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小白一边笑着,一边冷眼看着,完全不在意这样的笑法使得本来就被扇得老疼的脸更热更痛。

“出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文突然冷冷地开口。

那个刑警脸一沉,狠狠地瞄了依然杵在文身前的陈落华一眼,目光又落在文的身上,以为他想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二话不说地摔了门走出去。

书房里,除了小白的笑声还是小白的笑声。

陈落华心里百感交集,迟疑地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想对她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问她为什么要杀言的母亲?

可现在她只作为嫌疑人被看守在这里,似乎连警方也还没有确定她是否犯罪,这么一问,反倒是他不信她了。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他的支持与信赖吧?

可是,她突然歇斯底里地笑成这样,那脸那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的疯狂,要他说出他信任她的话,他也还没有因为爱她而盲目到这个地步。

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承认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执着或喜欢,是爱。

真的很想冷静下来,从容不迫地冲她露出微笑,告诉她不管如何他也会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的心前所未有地乱了,笑不出来,看着她这样失控地笑,他甚至想哭。

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她沾血的手,他正要握住,文却在这个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碰她的手,待会还要取证。”

“取证?”

“要看那血迹是不是许太太的。”

谈话间,文已经拉了他起来,自己走到他刚刚蹲下的位置,深呼吸,开口:“颜白茴小姐,我是负责这宗案件的检察官,现在,循例要跟你录口供,请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地交代一遍。”

笑声依然继续着。

“颜白茴小姐,请你配合。”

文的语调听起来格外地有力,很有气势和专业水准。

可在他听来,却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文,能不能让我先跟她说两句话?”

“华,你知道这样不符合规矩,把你带进来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笑声终于停住,他连忙回头,看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她。

“颜白茴小姐,请你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这对于你对于在医院的许太太都很重要……”

“叩!叩!叩、叩、叩!”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

“进来。”

门推开,一名眼生的刑警冲进来,“刚刚已经接到医院同事的电话,许太太的口供里证实,伤害她的人正是嫌疑人!”

那名刑警才说罢,门被人给狠狠地踹了一下,只见方才走出去的那名暴躁的刑警晃了进来,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宣布:“伙计们,把人带走!”

“是!头儿!”

刑警们鱼贯而入。

看着沉默的小白被刑警们粗鲁地带走,他紧张地向前去,却被文给拉住。

“你放手……”

“不要任性了,接下来要见她,你只能遵循警方的规矩!就连我,要跟她录口供,也得循着检察院的流程!”

【第九章】

囹圄之灾。

在狱警通知她说辩护律师来了以前,小白一直想着这四个字,虽然已经待在看守所里,可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辩护律师是谁,她根本不在乎。

没有犯罪的经验,单凭少得可怜的法律常识,估计所谓的辩护律师只是形式上的,检察院找来装装门面的东西吧?

就她所知,以言的母亲娘家那边与检察院高层的关系,即使她只是个路人甲,言的母亲开了口,她再怎么清白也是会变成理所当然地获得有罪判决。

“进去吧!”

背后被推了推,小白踉跄着走到了会客室的椅子前。

对面,依稀听到隔着隔音玻璃传来了什么人激动站起,不小心撞翻了椅子的声音。

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没想到却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陈落华。

只是一个晚上,为何就变得如此的不修边幅?

绝对不是为了她吧?

她故意这般想着,坐下,然后意外地看着就在他身边的人——贺剑,当日婚礼被她和陈落华搞得一团乱的倒霉的新郎官,并且,还是施法界十分有名的辩护律师。

顿时知道贺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看着陈落华指了指对讲机,一副急着要跟她说话的表情,可是,她没有把对讲机拿起来,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气氛古怪,单是囚犯们好奇的视线就能让人窒息的牢狱。

“赶快拿起对讲机!”

身后,脸蛋长得不错的女狱警说着很不可爱的语调。

想起方才在狱里两名女囚犯打架,被那些女狱警拿着警棍乱敲着分开的暴力画面,心里不免慌张了一下,她颤抖着手,把对讲机拿起。

“小东西,你记着那家伙的编号,我待会就去投诉她!”

没想到他劈头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她先是愣了愣,本来一直刻意在他面前装得冷漠的小脸,忍不住牵起了笑容。

而他,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一阵失神,就在这时,身边的贺剑咳了一下,凑过来恶狠狠地警告:“别废话,特地终止了蜜月旅行,可不是为了来这里听你们打情骂俏的。”

陈落华神情一凛,“小东西,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小白脸色一变,笑容弥散。

“我不相信你会那样做,你根本就没有杀安伯母的动机,不是吗?”

回答他的,是失神的脸,还有迟疑半沉的目光,害他不禁紧张了起来,就在这时,身边的贺剑夺过了他手里的对讲机,飞快地说道:“是你做的吗?”

小白似乎没想到贺剑这般问,窒了窒。

“是你做的吗?”

握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在回答贺剑以前,她飞快地看了看把耳朵贴在对讲机上的陈落华,突然笑了,“她说,是我做的,不是吗?”

“不是你做的,就不要认啊!”

虽然明知道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还是冲着玻璃那边的她叫了,只见,她的表情淡淡的,带着苦涩的味道,而她的左手,静静地爬到冰凉的玻璃上,贴在他的手按住的位置,仿佛可以碰到他的手一般。

“是我做的。”

这话,她没有对着对讲机说,是特意说给面前的他听的。

说罢,挂了对讲机,转身站起来,不知道跟守在身后的女狱警说了什么,被带了回去。

看着铁门沉沉关上,他顿时泄气地跌坐在位置上。

“你觉得是她做的吗?”

听到贺剑的声音,他无力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你有证据?”

“说是直觉,如何?”

转看贺剑,他沉默了一下,“保释她真的没有办法吗?安伯母娘家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

“说实在,即便是我,现在对整件事情懵然不知,而且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要进行辩护,取得无罪判决的胜算接近零。”话是那般说,可贺剑的表情看来却仍然自信,让他不禁大受鼓舞。

“说吧,那零点零几的胜算到底是什么?”

“自然是看你对颜白茴的影响力了,能否让她改变说法,或者得看你的美男计是否奏效。”

“问题是现在想跟她说话也难……”发现贺剑鄙夷的眼神,他不禁迟疑,“莫非你有办法让我保释她?”

“自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贺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美美地睡一觉,明天就会有好消息。”

实在,很佩服贺剑的乐观。

换做是他,一定没有办法说出这种自信满满的话来。

与贺剑告别后,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

看病时间刚好过了,还好他还算长得帅那一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哄又挑逗地,才让那个护士见习生迷上了他,答应破例让他进去住院区。

敲门,进入。

看到他的那一刻,言的母亲目光冷了冷,他不禁愣住。

自从言过世,言的母亲待他如亲子,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安伯母,精神好些了吗?”

他走过去,才要把手上的水果蓝放到几案上,不料就听到言的母亲说道:“水果就拿回去吧。”

很冷很冷的声音。

“还有,如果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抱歉,一切就留在法庭上再说吧。”

没等他再说什么,言的母亲已经抢白,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在脖子上的绷带上,“我的伤口未愈,需要休息。”

是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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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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