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淮天心满意足地从身下的男孩体内抽离,不急不缓地从床上起身去浴室。出来时,身上意思性地围了条大浴巾,走到床前手一挥,那种宾馆套房里千遍一律的白色浴巾便由他身上优雅地划了道弧线,悄无声息地覆在了地板上。
毫无遮盖展现出来的是一副完美的成熟男性身躯。骨骼匀称的高大身形、蜜色富有弹性的肌肤、下身在阴影中蛰伏的欲望……这样的男人……
何况他还有一张走在街上会令路人侧目的脸。
床上男孩的眼光又开始热度上升,仿佛有些贪婪地盯著,喉咙也开始吞咽。
“今天我可不能奉陪了。”秦淮天对床上那几近灼伤人的视线没有感到丝毫不自在,脸上泛著懒懒的笑意,从容不迫地套上裤子、衬衫、西服,连领带也一丝不苟地打好,然後从从袋内拿出一叠约有三十张的百元钞票放在床头。
“每次出手都这麽大方,爱死你了。”床上的男孩故意娇嗲地缠上他未及离开的手臂。
“这是你应该的。”秦淮天浅笑著抽出手臂,然後对热情如火的人淡淡地道了声“晚安”,便头也不回地漠然出了房门。
“唉!每次总是这样,办完事後连一声多余的闲聊也没有,真怀疑他有没有心……”床上的漂亮男孩无奈地叹气,手却满意地搭上了床头那一叠崭新的人民币。
*
秦淮天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皱著眉,全神贯注地看著手中一份由公司内部高层主管们递来的年度企划书,极为用心地审阅。
秦淮天是白手起家的。二十岁步出大学校园时他便靠自己的手段积累了十多万的资产。精明的头脑,强悍的手腕,三五不到的他便已功成名就,创下了声名赫赫、财力雄厚的“秦海集团”。
在商界,他几乎成了一个无人不晓的存在,一个白手起家的传奇式人物。
但众人皆只羡那骤然而出的光灿灿的繁华,又怎见那繁华背後的半分心酸和凄凉?
他秦淮天也有吃泡面熬通宵、为了赶货,顶著高烧亲自和员工一起坚持到最後,之後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周的经历,也有过仰人鼻息、低声求人的时候。
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的“秦海”在世人心中是财富的标志,而“秦淮天”三个字更是财富权势的象征。
揉了揉额头眉际,秦淮天抛下手中的笔,将手中最後一份文件放下,关了桌上的灯,习惯性地站到窗边俯望眼底的城市。夜色一如星光斐然的天空般璀璨。原来已经这麽晚了。
到办公室里面的套间衣柜里挑了件质料舒服的浅色休闲外套,眨眼间便由一个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公子。
一路乘电梯而下,秦海总部办公大楼里,已经空无一人,除了他这个超常工作的董事长和严守岗位的保安。
来到“夜色”的门口,时间已快过十二点。但毫无疑问,此刻这时间却是酒吧营业最为火热的时候。秦淮天只手推门而进,迈著闲适的步子踱到他常坐的位置。
“哟,秦大财神,今天怎麽大驾光临舍得来这里,终於舍得丢下你那钞票快要发霉的‘秦海’大楼啦!”吧台内,一个无论怎麽看也称得上漂亮的女人马上脆笑著迎了上来。
“拜托,给你这麽一叫,连我自己都好像觉得自己俗气了。”秦淮天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的不乐意。
女人地笑著攀上他的脖子:“别这麽挑剔嘛,你瞧,还不是你两周没来这里,人家想你呗!”她眨著眼睛,紫色的眼影在酒吧变幻的灯光照射下更显魅惑。
秦淮天瞥了她一眼,悠悠地开口:“我说佩雯老板娘,你要再这麽诱惑我,说不定我哪天真把你给吃了。”
刚刚还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好像被火烧了尾巴的兔子,“嗖”地一下从他身上跳下,花容失色地看著椅上悠然而坐的男人。
“秦淮天,要吓人也不是你这种吓法吧。”该死的,想吃几下豆腐都不行,这麽小气!她恨恨地看著。
悠悠然地吐了个烟圈,秦淮天好笑地看著她的反应:“怎麽?和我上床难道这麽恐怖?”
老板娘娇颜恢复常态:“不是和你上床可怕,而是你这个人可怕,万一给你抓著陷进去那就永不超生了。”
“哦?我真有你说的那麽可怕?”男人颇是不信地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这个你自己还不清楚?哼,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想喝什麽?”大有说来就一发不可收之势的人突然住嘴,眨眼间换了一副淡淡的表情询问。
“来杯你的招牌戏吧。”秦淮天一笑,吸了口烟,目光调向四周,若有所图地寻觅著。
真有很久没来“夜色”了,由於这阵子忙,每次有需要时总是叫固定的熟主,到常去的宾馆,完事後便走人。在他的世界里,男人就是这样。
男人很容易被俘,不是拜倒在权力下,便是拜倒在某种欲望之下。秦淮天两样都不想。他是个冷静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与地位。拿佩雯的话来讲,某种程度上,他是没有心的,尤其在情感上。所以,以她和他相交这麽多年所得出的结论是:任何人都可以爱,千万别爱上秦淮天。
一杯泛著透明的色泽的酒送到秦淮天面前,七色相调而成的色泽就像那街头夜色里闪耀的灯光仿佛在不断变幻著,散发著一种让人单窥其色便想不顾一切沉溺其间的诱惑。
“真漂亮!”秦淮天赞叹著,“就凭这杯漂亮的酒,我就被你迷得不想去别家了。”他适时地诚心恭维,眼光看著场内,兴味忽起,“这阵子没来,有没有什麽有趣的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别拿我当窑子里黑心的老鸨,我可是做正当生意的。”佩雯啐了口又回了吧台内。
秦淮天毫不以为意地端起酒杯小抿了口,左腿压上右腿,悠闲地在酒吧一角看著四周的人群。
“夜色”是家生意不错的酒吧,周五的晚上更是人流穿歇不止,来客众多,有男有女,但也只有少数知情者才清楚,虽没什麽明文规定,“夜影”却是一些gay们常来聚集的地方。
秦淮天不能算作标准的gay,虽然和男人上床,某种程度上也称得上喜欢,但他当初选择男人作为自己的床上对象却并不是因为只对男性身体有反应。基本来说,在性方面,他是一个杂食主义者。当初选男人作床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安全因素,少却不少麻烦。
转著视线全场逡巡,眼睛忽然亮了亮,目光在某处定了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模样的男孩穿著店内侍者的统一制服,深栗色的马夹、白色的衬衫,映得整个人灵秀异常。这是秦淮天最中意的那一类。干净清爽的年轻男孩,既没有成年男人那种浓浓的男性体味,也不像女人的脂粉味和奶香,清爽宜人。
盯著那掐腰马夹下虽被衣料裹著却形状毕露的小翘臀,秦淮天的喉咙由於烈酒刺激开始发干。
“请你喝一杯可以吗?”
正给客人端著酒的闵维,途经吧台附近的一桌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诧异地转身,打量著这个桌边独坐的英俊男人,随後礼貌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我正在工作中。”
看著去别桌送酒的背影,秦淮天晃动著手中的酒杯……
“现在可以了吗?”一点过後,来客减少,秦淮天来到闵维歇息的角落再次发出邀请。
闵维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似乎有些松动:“请我喝酒?”
秦淮天眨了眨眼靠近,语气暧昧:“如果你不介意,当然不止一杯酒而已。”
佩雯端了杯酒放桌上,望了闵维一眼又走了。
男孩明亮若星的眼睛扫过搭上肩头的手指,骨碌骨碌转了圈又定下,看在秦淮天眼里便好似一池碧水,被风一转,无数道水纹漾开後又复平静,风情别具,止於一瞬。
“多少钱?”
这一句著实让秦淮天吓了一跳。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眼光有差。难道这麽一个清纯样也是出来做的?声色不动,嘴角依旧泛著优雅的浅笑:
“钱不是问题。”
*
驱车来到近处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店,进了房。
“要洗澡吗?”回头一看,男孩大方地站著,毫不拘谨。他不禁再一次确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用。”答得很干脆。
“也好,那我先洗个澡,”他脱了外套朝浴室走了几步,回头又问,“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闵维坐在床上,交替荡著双腿:“做这种事不是不问名字的吗?”
“也对。”秦淮天走进浴室。他不喜欢做爱时身体粘粘的。他一直举张性爱不是一种单纯的发泄而是种让人轻松的享受。
当秦淮天裹著浴巾走到床边坐下时,闵维问:“你真的要我帮你做?”
秦淮天看著他白皙的脖颈有些心猿意马,并未注意其它地点点头。连日来的工作劳顿,他确实想好好轻松一下了。
“那好。”闵维朝他伸出一只手。
秦淮天愣了一下便马上明白过来。闵维看著递上来的一大叠,有两三千吧。他不信似地张大眼:“你确定?”
秦淮天一笑:“当然。”
“那先说清楚,我‘卖艺不卖身’。”闵维语气坚决,眼神骨子里却透著一股极至的狡猾。
“什麽意思?”又呆了两秒,秦淮天愕然睁大眼。卖艺不卖身?这不是以往那些个秦淮歌妓常玩的把戏吗?什麽时候轮到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大学生了?!
“就是说,我可以用我的技巧帮你解决问题,但不会出卖身体。”
“你不愿的话……那就算了。”闵维看著眼前男人那瞧上去怎样也不像在高兴的脸庞,开始对自己认为的今晚的“好运气”也不太笃定。
这人看上去似乎极厉害的样子,别呆会儿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不好了。
秦淮天心里的确懊恼,难得碰见这麽对胃口的,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在床上和他翻云覆雨一番,哪知这小子竟然跟他来这种把戏!什麽“卖艺不卖身”!不卖身跟他来宾馆干嘛,不摆明了想骗我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眯起双眼,危险地凑近:“你挑起我的欲火,让我这麽兴奋,却又想拿了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陡见危险气息扑面而来,闵维先前满脑作祟的钱虫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我不要你的钱好了。”头向後缩了缩,觉得事情有变,局势有些不受控制,当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给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秦淮天冷冷地道。
“……那我帮你……消消火好了?”闵维适时地露出一点怯懦的表情。算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看著他露出一副畏惧表情,秦淮天捺住心中的不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满十八岁了没有?”
“上个月满了。”
还好,不算我摧残幼苗了。望了一眼自己早已隆起的部位,秦淮天低咒了一声,为什麽这麽晚了,自己还得跟一个小鬼在这儿耗!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嗯。”闵维小小的应了声。如果呆会儿对方想霸王硬上弓或对自己不利,就只好把从小莫那儿学来的两招绝杀使出来,这人虽然看上去高高大大,但我出其不意,逃命想必没什麽问题。虽然有些对不住一再告诫他不准滥用他所传之绝学的小莫。
心里盘算著,他低著头走上前。
秦淮天仍然耐性十足地坐在床边看著。
闵维开始脱下他那件米色外套,然後慢悠悠地卷起衣袖。
“你在干什麽?”尽管心里奇怪,秦淮天仍声色不动地问。
“卷衣袖,”闵维走到坐著的人身前,语气礼貌,“先生,请问,是要我为您解开浴巾还是您自己来?”
看著他高高卷起袖子的两只手,秦淮天发现自己难得地开始发懵:“你这是干什麽?”
“帮你消火呀。”
“你……”
“别以为我会用嘴帮你做。”
“那你用什麽?”本来就冷的俊脸越发寒气森森。
闵维脸上泛著笑意,将左腕搭上右腕,“噌”、“噌”、“噌”地扭动几个来回,白皙的五指很有弹性地张了张:
“当然是用它帮你做啦。”
秦淮天脸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几下,寒寒地反问:“你是说你用手帮我自慰?”
闵维点点头:“嗯,是你出钱请我帮你自慰。”
秦淮天彻底沉默了。看来今天晚上运气真是差到了极点,遇到这种专门骗钱的小鬼。
闵维自话说完,便全身戒备,生怕眼前的男人一时狂怒乃至兽性大发。脑子飞快转动回忆那两招自学成後还从未用过的“绝学”。不知管不管用啊。真是的,早知会有这种状况,当初就该找机会好好实习一番,现在临阵磨枪也来不及了。妈呀,谁来救救我,这个男人的神情好恐怖啊!!
不过,总算他还知,俗语里有这麽一句: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这种状况恐怕老天也懒得管上一管,反正它也从没照顾过我一次。只好奋起自救了!
须不知,他在心里翻天嚷地的咕哝,那时而闪现的紧张表情全被一旁冷眼看著的秦淮天瞧在眼里。
这小鬼半点经验全无,居然敢骗到我头上来。秦淮天这时也不知该气该笑,看著那双时而狡黠时而又似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突然起了和这小鬼好好玩下去的念头,反正,今晚的夜色、心情都被这小鬼搅和得没剩下几分了。
微笑渐浮上迷人的俊脸,配著那身裸露的蜜色肌肤,有一种摄人心神的男性魅惑。可看在心中本就惴惴的闵维眼中,就无疑认定是鬼笑、奸笑、坏笑、色笑了。
“用手你会吗?”秦淮天笑眯著眼。
“啊?”脑中警报乱响的闵维一时没转过弯来他问的是哪码事,等明白过来,秦淮天已接著道了一句:
“你不会连用手也不会吧?”语气简直极尽挪余捏讽。
“怎麽可能!我可没有骗你!”闵维开始死鸭子嘴硬。
秦淮天见他的心虚模样,越发起了逗弄之心:
“不试试,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
“再加两千如何?”见他先前看到钱就两眼发光,秦淮天便认准他说的绝对是个诱惑。
五千请我帮他自慰?闵维身体里正值休息的“钱虫”就这麽被一声闷雷惊醒,开始全体蠕动,将他先前脑中的危机意识逐一噬尽。
做还是不做?五千耶!差不多有他一学期的学费了!反正也只是用手而已,衣袖卷高些就没事了。再说从十五岁起,小莫就教他做这种事了。好歹自己也有些经验。若他真兽性大发乱来的话,我咬也要咬死他!当然,最好是自己卖力点,弄得他晕乎乎地不知西北东南,我来个兵不血刃卷款而逃,堪称完美,嘿嘿!
如意算盘打定,闵维也假心假意地露出一点狐狸笑。
“好,这可是你说的。”五千成交。
秦淮天看著他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有些好笑。小鬼头,跟我玩手段?你还嫩得很!
闵维再一次将衣袖卷得高高的,整条手臂都露了出来。少年的手臂,虽没女孩子那麽白皙如玉,却也细腻柔滑极为可人。秦淮天看著看著,突然觉得,即使只是被这细嫩的手臂来回抚摸,想必也是件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欲望开始有些肿胀了。
“好了吗?”秦淮天问。
“在哪儿……做?”
“当然是在床上了……难道你还想在地上来?”秦淮天不怀好意。
我还乐意在地上呢!到时跑起来也方便些。闵维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来,看著靠床背斜斜坐著的男人,一时有些手麻,仿佛一只狗对著团团包裹的刺而不知从何下手。
不过秦淮天不准备再给时间浪费在他那无聊的发呆上了。更准确点说,是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太允许了。
他抓起有些不知何来何往的手伸进浴巾放到自己那开始硬挺的部位上。短暂的抽气声,闵维被油烫著似的缩回自己的手。毕竟还是一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孩子,若秦淮天知道他上月刚满的不是十八而是十六,恐怕就会对自己此刻的举动稍作考虑了。
想著刚才自己手压住的地方,闵维有些耳红心跳。以前虽常帮自己也偶尔帮小莫做,但毕竟是熟悉亲近不过的人。第一次正式接触到陌生男人那样雄伟的男性象征,他著实吓了一跳。
秦淮天有趣地看著他的反应:“怎麽,怕了?”
“怎麽可能!”闵维哼了声,调整心态重新上阵。
衣袖快卷到肩上了,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
看著他身体再次靠近,秦淮天忽然对那快卷上肩的T恤袖感到有些碍眼──这种状况怎麽看怎麽像上阵肉搏或是田间捉虫?
“你干嘛把袖子卷那麽高?”秦淮天不悦地皱著眉。
“怕弄脏。”闵维毫不在意的说出事实。
秦淮天只觉得嘴里发苦,想笑都笑不出。
“那你为什麽不干脆把上衣脱掉?”
“哼!不必!”我有那麽笨?那不明摆著是送肉上砧板──任宰。
闵维左手伸进浴巾,握住了那坚挺的部位,开始半生半熟地套弄起来。
秦淮天缓缓闭上眼,感受那细腻的冰凉贴上自己的灼热,或缓或急。他舒服得叹息。
“再用力些。”气息开始有些不均匀。而那只手更是兴风作浪地在他勃起的前方轻刮了一下。秦淮天一震,睁开眼,看向正在卖力逗弄的男孩。整条露在外面的手臂,近看有些细细的茸毛,肤色透明到连细的静脉也看得十分清楚,还是一副正在成熟中的少年身躯。
看著那白皙的手臂在自己身前来回晃动,秦淮天只觉一股欲望之火从体内升起。转睛再看,男孩在努力地用手取悦他,微微紧绷的脸上,有层薄汗从微红的肌肤渗出。看不到狡黠的眼神,此刻垂著的眼帘使他那灵动的脸庞显得静逸安静,有种让人想拥抱住的纯净物质流动。
秦淮天不想再压抑自己痛苦的欲望,这小鬼喜欢钱,多给他一些就好了。
闵维正打算怎样将面前的男人弄得神智迷糊然後挟款而逃之际,秦淮天拉过他的手,扣住他的腰,将他猛拉过来贴著自己的身子压倒在床上。
火热的气息顷刻逼近。
“再加三万,陪我过一夜。”
秦淮天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
闵维呆住,刚还打著如意算盘,没料下一刻就被人压到了身下。
还未及反抗,脖子上就被印上火热的吻。他一边心里痛骂,死色狼、老男人!一边奋力地想掀开身上的男人,无奈双方身形位置悬殊,他挣不过。
秦淮天一手扯著他宽松的T恤领口,在滑嫩的肩上印下一连串的吻,一手将他的T恤撩起,抚了上去,头也挪到胸部啃吮。当秦淮天抬高他身体想替他脱下衣服时,猛觉手臂一阵痛,抬头一看,那小子居然在咬他!样子像一只发疯的小狗,秦淮天烧得正旺的欲火不由窒了一窒。他一向不喜在这种事上强迫人的。当然,很大程度上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强迫。
正打算挪开身体,就觉得自己胯下一阵剧痛传来,不由痛哼了一声软倒在床上,眼睁睁地看著刚刚还像只发狂小狗似的男孩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闵维狼狈之极地逃了,不仅那先前到手的三千元没拿,就连自己狠下心刚买的三百多的心爱外套也忘记拿了。该死的臭男人!老男人!老色鬼!变态狂!恋童癖?
还吻我,摸我,恶心死了!脑中能想到的词儿全都用上了,还是不能解心中愤恨之万一。
这个秋天深夜在无人街道上仅穿著一件薄薄T恤走著的、心中满腔怨愤而身上有没有一毛钱了的可怜虫,丝毫没有反省到,他之所以如现在这麽凄惨,却是由於自己临时的见财起意、蓄意欺骗人家造成的。
秦淮天看著大敞的房门,再看看那件主人慌乱中来不及拿走的搭在沙发上的米色外套,渐渐地,脸上凝成了一抹苦笑。
刚刚他居然失态了。且,更为夸张地是,他还栽在了一个几乎可以做他儿子的小鬼手上。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更何况,这是说不得的。
伸直因为疼痛而蜷著的身体,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探向身下。当真人不可貌相,那小鬼单薄单薄的肉没几两,还生得一副乖巧剔透的模样,居然弄了自己一个不小心。
下手真狠!刚开始那一会儿痛得还以为会被那混小子废了呢。想到这里,秦淮天不由又恨得牙痒痒的。在床上重呆了会儿,然後起身下床,穿衣出门,人到门口又折回床边。对著那件外套和旁边的钱看了片刻。
那小鬼连钱也忘拿了,大概也吓得不轻吧。原本以为他是个道行有多深的小精怪,原来还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绵羊。秦淮天笑著将钱放进那米色外套的口袋,手抽出时多了样东西。
那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有些遥远。拿在手中看了看,是城内某所大学的食堂饭卡。
秦淮天提著这件暂时无主的外套,心情不差地出了宾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