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国,一个屹立于沙漠边缘的强大国家。早在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曾是这片大地上最富盛名的夜盗。
说是夜盗,却不是只会杀人放火的强盗。
传说中,夜国第一任君王曾是这片沙漠上最喜欢劫富济贫的侠盗,因喜黑色,而被人们称之为夜盗。
夜国地下有着丰富水源和数之不尽的矿藏,再加之夜国地理环境相当好,处于商途要道,因此长年来都是边陲最富饶的国度之一。但不管多么富饶,对中原大国来说,夜国也只是一个地处偏远的沙漠小国,因而从未将其放在眼中。
可自从二十年前,夜王夜逸风登基后,野心勃勃的他凭借兵强马壮,先后并吞了周围几个小国,逐渐将夜国发展成沙漠第一强国。
随后,夜王又把目光投向物产丰富的中原。
几年征战,夜王攻下不少城池,慢慢拥有了能与中原大国分庭抗礼的强大力量,甚至掠夺到更多肥沃土地和财富。
在夜国向外扩张的过程中,连一向与之交好的夏国也没逃过灭国的命运。
多年来,夜、夏两国国主都为莫逆之交,夏更是夜的附属国,但在毫无防备之下,夏国陷入一片火海。
铁骑践踏下,昔日美丽家园尽遭摧毁。男人们不是被杀就是沦为奴隶,而女子和孩童则被标上价格卖给富商或是别国贵族,成为最卑贱的玩物。
经过二十年的漫漫时光,原本美丽的城邦都已化作沙漠中的断壁残骸,看上去无比凄凉。
虽说夏覆灭,夏之子民都已成为奴隶,可他们的反抗与复国之心不灭。然,面对叛乱,夜国国主一概血腥镇压,视人命如草芥,铁腕作风强硬得连夜国子民也视其为魔,久而久之造成国内人心浮动,夜王政权随之不稳。
但如此残暴不仁的君王,却依然对其生母孝顺不已。
一年前,夜国太后突然身缠恶疾,御医们竭尽所能,却依然无法治好太后的怪病。
面对整日痛苦不堪的娘亲,夜王先是怒斥宫内御医皆是庸医,随后又在皇城内到处张贴黄榜,诚征天下名医,为太后治病。
黄榜公告天下的第二个月,夜国皇都夜摩城外,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正晃晃悠悠地向城门驶来。
马车入城后,突然在黄榜下停住前行脚步。
继而,一名身着白衣,体形修长的男子撩开帘布,从马车上步下。
只见头戴斗笠,白纱覆面的他从容走到黄榜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两个月来未曾有人敢揭的黄榜。
一个时辰后,手持黄榜的白衣男子被带到夜王夜逸风面前。
「就是你揭下黄榜?」夜逸风眯起眼,不住打量面前傲然站立的年轻人,但因他的面貌被细纱遮挡,以致夜王无法看清台阶下此人的真面目。
站在夜王身边的宦官见状,高声呵斥道:「大胆刁民,陛下在此,还不下跪?」
正如同夜逸风不住打量自己一般,白衣男子透过薄纱,也在不停观察传说中凶残成性的夜王。夜王看上去非常年轻,不仅发不见白丝,俊美的脸上更无皱纹,宝座上的他身体健硕,怎么看都不像年近五十岁的人。
「陛下,草民今天前来,只想帮顽疾缠身的太后医治,如果您无诚意,那么请恕草民告辞!」不卑不亢地说完这番话,白衣男子对夜逸风弯腰行礼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一旁宦官见了脸色一变,才欲再开口,却被夜逸风挥手阻止。
「等等……」饶有兴致地望着重新回头看向自己的年轻人,夜逸风微微一笑,「说到诚意,你若是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这诚意二字又从何谈起?」
闻言,白衣男子朗声道:「陛下,不是草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实是草民曾受过非常严重的火伤,面如恶鬼,如若冲撞陛下,岂不糟糕?」
「呵呵……二十年来,朕战场厮杀的次数还少了不成?残肢断臂都见过无数,又怎么会被活人吓到?」沉笑声中,夜逸风的强硬显露无疑。
「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看好了……」说着,白衣男子取下斗笠。
霎时,在场众人惊呼连连,就算是夜逸风,也在看清男子的面目后,不禁剑眉微皱。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果然是-张被火灼过的脸庞。一道又丑又长的深红色伤疤,从男子右额一直延伸至左下唇,原本清秀的样貌也因此被完全扭曲。
待众人看清后,白衣男子重新戴上斗笠。
「你确定能治好太后的病?乱揭黄榜可要杀头。」
「当然。」
听到如此自信的回答,夜逸风微微扬起唇角,「好,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陛下。」
望着台阶下行礼的年轻人,夜王突然想起一事,「你唤何名?」
「草民复姓欧阳,名飞雪……」道出名字的当口,飞雪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宝座上的夜王,等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你姓……欧阳?」闻言,夜逸风眼里闪过精光。但当他抬头时,眸里却是一片清明。
「是。」
「既然你说能治好太后的病,那就立刻和朕去后宫。」
「草民遵旨。」
半月后,纠缠太后多时的怪疾在飞雪的巧手医治下药到病除。
夜王龙心大悦,随即下旨,赏赐飞雪黄金三千,白银一万,并即日起进宫,领受御医之职。
但令夜王颇感意外的是,飞雪虽接受金钱赏赐,却谢绝了御医一职。
无奈之下,夜逸风只得改赐飞雪金牌一块,同时授予他随时进出皇宫为众人看病的权力。
自此,神医欧阳飞雪之名便在夜国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