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生与死之间游走 (二)

第二章 在生与死之间游走 (二)

我看着数不清的接机人潮时,才知道幸福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温暖的家的感觉是多么让人怀念啊,我一个人孤单地在最后走了出来,看着许多失望的面孔,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回去,好让他们等待的妙人儿有时间和机会登场呢,自嘲着,背着包,抱着现下唯一的朋友低着头默默地走,很小心地站在电子显示屏下,想着未来的某一天要去的某一个地方,很阿Q地笑着,笑过之后,才想起口袋里自己所挣之米己不多,幸好这里与汽车站相隔不远,叫了一辆出租车,同他套近乎地讲着己很久没有同人说过的四川方言,司机好像也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同我谈论起成都四五十年来的变化,搞的我好像有六七十年没有回来过似的。心情很好地看着外面的一层层漂亮的楼房,听着司机的絮絮叨叨,享受着己迷路的温情。时不时也同其吹上一两句。

一眼看见不是年根也有的热闹景象,熙熙嚷嚷的人流缓慢挪动着脚步,朝着汽车站台进进出出,一个卖报纸的老大妈问我要不要报纸,我拿出钱包里刚好还有的2块零钱做出一付要买的样子,问道:“大妈,这里到阆中的售票点在哪呀。”大妈先向四周嚷嚷了两句卖报卖报后,拿过我递过去的钱,朝我指了指。

我拿着一份参考消息,虽然报纸看上去很黄,至少还不至于影响阅读,也没有多在意。

走到那个很多牌子似乎要遮住所有门前墙壁空白的屋子,用一个自以为很牛气不容抗拒的声音说道:“麻烦你给我拿一张去阆中的大巴车票,要最近走的”

“今天的票没有了,你到其它的地方问一下嘛。”

我心里正迷惑着刚刚那个售票员的到其它的地方问一下的意思,一位自以为天气很冷,面色很红润的大叔级别的人耸着肩,一步两望地走到我的跟前,低着头,张望着四周。我一下子呆了,没有想到,我马某人行走江湖如此多年来,今天会栽在这里,可怜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呀,向四周望了望已经向我围过来的几个不同打扮,但一看就是一伙的众人,看来一定是打不过他们的了,如果我口袋里的五百块钱可以找的掉他们的话,期望他们是要钱不要命的吧。我死死盯着那个在7月天穿厚厚风衣的变态男。

变态男似乎也感到了我的变化,附过来说“我这里有票,早上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我看你是刚刚回家里来的吧,给你算便宜一点儿,我卖别人都是37o块钱,还绝不讲价的,你给我拿32o就可以了,以后要票的话还找我啊。”说完,在周围几人的人墙掩护下,把衣服一敞,露出数都数不过来的一叠一叠的各种各样的车票。“让我吃了一大惊的,我看这阵势,要是不买的话,说不定人还不能出去呢,毕竟我也需要票嘛,说不定他们是学习雷锋的好榜样呢,迅地拿出32o块,买来他嘴里说的很便宜的豪华大巴车票,他很麻利地从票堆里抽出一张递给我,然后同其它的人使使眼色转身离开。我把票翻来覆去地反复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它是真的,虽然票面上写着55块,什么?55块,我顶他个肺,还要不要人活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连老子的钱都敢多要,我日呀,我把他全家全部不论男女都骂了千遍之后,终于顺利地找到了去阆中的所谓的豪华大巴车的所在位置,看上去还不错的,坐45人的那种,带电视,带空调,正打算上去找一个空位坐下来看报时,司机的一句话,使我的心又热了起来。

“小伙子,你车票上的班车是后面的那一辆“我怀念着空调的滋味,依依不舍地走了下去,看了又看,寻了又寻,还是没有现,在旁边的便利店购进一些面包,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成都产的大地时,问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那个小姑娘,晓不晓得我这张票上,到阆中的车子停在那里的?”

“你看我还小?你知不知我今年21岁了哟,老大爷,到阆中的车子肯定停在阆中车该停的地方撒,往哪里瞅嘛,在那边子”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视线的尽头处。

我无言以对,满脸委屈地望着这个辣味时足的四川妹。慢慢地挪向站台外面,望向还算能够辨清的车次,只看到了一辆不知是否刚刚经历过交通事故,亦或是旧车改装的同车样子很像的铁壳子的东西矗在那里,同我手上车票上的车牌号码一模一样。这也算豪华!?找了好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还可以称的上是很少细菌的地方,用着写满治难言之隐的广告,但有两个特别大的空调两个字的小圆胶扇,用力地驱逐着夏日的炎热。开始了归家的最后一段车程。想像着是否邻居的狗狗还记得小时候,我把自己的碗里的骨头都分给它吃的那份丈义呢?阳台上的万年青是否依然青青独立呢?我闭着眼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去忍受着周围严重载的众人的挤压,却还是无法把自己安慰成现在在很豪华的车上的说,越想越气人,转过头去看外面还是如此熙熙嚷嚷的人流,随着周围景物的缓缓倒退,尽力像阿Q那样子活着。拿出参考消息无精打采地看着,却被页眉处的那个日期给狠狠地虐了一把,“居然拿三个礼拜前的报纸给我,我顶他个肺!”不去理会四周人们的目光,继续着破口大骂,渐渐周围杂乱的声音将如此影响形象的话语淹没。对报纸失去兴趣的我把其糊乱地放进包里,开始闭着眼去逃避一天被骗两回的打击。

出现在狭隘的车窗里的房屋慢慢变成自己无数次回忆时的样子时,好一阵子激动,终于回到生我的故乡了,现在是一无所有的我无牵无挂无心无肺地用比打太极的老人还慢的度走在家乡的土地上,同勤劳的家乡人民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不自知。拽着不多的行李行进在那一条的古老的街道上,仰视着-阆中古城天下稀的仿真牌匾,伴着四周带着凉意的嘉陵江江风大吼了一声。勾起无数思绪,想起高中时代,大家一起违校纪也要去做游江吃西瓜时的豪情万丈,想起那已经多年不见的一个个很要好但己失去联系的同学,想起当年的信誓旦旦。看着脚上这双己开始脱掉外皮的斑驳的皮鞋,想着高中毕业来的种种心酸的往事。让沉淀己久的思念化为长虹,伴着我的祝福飘给远方的他们吧,低垂着头,沉重的步伐缩短着家与我的距离,越近反而感觉离的越远,我疯般地跑了起来,终于找到新村路旁的那一个过去很温馨的家。用很新的钥匙开着已经有些老化的门锁,还好,在我的祈祷和蛮力的双重作用下,开了,望着满屋的尘土,和踩在脚下的一叠很高的信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呀,五年了,一事无成地回到这里,站在同一个地方,有着相反的心情。是人生的喜还是悲呢?

在桌子旁边的匣子里拿出已经快要烂掉的抹布,擦出一块地方,把行李和本本放在那里,弯腰下去捡起那寄托情谊的厚厚一叠,弹弹上面的灰尘,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笔记,眼泪终于不挣气地滑过面颊。轻声抽噎,想想自己的过去,忙忙碌碌的生活让自己都没有多少时间去同过去的和少量新交的朋友有过什么联系,大家都还没有忘记有这么一个很平凡的我,瘫坐在窗台下,细数着心中幸福时光的点点滴滴,想着当年的无近忧,无远虑的学习生活,看着自己数年来的昏昏噩噩,“我都做了些什么。”一个人双手抱着头埋进两腿之间,忍受着长大的后遗症。

很嘶哑的门铃声打断了思绪,站起身,擦擦红红的眼睛,打开门一看,似乎认识的一个肥大的动物把门都挤满了,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被一只粘着小孩子特有味道的肥掌一拍,差点让我这一身骨头散架。“怎么,你小子几时不见,怎么这么瘦了呀,看你小子的眼神,连你龙哥都不识了哇,走去我那儿吃饭去,这里让你大嫂来收拾。”他望着还是一脸问号的我,把小屁孩尿湿了的一只手使劲地在我肩头擦了又擦。

“不是我变瘦,是你又变胖了,龙哥”我双手狠狠地在他那堆肉上用大力一拍,算是报负了他把我肩头弄湿的邪恶。指着他怀中的小孩子说,“你的小孩子呀,还不知叫什么名字呢。来哥哥抱抱。。。乖。。乖”小屁孩一看到我笑着两眼一缝的样子,一下子就嗷嗷大哭了起来,并在我靠近过去的脸上狠狠地拍了两掌。“好好。。我还不想抱你呢,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嘛,走嘛,嫂子啥样我还没有见过哟”我打断这两个意图不轨,正东张西望的大小两人。带上门,龙哥的一句话让我无语以对,“还以为你小子带一些女朋友回来让我认识认识的,没有想到你小子这么小气,一个也不捎给我”

是啊,过去的很多同龄人已经儿孙满堂,我的那另一半还在哪里呢?

大嫂属于那种温柔型的家庭主妇,一手好菜让蹭了多年北方学校食堂的我食欲大开,在龙哥的,你也给我留一点儿嘛的声音中,把最后一块爆炒酱鸡吃下去,喝着大嫂递过来的饭后茶,打着满意的饱嗝,陪着龙哥东一句西一句地侃着,时不时大嫂把茶水添满,听着龙哥对大嫂的一口赞美之词,很迷恋地向往着女朋友要是会做饭多好啊!在很严肃地拒绝掉龙哥提出与我同枕夜谈的严重影响我名誉的想法之后,大嫂也把我家收拾地像一个人住的地方,虽我已是不停说着万分感激的话,她却依然说着:她明天一定会好好彻底地打扫一下,都怪你龙哥忘记你钥匙放到花盆那里了,把所有的花盆都送给收破烂儿的了。

“没事,没事,只是窗台上和这过道里的花儿和万年青都死了有些可惜。”

“没看出来,你还爱这调调。”大嫂同我客气地说着。最后以你坐车那么久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做为结束,转身下楼去了。

“他至少也是你堂弟,你看你下午吃饭时的小气样,你说,我跟了你这么久,有没有把你养胖一点点。““我今天听东子说,在牌匾下像疯子的好像是我堂弟,唉,我上去看到他时,他好像哭过的,那小子是那种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的,只不定在外受了多少的苦呢?你没有看到下午时,他也很开心的?小时,我们吃东西就是这样,想起来就想笑的。嘿嘿。。嘿嘿”

“噢,那也不能那样呀,好像。。。唉。。不说了,你明天把店子关了,带他到处逛逛,我带儿子,把他们家收拾一下也好”

“好老婆,你看时间还早,我们就不做点什么呀!嘿嘿”

“是,应该做点什么,你去把老二的尿不湿换了,把老大的被子给他盖好。。”

“嗯。。。呜呜呜。。”

看着很是干净的房间时,不由对大嫂的敬意又多了一分,拿出下午没有看完的信件,一封一封地仔细阅读着其中那份浓情蜜意,兄弟情深。躺在全新的有小花点缀的床边上,吸着成都产的香烟,看着信,虽夜己深,却无睡意。但还是倦倦困去。

“看不出来,你还是如此重感情的,但你始终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的,哈哈。。。哈哈”

“你烦不烦呀。”

天大亮,望望阳光洒进房间,激起的飞舞精灵们,使劲柔了柔又是很痛的头,伤心己伴着昨日的夕阳落去,拉开窗帘,看着日出而做的老老少少,阳光今日分外的刺眼让我又缩回了屋内,简单洗洗,穿上昨晚大嫂送上来的她口中过去龙哥的旧衣服,却现忘记取下的商标纸还在。很随意地走下楼,居然她们还没有开店门,正打算用我这公认为杀伤力很强的公鸭嗓子大呼一声时,勤劳贤惠的大嫂提着数条大大的鲫鱼,满面汗水地从远处走了回来,还没有等我给其打招呼,就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你龙哥最爱吃鱼了,今天中午你也可跟着好好蹭一顿。”

我也没有反驳,其实龙哥不爱吃这种鱼的,我可是可以马马马虎虎地将就把它解决。有些事情只需要记在心里就行,问道“大嫂啊,这么晚,你们还不开门做生意呀,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噢,你哥他就爱有空出去到处逛逛,反正那个店子没有多少生人买东西的,我也就不想说他了,咦,你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做吧,下午让他带你出去走走,你几年不回来,阆中有好多的变化呢”

我应承着,帮大嫂把很沉的卷帘门推了上去,就被她拿过来的小零食给塞满双手了,知道大嫂不会让我做些什么厨房里的活计,庸散地坐在木制的很不符合**体形的摇摇椅上,听着椅子快要散架的吱吱声四起,吃着小孩子吃的小玩意儿,看这门前的古树被太阳镀上的一层庄严的金色,其乐无穷呀。龙哥遮掩着手臂上的伤口,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已是在我吃完一大半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了。我向其使使眼色,凭着永不消散的默契,他楞了楞,然后二话不说地拿起我递过去的钥匙快步上楼去了。

吃过永不会厌的美味无比的午餐,我和龙哥异口同声地对大嫂说出,去逛逛的鬼话,然后很有大男子气概地走出这个值得大哥留恋的温馨无比的家,大哥在过去玩耍的江边递给我一只烟,一下子就无情地坐在了青青的草地上,闷头抽着,也不说话,我知道我能够知道的大哥一定会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的,问了也没有用。也坐了下去,望着江上的淘沙船轰鸣的**,等待着大哥的声音,终于在第二只烟要完的时候,他话了。

“有几个混混儿在街上乱收保护费就算了,还敢在阿美面前叫嚣,我还以为有多强,呵呵,还不是让老子一个人给整趴下几个了,你千万不要同你嫂子说起,我不想让她担心。”

听着龙哥描绘的似乎很平静的场面,我就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摆平,毕竟龙哥以前的势力在阆中市算的上数一数二,虽然隐退数年,但出来混总还认识他的,敢冒皮出来挑事就一定很赤手,“今晚我同你一起去吧,”我淡淡地说道,“很长时间没有打架了,手都痒了好久,正好称这个机会好好回忆回忆,也让他们知道知道道上的规矩。”我灭掉还剩大半的烟头,站起身,凝视着远处隐隐可见的白塔,准备回去,大哥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把我肩膀拍了拍,说声走喝酒去。

随着两个人扬手扔掉的烟头,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兽血沸腾的年代,那个让人怀念,让人后怕的江湖乱事。

我打掉龙哥准备回去拿刀子的冲动,在酒吧一杯一杯地陪喝着不知其名,味道也不怎样的所谓洋酒,看着渐渐模糊的龙哥手臂上的伤疤,一下子栽了下去。

“东子,他,你给我找个小姐照顾好了。”

“知道了,龙哥,还是那句话,这事不必老大你出头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们弟兄就一定可以摆平”

“我说过多少回了,我不做老大好多年,你们现在也只是正经的生意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王局长,就一定会做到,其它不要再多说了,记得帮我照顾好小马,如果不能回来的话,有空去帮忙照顾一下你们嫂子,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唉”

“大哥。。。”

“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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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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