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小女人扭摆着身子,欲望不断被男人撩拨,哪有心思细看夜空里绽放的烟花?

她的上半身半靠在楼台边,绵乳被男人恶劣地架放在栏杆上,赤裸裸地迎着烟花。

她真怕众人会发现他们!

这种被狠狠欺负的模样让男人更是为之疯狂,不住努力着手里与下身的挑弄,直到最后两人完全爆发.恰好看入最后的四十九只喜鹊……

所以,她也算没有错过放烟花那晚吧?南宫镜暗付。虽然她不确定最后到底是几只鹊儿……

「我倒觉得万兽围才厉害呢!」又有姑娘说。

主子不晓得从哪里请来弄虫蚁师父,真是厉害极了!让许多蛙儿不会乱跑乱跳,乖乖坐蹲在原处任人指挥,师父喊了声「念书」后,一只领头的大蛙咯叫几声,下面的小蛙们跟着咯叫几声,活像学堂里的夫子学童。

「你当时还有兴致瞧呀?难道没看见一旁的大黑熊、虎儿,豹儿在虎视眈眈看着你吗?还有一只巨大的蜂儿木巢……」镜花抖了抖身。虽然师父说不用怕那些猛兽,但她还是怕极了,生恐它们晚膳吃太少,饥肠辕辕,扑上来一口把她当零嘴吞下肚。

「比起万兽园,我倒比较喜欢杂耍绝技,让我手心捏了把冷汗。」

「你说在两个架台间高高横着木棍,人在上头蹦跳的那个?」

「是呀是呀,那可真是惊险!」

姑娘们吱吱喳喳回想着在「竹林山庄」看过的绝技表演,依然满脸兴奋。

南宫镜听着,也跟着同想。

虽然每段绝技表演她状似没有在现场观看,但都是与翟商殷隐藏在某一处角落,被他上下其手地不断挑弄。只有一日夜里,来了唱戏团,翟商殷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让她坐在观众席里尽情观赏唱戏团表演。

众人说说笑笑一会儿,突然,打闹出去的水月与青衣出现在门边。

「欸,前头来了位大叔,直嚷着要找主子呢!」水月抓着脑袋走入阁内。

「找主子?那又不是什么大事。」每日都有人来找主子谈生意。

「不不不,那大叔不是一般人……我是说,那位大叔好像不是找主子谈生意,而是来找主子麻烦的。」

「来踢馆?」

「不像。」水月摇头。「他好像是来找女儿的,说什么要主子把他的宝贝女儿还来,吼得又凶又烈。」

众位姑娘纷纷相看。她们之中会有谁的爹爹良心大发,来向主子要人?

突然,南宫镜开口了。

「水月姊,那位大叔的模样……是不是额头有些宽、眼儿有点扁、身穿深紫襦服、腰际垂绑一块淡绿翠玉?」她边说边比画,还将自己的眼儿拉扁。

「对!就是这般模样——小镜,你怎么……」

南宫镜摸摸鼻子。「他……是我爹爹。」

南宫老爹不知从何处探听到宝贝女儿身处于平鸠城的「乾坤楼」,立刻马不停蹄地从淮都城驾马而来。

他下了马,无视于大门上暂停营业的告示,砰砰砰地敲着大门。

大门推开,来者险些被南宫老爹的拳头打到。

「这位……老伯,今日咱们还没营业,您……」

南宫老爹一把将应门者推开,圆敦敦的身子如蹴鞠滚入楼内。

「翟商殷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顿了顿,更正。「快给我滚,出、来!」要用滚的!滚的!

「老伯,您别这样……」穿着蓝衫的男子跟在南宫老爹身后,试图阻止他胡乱闯荡。

「什么叫别这样?」南宫老爹气呼呼地嚷嚷,嗓门大到让顶头梁柱上的粉尘簌簌落下。

「老伯,您别激动,先坐下来喝口茶。」蓝衫男子拉来一张桧木花雕椅,扶着南宫老爹坐下,又使眼色让人端了壶茶水过来。

南宫老爹接过男子递来的茶,嗅了一嗅。

「唔,是青顶茶吧?」青顶茶爽口清香,为茶中佳品,是他所喜爱的茶品之一。

「没想到老伯闻香便能知晓此为何茶,当真厉害。」蓝衫男子浅笑。「这功夫可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这当然,我可是……」不对、不对,他怎么得意起来了?他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与人品茶论道、让人拍马屁的!

南宫老爹为了掩饰窘态,端起茶杯唱了一口,从杯缘觎着蓝衫男子,瞧他笑得一脸温和,忽然一阵气闷。

面对这种笑脸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下,原先奔腾的气势在这笑容前缩了又缩,直往肚里钻。

恼人,真恼人!

「翟商殷那小子呢?快快要他过来。」

「老伯,可否请问,您找我家主子所谓何事?是否能由在下代为效劳?」

「不能!」南宫老爹想也不想便说「快快要你家主子滚出来,否则我便拆了这里!」

唉,真是……蓝衫男子在心头叹气。为何每个来找麻烦的家伙都威胁要拆了「乾坤楼」?难道不能换个台词说说?他有些听厌了。

「老伯,主子现在有些事儿要处理,所以恐怕无法出来见您……」

「吭!我看他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

蓝衫男子轻轻拧眉。「老伯,请您不要胡说。主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任何亏心事。」

「是吗?哼哼,我看未必。」南宫老爹眯着眼。

「蓝,发生何事?」一道悠然嗓音出现。

「主子,这位老伯嚷着要见你。」蓝衫男子垂手而立,

翟商殷的视线转向南宫老爹。「老爹,您怎么突然来了?」他拱了拱手。

南宫老爹撇嘴瞪眼。「浑小子别乱叫,我何时变成你老爹?」他一点也不想当这浑小子的爹!

翟商殷不在意被贬为「浑小子」,轻轻一笑,执起一旁的茶壶,替南宫老爹喝尽的茶杯里斟满青翠碧绿的青顶茶。

「别献殷勤。」以为这样便能讨好他吗?他不吃这套!「浑小子,你将我女儿藏到哪里?」

翟商殷眼神闪了一闪。「他」说溜嘴了?

「浑小子,你别以为绑了我家小镜,我便会将小镜嫁予你!」

「老爹,我没有绑架小镜。」

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没有绑架小镜,这纯粹是迁怒!迁怒!

他之所以能得知小镜在「乾坤楼」,是因为小紫那丫头一时说溜嘴,而小紫之所以会知道,则是因为他的二儿子南宫册为了让小紫心安,才透露这项消息。至于南宫册为什么知道自家妹妹的所在位置,则是因为他与翟商殷这浑小子相互通信。

难怪二儿子从最初的紧张转成一派悠闲,其他人也是!上自妻子,下至院落、书坊仆役,全数如晓,唯独他被瞒在其中!

他不能迁怒家人,只好迁怒活该倒霉的翟商殷——

「小镜是你叫的吗?给我叫南宫姑娘!」南宫老爹吹胡子瞪眼睛。

翟商殷苦笑。真不晓得为何南宫老爹对他的成见这么深?

「我现在便请小镜过来。」他示意蓝衫男子下去找人。「老爹,我可以请教您为何始终不答应我的说亲吗?」

他真的想知道原因,是人品、样貌,还是其他缘故?他先前问了许多次,南宫老爹就是不愿意说。

南宫老爹睨着翟商殷,心底琢磨片刻,才决定解除这浑小子的纳闷,免费送他上西天。「你的行业。」

翟商殷一愣、细细想着南宫老爹的意思,尔后茅塞顿开。

他的行业——茶阁、青楼。

「知晓了吧?」南宫老爹看着他恍然大陪,哼哼笑着。「莺莺燕燕团团围绕在侧,要我怎么安心将小镜嫁予你?

「我谨守本分,不曾碰过楼内姑娘,她们对我而言,与家人一般。」既然视作家人,谁会对家人产生非分之举?

「那是你现在的说词,往后的事情谁也不知。说不准有那么一日,你贪图楼内某位姑娘的年轻美貌,而将小镜弃之于不顾,该怎么办?」虽然这是许多男子的通病,防不胜防,然而这小子身处青楼,机会更大。他身为爹爹,怎么忍心将女儿推入「火坑」?

「我绝对不会。」他可以指天发誓。

南宫老爹摆摆手,要他不要多此一举。

这种虚幻承诺他已经看多了,他的姊姊、他的妹妹都曾经获得这种承诺,最后却完全失去。

承诺,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有心,轻而易举便能毁之一旦。

「老爹,我是认真想娶小镜为妻。」翟商殷直直望着老爹的眼。

「我管你是蒸的煮的,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南宫老爹也不退让。「倘若你再缠着说要娶小镜,别怪我用骚扰自姓的罪名,一状告上官府!」

快刀斩乱麻,早早砍了了事。

「爹爹!」南宫镜远远便听见南宫老爹的威胁,气呼呼地现身。「爹,你怎么这样?」

南宫老爹一愣,没想到居然被宝贝女儿听到他恶劣的威胁字眼,急忙转移话题。

「小镜,你娘很担心你,来,跟爹爹回去……」南宫老爹见着女儿,转眼变回书坊内那位讨喜可爱的敦厚老伯。

南宫镜摇头。「我还不想回去。」

「为什么?」南宫老爹问,看着「流浪在外」多日的女儿,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因为……因为……」南宫镜看着风尘仆仆的南宫老爹:心里突然五昧杂陈起来。

不过近两个月没见到爹爹,爹爹居然变得比往常更加苍老……她在长大,爹爹也渐渐衰老,她从嗷嗷待哺的婴孩成为能够迈开腿儿奔跑的姑娘,却也渐渐奔离爹爹的怀抱……

南宫镜从来没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这段两个月的分离,让她突然产生这样的戚叹与认知,忍不住扑身抱住南宫老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怎么突然哭了?」南宫老爹临了,拍着怀里几乎要同他一般高的女儿。女儿长高了、长大了,但是在他心目中,她仍是那可爱的小小娃儿,是他心头永远需要呵疼的宝宝。

「爹爹,对不起,我、我突然离家出走,我……我……」爹爹瘦了,发鬓边多了许多银白,这都是她的任性害的!

「好了好了,莫哭莫哭,爹爹没有怪你。」南宫老爹又是拍着她的背、又是提袖替她擦泪。「来,咱们回家,嗯?」

南宫镜抽抽噎噎,窝在爹爹肩窝里的脑袋却摇了摇。

「我……我不想嫁给那教书先生……」懊恼离家出走是一回事,但嫁人又是另一回事。「我不喜欢他呀!」

「傻丫头,喜欢是可以培养的,你……」都忘记女儿是因为那位教书先生而离家出走。但那位教书先生是他物色许久的丈夫人选,人品样貌样样好,是淮都城内的抢手货!

「我有喜欢的人了。」南宫镜抹抹眼凝。

「啊?莫非你是因为这样而留书离家?真是傻丫头,怎么不同爹爹说明白呢?来来来,告诉爹爹那人是谁?」

正当南宫镜想要开口,突然门前一阵喧哗,五名巡捕从外头进入。

「翟公子,请同我们去一趟府衙——」

众人愕然,连躲在帘子后方的姑娘们也跟着喳呼起来。

「可以请问是为什么吗?」翟商殷悠然淡笑,神情满不在乎,彷佛要被带至府衙的并不是他。

「有人击鼓,说你……」领头巡捕不着痕迹地瞄向南宫镜。他知道这名姑娘,翟商殷很喜爱她,他到「乾楼」喝茶时,有时会见到翟商殷与她坐在二楼雅座听戏,翟商殷神情之间满是宠溺,在她沉醉在戏曲时,替她剥瓜子壳,斟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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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镜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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