"我不要这样,你不明白吗?阿俊,我……我对这一切厌烦透了,这不算真感情呀!"她再也忍不住积压许久的怨怼,失控的大吼。
钱俊明显得被她的话所刺伤。昌顺玲在他怔忡间,动手扯着他的上衣。
"玲,不可以!"钱俊在上衣下摆被抽离裤腰时,回过神高喊着,想阻止她的手。
但昌顺玲仍不放弃的扯着他的衣服,他又怕会伤了她,不敢太用力推开她胡乱扯着他上衣的小手,"玲,快停下来。"
拉扯之间,昌顺玲将钱俊那件"卡文克莱"的高级休闲衫给推离他的颈间,露出他结实健美的胸膛。她很快的在他左胸用力一按,"玲||"
钱俊的左胸就像当时她要启动按钮时一样,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牵恋的狂喊声,也在洞出现的同时消失了。
昌顺玲看着闭上眼,仍是如此俊美,如此熟悉的钱俊,就像睡觉般,头靠在沙发背上。而他左胸里的心电感应仪器,仍很有规律的跳动着。
昌顺玲打开那本使用手册,想查清楚该如何改变钱俊的情绪感应程序。结果她发现,那个该死的外星怪老头||艾德博士,从头到尾只记载着如何启动,如何暂停程序;而一旦当钱俊的身分被科学界及有心人士发现时,又该如何发射出讯号,联系上他。除此之外,就是在情绪按钮中,每个颜色所代表的情感类别和他已设定好的标准指数。
所以,这本小册子,就因为艾德那个外星怪老头,自认为地球人都是低等生物,不可能懂得如何操作PL-100如此高科技的生化机器人,所以没有註明太多程序设定的方法。再者也或许因为他这个号称来自二十四世纪,第一伟大科学家的外星怪老头,根本还没彻底的研究过地球上的人类,对西元一九九七年的他们,所知甚少的原因。就这么东删西减的让这本使用手册,简单到只有小学生的程度,简直太侮辱人了。
"太过分了!"昌顺玲气恼的将那本没啥用处的册子丢在长几上。
回头看了眼仍在沈睡的钱俊,"总不能放他这样。"她爬坐回钱俊的腿上,小脸凑近那个拳头大的洞,仔细研究里头的精密仪器。所有的按钮,她只认得那开启的黑色按钮,其他的都不认识她昌顺玲。
她一会皱眉,一会又瞇起那灵动的丹凤眼。心一横,决定照自己的观察来改变程序。
"艾德那怪老头曾说过,这一排有颜色的小钮是设定阿俊七情六欲的按钮。好吧!我决定了。红色……这一定是代表热情,虽然阿俊已经很热情了,不过还是高一点点好了。蓝色……忧郁。嗯,低一点点好了。黄色……"
昌顺玲就这么凭着自己认为哪种颜色代表何种情绪,一一调动着。一会之后,她自认已顺利完成更改的步骤,於是满意地按下启动的黑色钮。洞很快合了起来,又恢复钱俊那俊美的胸膛。昌顺玲替他将衣服拉下穿好,免得让他着凉。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像人一样生病。
昌顺玲看着动也不动的钱俊,突然觉得有点担心。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凭感觉胡乱设定,是否会弄巧反拙,因为她记得上一次她按下黑色按钮后,钱俊立刻就清醒了,怎么这会儿却一动也不动了呢?该不会……
正当她感到不安时,突然感觉到钱俊的身子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轻吁了口气,但依旧没有醒过来。昌顺玲松了口气,心想……应该没事了,说不定经过她胡乱设定后,这会的钱俊正在睡梦中呢!就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开始"重新做人"吧!
她坐在那看了他的睡容好一会儿。俯下脸,将吻印上钱俊那性感的唇,柔声道:"阿俊,你今晚先在这乖乖睡一觉,我期待着你的转变,希望明天开始,一切都会更好。"
昌顺玲回房拿了条毛毯,替钱俊盖好,这才关上灯,回房睡觉。
在昌顺玲离开几秒后,状似沈睡中的钱俊,突然自他的左胸膛射出一道金色极光,将他团团围住。半晌,极光消失,客厅又恢复原先的幽暗、钱俊仍紧闭着眼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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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科罗维拉星球的银河航道上,艾德坐在总指挥椅上,一手托着额际,另一手微搭在椅臂上,闭起眼小寐着。
一只绿色的小东西缓缓飞到他右上方,在半空中上下飞动着。
"主人!"
艾德睁开眼,微移动他支撑额头的手,抬眼看向打扰他小寐休息的来源。
他眨了下眼,沈稳的嗓音问道:"什么事,电眼?"
"主人!我们失去PL-100的方位了。"电眼眨眨它圆咕咕的眼,以它特有的电脑嗓音回答。
"怎么发生的?"艾德将手放下,两手指微触靠在胸前,皱起银眉探问。
"详细原因仍待查证,只是在十分钟前,原本靠时空机传送回来的卫星资料上,代表PL-100的方位点,突然发出一道极光,便消失踪迹了。现在我们完全失去他的侦测讯号,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PL-100并没有启动自我毁灭的程序。"
"嗯!"艾德紧盯着飞舰外祥和的银河航道,刚烈浓密的银眉蹙起,沈思着事情始末。半晌,他终於开口下达命令,"再发出讯号到卫星上侦查,然后||"就在此时,他左腕上,一只状似手錶的镜面,突然发出一道急促的红色闪灯。艾德原纠起的银眉,现在锁得更紧了。
"主人?"
"电眼,先照我刚才的指示动作。现在,将飞舰转向回科罗维拉的航道。
PL-100在地球暂时不会有事的。"
"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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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刺麻麻的感觉搔着沈睡中的昌顺玲。她趴睡在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早让她当成抱枕般抱在臂弯中。她挣扎的挪动一下,将脸转向另一边想躲避那刺痒的打扰来源,并朦胧的呓语一声表示抗议。
"唔……"
现在那刺刺麻麻的搔痒感觉,竟也追着她另一边的脸颊和颈侧,而且还有个柔软的东西轻贴上她的颊,她的颈和她的下巴。睡梦中的昌顺玲,感到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她半侧的身体也被某个重量轻压着,让她感到些许不舒服。她再次挣扎了一下,好好的美梦,就快被那不明的搔痒感给刺破。
"唔||"昌顺玲仍紧闭着眼做最后挣扎,她发出更大的抗议声,想避开那讨人厌的搔痒感,一手朝它挥动,又抱紧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将脸整个埋进枕头中。
吵死人了!
一声低沈、悦耳有磁性的轻笑声,传进睡梦中昌顺玲的耳里。她黛眉揪成小山丘,微转过头,半睁开眼,模糊的瞄了一眼,又闭上那对丹凤眼。
那阵好听如音律般的轻笑更大了。柔软、弹性极佳的大床更是一阵晃动。然后,她感觉被人轻压了一下,便连人带被的让人给拥住。她轻呼一声,想睁开眼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时,她的唇却突然被另一张柔软的唇含住,悦耳动人的低笑声从那传出来||
"蜜糖,该醒来了。"
她的下巴被刺刺细细的东西扎得好痒!
昌顺玲缓缓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眨了几回,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像,却着实的让她的心吓了一跳。
"喝!"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惊呼一声。
昌顺玲用力一挣,整个人朝后一退,这猛力的一退,让她退到床沿,眼看就要掉下床了,她两只手在半空中摇摆着,口中发出"啊||啊啊||"的惊叫。
就在她快掉下床的一瞬间,她的腰被人一握、猛力一拉,就又被人拥在怀中了。
"呼||蜜糖,你总要这么吓我吗?"
抱拥着她的男人,头靠在她仰起的颈喉,温暖的气息呼向她跳动的颈脉,语气满是怜疼的轻责道。
昌顺玲再次想推开他,但这回她仍被人圈在手臂中,只隔着一臂的短距离,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倒抽一口气。
昌顺玲努力地瞪大她的丹凤眼,小嘴微张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钱俊。
那双黑眸仍如往常般黝黑、深邃,只是多了些她无法辨识的光彩。那张脸仍一如昨日般帅俊有型,只是下巴多了些新长出来的鬍渣,一片黑黑、青青的,从他的鬓角到下巴散佈着。而原是黑细、浓密梳着绅士型的发,此刻却是凌乱、没有型。他那宽挺的胸膛,仅着一件衬衫,釦子全敞开的套住双臂,手腕的袖釦也大开着。
这样的钱俊让昌顺玲觉得有异样的感觉,但并不会带给人邋遢的嫌恶感,反而多了份颓废的雅痞风味,危险而吸引人。
钱俊宽挺的胸膛因他的低笑而震动着,昌顺玲这才发觉,自己的两手掌贴在钱俊那厚实的胸膛上。她低声讶呼一声,倏地收回手,身体却因失去依靠的摇动着,钱俊原本轻轻搭在她腰后的大手,一用力稳住了跌坐在床上的昌顺玲,让她不致於又掉下床。
"玲!"钱俊责难地唤道,瞅着粉颊嫣红如酡的昌顺玲。他手用力一拉,将昌顺玲拉坐在床中央。"我们的床都换过了,你怎么还那么容易掉下床去?"
昌顺玲红酡着脸,低垂着螓首不敢抬眼看他。小手这回则紧抓着钱俊敞开的衬衫。
"怎么了,蜜糖?还没完全醒吗?"钱俊轻声温柔地问着,还不时偏倾头,诱哄的轻啄着昌顺玲的唇,粉颊和下巴。大手一圈,轻轻将昌顺玲拥进了他的怀中。早晨的她一向很迷糊的。
"唔……阿俊!"昌顺玲的手轻轻推着不停挤压她的钱俊,头轻轻摇晃躲避他的吻,抗议的低唤着。
"嗯?"钱俊仍不停地啄吻,循着昌顺玲摇晃的方向,准确地撒下他的细吻。
"好痒啦!"昌顺玲乾脆一手推开他的脸,嘎然道。钱俊却用他新长出的短鬍髭,廝磨着她柔嫩的小手,惹得她的手掌也被刺搔得痒痒的。她蹙起黛眉,收回手,微握成拳搁在背后,却被他的大手包住,轻揉抚磨着她的掌心。
钱俊的黑眸闪着莞薾的光芒瞅着她,性感的唇绽出令人心怦动的微笑。
"你……"昌顺玲盯着眼前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钱俊,揪着秀眉。心中满满的问号,全表现在她那藏不住秘密的小脸上。
"我是你的阿俊啊,蜜糖。"钱俊细细吻平昌顺玲那纠成小山丘的眉心,故意以挑逗的低哑嗓音嘶唤道。黑黝的眸中闪过逗弄的神采,但昌顺玲却无心注意,因为此刻的她,心中涨满更多的疑惑,她又开始摆动着头想躲开钱俊的细吻。
昌顺玲右手掌心大开,贴上钱俊的脸一把将他推开,她蹙着黛眉,嘟着嘴不耐烦地道:"你不要吵我,让我先把事情想清楚!"
昌顺玲转过身,扯开缠住她的被子,下床站着。觉得整个情况像火车出轨般飞了出去,让她有些头重脚轻,一团浆糊搅在一起。她用力甩甩头,想把理智摇回她的脑中。
钱俊也跟着下了床,双手环胸站在那盯着与他隔着床,站在另一端||一身皱巴巴的大T恤,长发松蓬杂乱,一手扠着腰侧,一手举在半空中来回走来走去,凝神沈思的昌顺玲。
昌顺玲停下步伐,一手胡乱搔搔头发,转身面对一脸诱人迷笑的钱俊,闷闷的吞了口口水道:"呃,你是钱俊?"
他笑睨着她点头。
"我是说,昨天那个钱俊?"
他耸肩、撇了下嘴角又笑着点头。
"喔,老天!到底是或不是?"
哦喔,小雌虎发威了!钱俊好笑的想。
他举步绕过床尾,来到紧蹙眉瞪着他的昌顺玲面前,也故意扳起脸佯装不满意的皱着眉。
"蜜糖,才一个晚上而已,你就把我忘了吗?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客厅,睡在那小小的沙发上呢?"他双手托住腰背,夸张地扭摆哇哇喊着,"喔||害我睡的腰酸背痛的,下次不准再把我锁在房门外了。"他轻捏她的鼻子,笑嘻嘻地道。
难道这是她昨晚对他动手脚之后的结果?
困惑之余,罪恶感也开始像小气泡般,啵啵啵地在昌顺玲心中冒起。她小脸一皱,有些内疚地问:"还很不舒服吗?"
要他那么大的个子去挤在那张双人座沙发上,的确有些残忍;而且记忆中……昨晚他倒下的姿势可不怎么舒服。
钱俊迷人地一笑,拉过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将她拉进怀中,抵着她的唇,诱魅地笑道:"你帮我揉揉就不会了,小蜜糖。"双唇一合一开地含舔着她的唇,大掌包着她的小手,带着她搓揉着他的腰侧。
他的唇像在对她施着魔法,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呻吟,"嗯,好甜。"他的舌尖湿湿的描绘着她的唇型,惹来她一阵轻颤,喉咙也跟着溢出一声轻吟,"唔……"钱俊的臂膀有力地圈紧她,紧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跟着被抽光了似的。
她嘤咛一声,钱俊的舌便顺势滑进,肆意拮取着她的香甜,挑动她的舌。昌顺玲颤抖的更厉害了,钱俊便将她抱的更紧锁在他怀中,而他的唇、他的舌则更猛烈地吞噬她的。而她却只能像溺水的人,紧抓住海中的浮木,紧圈住他的窄腰。
昌顺玲的脑中乱烘烘的,钱俊从不曾这么激情的吻过她。而他愈来愈狂猛的热情更令她招架不住,感到害怕。
上帝,他的舌头怎么可以……唔……
咦?昌顺玲倏地瞪大眼看着仍沈醉在吻她的钱俊,她的身体被钱俊轻提起又推倒在床上,尚未弹跳起来,钱俊那硕壮的身躯便压了下来,又吻住她肿胀刺麻的唇,昌顺玲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轰隆隆的耳畔只听见钱俊沈浑的喘息和她急促的娇喘声。
"嗯,蜜糖。"他的呻吟像从满是浓醇烈酒的喉咙间沙哑溢出。他热呼的唇沿着她的下颚,佔领到她小巧的耳垂,他轻咬廝舔的逗弄着她的耳,两只大手像有魔法般抚着她的手臂,一手更探入大T恤内,寻到她柔软、饱满的酥胸,轻轻搓揉着。
"哦……"
昌顺玲这次丹凤眼睁的更大了,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推开钱俊,快速滚离他的身下,却控制不住速度,"砰"一声掉落在地毯上。
"噢!"
"玲,蜜糖!"
钱俊横趴过床,迅速爬下床,蹲在一手揉着臀哀呼着的昌顺玲身旁。他伸出手将她抱起,不理她的挣扎,坐在床沿将她抱起坐在他腿上,细心搓揉她跌疼的小屁股,有丝喘息地问:"有没有跌疼,蜜糖?"
昌顺玲红酡了的脸,就如那被他吻的红艳欲滴的唇。她用力扳开钱俊揉着她屁股的大手,努力顺着喘息娇斥||
"没有!别……呼呼……别叫我那个!"
"你不喜欢﹃蜜糖﹄这个暱称吗?"他大手搂住昌顺玲的纤腰,微偏着头,沈醉眩人的黑檀眸子,仍残余方才的热火激情瞅着她,呢喃低柔地问。
昌顺玲则龇牙咧嘴一脸嫌恶的向后一缩,换来钱俊朗声大笑。他抵住她的额,一手曲起手指,廝磨着她粉烫余温的颊,浓浓笑意地道:"可是你嚐起来好甜,就像沾了蜜的糖一样甜呢!"
"不要!"她扁扁嘴,心却因钱俊的柔情举动而怦然撞动。她直觉地一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就怕狂烈的心跳声会被钱俊听见。
钱俊轻啄了下她红胀的唇,额抵着她的额,盯着她那双丹凤眼,低声笑了起来,两手松松地圈着她的腰。
"那||甜心呢?"她又龇牙了。"不好?嗯,宝宝贝?呵呵……
还是不好?"啵了下她诱人的小口。"达令?贝比?小甜麵包?心肝宝贝?小心肝?小东西?小软软?小……"
"小软软!?那是什么东西?"昌顺玲小脸又是噁心又是攒眉的向后倾,嫌恶无比地叫问。
钱俊被她夸张的稚气表情,逗得朗声哈哈大笑。半晌,大笑转为浓浓的低笑,大手贴住她的腰侧,将她像揉麵糰那样搓揉了两下,在她的惊呼声中搂紧她,深情的眼瞅着她。
"不管是我这样抱着你或抚摸你时,你都是这么软软柔柔的,就像你喜欢吃的布丁。嗯!真想把你一口吃光光!"
昌顺玲被他说的脸红心跳,不敢正视那令她沈醉的黑檀眸子。她躲避他的炙热目光,丹凤眼东飘西瞄的。
"喝!"她倒吸一口气,倏地跳下钱俊的怀中,冲到床柜上的"樱木花道"闹钟前,手紧抓住钟,不置信的眨眼又眨眼,突然放声大叫。
"啊||八点半了!我要迟到了!"她将闹钟丢掷在床上,猛力转过身,差一点撞上站在她身后的钱俊,钱俊一把稳住她,低哄道:"别急,别急。"
"你走开啦!都是你害的!"昌顺玲一把推开他,急得快哭出来了。完蛋了!
完蛋了!
现在就算她动作再快,而钱俊也能飞车送她去上班,但以台北市恶劣的交通来看,再怎么快,到公司也都九点半了。
这一阵子请了一堆病假,又加上迟到,呜……她这个月的薪水也差不多可以不用领了。
唉!薄薄的一袋,几乎可以忘了它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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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导演张信宏气恼地踢飞起行人道上的落叶。烦闷地耙耙一头乱发。他正为即将开拍的戏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而伤神。虽然近几年台湾的电影界一片低迷的景象,几乎成了港片的天下。但他仍相信,台湾本土的艺人仍能塑造出如成龙那般世界级的巨星。
花了两年的时间写出了一本巨作,没想到竟独独找不到他心目中男主角的最佳人选。
"天||"张信宏仰头朝天抗议他的不满,完全不理会街旁的人们因他的"怪异"举动而吓的纷纷走避。他才放声嘶吼了一半就被对街的一个人所吸引。"咦!?"
张信宏的眼睛随着他所发现的目标越睁越大。就连眼镜有些模糊,他也舍不得将镜框摘下擦拭镜片,只是胡乱用衣袖抹了两下,直盯着对街那名自一家书店步出的俊逸男子瞧。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那名高瘦的男子,浑身散发的正是巨星的强大魅力。他甚至不曾在哪名艺人身上,发现如那名男子的吸引力。
凌乱有型的黑发偶而随风飘动,一身高级的黑色休闲服,外搭一件红色窄腰的单排外套,强调出肩线的倒三角形式,展现其健美的身材线条。黝黑的墨镜没有遮住他的俊美,反而更增添一股神秘的风采。
上帝,那几乎是集结了性感、活力、狂放与颓废的完美组合。光看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们,都连连回头投以注目来看,张信宏敢在明天各大报头版放话,担保那名男子会成为巨星中的巨星。
"就是他了。"张信宏一扫先前的忧烦,兴奋地弹一下手指大喊。拔腿就朝斑马线跑,想尽快跑至他发现的目标身前,挖出那名男子的一切好将他捧为天王。
还没跑至路口,就被一阵骚动给阻止。
"小明!"
一个小男孩为了捡拾滚落的皮球而追到大马路中央,一辆红色小房车由右急驶向那名小男孩。街上人们惊呼声四起,一名少妇更在对街尖声大喊那小男孩的名字。
小男孩手抱着皮球,怔怔看着车子就快撞上自己却吓傻得不知动弹。眼看车子就快撞上他了,急促刺耳的煞车声也挡不住车子飞快的速度。
"啊||"
街上的人们都定格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车子停住,却没有发生预期的车祸。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直到小男孩自对街传来哭喊才惊醒了所有的人。
张信宏却看清楚了一切。是那名神秘男子救了那小男孩,而他甚至比自己离小男孩的距离更远,却仍毫发无伤的抱离小男孩跳到他这一边的街道。
钱俊蹲跪在人行道上,轻拍着怀中被吓坏的小男孩,安抚地哄道:"乖,没事了。"
"小明。"一声颤抖的呼唤自他们身旁传来。
小男孩自钱俊的怀中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喊了声"妈咪"就投入那名少妇的怀中。一大一小的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钱俊站起身看了他们一会,拉拉身上的外套正想离开时,那名少妇抱着小男孩走到他面前,又哭又弯腰点头直道:"谢谢你,谢谢。"
"没事就好了,别放在心上。"
"谢谢。小明,跟叔叔说谢谢。要不是叔叔救了你,妈妈就……"说着说着那名少妇又哭了起来,更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钱俊递上一包面纸,小男孩抬起仍满是泪水的小脸,怯生生地道:"叔叔,谢谢你。"
钱俊缓缓绽出一抹和暖的微笑,微倾下身,伸手摸摸小男孩的头,温和地开口。
"下次不可以再乱跑到马路中央,很危险的,知道吗?"
小男孩"嗯"了一声,真诚的点头。
"乖,不哭了。小男生要勇敢些,你看妈咪被你吓得一直哭。来,面纸拿去,帮妈妈擦擦泪。"
小男孩伸出小手,抓了一张面纸贴心地替母亲拭泪。少妇感动的接过面纸擦泪,也替孩子抹去泪水。
钱俊这才举步过街,昌顺玲就快下班了,他得赶紧到停车场取车去接她。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切的张信宏,心中更赌定这名颀长的男子就是他所寻找的最佳男主角。
方才那一抹微笑,连身为男人的他都被深深吸引。这么完美的人选不紧抓住,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信宏发挥星探的极佳反应,迈步紧追向那男子的身影。
"男主角,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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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俊将车停妥在昌顺玲公司的大门附近,坐在车内等着五分钟后便下班的昌顺玲。
他回想着方才救小男孩及后来见小男孩与母亲之间的亲爱种种,开始幻想着他和昌顺玲的孩子将会是何模样?一定像昌顺玲一般可爱,如果真能有个孩子有多好。只是……
他能吗?
钱俊摇头轻笑了一声,目光却被身后离他十步远左右那不寻常的景象给吸引住。他紧皱着眉瞪着后照镜里映出的景象。
方才到昌顺玲公司这一路上,他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原本是不以为意的,但自从他体内某些能力苏醒以来,他敏感地察觉出不寻常。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有着小啤酒肚和一头乱发的中年男子,躲在骑楼边鬼鬼祟祟地盯着他。
钱俊闪过一抹算计的笑,他决定下车跟那名老兄玩场游戏。
张信宏站在骑楼停了一排的机车旁来回走着。心中正盘算着该怎么跟他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商谈。
刚才一路跟踪过来,看着那男子开着才刚上市的新款跑车时,他就明白能开得起如此名贵跑车的人,肯定不能用"诱之以利"的招数去拐。照他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所散发出的贵族气势来看,也许是来自某豪门子弟。这下可更难搞了。
张信宏转身又踱步回去,照例又瞄了眼那辆银色跑车上的主人。只是这次却发现车上空空无人。
"咦,人呢?"张信宏紧张地东张西望,就怕他好不容易寻到的人选就此消失。
"先生,你一直跟踪我,有何指教吗?"一道沈稳有礼却透露出冷冽的嗓音自张信宏身后响起。
张信宏闻声猛一回身。人不就在这吗!?
老天,这男人真让人有股压迫感,却又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能怔怔望着。
钱俊蹙眉看着这矮他一截,盯视着他的男子。他不悦地轻咳了两声,正想再开口时,那男人从口袋抓出一张有点折纹的名片递给他,他接过手瞄了一眼又抬起一道眉询问。
"呃||我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导演。"张信宏谦虚地开场道。他可是得了两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和不少国内外奖项的导演,也被誉为是台湾的史蒂芬史匹柏。说自己小有名气不为过吧!?
钱俊仍没有开口,等着他更进一步地解释他的跟踪理由。张信宏清了清喉咙接续开口。
"嗯||是这样的。最近我想开拍一部进军好莱坞的动作警匪片,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我心目中男主角的形象,所以想邀请你担任男主角。而且,我刚才看见你救那个小男孩时的身手||"
"你看见了什么?"钱俊欺身一步,冷冽地低喝住张信宏的话。
刚才他为了救那男孩,没多细想便用了瞬间移动,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
没想到||
"我……我只是看见你咻的一下就抱起小孩,一个翻身就安全的落在我这边的人行道。我想一定是你长期运动或是接受过训练,才能有如此好的身手,用来拍动作警匪片最适合不过了。你||"
原来只是将他想为运动神经极佳才能救了那孩子的,钱俊在心中轻吁口气,但眼见这个张导演在他面前愈讲愈兴奋的神情,好似他明天就能摘下奥斯卡金像奖般。钱俊紧蹙着眉,冷冷地丢了一句,"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然后||啊||你说什么?为什么没兴趣?想想看,我们可能拍了这部戏后从此争霸演艺圈耶!"
"我没兴趣。"
他当然知道演艺圈代表的是什么意义。为了能更快熟悉地球的一切,他每天都翻阅不下十份的中、英文报纸。只是他勉强自己看了两天的影剧版后,他就决定那是可以跳过不看的版面。对於那状似光采亮丽的演艺圈,他实在提不起一丝丝的兴趣。要钱||他银行里多的没处花;要名||因而失去隐私权,他宁可窝在昌顺玲身旁,替她打理一切事务。
"先生,你别这么快拒绝我嘛!我们可以……"
"阿俊!"
远处一声娇柔的轻喊。钱俊倏地回身,飞快跑向朝他挥手奔来的昌顺玲。两、三个大步他就奔到昌顺玲身前,将她轻圈在臂弯中。
"下班了?"
"嗯!你||"
"先生,你再考虑一下嘛!别这么快就||"
钱俊回头瞪了眼追上来不识趣的张信宏。后者也乖乖地被他一瞪闭上了嘴。
"阿俊,他是……"
"小姐,我是||"
"别说了,我不会考虑的。玲,我们走吧!"钱俊语气不悦地打断张信宏的话,牵着昌顺玲的手朝车子走去。照过去几天的惯例,这时候的他都能在昌顺玲唇上偷个香的。但此刻他可不想养了"闲杂人等"的眼。
昌顺玲被钱俊牵着手,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在原地跳脚的微胖男子正朝他们大喊着,"先生,你的名字?别拒绝我。"
路旁的人都因他那暗示性听似暖昧的话而睁大眼看他。
昌顺玲心中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想开口问钱俊,却被他轻推进车。待钱俊亦上了车,她再度开口。
"阿俊,他到底是||"
钱俊倾横过身,在她唇上啵了声响吻,霸气地道:"不准想别的男人,只准想我。"而后又自顾地开车离开。
一反方才对张信宏的冷淡态度,这会儿他又恢复成热情不羁的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