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想亲近他,却又怕他的拒绝。

她想同他多说些话,却又怕碰触了他的底限。

这算是怕吗?岑晰完全不明白。

「别想了,才问你这个可以回答是或不是的问题,就足以让你思考这么久,我想答案是呼之欲出了。」严宽廷的话语里隐含着浅凑的自嘲。

不需要多去揣测岑晰的心思,他便能知道她心底的答案一定是「是」。

他是该佩服自己严肃总裁的形象塑造得太好?还是该颓丧自己离开工作岗位后,依然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冷酷的印象?

「我……对不起……」岑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的眼一对上他的:心跳随即乱了节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但,是她的错觉吧!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他口语里的无奈?

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名下属与昔日恩师的女儿,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才是。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同我道歉才奇怪。」严宽廷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岑晰,她对他存有敬畏是她无法克制的感觉,为何会要开口同他道歉?

「说得也是。」是呀!怕他有什么好道歉的?

「只能说我这大怒神的形象深植人心,导致下属们都对我产生畏惧。」严宽廷自嘲的说。

「原来你都知道了?」岑晰讶异的辽着嘴,还以为他不会晓得员工在背后都怎么喊他。

「从我上任的第二个月开始,就已经听闻不少人私底下这么称呼我,听着听着,也就习以为常。」严宽廷可是耳尖得很。

噗哧!岑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她好想亲眼证实,当严宽廷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喊他时,他的表情二疋是恐怖得吓人。

「你这是在笑我吗?」他扬起眉头,佯装生气。

「没有……我没有在笑什么。」她赶紧闭上不知轻重的嘴巴,拚命的摇手,「我真的没在笑什么。」

「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嘴角还是不断的上扬?」他眯起一只眼,颇有审问犯人的气势。

「我只是……觉得大怒神这个别名取得非常贴切。」岑晰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实话,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景仰率先称呼严宽廷为大怒神的创始人。

严宽廷的嘴角弧度不减,对于她的实话实说,心底有种莫各的悸动。

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虐狂,也不喜欢别人在他的背后说三道四,但是「大怒神」三个字出自岑晰的口里,他竟会觉得这个绰号还挺可爱的。

「是吗?原来我真的在员工的心目中是这种形象。」

「总裁的确是非常严肃,不过我认为总裁身为一间跨国企业的主事者,肩上背负了几万名员工的生活经济重担,因此严正的对待每一件公事是应该的。」岑晰真切的这么认为,严宽廷的严苛代表了他的职业道德。

「谢谢你替我下这么好的注解,我这个人从以前就被称作木头,早已不以为意。」

「其实可以想见,我个人认为总裁生性就是律己甚严,对员工也不会太过宽待。」倘若不是严谨的个性,她绝对无法相信他能够带领一间跨国企业,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低气压中还能稳定成长。

严宽廷淡淡笑着,无语。

其实他肩上的担子重到从未有片刻松懈的时候,有时夜深人静,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在烟雾弥漫中望着彷佛沉睡中的城市,他也有疲惫与孤独将他团团围绕,直想躺在床上,不理会书桌上急待他立即批阅的公文的欲望。

沉默的氛围让岑晰不敢大声喘气,看向电视萤幕正在播放的道琼指数,却又禁不住好奇心,眼角余光偷瞄着他的侧脸。

「喔!差点就忘了今晚前来拜访的目的。」

「咦?」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严宽廷,等待解惑。

「这袋给你。」他将茶几上的纸袋推向她,要她收下纸袋里的东西。

「这是?」岑晰从纸袋里取出一只红色保温瓶,一脸不解的看向他,「请问,保温瓶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手拿着保温瓶,感觉沉甸甸的,显然里头装满了液体之类的东西,而他把保温瓶给她的用意为何,她完全不明白。

「是我请厨师特地准备的解酒汤,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明天起床时身体应该会有些不舒服,到时喝下保温瓶里的解酒汤,想必会好上许多。」严宽廷很仔细的解释今夜造访的缘由。

「总裁,系实在不需要为我如此费心,你的这番好意,我怎么好意思接受?」岑晰被他的贴心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就算是答应恩师要好好的照顾她,也不需要如此上心吧!

「一点也不会费心,只是你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香槟。」他瞧着她,那张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白皙小脸透出浅浅红晕,模样看起来就像贪杯的小白兔,令他的下腹无预警的传来一阵火热。

他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反应十分下流,对于认识不久的女孩有着无法控制的欲望,让他在心底咒骂自己。

「我想只是香槟而已,应该不会醉的。」岑晰也知道自己理亏,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小了很多。

其实她非常了解自己的酒量不是很好,往往在家中同父亲喝半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就能醉上一整夜,早上起床还昏昏沉沉的,大半天没办法做事。

今天晚上她居然忘了之前的教训,一口气喝了十多杯香槟,看她明天早上要怎么面对成堆的工作?

「香槟是有气泡的白葡萄酒,酒精浓度在百分之十二至十四左右,刚喝下去不容易感觉醉意,但隔天早上醒来可就不一定了。」严宽廷瞧岑晰白嫩得像是每天躲在家里认真读书的书虫,想必她的酒量应该好不到哪里。

「真的?」她的双脚微微颤抖,这时才猛然惊觉,难怪今晚连喝了这么多杯香槟却一点醉意也没有,还以为是来到台湾,酒量神奇的变好了。

「所以我今晚才会拿解酒汤给你,以防你明天早上起床宿醉,还得上班。」他板着一张脸说话,对于这丫头,可是一点也放不下心。

「谢谢总裁如此关心。」他的好意,岑晰满怀感恩的收下了。

「嗯。」不晓得为什么,严宽廷的视线无法从她不搽唇蜜就能透出淡淡粉色的双唇移开。

她拾起头,看了眼放在电视柜上方的时钟,「总裁,已经十一点多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休息了?我记得你的住家距离这里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你不必担心我太晚才能回到家里休息,我今天晚上住在我妹妹的房子里,所以不需要任何车程,只需要走出去,按一下电梯按钮,搭乘电梯到楼上,很快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严宽廷向来不喜欢跟任何人报备自己的行踪,唯独对岑晰,却有一种想要把他所有的一切告诉她的诡异欲望。

「所以今晚你会住在这栋大楼里?」岑晰记得他说过,他妹妹曾经住在这里。

「嗯,我妹妹和妹夫现在定居英国,这里的房子就空着了,所以我妹妹要我在公司工作太晚时,来她的房子里过夜,毕竟这里距离公司不过五分钟的车程,比我的居所要近多了。」

「总裁的妹妹真贴心。」听说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从来没见过他们,身为独生女,她非常想体验有兄弟姊妹的感觉。

「贴心?我看不是吧!」严宽廷对岑晰的话颇不以为然,扬起一边眉头,「她根本是想要一个不用发薪水的警卫。」

说到严晴,做哥哥的他可是有一肚子苦水不知道往哪里吐。

「她目前定居英国,所以这间屋子长年没人居住,你也清楚,房子如果太久没人入住,对房子本身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一开始管家一个月会派人来打扫一回,但是这样根本算不上有人在房子里走动,所以她是以要我争取休息时间为由,累的时候就来她家过夜,对我弟也是讲一样的话,说到底,目的就是要两位哥哥当她家的警卫罢了。」

听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着实让岑晰感到惊喜。

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听他说话几乎都不超过三句,今天晚上他怎么这么大方,同她说个没完?

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吗?龙心大悦的他才对她敞开心房?

想必是的,她瞧他总是微皱的眉头松懈了,冷冽的嘴角因为春天降临而融化开来。

是呀!是春天来了!

岑晰的脑海里浮现蕾娜姣好的身材与自信的神情,再配上她庞大的身家背景,与严宽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的心又隐隐作痛,很努力的不去回想严宽廷与蕾娜说话时,严肃面容不复在,有的全都是温文有礼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郎有情、妹有意的佳偶。

「怎么了?」严宽廷看她沉默不语,粲然眸子罩上一层薄薄的失落,不由得开口关心。

「没有呀!我没有怎么了。」岑晰旋即勾着嘴角否认。

是她太大意了,竟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任由依附在心房上的疼痛恣意蔓延,她非常的明白,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父亲的请托,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我想你一定是累了,要不我先上楼,你好好的休息。」

严宽廷非常肯定她一定是想着什么,导致郁郁寡欢,纵使她很努力的隐藏,不让任何人看透,但悲伤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谢谢总裁,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都没好好的招待你。」看他起身,岑晰随即跟着站起来,满脸歉疚。

走至玄关,他不忘回头,望着她,殷殷交代,「不需要招待我,没关系,倒是你得快回房间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我会的,等会儿我就上床睡觉。」她笑着承诺。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清楚的嗅闻到他身上好闻清爽的皂香味。

心无法克制的颤动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是她爱慕的证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心仪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严宽廷,但是早已大乱的方寸怎么能说放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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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大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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