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久久,再久久,火势退去后,理智回笼后,边关没有满足快乐……
哦,不,他承认是很满足,但很难快乐起来,因为他现在只觉得懊恼,还有,也很后悔。
他不该占她便宜。
虽然她是自愿,他没有强迫,但他还是不该这么做。
抱她回房,将她轻放床面,边关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她,忍不住吁出长叹。
点了根烟,一次一大口,他吞云吐雾着,思绪定格在方才,那疯狂至极却又完美契合的激狂缠绵。
他有过很多女人,说他身经百战不为过,没想到却败在她手上!、
多么可笑,她只是个初级幼稚园生,根本生嫩到毫无技巧可百,却是如此轻易的撩拨了他,让他冲动得像个初尝禁果的小毛头。
而且,不能否认的,跟她一起时……他到达的是从没有到过的激情天堂……
吁了口长气,五指耙过发丝,然后停顿在后颈,轻轻的按压着,边关陷入人生中最大的困扰。
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当作没发生,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侧过身,他看向她,她睡得又香又甜,模样很可爱迷人,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缓缓的,轻轻的,长指滑过那差丽的红唇,顺着她上扬的唇线勾勃着,描绘出最甜美的笑颜。
从小,他就爱看她笑,不为那笑容里的美丽,只为她笑容里的开怀。
她的笑,总是开朗,总是大方,总呈蒙迈,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快乐,让人忍不住要跟着她笑。
其实,打从她出生,还让人抱着时,她就很爱笑了,看到他总是拚命笑,笑得他只好跟着笑,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就喜欢上她的笑。
只是,有一年,在她五岁、他十岁那年,在她双亲因车祸而丧生那年,她这爱笑鬼却变成了爱哭鬼……那年,整整一年,他跟着郁卒。
后来,他想尽办法逗她哄她,花了很多时间陪她,带她四处去捣蛋作怪,领着她一同做许多事……他从没有其他想法,只希望她重展开朗笑颜。
对她,他始终呵护照顾,真的把她当妹妹在宠,真的把她当妹妹在疼,可现在……
钦,怎么会搞成这样?
究竟是他的错,还是她错?跨过不该越过的界线后,两人以后该怎么面对?而,这事又该怎么解决?
“唔。”
突然,她轻轻嘤咛了声,在沉睡中转了身,没有苏醒,只是换个姿势,又沉沉睡去。
“唉。”瞧她睡成这般,边关忍不住叹息。
他在烦恼着以后,她大小姐睡得倒快活。摇头,叹息,他看着她,虽心有埋怨,却觉得……幸福。
那是种很奇特的感受,也是从没有过的感受,们,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么觉得。而且,愈是看她,那种感受愈是真实。
这真的太奇怪,但却又是这么真实,让他连否认那做不来。
难道他对她……从不只是单纯的兄妹情?
不会吧?不可能吧?有这可能吗?
锁紧眉,他盯看她,满脑子都是问号,他试图寻找答案,却只得到一团混乱。
他一直游戏人间,从没对哪个女人认真,也没对哪段情执着过,谁要来要走都随意,所以,好吧,他承认,他是玩乐高手,却不是情场高手,因为他从不谈情,又如何能懂得爱情?
那么,对她……
恩,只当她是妹妹吗?或者是更上一层?
是,他心里确实有她,他也的确很在意她,她在他心上占有很大的分量,这些全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只是……这究竟算什么?
是爱吗?搔搔头,拍拍脑,他还是想不出答案。
效,算了,别想了,都走到这地步了,想再多也没用处
那么,结论呢?
细看她的睡颜,长指顺过她的脸庞,停在她微扬的唇角旁,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悄悄、悄悄在心中凝聚成形。
多么不可思议,他是个速食派的浪子,总在狂欢后就各分东西,从未曾有过这样的事后体验,更别提什么感动不感动了,唯有她……她让他感受到特别。
他忍不住摇头轻笑着,侧躺回床上,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吻上她的肩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是的,他有了决定,他——会对她负责。
说真的,作这个决定,连他自己都诧异,因为他从未想过会对谁负责任,但,对她特别。
她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不是能玩玩就散的女人,她……
总之,她就是特别,就是与所有人不相同,所以既然已经走到这地步,那么他就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不管她是不是“妹妹”,不管他对她是否还掺有其他情愫,不管这究竟是单一或复杂情感,他已经作好了决定,也誓必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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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方亮,芮夏荷辗转着,自睡梦中醒来。
“噢——”
当意识慢慢回复,感官知觉便跟着醒来,全身骨头像是被拆了再重组过般,那强烈酸痛的疲惫感真教人不好受。
奇怪,她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这么……
“啊——”
倏地,猛睁开眼,弹坐起身,关于昨夜的“好事”,芮夏荷终于有了记忆,然后,脸颊耳根全红透。
天呐,她真的做了耶!而且还是跟……
悄悄的,头偏左边,看向枕边人,唇线轻轻扬起,芮夏荷心情愉快。
虽然身体上有些不舒适:心理上却是大大满足,因为她终于成功了啊!
本来,她就属意找他作师父,一来是信任,二来是肯定他,她相信依他的经验,定能让她领会其中之奥妙。
而,果然,她想的没错,因为……嘿嘿……他是真的很厉害说。
轻咬唇,眉目含羞,忆及那激狂缠绵,芮夏荷就好害羞。
以前,她听说女人头回只会痛,根本感受不到快乐,可……恩,她觉得有必要更正一下,因为除了初被侵入时的不适外,大多数时间她都感觉很不错,哦,不,再更正,是非常不错。
当然,如果没有现在这些后遗症的话,那就更加美好了。
屈起膝,手掌托住颊侧,芮夏荷笑望左侧,那热睡介旁的人。
她家关哥呐,就是这么好看,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水远都是这么帅气。
轻轻的,探出左手,食指轻轻画,画过那双浓盾,画过那傲挺鼻梁,再画过那略薄的唇……她喜欢他的亲吻,真的。
不同于先前的体验,没有黏腻的嗯心感受,也不会无趣到让人发噱,只有很迷人的晕陶陶,让人飘飘然的好舒服。
果然,关哥经验比较老到,所以才那么厉害吧?呵呵,一定是这样。
轻轻的,不自觉的,食指描绘他的唇,突然有股冲动,她……好想吻他。
嘿嘿,很色后?可是没办法,就真的很想嘛,所以——恩,做了再说。
俯身,偷了个吻,他没啥反应,而她意犹未尽,于是再放胆偷亲,像是玩游戏似的,她完全乐在其中。
怎么办?她真是太色了,可这感觉真的好好,她实在是忍不住啊!恩,不知道这会不会上瘾,要是会的话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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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被干扰,边关终于醒来。
“一早就偷袭男人,你实在很糟糕。”搂住她的腰,一个大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出口的是责备,语气却是无奈。
“什么偷袭?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叫你起床。”被当场抓包,芮夏荷很尴尬,但还是想办法硬拗。
“只有睡美人,没有睡王子。”所以,可以用正常方式叫。
“谁说没有?是你不知道而已。”
“哦?”挑眉,他睨她,觉得好笑。“什么时候有这版故事了?”
“就快了,等我写完。格林童话算什么,小荷童话才精采!”芮夏荷骄傲宣布。
“胡扯。”白她一眼,边关坐起身,连她一同拉起。“好了,别说废话了,来讲讲正事吧。”
将她收进怀里,让她贴靠自己胸前,丝薄凉被圈围住两人,边关打算把话全说清
“啊?什么事?”
“我们的事、现在的事。”
“我们?现在?有什么事吗?”
没吧?两人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有,很大的事。”
她实在太驽钝,让人不得不叹息。
“有吗?”哪有什么很大的事?明明就什么事都没啊。抓抓额际,眉头锁紧紧,芮夏荷更纳闷了。
“我们结婚。”懒得再回应她的问题了,边关直接宣布答案。
“噫……”倒抽了口气,芮夏荷被吓到。
“等等我就去说。”
他想,爸要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乐到翻吧?
“说?说什么?跟谁说?”
惊吓指数百分百,芮夏荷脸色已发白。
“你傻了啊!结婚的事还能跟谁说?当然是找爸跟妈他们说去……”
“啊啊啊——”抱耳,摇头,芮夏荷拒绝再听。
“你鬼叫什么?”
近距离的高分贝尖叫,实在刺得人耳朵发疼。
“谁叫你说那么恐怖的话?”爬出他怀抱,芮夏荷裹若凉被冲下床,想找回自己的衣物穿上,却是什么也找不着……
“我衣服呢?”
“楼下,客厅里。”
昨夜,他只记着抱她进房,没记着收拾两人衣物。
“哦。”闻言,她就要往外冲。
“慢着。”边关喊住她。
“干嘛?”
“我们还没谈完。”她方才的话,让他很介意。
“没什么好谈的,就这样。”说完,又要冲。
“站住。”下床,他赤身向前,挡住她去路。
“又干嘛?”
是真的急着要定,但,呃,好吧,她承认她是色女,一看见他那结实身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而且还好想摸上两把……
“你现在是什么意恩?”没察觉到她起了色心,边关只在意她说过的话。
“我、呃、没啦,我哪有什么意恩?”不行不行,她不可以这么色。用力甩头她收回心,努力专注在话题上。
“那我说结婚时,你是在鬼叫什么?还有,我是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结婚?当话题扯到这里时,芮夏荷注意力集中了,终于不再受他完美胴体的吸引。
“关哥,你是脑子秀逗了不成?你明明说过不想结婚,干嘛还跟我提这个啊?”
关哥的单身宣言,她可是听过不下百回,听到她都被他老兄给完全同化厂,但他现在竟然反过来跟她说要结婚?
真是——疯了。
“我是说过。”点头,他承认,“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哪里不同了?”
“我跟你。”双手环上胸,边关强调:“我必须对你负责。”
“负责……”目瞪口呆。
“对。”用力点头,边关很认真。
“但我不要你负责啊!”他的认真,让她很惊吓。
“但,我要负责。”他坚持。
“你?”他的坚持,更让她傻眼。
拜托!现在这是怎样啦?她又没想过要他负责,他干嘛要这么想啊?
“好了,就这样,这事就这么说定,我一会就去跟爸妈说。”管她有什么意见,反正他说了算。
“你、关哥你别开玩笑了……”就这么定了?还等等就去说?拜托,这玩笑真开大了。
“我是认真的。”边关脸色严肃。
“你……”
妈啊!救人喔!他愈是认真,她就愈发毛啊!
她没想过要结婚,至少,没想过这么早嫁!在她的人生计画表上,还有太多事要做,不想被婚姻绑住啊!
“别再你啊我的,就是这样了。”
“我不……”
她想抗议,想大声反驳,想说不愿意,但——
“边——关!”房门被猛地撞开,由边家大家长领军,后头是边竺雅跟进。
当下,被众人抓包,芮夏荷羞得只想挖洞钻,哪里还顾得要抗议什么?
呜呜,让、她、死、了、吧……怎么会这么糗啦?
“你、你们……”
边镇一撞开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狠狠倒抽了口气:心脏险险被吓停。当然,受惊吓者不只是他,后头的边竺雅也呆了。
“你们两个,”撇过头,转过身,边镇怒道:“衣服穿好,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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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沙发上,边家两老坐一方,两个小的坐另一方,四个人面面相觑着,气氛僵凝紧张。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是从卧房下移到了客厅,但边镇的怒气仍只往上飙涨而没下降。
要他怎么能不气?一大清早,他在屋外打太极,老婆在一旁耍剑舞,结果吴妈抱了堆衣服跑来,说那是阿关跟小荷的衣服,它们就散落在客厅沙发周围!?
天呐!地呐!这连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是出了大事。当下,怒焰立即往上飙升,他快快往这冲了过来,结果……真是捶心肝啊,真是汗颜至极啊,他边镇怎么会养出这种下三滥儿子,竟然……竟然就这样把小荷给吃了!
呜呜,正仁、秀慧,我对不起你们!捶着胸,边镇痛心疾首。
“就你看到的那回事。”耸耸肩,边关笑笑。
“笑?你还有脸给我笑?”见儿子还笑着,边镇更火大了。
可耻啊!汗颜啊!丢人啊!他边镇教子无方,竟然教出这种混帐,他真是太愧对好友。
“叔叔……”
芮夏荷是想安抚,但才出了声就被打断。
“小荷,你放心!”伸出右手,示意她别再说话,边镇正经道:“这事叔叔会做主,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呃?”做主?死了,这下肯定完了,叔叔一定是想……
不,不成,她得说些什么!
“叔叔,我不……”
“爸,你也放心,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然而,这一回,她还是被打断了,因为边关不让她说。
“真的?”边镇很怀疑,没想到小儿子不用威逼,就乖乖屈服了。
“真的。”边关点头。
“你真的是说真的?”边镇还是不大相信。
撇了下唇,翻了记白眼,边关干脆说:“不然,我先带小荷去公证?”这样,他老人家总安心了吧?
“噫……”边关的话,真教所有人震惊。
而其中最震惊者,不是边家老父老母,而是芮大小姐夏荷。
妈啊!他来真的?还先带去公证咧,她不要啊啊啊!
悄悄的,挪挪身子,芮夏荷想落跑了。
“我们都说好了。”然而,边关怎会没察觉到她的动作?手一探一抓,他把人抓进怀里,压下脸笑笑看她。“你说是不是?”
“我……”
他那笑容,根本是恶魔!
“恩?”三指扣在她腰上,拇指食指使劲一掐,边关以武力威胁她。
“我……我……”好痛!他实在太卑鄙了,竟然要阴招欺负人!芮夏荷哀怨看他。
“说话啊,跟爸妈说我们早说好了。”他知道她刚才想说什么,而他完全不想听见那些。
想拒绝?别傻了,他决定好的事,哪容得她说不?
见鬼了,谁跟他说好啦!可……
“对,说好了。”呜,皮肉好痛啊!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子,边镇不气厂,乐得抱住妻子。“小雅,这下我安心了,终于能安心了。”
呜,他好感动:心里头的重担,总算快要能放下了。抱着妻子,边镇脸埋她肩窝,乐得快哭了。
“效,好,乖。”任老公趴在自己肩上,边竺雅没认真回应他,只一味打量两个小的。“你们是真的说好也决定了?”
“我……”芮夏荷想摇头,但被抢白。
“是。妈,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跟爸了。”想当然尔,会抢她话的,也只有边关了。
“麻烦是不会,不过——”看了看小荷,再看看自己儿子,“阿关,你真的能安定吗?”
不是她这个做妈的看不起儿子,是……钦,是这儿子真的让人不能安心。
小荷小莲虽不是她亲生,可终究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把她俩当亲生女儿看,所以自然也关心她们的幸福。
而,阿关这孩子……
该怎么说呢?在家里,他算孝顺;在公司里,他也算认真;可个人私生活就让人不敢苟同了。
当然,她跟老公也不是没想过要千涉,可每每他们才念上一句,这小儿子就很厉害的东拉西扯,最后就是他们被他无厘头的话给搞得晕头转向。
所以,久了,他们也累了,只能由着他去,反正只要他不搞出大问题,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现在事关小荷的终身呐!他们可不能再放任他了,一定要他把话说清楚!
如果他是真心要娶小荷,那就得给出令他们安心的承诺。
“这……”
恩,这问题挺有难度的,因为,老实说,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向来是匹脱缰野马,能不能马上收心稳定,他实在不太清楚。不过,也不能一下就否定,总要试过了才会知道。
所以,这道题暂时无解。
“妈先把话说在前头,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可由不得你随性看待。”这是提示,也是警告,边竺雅表示得很明白。
“放心,我知道。”
母子连心,边关岂会不懂?他知道,妈是担心的,害怕他的不安定,更怕他拿婚姻当游戏。
或许,浪荡惯了的他,是很难立即安定,但,他对这桩婚姻很认真t,且他从不逃避责任。
“真的知道?”边竺雅要儿子再次保证。
“真的,我知道。这桩婚姻定了就是定了,不会有任何改变。”举起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齐往上,边关认真强调。
边竺雅看着儿子,仔仔细细,严正审视,终于有了定论。
“那好,小荷就交给你了。”儿子眼神笃定,意志也十分坚定,那她也就放心了,而且,也十分开心。
已经成就了一对,若这对再成……
多好,老公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不用每天牵肠挂肚了。轻轻的,红唇扬起笑,是安心放心也开心。
“老公,走吧,咱们去商量商量、准备准备吧。”拍了拍丈夫的手,边竺雅笑对丈夫说。
“喔!好,好好……”这么高兴的时刻,边镇什么都会说好。
于是,两老快乐离开,将空间还予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