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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艾莉换上骑装,预备和西蒙去骑马,窗口却传来楼下中庭骚动的声音,她扣上外套,走到窗边看看。穿着皇家制服的队伍刚骑过吊,仆人们匆匆向前迎,芮夫和芮南刚走下台阶。

带头的骑士下马向伯爵一鞠躬,塞给他一卷羊皮纸,开始交谈。

艾莉好奇的探出窗口,其他宾客从大厅走出来,西蒙也在其中。

芮夫抬头望向她的窗口,扬起声音叫唤。“妹妹,下来。”

艾莉套上靴子,走向门口,不管“洛米”和“雷米”抗议的吠叫,将它们留在房里,自己匆匆来到中庭。

“什么事?”

“有礼物,亲爱的小妹。”芮南嘲弄而好笑的语气使她立刻有所警觉,知道没好事。

“女王陛下送来你的结婚礼物。”芮夫恶意的宣布。“真是光荣,亲爱的小妹,陛下不只送你订婚礼物,现在还送來最棒的結婚礼物。”他退开步,一旁着华丽制服的馬伕牵着一匹肮脏的小马,垂著頭,看起來很可怜。

“小姐,陛下还送了马鞍和羊皮来搭配。”领队的绅士指指显然使用多年的羊毛鞍褥和破旧的马鞍。

艾莉瞪大眼睛。“那不是马!”

西蒙一手搭在她颈项,状似随意,手指却绷紧的警告她不要太大意。“不”,她摇摇头。“那可怜的东西根本不是马。”

“艾莉,小心一点。”西蒙凑在她耳迹轻而急地说。“女王会想知道你对她礼物的反应。”

艾莉浑身一僵,用力吞口水。“我做不到,怎么可以呢?”她实在很想笑。

“你别无选择。”

她转向皇家随从。“陛下的慷慨令我受宠若惊,”她的语气混合着气忿和笑意。“它实在……实在……太壮观了。”她勉强忍笑说完,转赂西蒙的胸口,肩膀一直抖动。

他坚决地将她转向信差,对方已经有点起疑。她咬住唇,向前抚摸动物的脖子。“求你报告陛下,我真是感激她的慷慨,先生,马鞍很……很……言语难以形容。”她将胀红的脸埋在小马的脖子边。

“你必须立刻骑上它,”芮南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证明你的感激呢?等你回来,就可以写信向陛下形容你深切的谢意。”

艾莉骇然的瞪着哥哥,对方微笑以对,她哀求的转向西蒙,他说道。“好主意,雷文斯,来,艾莉,让我扶你上马,反正我们也要出去骑马,或许你干脆现在就骑上陛下的礼物。”

“不!”艾莉急切的耳语,不忍心虐待那匹可怜的动物,她转身想逃,但是西蒙先一步挡在前面。

“来,亲爱的,我扶你上马。”他抱住她的腰,在她抗议之前,已经坐上去了,小马吐气的声音好像上面坐的是巨人一样。

“我相信陛下会期待我等它从旅途劳顿之后恢复过来再骑。”

“喔,它一定有力气到沼泽跑一圈。”芮夫宣布。“我们陪你。”

“那倒不必了,雷文斯。”西蒙迅速打岔。“艾莉和我已经计划今天早上去剑桥,我的马伕已经去牵马了。”

那人正好把马牵过来,西蒙跨上马背。“带路吧,艾莉。”他的马顶在小马背后,小马只好往前走。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外,艾莉被迫骑上瘦马球的尴尬和怒气全都爆发出来。“你怎能强迫我骑它?”

“你别无选择,女王陛下一定会问信差。”

“可是……可是……可是这不是礼物,是羞辱!”艾莉哀鸣,小马的脚步慢极了,根本跑不动。

“安妮女王而言不然。”西蒙笑着说。“一如你所发现的,亲爱的,我们挚爱的陛下一旦在赏赐子民对她贡献时,就发挥节俭的天性,我想这只可悲的动物本来要送到屠宰场,可是她到更好的用途……只要它还有一丝生气在。”

“那还有得讨论。”艾莉说。“这对它太残忍了,西蒙,我不想虐待动物。”她迳自下马,反正它走不动。“如果你坚持去剑桥,我们只好共骑。”

“那是无庸置疑,可是陛下的礼物怎么办?”

“把它栓在这里。”她将缰绳系在沟边的小树上。“如果我们回来时它还存活——那似乎不太可能——我就放它在牧场上。”

“但是你也得写一封合适的谢函给陛下吧?”西蒙倾身伸出手。

“我会努力表达我的感受,使她根本不知道我的涵义是什么。”艾莉任他将自己拉上马,坐在他前面。“我们为什么要去剑桥?”

“我想替你买个结婚礼物。”他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控制缰绳。

艾莉很惊讶。“这一天的结婚礼物已经够多了,谢谢你。”

她试着说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显得不知感激,此刻她敏锐的察觉背后的他,他的呼吸轻轻吹在刀子的颈部后面,此刻挨近他的怀抱很自然,可是她反而挺直身体,提醒自己,她和丈夫的浪漫情节已经在母马失踪之后,谱上休止符。

西蒙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她轻笑一声。“哪有什么问题?”

“所以我才问你。”当她没有回应,他策马快跑。

“是什么结婚礼物?”过了半晌,艾莉问道,试着打破紧绷气氛。

“我以为你不想要。”

“呃,要看是什么而定。”

“哦,你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没有人问过我这种问题,雷家向来没有送礼物的传统。”她手上手链突然显得很沉重,这是她唯一收过的贵重礼物,即使有一种奇特的中世纪美感,可是她不喜欢。

“呃,赫家有送礼物的习惯,”西蒙说道。“我觉得这是人生一大乐趣之一。”

他们已经来到剑桥,西蒙在黑熊客栈的中庭下马,将缰绳交给客栈的马伕,艾莉也跟着下马。

“来看市集吗?爵爷?”马伕问道。“在柏克街。”

“哦,市集!”艾莉脸庞一亮,一时之间忘了沮丧。“从我好小的时候就没看过市集了,我们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

她的兴致使西蒙微笑,这种近乎孩子气的急切是他新婚崭新的一面,远比刚刚的疏远好多了。她显然不致带着憎恶,但是也不像他已经习惯的那个温暖、有趣的伴侣。

“不过我们要不要先用餐?”

“哦,不,我们就买个派……一些炒板栗……再加一杯温啤酒。”她带头走了出去,然后想到西蒙跟不上她的速度。

西蒙欣然配合,陪她穿过街道,来到市集所在的柏克街,炒板栗的甜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小贩大声叫卖,摇晃铃铛,跳舞的、耍特技的、玩把戏的,各式摊位应有尽有。

“我该去买一些派吗?那个默剧演员旁边有个卖派的,你想吃猪肉派……牛肉……或是羊肉派?”艾莉问。

“猪肉派。”

她雀跃的走开,然后又立刻转回来。“哦,我没有钱。”

西蒙掏出一个先令给她,斜靠在一张桌子边等候,逛市集不是他想到的娱乐,但是艾莉的热中本身就是够好的娱乐了。

可是这中间还是不对劲,自从昨天下午的狩猎过后,他就觉察到她行为反常,似乎有困扰。哦,在餐桌和昨晚在床上,她仍像往常一样美妙有反应,可是只要她以为他没注意时,表情就陷入沉思,嘴角抿紧,眸中带着沮丧不安。

“哦,先生,要不要看看礼物?”一个小贩过来兜售东西,打断了西蒙的沉思。“我有很多宝物哦,爵爷,”他开始一一推荐。“有来自印度的珠宝,还有非洲的小骷髅头……”

西蒙闻到他恶臭的气味,正想叫他走,却看见一只雕刻的小马埋在一堆彩色玻璃珠和丝巾之间。他伸手挑出来细看。

“那是真正的鲸鱼骨雕刻的,爵爷,”小贩急急的推荐。“我认识那个提到鲸鱼的水手,他……”他住口不语,发现他的顾客根本没在听,只是感兴趣的检视着。

那东西的确很漂亮,刻的是奔驰的骏马,栩栩如生,仿佛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和生命力。

西蒙觉得它使自己想到艾莉……不知道是因为马的生命力和力量,或是单纯未修饰的美丽,还是它乳白色的外貌,他伸手探进口袋。“多少钱?”

小贩眼神盘算的眯眼。“一枚金币。这是独一无二的东西,爵爷,雕刻的那个水手已经溺死了。”

“我给你半个银币。”为结婚礼物杀价似乎不太有骑士精神是,但是他受不了被这个狡诈的人所骗,他可能抢了那个水手,还顺手推他下海。

“不可能杀那么低,先生。”小贩哀叫。“我公平有十个小孩要养,太太又生病,至少三个先令。”(译注:一枚金币是二十一先令,银币是五先令。)

西蒙环顾四周,艾莉已经走过来了。“来。”他塞了一枚银币到小贩手中,便转身避开他。

“他们没有猪肉派,只有鹅肉培根派,味道香得令我无法抗拒。”艾莉送给他一个热热的派,自己已经吃了起来。“那边还有卖饼的,”她边吃边说。“可是我没钱,哦,还有弄蛇人……真的,他吹笛子,蛇就从竹篮子里探出来。”

西蒙吃着派,倾听她兴奋的呢喃,自顾自的微笑,她的兴奋令他高兴,也令他伤感,看来她的童年完全欠缺这种单纯的快乐。

“来看弄蛇人。”她牵着他的手,仍然絮絮叨叨的说阒,看什么都很着迷,西蒙任她拉着停足参观。

直到下午他才拉她回客栈。“我们回去就天黑了,何况不要去牵那匹小马,如果他还在的话。”

“哦,对,我都忘了它。”艾莉突然严肃起来,似乎又扛回原先放下的责任。兴奋过后,她突然有点冷,该回去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你会冷,”西蒙握住她的手。“我们先进客栈喝点酒再骑回去。”

艾莉让他牵着手,但是他觉得那是出于一种被动而没有任何感情。他斜瞥她一眼,她脸上的光芒消失,眼神也暗淡下来,嘴巴又抿起来。

“你不想回去吗?”他冲动的问,指尖轻拂她的唇。“我们可以留在镇上过一夜。”

她的心跳了一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在镇上最好的客栈房间里过一夜?可是她不能再让自己迷失在欢愉的美梦里,她必须将马匹和自己送出雷文斯堡。

“不,”她说。“我想那不是个好主意。”

他耸肩以对。“我看没什么不行,全由你决定。”

艾莉咬住唇。“那些宾客……”她模糊的呢喃。“我不能交由仆人独自应付,那不公平。”

“当然。”他应和道,丝毫没泄漏心中的困惑和挫败。“但是在回去之前,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人我。”

“中国特色的,可是你何时……怎么……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很惊奇,完全忘记早先的谈话。

西蒙喝了一大口麦酒。“趁你没有在看的时候。”他从大衣口袋掏出小马,小心的放在桌上。

“哦,好漂亮!”艾莉惊呼的拿起来欣赏。“它会发光……好像会动一样!”她的脸发亮。“这是我得到的最漂亮的礼物!谢谢你。”她倾身吻他脸颊,好个吻似乎比床弟之间的热吻更亲密。

那一刻他们四目交接,他似乎看见她眼中有个疑问,很快又消失了。“真漂亮,”她起身。“我们该趁天黑之前回去。”

一路上他们几乎没说话,各自沉思,艾莉紧紧抱住那匹马,女王的礼物仍然在原处,艾莉坐了上去,一路骑回城堡的中庭,然后她说要去照顾马匹,不待西蒙回答,就大步走开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孩?”西蒙咕哝。如果她有困扰,为什么不向他陈述?他应该没做什么导致她如此不信任,他心中又气又不安,跛着走向城堡。

艾莉和亚德打过招呼,一一巡视每间马房。每一匹马都很漂亮、很健康,可是怀孕的母马在哪里?强烈的怒火使她气得掉眼泪。怎有人敢夺取她的东西?那个贼偷的不只是马,还侵犯到她本身,再没有人能够再控制她了。

“后天就是上弦月了。”她告诉亚德。“我们选那一夜行动。早上人派人预备三艘船,在午夜之前开始运送,我们至少需要六个人手,你可以安排吗?”

“是的。”亚德同意。

艾莉心想这样应该很安全,趁着大厅的气氛闹得最高点,她只要躲开西蒙,想到口袋的马,眼泪再次刺痛她的眼睛,她气忿的伸手拭去,走到马厩外面。

头痛欲裂的贝奥利正好从大厅走出来,想要平静一下翻腾的胃,纾解头部的悸动。他已经习惯酒醉,可是这次实在糟透了,他走到帮浦旁,冲了一些水,使自己清醒一些,他抬起头,眨掉眼睛的水珠,看见艾利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你的样子好像刚去游泳,”她没有笑容的招呼。“这样的气温下实在不聪明,如果你头痛,我可以给你药。”

她正确的诊断反而激怒了他,艾莉平衡的直视着他,他知道她看见的已经不是十二个月以前的情人,她曾经对他笑容可掬,试探地表达她的情欲。他已经习惯她任他予取予求,只要他弹个手指,她就心甘情愿的预备好。

可是她现在的眼神只有轻蔑和不喜欢。

他突然鲜明的想到她昨夜坐在餐桌边的模样,双颊晕红,性感可人。他看见她将自己全然转向赫斯摩,这时候贝奥利才明白自己低估了他视为理所当然的一切。

他想到昨夜她和赫斯摩的小游戏——隐密、邪气,事后她突然放松的五官,皮肤似乎在泛光。而赫斯摩那种得意怕满足像一把刀刺入他的内脏。

那一刻,他完全说不出话来,怒火使他濒临爆炸。

艾莉不自觉的倒退一步。“你生病了吗,奥利?”她努力掩藏心中的不安。

“看到你才生病。”他粗声地说。“你享受赫斯摩吗,艾莉?他知道怎样让你呻吟……让你……”

他连连讲了一大串秽语,她一直听,身体不知怎地无法移动,甚至避不开他可怕而憎恨的眼神。

他们两个都没察觉赫斯摩刚巧走出来目睹这一幕,他以拐杖挥中贝奥利的肩膀,震断这紧绷的一幕,奥利叫嚷的退到一边,惊讶多于疼痛,他不稳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有一件我最不能容忍的事,姓贝的,就是当着女性面前说脏话。”伯爵的声音相对于奥利的恶毒有如蜂蜜。

“艾莉,请你离开好吗?贝先生和我有私事要讨论。”伯爵的手扭着奥利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离地面,奥利这才了解到艾莉了解已久的事实——赫斯摩即使腿受伤,但是他上半身和手臂的力量弥补了下半身的不足。

艾利有些迟疑,西蒙再说一遍:“去吧!”

他的声音冷静而礼貌,但是艾莉不认为自己可以有所选择,她立刻服从了,蹒跚的离开,全身颤抖,膝盖变软,皮肤又脏又粘,不是因为奥利说那些脏话,而是发现有人如此恨她,一心想伤害她。

西蒙再次扭紧奥利的衣领,他的眼睛开始凸出,像鱼一样张口呼吸。“我的耐心终于用尽了,你实在令人厌烦,姓贝的,你对我妻子的注意力令我恶心得要死,只要我还在雷家的土地上,你最好闪远一点。”

他漠然的再用力,奥利双脚离地,伯爵手腕上的表筋突出,肌肉鼓动,承受奥利的重量。

“我有十个人,都是士兵和朋友,对我誓死忠诚,如果我再看到你靠近我妻子一步,我会确使你永远不能和女人在一起。我们有些小把戏专门对付虐待女性的男人,我可不会迟疑。”

他让那个男人悬挂半晌,才把他掼在地上,拍拍双手。跛著走向等在马厩旁的艾莉。

奥利站著按摩脖子,他很希望有勇气扑向那个跛子,把他打倒在地。可是他不敢,反而像碰到猫的老鼠一样,吓得愣在原地,四肢麻木了。

艾莉正在发抖,用双手抱住自己,她想逃开,受不了让西蒙听见那些可怕下流的言语,奥利那些肮脏的侮辱在她的身心灵魂留下印记……老天,她曾经享受他的占有,天哪,她好厌恶自己。

西蒙停在她面前。“你说姓贝的当你的情人十二个月。”他语气平板,但是她听出其中的嫌恶。她无法回答,只是苦恼的微转开身。

“你究竟在那咱臭水沟老鼠身上看见什么特质?”西蒙不想用这种口气,可是他忍不住,他想到艾莉发烧那一夜,具奥利那些淫猥的言语,只觉得嘴巴发苦。

艾莉的脸由红转白,目光阴沈,一如往常,她对攻击的回应是反击回去。

“爵爷,我猜我对他的感觉就像对你一样,”她苦涩的说。“欲望,不是吗?不就是情欲吗?如果我能和你满足情欲,有什么理由不应该和他也会满足?那是人生的基本需求,我承认奥利是个可悲的选择,但是我的选择范围向来受到限制。”

她转身迅速的走开了,抬头挺胸,即使忿怒和可悲的眼泪刺痛她的眼睛,她才不受任何人的藐视,更不能是该死的赫家人。他怎能了解她有多寂寞?多需要关怀与爱,以致轻易成了贝奥利的猎物?

而他不了解是因为他不在乎、不关心。反正现在都无所谓了,这一段幸福婚姻已经结束。她要扬尘而去,离开雷文斯堡和这椿婚姻。

西蒙没有企图跟上去,她那些怨毒的话使他目瞪口呆,霎时想到她在这种充满恨意、匮乏的环境下长大,必定也受到伤害。或许他太严厉了,可是她没有必要有那种恶意的反应。

她真的对他毫无感觉吗,这可以解释她退缩和僵硬的行为,但不能解释她曾表现出的温暖、亲切和幽默,当然啦,也有可能是情欲的结果,只能在唯一的对象上满足基本的需要!

他低声诅咒,知道自己实在不相信她那番话是出于内心深处,可是他仍然被激怒了。

他跛着走回城堡,此刻宁愿到热闹的大厅,胜于单独面对他的新娘。

录到这里,总觉得男主角有点过分。双方都有情人,可能他的情人温柔可人,她的情人是垃圾,但是只要艾莉在婚后没有跟奥利在来,就无权过问艾莉认识他以前发生的事。如果他像《小姐与警探》中的康若石一样,艾莉就不会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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