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说的对,她喝太多了!
「咦?」被酒精薰染得迟钝的脑袋令她像个小女孩般嘴唇微张,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雷佑楠被她此刻的神态吸引住,快速地吮住半张的嫩唇,舌尖更狡狯地探出,全面占据柔软的内部。
「唔……」她瞠目,好半晌以后才想起自己正被陌生人强吻,想反抗之际,竟发现他两臂已紧紧缠住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
但理智运作不到两秒钟,便被热潮溶化了。
任凭她如何回避,灵巧的舌尖也有办法逮获、并紧紧缠绕着她的,他独特的气息源源不绝地扑来,将她整个人彻底地包覆,让酒精的威力加倍,大脑逐渐地瘫痪下来,就算感到背部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游移,她都没办法反抗。
也许,她真的不想反抗。
如此窒人的亲吻,意外地点燃了埋藏心窝的火种,不断攀升的体温,让她无视地点,不顾眼前的他只是陌生人,一下子便纵身于激/情的漩涡中……
好久没试过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了。
趴伏在床上,齐柏恩因为头痛而醒了过来,柳眉紧紧地缠在一起,眉心写满了痛楚。
勉强地翻了个身,她失神地凝视着天花板某处,思路渐渐地清晰起来,也重新拼凑出昨晚在酒吧发生的每件事──
她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了。
为此,她发出低咒,这个失去理智的自己令她痛恨不已。不是说好了不要为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伤心难过吗?为什么她会害怕面对寂寞而去酒吧买醉?还如此轻易地被陌生人挑逗得不能自已,任对方予取予求?
他,大概是很习惯这种事,所以才消失得那么快吧?这样也好,反正她不想跟他打照面,也决定将那家酒吧放进黑名单之中。
缓缓地叹口气,她赤足下床,在脚底碰上地板的瞬间,尖锐的痛楚倏地传进心窝,她险些站不稳。
「该死的!」她咬牙切齿地诅咒。
刚才她以为痛的只是头,哪知痛楚遍及全身,浑身肌肉酸痛,四肢仿佛被硬生生折断,当中……以腿间为甚!
走进相连的浴室,她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冷水洗脸,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两眸红肿得像核桃,唇上隐约有数个齿痕,目光顺势下移,雪白肌肤上交织着暗红青紫。
火热的场景迅速在脑海内重播,她以手捂住脸颊,不敢相信昨晚的自己竟会如此疯狂。
她……对他也做了不得了的事……
「啧!」她低啐一声,为了阻止自己回想,她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温水打在身上,冲去残留身上的肉欲气息。
片刻以后,她围上浴巾,边擦拭发丝边步出卧室,却看到捧着盘子离开厨房的人──是他?
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哦,醒来了?」雷佑楠神色自若地跟她打招呼,如同在自己的房子里,他怡然地坐在沙发上,并打开了电视。
「对了,因为饿醒了,所以擅自动了你冰箱的东西,要吃吗?」他吃了两口,猛地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早已僵硬了的她。
向来冷静自若的齐柏恩,面对此情此境,脑海充斥了混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给我出去!」头痛到一个极致,令她不禁提高声线。
他放下盘子于小几上,踱步走近她。「很痛吗?」
没有留神他步近,当他的气息在脸颊拂过时,她才醒悟他站得有多接近,也发现他身材有多高大。
两眼只能平视他宽阔的胸膛,来自他的淡香带有蛊惑的氛围,也让她再度想起昨晚两人肆意交缠的场景,陌生的灼痛在体内深处扬起,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暗暗调整呼吸,抬眸想重申自己的立场──
「要是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会温柔一点。」他以指腹抚摸她柔嫩的脸颊。
「啥?」正要开口的她吓得嘴巴大张,脸蛋不知因为他的举动抑或是他的言论而染上诱人的嫣红。
「不过,眼睛湿润地瞅住我的样子,很可爱哦!」他倾身在她耳畔低语,热气全吹进耳窝。
一股颤意自脚底向上涌,她并不是因为想起昨晚的欢愉,而是因为生气。
对!她很生气!之前一直不愿意将自己交予男朋友,偏偏在酒精的促使下,她竟跟一个陌生人上床,至今仍未消退的火热还提醒着她昨晚自己对他如何需索。
「够了,我没打算招呼你,给我滚!」她两手推开他。
她亟欲跟他撇清关系,想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当成垃圾丢弃于回忆之中。
「你很无情,昨晚我那么卖力地取悦你,你明明高潮了好多次。」薄唇噙着浅笑,他好笑地盯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
狭长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仅围着浴巾的她,纤细的躯体柔若无骨,白滑的肩头上布满醒目的吮吻痕迹,雪白的丰盈像极上好的佳肴,令仍未餍足的欲/望再度点燃起来。
对于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掩不住内心的诧异,她这般美丽,自然不乏追求者,加上她在酒吧的话,令他有一刻误会她是那些为了排遣寂寞而周旋于众多男人之间的女人,所以当她因为他的贯穿而哭起来时,他难掩惊喜,随之而来的是胸坎充满了怜惜。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办法按捺冲刺的欲/望,拼命想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记号。
「走呀!出去呀!」一贯的从容优雅全然不见了,齐柏恩朗声赶他离开。
这男人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她绝不允许他再在面前出现。
「可是我无家可归呀!」他耸肩,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痕。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没好气地问,他该不会赖着她……不走吧?
「你说呢?」他笑咪咪地反问:「你不用上班吗?时间差不多了,你这个营运总监不是要回去主持早晨会议?」
美眸瞬间睁大,不解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职业。
看见她脸上的疑问,他的笑容增大。「我找到你的名片匣,顺道拿走了一张名片。」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精美的卡片,朝她扬了扬。
「你这个小偷!还我!」她气结,伸手就要去抢。
「我不要。」他举高手,笑看踮高了脚尖还是构不着的她,黑玉般的眸子从这个角度可是饱览了所有明媚风光,那小小的浴巾在她要奋力夺回名片之下,开始摇摇欲坠。
虽不致是傲人的身段,但凹凸有致的曲线还是令人心猿意马,令他很想带她上床好好温存一番。
他相信那跟酒醉的她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察觉到他火热的眼神,她倏地停下来,一手护住快要散落的浴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角余光瞥见电视节目显示的时间,不由得发出低咒,匆忙折返卧室换装。
穿戴整齐后,看到已坐回沙发上狼吞虎咽的他,刹那间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我希望今晚回来时见不到你,这些钱你给我拿走。」她从钱包拿出一叠千元大钞,塞进他握着叉子的手。「你应该识相,对不对?」
雷佑楠微愣地看着掌心的钞票,他放下盘子,数着钞票。「数目不小。」
「那么,你知道要怎样做吧?」她暗叹一声,当作破财消灾好了。「总之,麻烦你快点离去。」
「嗯!」他虚应一声,眼见她要出门,蓦地叫住她。「你的车钥匙。」
「怎么……」她顿住了,想起昨晚她将钥匙交给他,让他开车。「算了。」
急忙拿走钥匙,她几乎是逃出大门。
站在电梯前,齐柏恩吐出梗在胸口的闷气,对于自己一夜的荒唐悔恨不已。她以为自己撑得下去的,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她会那样子灌酒?还招惹了那个男人?
走进停车场,她解开了汽车的保险锁,坐进驾驶座,禁不住又叹气。
不过,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对不对?瞧他刚才点算钞票的神情,她便知道他是靠着皮相赚钱。
那些钱,他应该可以花上好些日子。
也就是说,她的生活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很好!她发动车子,狠狠地踩下油门,车子迅即扬长而去。
满身疲累的齐柏恩站在紧闭的门扉前,握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
应该走了吧?因为他,她今天频频出错,虽不至于出丑,可是已教高傲的她难堪。
她一向自诩的工作能力,无论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完美无瑕地处理妥当,她的人生少有纰漏,偏偏接二连三地栽在男人手中。
前男友也就算了,反正她失去的也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让她看清其为人,与其日后离婚,倒不如早点分手。
尽管如此,难过是少不了的,毕竟她也投入过情感,当然希望能够开花结果,最终失败收场亦非她所愿,即使维持表面的平静,但她的自尊却严重地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