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双子座
又一次,正悭红着双眼走出东区的一家心理医生诊所,他抚去残留在脸上的眼泪之后,随即就拿出手机来拨打。
「喂─」
「Joni,你现在有时间吗?」正悭的声音异常微弱。
「你又怎么了?」
「没有,我刚刚看完心理医生。」
「你又去看心理医生?」Joni激动的口吻有些责怪的意味。
「我……我一定要找一个地方发泄我的情绪,不然……」
「好了好了,直接告诉我你在哪里!」
「没有啦!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改天再见面好了。」
「唉……」面对这个快崩溃却又口是心非的家伙,Joni先叹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我等一下就出门,我们老地方见!」
「老地方?你是说……」
「就PT啊!」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统领后面那一……」
「是明耀!」
「啊对对对……」
正悭挂了电话后,眼睛的红肿和脸上的泪痕已经不翼而飞,他快步的走向一家叫「Posetop」的CoffeeShop,沿途还不忘盯盯路上的男人。
「还好吧?」Joni还没坐下就先试探了一下正悭。
「还好啊!刚刚在路上还看见两个帅哥……」
「我先去点饮料。」Joni没让正悭说完,因为正悭看起来就像没事一样,所以Joni放下包包就走。
短短的路上,Joni思索着今天要如何让正悭看清事实的真相。
不一会儿,Joni回到座位上,开门见山的问……
「你还是忘不了他?」
「其实也不是说我忘不了他,只是我很不了解为什么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还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可是我如果不找到答案,我会……」
「这还需要什么答案?很明显的他就是不爱你了啊!」
「你错了,Joni,我非常确定我们的爱。」
「那他干嘛要走?他干嘛要你再找别人?」
「他是因为要外派,不想耽误到我,所以……」
「那他为什么连你的电话都不接?」
「……」正悭一向女强人的表情垮了一半,「那……那你说他为什么不爱我了?」
「呼……」这个问题让Joni用鼻孔吐了一大口气,无奈的喝了口咖啡,「正悭,我说话一向很直接,你真的想听我说吗?」
「没关系你说。」
「是谁规定他一定要爱你的?你有好到值得他爱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跟才他交往多久?自从跟他交往后,你的硕士论文又写了多少?」
「可是……」正悭的心被刺得好痛,因为一向都是他在咄咄逼人,「可是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要跟我分手,他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啊!」
「你不觉得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吗?」
「哪有!他……」
「你听我说,你的世界太小了,一件事情的答案不会只有对跟错、有跟没有、爱跟不爱;搞不好他就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跟你分手的人啊!」
「可是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怎么可能……」
「好!」Joni用两倍的声音来阻止正悭继续下去,正悭吓了一跳,眼睛不敢直视Joni。
Joni随即恢复平常的声音继续说:「……如果一件事只有接受跟不接受可以选择,那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其实我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他一定要让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不然我会一直想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然后很多事情就会做不下去,像我的论文下个月就要交了,而我现在却……只写了两页。」正悭有点怕被针对的轻声说完。
「唉……表面上你告诉你自己,你可以接受分手,可是你根本就没办法接受他要跟你分手的理由,然后还自作聪明的骗自己说那是借口,幻想他是爱你爱到不能再继续爱你,然后离开你。
「你自己想,你不是也已经努力的让他明白你愿意等他了吗?结果咧!他现在不就直接不接你电话了。你看你为了一个吸毒的人,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弄成这样……」
正悭坚强的表情还撑着,所以Joni决定延伸话题来让他觉悟,「……你知道吗?以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像你这种人是容易成功、做大事的品种,因为你不要爱,你视男人为粪土,你提倡大女人主义;这些本质让你的思考变成一直线,让你鞭策自己往成功的路上走,而且还非走到不可,因为你认为走不到目的地都算是失败……」
「Joni,Joni!你会不会扯太远了。」正悭像抓到漏洞般的趾高气扬插话。
「唉……」Joni无奈的摇摇头,「有一天你一定会想起我说过的这些话,点头如捣蒜,泪流无人怜。不过我现在可以讲简单一点给你听……」
Joni喝了口咖啡,然后拿出纸笔来,在纸上画了两个一样大的圆。
「……你看……」Joni把纸推出去,指着其中一个圆,「如果说这个圆圈代表一个人的生活,那爱情是生活里的一部分……」
Joni在那个圆里头又画了一个同心的小圆,「……所以这个小圈圈就代表爱情,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嗯!」正悭看得很仔细。
「好!你看,如果说这个小圈圈越大,你生活的其它部分是不是就越少?」
「嗯!」
「所以说,一个人的生活里,如果被爱情占去了大部分,那其它的部分不就变少了?也就是说你生活里想做的事,不管是工作、玩乐也都少了,对不对?」
「嗯……可是我越来越听不……」
「我知道你不懂我要讲什么,但现在我才正要讲重点!」
「喔!」
「刚刚讲的那些,相反过来你应该懂吧!」
「我知道啊!」
「好!那你知道你原本的生活是怎样吗?」Joni在另一个圆中间点了一点,然后在圆里画了很多箭头指向圆心。
「怎样?」
「你以前不要爱的时候,就像这些箭头一样,不断的把爱情压缩成一个点,让你的生活空出更大的空间,所以我才说你是容易成功的品种,因为你不需要烦恼爱情为生活带来大大小小的问题。」
「可是……这样比较好吗?」
「好不好就看你需不需要爱情!依照你以前的态度,你根本就不需要爱,所以你当然不会羡慕爱情可以为生活添加的颜色,更不会觉得你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嗯!」正悭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可是你现在……」
Joni在一开始的两个同心圆上,画上许多从小圆的圆周指向大圆圆周的箭头,「就像这些箭头一样,不断地想扩大你的爱情,甚至想要爱情占满你的生活,所以现在的你才会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因为你的生活已经没有空间可以运转了,就像你的论文没办法写下去一样。」
「那……那……」正悭看着Joni等待他低头的表情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内心又不得不承认Joni说的没错,「那你自己呢?」
「我的生活!」Joni很惊讶自己的论点居然为难到自己,他的外表没有一丝犹豫或异状,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一定要泰然自若,才能让正悭完全的举白旗。
所以他慢慢地又画了一个圆,圆的里头又画了一个小圆,脑袋里不断在思考自己的生活要怎么表达,因为这个问题有些棘手。
「……这个是我的生活……」Joni重复描绘了一次大圆,「这个代表我的爱情,我的爱情就只是一般的大小,没有受到压迫也没有想要扩大……」
重复描绘了两次小圆之后,Joni突然有了灵感,他在两个圆之间画了一个几乎连起来的另一个圈,然后在缺口的地方加上了一个箭头。
「……我的生活就像这这箭头一样,很安分的绕行着这些空白处,因为我不想忽略我的爱情而压抑它,也不想让我的爱情影响到我生活的其它部分。
「所以我的生活观就是不强求爱情,想要爱情的念头也不能影响到生活,因为生活中还是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做;等到有一天爱情真的来了,它就会是我生活的加分,我的生活就多了爱情的滋润。」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想你现在应该懂我在讲什么,只是你很难去接受而已。」
「其实……你跟我的心理医生说的差不多。」正悭一向喜欢反驳的气息突然消失了,口气有些黯然。
「所以……我应该开始计时跟你收钱才对哄!」Joni打趣的说法让正悭惆怅的表情出现了点笑容,这时他才又接着问:「……
你觉得爱是种盲目的东西吗?」
「还好吧!我一向都很理性。」
「你很理性?」正悭总是可以不定向的回答出不是Joni预期的答案,恼得他瞪了一眼左前方在偷瞄的客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爱他,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当然是要他爱我啊!」
「可是如果你爱他的方式和你为了他所做的事,都不是他需要的咧?」
「那他可以跟我说啊!」
「难道你不知道爱是不用说出口,彼此也可以互相感觉到的吗?」Joni发觉自己又太激动了,马上换了种口气和说法,「……
不过,这个先决条件是要你的雷达没有出问题才行!」
「那……」聪明的正悭习惯性的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任何理由,尴尬地停在那好一阵子,「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以你的智商,你觉得我讲的话你会听吗?你不觉得你是那种铁齿到一定要亲身去经历,然后才会恍然大悟的人吗?」
「……」正悭看着自己的咖啡想了很久,「我大概懂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其实,我以前都觉得自己很聪明,什么事都看得很清楚,可是这一两年来我慢慢的发觉,很多事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正悭盯着咖啡的双眼渐渐红了起来,「你知道吗?从我怀疑自己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断的在否定自己,质问自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
正悭难过的讲不下去了,而这也是Joni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正悭。
「人都是这样子的,当你越肯定自己想法的时候,同时你也正在缩减自己能走的道路!我想,现在要你再走回以前的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你现在必须找到一个新的思考方式,一个一个去厘清你所遇到的每一个困惑,想办法让自己把自信找回来,而不是只在乎那种在人前表现的不切实际。」
Joni安慰口气的说教让正悭不断地点头。
「Joni,我问你。」
「你问。」
「为什么你会说以前的我比较容易成功?」
「你回想一下,以前的你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认为只要往前冲就会到达目的地。」
「可是……我现在也还是一样啊!」
「你─应该想清楚点再说这句话的!」Joni严厉的眼神看着正悭不解的表情,喝口咖啡才接下去,「……我都不晓得你现在的冲劲还有没有以前的一半,搞不好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咧!」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失败了啊!而你以前根本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失败。」
「……」正悭一脸的疑惑,无法理解Joni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只要先想到了失败,怕失败的心就会逃避的想让自己减少失败的痛,自然而然的你就不会义无反顾的使尽全力去冲,这样子你觉得你成功的机率还会有多大?而且你要知道一点,现在的你是不能没有爱的。」
「可是……可是……」
正悭第一次被强迫的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但他表面上还是嘴硬的在隐藏内心流的血。
月圆的夜晚,许多人抵挡不住圆月的魔力,像无头苍蝇般的非要找一个伴过夜。
正悭今晚似乎也受到月圆的影响,留连在「Fresh」里,想清清那儿几个月来结下的蜘蛛网;只可惜今天喜欢他小熊维尼身材的帅哥一个也没出现,只有一个臭老头猛缠着他。
「怎么还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正悭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半了,再看看场子上已经稀稀疏疏没几个人,心想除了身旁这个也没别人了,所以无奈的转向他,这也是正悭第一次正眼瞧他,「你是不是想上我?」
「嗄……我……我……」
「如果你不想上我就走开点。」
「那去……」这老头乐得无法感觉失落正悭的失常表现,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捡到了,「去……去我家吧!」
「走吧!」
正悭头也不回的离开吧台、走出门口,直到下了楼不知该往左还是右才停下来;当他想问那老头时才发现,那老头正一跛一跛的慢慢下楼。
「我们直接叫出租车。」那老头性致勃勃的说。
「你的脚怎么了?」正悭的视线始终停在老头的脚上。
「没什么。」
老头在平地上并没跛得太严重,而正悭看着他的侧边到背影,心里想着……
我真的要跟他回家吗?
在吴兴街上的老头家里,老头准备脱下正悭的衣服前,特意移身到正悭身后,温柔的从正悭右耳吻起,才开始一手解正悭的衣服钮扣,一手轻抚着正悭圆圆的小肚子,像在摸孕妇的肚子一样。
这时正悭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不断想着:跟他做吧!这样我就可以忘掉过去了。
这个想法不断在正悭脑子里重复,直到那老头要亲正悭嘴的时候,正悭反射性的退了一步,老头一脸淫荡的形象才映入正悭的眼里,这时正悭也才惊觉自己已经被扒得光溜溜了。
他们两人四目相接,一个思绪紊乱,一个猛流口水,正悭才又进一步感觉到自己脖子肩膀凉凉一片,显然是那老头舔过的迹象。
正悭打了个哆嗦,接着看那老头还是笑得那么淫,才知道自己的下体早成了老头手上的玩意儿了……
「你的皮肤好有弹性。」
老头话一说完,眼睛就移到正悭的奶头,而滑过正悭屁股的另一只手马上就顺着上来接应,开始搓、捏、揉正悭的奶头。
正悭的兴奋神经开始感到刺激,突然间他不再犹豫,双手一推,把老头推倒在床上,拉开老头的裤子拉炼,一掏出来就吸,决定来个完全大反扑……
***
此时,在淡水河另一端的中和市,有一对人儿也正准备探索彼此的身体。
毛毛和刚认识不久的马小弟坐在床边,两人接吻着。马小弟的吻很融入感情,双眼都闭起来了;而毛毛的吻却有几分犹豫,他不但眼睛睁开,脑海里还一直出现Joni曾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爱的人一直都不爱你,那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你而你又不讨厌的人。」
「你在想什么?」
马小弟的唇已经离开了毛毛,但毛毛却还在分心,慌张的眨眨眼。
「没……没有啊!」毛毛在短短的半秒钟里就换回他的可爱表情,轻柔的ㄋㄞ,「你今天要留下来过夜吗?」
「可……可以吗?」
毛毛没有回答,轻轻的点点头,让马小弟抵挡不住自己年轻气盛的单纯欲望,起身手忙脚乱的一手解衣服钮扣,一手解皮带、脱裤子。
原本希望能快一点进入主题的他,反而让所有的动作都打了结,一只手还在解不开仅存的一颗衣服钮扣,另一只手则是在猛扯卡在脚踝的牛仔裤管。突然一个失去平衡,马小弟整个人单脚跳的扑向坐在床边的毛毛。
毛毛抱住马小弟,两个人的鼻子微微的接触着,这时马小弟觉得丢脸极了,耳朵瞬间急速红透,很快的就延伸到脸颊。
这时毛毛马上微笑得很有大姐姐味道,让马小弟不再急着脱;他右手轻抚着马小弟的左耳,因为他知道马小弟太年轻了,他有责任要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性,怎样才能从男孩变成男人。
「不要急,慢慢来!」
马小弟的耳朵被摸得舒服透了,整个人急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但有一个地方却突然间鼓胀起来,这种充血有别于他平常的DIY。
马小弟此时除了全身的血脉都异常贲张之外,还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全身皮肤的汗毛上,轻轻地刺激着他的末梢神经。
毛毛温柔的在马小弟的耳朵上吻,慢慢的到耳后,脖子,肩膀;每一次毛毛的轻触都让马小弟的局部神经有炸开的酥麻感觉。马小弟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快感,连自己被毛毛引领到躺在床上了他都不知道。
马小弟闭着眼睛,一次一次不同部位的神经炸开,都让他双眼微微的紧闭一下,然后再伴随着一声轻吟,直到毛毛久久没有继续动作。
马小弟张开眼,看到毛毛一边眉毛怀疑的弯曲着,嘴巴惊讶得微微打开,然后一手脱腮的盯着自己直立且争气的小弟弟。
马小弟双肘撑起上半身,有一种莫名担心的问:「怎……怎么了?」
毛毛已经出了神,他对马小弟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脑袋里呆想着。
太……小了吧!要叫他穿起来吗?
「你……你怎么了?」马小弟又把自己撑高了一点,不了现况的问。
「没……没什么!」
毛毛一回神马上将马小弟亲躺回床上,两个人的唇紧贴的同时,马小弟放了半颗心的闭起双眼,另外半颗心却想着朋友告诫过他,「千万别让人发现你是处男,也千万别太快出来,尽量的转移注意力就对了。」
此时毛毛的这些举动却只是缓兵之计,他想替自己争取多点时间去做决定,看是要勉强继续下去,还是干脆叫他穿回衣服。
「正悭的论文写完了吗?」晓基拨捏着自己新的大波浪卷卷头造型,活像个洋娃娃似的随口提问。
「……」Joni原本要喝口咖啡的,却马上放下咖啡,口气忌妒得很可爱,「不要再弄你的头发了。」
「是怎样啦!不好看吗?」晓基笑得很开心,那是他的一号表情。
「你太可恶了,换个造型整个人就不一样了。」Joni故作咬牙切齿状。
「你也可以啊!」晓基又抓弄了两下头发,依然是一号表情。
「我不行,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烫头发,能看吗……」Joni也拨了一下头发,「我的头发太硬、又少,能这样就已经很偷笑了。」
「那你不要烫,去染一染也不错啊!」
「我眉毛这么黑,染你这种金发不是很奇怪?」
「我也很黑啊!」
「哪有我黑!」
「……」晓基突然凑近Joni,「我有刷染眉膏,你看不出来吗?」
「你……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那当然!我连衣服都要配好不好。」
Joni这时才注意到晓基的新衣服非常搭配他的新发型,甘拜下风的摇摇头笑笑,拿起咖啡来喝。
「正悭到底是有没有在写?」
「他喔……」Joni翻了一下白眼,「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救了。」
「他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嘛!那天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多,就看他是听懂了没!」
「他怎么可能会懂!」
「嗄……我讲话真的这么难懂吗?」
「不是你讲的话难懂,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喔!我也是这么觉得。我都不知道跟他讲过多少遍了,他到现在还在想那一个。」
「你说那个吸毒的?」
「对啊!他到现在都还在说他们真的很相爱……」
「相爱人家干嘛要走?」晓基忍不住插了一句,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
「唉!不过他说他已经走出来了啦!」
「走得出来才有鬼咧!」
「我是听说他最近去『Fresh』上了一个人。」
「谁!」一有劲爆的事,晓基整个人马上就精神起来。
「听说是个老人,而且ㄅㄞ脚……」
「喔!我不想听了。」
每次看到晓基这种不想听下去的神态,Joni总是忍不住笑。刚好毛毛这时候来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
「马小弟怎么样啊?」Joni没让毛毛解释下去,就急着想知道今天聚会的最主要目的。
「什么怎样!先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刚刚……」
「你真的已经上了他?」晓基更想知道的再度打断毛毛。
「你们真是的,我要先去点我的咖啡。」毛毛说完,有点不爽的离开。
「他真的上了吗?」晓基低声的凑近Joni问。
「我不知道!」Joni也低声的响应,还一边偷瞄着毛毛,「……我觉得应该有,因为……嘘!他回来了。」Joni赶紧坐直假装没事,微笑着看毛毛走回来。
「对啦!我是上了他。」
毛毛一坐下就说,口气有点不悦,但不是拒绝人家问下去的那种。Joni一听马上和晓基互使个眼色,然后决定由晓基先追问下去。
「真的小吗?」
「我上次跟你们说,你们就不信。」毛毛说得有些拗。
「是……」Joni犹豫着要怎么问下去,但晓基却不断的使眼色要Joni快点,「是有多小?」
「是我上过最小的。」
晓基和Joni已经快忍不住笑出来,还好服务生送咖啡来了;Joni趁机又跟晓基使使眼色,要他接着问下去;但晓基却推辞要Joni自己问,和Joni一眼来一眼去的直到服务生走了。
「好用吗?」晓基推不过Joni,就只好接着问了。
「嗯……」毛毛突然变得害羞起来,「是还不错啦!」
「我就跟你说小比较好用吧!太大真的有时候会很不舒服。」晓基急着为上次吃饭的话题做一个平反。
「那你还有跟他联络吗?」Joni接着问了一句。
「嗯……是有啦!可是他应该不会是我要的那种。」
「他长得不可爱吗?」
「还是他真的太小?其实小过头也是会不舒服的。」晓基跟着Joni后头问。
「他是长得很可爱,只是……可能太年轻了。」
「毛,其实年轻根本就不是问题,你应该要在意他是不是喜欢你才是重点吧!而且他刚好又是你喜欢的那种可爱型,除非……
像晓基说的,太小了,不然你根本就不需要急着把他三振出局啊!」
「其实……才刚开始而已,我根本就没办法多说什么。」
「有在开始就好了啦!」Joni吐口气的鼓励,但心里却有点受不了毛毛和正悭那一正一反的口是心非。
「可是他真的不会是我要的。」毛毛说得有点瘪嘴。
「好了啦!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现在只要你不介意开始就好了。怎么样!有没有他的照片可以看?」
「喔!我看一下……」毛毛从包包里拿出数位相机后,不停地在按,「好像已经被我存到计算机里了。」
毛毛说完准备把相机放回包包,却让Joni觉得有问题,马上用手阻挡毛毛把相机放回去。
「那你刚刚在按的是什么?」
「没什么啦!是我拍的一些照片。」
「什么照片?」
「就我之前去勘景拍的照片啦!」
「那借我看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
毛毛已经从空隙把相机放进包包,但趁着毛毛的手还握着相机的时候,Joni也把手伸进去握住相机,用吃定他心软的哀求口气说……
「借我看一下嘛!」
「……好啦!」毛毛又再拿出相机来按,按了一会儿才给Joni,「……拿去。」
Joni一拿到相机,马上狂按前一张的按键,毛毛跟着就想制止,但Joni除了闪躲之外,还一边使眼色要晓基拖住毛毛。正当晓基要开口的时候,Joni惊叫了出来。
「Oh!MyGod!」Joni按的速度开始变慢。
「看到什么了?」晓基好奇的想知道。
「毛,你根本……你根本就是AV女优嘛!」
「我看我看。」晓基急着伸手要。
「毛─其实这有什么好怕人家看的!是谁帮你拍的啊?」Joni一边笑说一边把相机递给晓基。
「我自己拍的。」
「自拍!」Joni很惊讶。
「Oh─」晓基这大嗓门,叫得全咖啡店里的人都看过来。
「好了啦!」毛毛一把抢回相机,关机,放回包包。
「Amazing!」晓基盯着毛毛说。
「真的很像AV女优对不对?」
「对─」
「毛的黑框眼镜根本就是拿来掩饰用的嘛!」
「我现在得重新估计他的床上功夫了!」
「重新估计!他已经是AV女优的等级了,你还估计。」……
Joni和晓基一来一往的,吸引了许多的注视和好奇的眼光,让毛毛越来越不好意思他自拍的那一连串在床上滚的照片。为了让Joni和晓基停下来,他赶快扯开话题……
「你们有正悭的消息吗?」
「他……」Joni看了一下晓基,显然他已经不想听了,因为他变得没有表情,那是他的二号表情,接着他拿起咖啡来喝,所以Joni只好单独响应:「他还跟那个老头混在一起吗?」
「你知道那个老头?」毛毛看起来很惊讶。
「真的跟他混在一起了?」
「没有啦!我以为他不会跟你说那个老头的事。」
「他有什么不会说的,除了爱骗自己他不敢说之外,他有哪一件事不是说得头头是道,还都有他的理由。」Joni不屑的说完,拿起咖啡,看到晓基连头都没抬的在写他的记事本。
「那他有跟你说他最近在网上遇到一个人吗?」
「谁?」
晓基马上抬头问,完全不放过新鲜的事;而Joni原本想喝口咖啡却变成半口,狐疑的看着毛毛。
「他们今天要约见面啊!」
「第一次?」Joni放下手上的咖啡。
「是约上床吗?」晓基跟着补一句。
「应该吧!他是说那个男的会去他家。」
「那他的论文呢?」
「什么论文!」毛毛一时转不过来。
「有男人他哪里还管得着论文。」晓基嗤鼻地响应Joni的问题。
「喔!他是有说他一定要先走出男人这关,不然他不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
「这是什么歪理!」Joni气愤得差一点拍桌子。
「你根本就不用替他担心,他自己要这样子你也没有办法啊!」晓基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正悭生气。
「不是啊!他男人这关走多久了!」
「算了啦!最起码他现在这个说要跟他定下来,等定下……」
「定个屁啦!」毛毛安抚的话被Joni气得打断,「……还没上床就说要定下来,想也知道那个男的只是想上床,根本就不可能!」
「你就不要管他了,下次他再打电话给你,你都不要理他,管他是要死还是要活。」晓基说得随性、不受影响,优雅地拿起咖啡来喝。
「好了啦!等一下你们要不要到我家吃饭?」毛毛一遇到混乱的状况就习惯换话题。
「可是我等一下有事耶!」晓基虽然在写东西没抬头,但嘴角却上扬的很明显。
「那你咧?」
「我……」Joni缓缓地吐了长长一口气,觉得没必要气在这个时候,「我等一下是没事,不过你干嘛突然想请吃饭?」
「因为……那个……等一下要来。」
「哪个?马小弟喔!」晓基又听到有趣的话题,所以当然不会放过。
「你干嘛!你等一下不是有约了吗?」
「你怎么知道!」晓基很惊讶Joni猜到了什么。
「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那个黑人詹吗?」
「什么黑人詹?」毛毛一头雾水的问。
「反正他都知道了。」晓基没针对毛毛的问题回答,瘪嘴说得可爱极了,让Joni也笑了。
「到底什么黑人詹啊?」
「你喔……」Joni对着毛毛说:「自从有了马小弟就没朋友了,根本就是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嘛!黑人詹就是……」Joni大致上跟毛毛Update一下晓基的新欢,让毛毛听得啧啧称奇。
「欸!曾小冥,你也跑来剪头发!」Joni一进到小洲家客厅,就看到曾义冥围了块布,坐在客厅中间,地上都是头发。
「你怎么来了?」
「快好了快好了。」小洲又拿了双拖鞋给毛毛就跑到客厅,接着继续剪起来。
「毛你也来了!」曾义冥伸了只手出来跟毛毛打招呼,「……啊晓基怎么没有来?」
「白目冥!」Joni一听到晓基的名子马上出声,三个字当一个字念,然后绕到小洲后面使了眼色才说:「……你头发还这么短干嘛剪?」
「呵……你在干嘛啊……神经……呵……」曾义冥天生少根筋的回应。
「没关系啦!我没事,他怎么没来?」小洲无所谓地说,手上的剪刀也没停过。
「……」Joni看了一眼小洲有异的眼神,还是打算不提,「对了!小洲,等一下你帮毛剪完头发,要不要去毛家吃饭看马小弟?」
「你跟晓基怎么了吗?」曾义冥这时还是白目的杀出来,语重心长地问小洲。
「曾——小——冥,等一下你不准去毛家。」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要去看马小弟!」尽管Joni用严厉的声调警告,曾义冥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的回应,说完还吐舌头。
「对!义冥,等一下你不能去我家!」毛毛不忍心小洲被白目冥刺伤,出声教训。
「为什么?我又不会看到他很小,哈……」曾义冥说完还自认幽默的笑起来。
Joni看了一眼毛毛,毛毛也看了一下Joni,两个人无奈地笑了出来。这时小洲扫了扫曾义冥的鬓角和后脑杓,解开他身上的那块布。
「好了!」
「换人了啦!」毛毛走过去将曾义冥从椅子上推走,然后自己坐上椅子。
曾义冥笑得一脸白痴,看了Joni一下就自己走向浴室;Joni摇摇头看他走进浴室,转回来的时候刚好也看到毛毛在摇头。
这时小洲抖抖布开口问……
「等一下吃饭会很晚吗?我明天还要上班耶!」
「不会啦!」
「小洲你一定要去喔!毛可是特别要请你的。」
「为什么要请我,我又……」
小洲透露出不想去的口气,Joni马上打断,试着说服……
「你就去嘛!他是为了要谢谢你每次都帮他剪头发,而且去帮毛鉴赏一下马小弟有什么不好?晓基今天有约不能去,已经让毛很难过了耶!」
Joni故意把晓基不能去搬出来让小洲知道,小洲听了没有说话,静静的在帮毛喷湿头发。此时曾义冥从浴室出来。
「喂!我问你们,你们平常做爱都喜欢用哪一种姿势啊?」
曾义冥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地杀出很突兀的问题;不过今天还算他走运,因为这种问题是小洲的最爱,让小洲的眉终于没打结了。
「看你跟谁做吧!厉害的人通常都会一直换啊!」
「可是像趴着的那个姿势我就很不喜欢。」
「为什么?」
「喔!我跟你说,做爱这种东西强调的是BodyContact!如果只是那边接触而已,根本就只是交配,不是做爱。」
「曾小冥,你是又哪根筋不对了,干嘛说得好像你是权威一样。」
「对啊!」
毛毛跟在Joni后面附和,让曾义冥有点不是滋味,因为他最讨厌人家对他不尊重,尤其是当他在认真的时候。
「不会啊!」小洲的发声让曾义冥没有来得及发作,和毛毛、Joni三人一起仔细听小洲说:「……他可以弯腰下来抱你啊!
这样你不是整个背都和他的前胸接触到了。」
「对啊!」毛毛和Joni异口同声的说完,然后看着曾义冥。
「呵……」曾义冥一站不住脚就习惯开始傻笑,「那是你遇到的男人比较厉害……呵……像我就没遇过这种的……呵……」
「那你也不用一直趴着啊!你可以把腰直起来,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啊!」小洲认真的边说边做动作,让其它三个人先是惊讶了一秒,然后才开始笑到不行。
Joni和毛是在笑终于有这么一次,可以这样犀利的给自以为是的曾义冥教训;而曾义冥则是白目地在笑,他从来想过还这招可以用。
「曾义冥你输了,你今天彻底的输了。」Joni已经笑到流泪,还不忘要停一下对曾义冥这样说。
「呵……我又没说我有多厉害……呵……」曾义冥耍白痴的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放在电视上的一瓶香水;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品牌的香水,居然把瓶身做得跟子弹型内裤的包装一样。
「干嘛!你痒了啊?」Joni看到曾义冥的动作马上出声。
「你才痒了咧!」
「欸……」Joni拿过那瓶香水,「你们有遇过这么大的吗?」
「这还好而已吧!我还遇过更大的咧!」毛毛和小洲都还在仔细研究那香水的尺寸和口径,但曾义冥已经抢第一的说了。
「这真的只是还好而已!」小洲推着眼镜仔细看了之后说,而毛毛也跟着这句话之后在点头。
「太夸张了!这很大耶。」Joni惊讶不已,将香水握了又握,前看后看的。
「给我看看!」小洲伸手接过香水,「……这样真的还好而已。」
毛毛这时也将手伸出来接过香水,然后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双手一起握着,几乎举到了嘴边,就像想用嘴量口径似的,然后没说话又还给了Joni。
「你们太夸张了!有没有尺?我一定要量一下。」Joni说完径自往小洲房间走去。
「我书桌上的笔筒有尺!」小洲转头放大音量给Joni指引。
没多久Joni从房里走出来,大呼小叫的。
「这有十八公分耶!」
「差不多啊!我刚刚就觉得差不多是十八。」小洲头也没回的说。
「其实……马小弟就差不多只有这样啊!」毛毛低着头说,因为小洲正在剪他后面。
毛毛这句话一说完,Joni的眼睛瞪得好大,久久没有动作;而曾义冥则先是惊讶,然后又开始笑得左右脸不一样表情,因为他总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想笑又怕不好意思;更夸张的是小洲,整个人停了剪发三秒钟,然后又从Joni手上拿走香水,仔细地再研究一次。
这时,毛毛觉得奇怪的抬头。
「怎么了?」
「毛……你……你不是说马小弟很小吗?」
毛毛看Joni问得惊讶又结巴,拿走小洲手上的香水再次端详,「……对啊!差不多就是这样啊!」
「那……那……那……」毛毛三个人看着Joni一直说不出来,「毛!你以前那些男朋友都是大屌哥喔?」
曾义冥不知为什么噗嗤一声的笑出来,转过身去;而小洲则是静静的在毛毛左上方,眉毛一高一低的俯瞰,在等待毛毛的答案。
「什……什么意思?」
「因为你不是说马小弟是你见过最小的。」
「……对啊!」毛犹豫了一下才说。
「可是这个真的不小耶!如果比这个再大,那不是……」
「哪有─这个算小吧!」毛毛又将手上的香水翻来看去。
这时,眼睛不大的小洲,让眼睛变成了两倍大才说……
「这个真的不算小耶!」小洲说了一句让Joni轻松不少的话。
「会吗?可是你们刚刚不是都说还好。」
「可是,你不是都只用国货吗?」
「什么……对啊!我没交过外国人啊!」
「可是台湾哪有那么多大的,而且刚好都被你吃到了。」
「是吗?」小洲的犀利质疑让毛毛又看了一下手上的香水,「……台湾平均不是都要比这个大一点吗?」毛毛说完将他手上的香水举出来。
「哪有─」Joni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拖长音。
在正悭的家里,正悭正在表现他自认为幽默风趣的交谈,但沙发上的男人却有一句没一句的显得很害羞。
「你是不是觉得我比想象中还来的优啊?」正悭从男人进门到讲这句话,笑容始终都在脸上。
「嗯……是……是啊!」这男人瞄了一眼正悭的屁股,口气很不正常,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真是谢谢你喔!」正悭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可乐瓶摇晃,「……你要不要再喝点别的?我有酒。」
「嗯……可乐就可以了。」
「没问题……」正悭站起来走向冰箱,半途突然回头,「你确定不来点酒吗?」
「嗯……不……」这男人看着正悭被白色紧身裤绷紧的屁股,里头是一件高岔黑色三角裤;因为那男人的眼睛不肯离开正悭的屁股,所以嘴巴就无法连贯,「不用,没……关系。」
正悭看他这副模样,很高兴自己的计策成功了,更加刻意一扭一扭的去拿了一瓶可乐,转身回来看到那男人不自在的样子,心想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将可乐放在桌上后,便一屁股坐到那男人身旁,开始轻轻地拨弄那男人的头发。
「我……我……」这男人显得很紧张,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在怕什么吗?」正悭轻声、挑逗的在这男人耳边说,手也已经游走到他的下巴,像在逗小狗一样地玩弄起那男人的胡渣。
「没……没有。」
「那你干嘛结巴?」正悭的手进一步的往下走,在皮带环上绕圈圈。
「我……我……」
正悭觉得时机已成熟,便开始解男人的皮带;但这男人看了一下左手边阳台的整片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见对面的公寓内部,心想别人一定也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所以他马上抓住正悭忙碌的双手,让正悭以为自己正在被拒绝。
「你不想吗?」
「不……不是……」这男人又朝落地窗看了一眼,「那个……那个……」
正悭看了一下落地窗,松了口气,但这样子害羞的男人让正悭很是兴奋,他飞快地将窗帘拉上,然后回到那男人面前,盯着他胯间等不急要钻出来的东西,接着跪下……
同一个时间,不同的空间里,准备在毛毛家晚餐的Joni、阿蓝和曾义冥三人也都盯着马小弟的下面不放,但唯一被马小弟发现的只有曾义冥,因为他总是不觉得需要避讳的盯,就连在和马小弟说话的时候也都白目的照盯不误。
「你觉得大吗?」Joni趁曾义冥在白目的时候,轻声的对阿蓝耳语。
「应该……」阿蓝不经意的再瞄一次,「不太可能;你不要忘了毛跟正悭都是双子座。」
「对耶!难怪他们都喜欢这样安慰自己、骗自己;不过……毛明显得比正悭聪明一点。」
「我觉得他们根本都一样。」阿蓝不费力的说完,转向餐桌,偷拿了一块炸鸡块吃。
「可是,你看他们虽然用的都是同一招,但是最后毛一定比正悭多一个台阶……」
「借过借过……」毛毛急促的叫喊,打断了Joni的话,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来,放在餐桌上后他注意到阿蓝,「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在偷吃。」
「我中午没吃东西耶。」
「你干嘛!又再减肥喔?」Joni惊讶的瞧瞧阿蓝。
「我有胖吗?」阿蓝往自己身上看的同时也稍稍收了小腹。
「你哪有胖,你只是比较壮而已。」毛毛一插完话就回厨房。
「有─阿蓝你好像真的变胖了!一定是在巴黎吃太多了。」阿蓝还来不及响应毛毛,曾义冥就远远的加入讨论,配合着白目的笑容。
「我怎么跟你比啊!你吃的都不知道比我多多少咧!」
「我哪有,我又没有住在巴黎。」
「可是你去过那么多国家,而且你也才回台湾定居多久而已。」
「我是去过很多国家,可是你比我受欢迎啊!」
「好了啦。」Joni忍不住跳出来,「我来说句公道话,我想你们应该都没有数过自己上过多少人……」Joni看看阿蓝和曾义冥,两人都没意见的沉默。
「所以依照我知道的来推……曾小冥!你一定上的比较多!」
「为什么?」曾义冥很不服气的问。
「因为你常吃到回锅肉啊!」Joni忍不住的边笑边说,一说完便开始大笑。
「对啊!」阿蓝也跟着大笑。
「……神经,我哪有什么回锅肉。」曾义冥苦笑了一下,响应得很尴尬,希望Joni不要在马小弟面前说下去。
「你没有!」Joni不知道曾义冥是在求饶,只觉得他的白目笑容在表明一切都是Joni在胡扯,「……你上次不是说你在泰国上到一个在巴黎就上过的男人。」
「那……那也只有那一次而已啊!」
「谁说的,你不是也在巴里岛上到一个;而且你每次都是打完炮,跟人家闲聊之后才知道自己又吃了回锅肉。」
「我怎么没有听过巴里岛也有。」阿蓝好奇的追问。
「你没听过!就是一个澳洲人……」
Joni一字不漏的将曾义冥说过的话全盘托出,让阿蓝一边笑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看尴尬不已的曾义冥,而曾义冥则是不断地想阻止Joni说出更多的细节。
此时的马小弟看到眼前这些大姐姐的一场闹剧,心里暗自窃喜还好毛毛跟他们不一样,因为他的毛毛贤慧的在厨房里作菜,和他一样完全没有加入战局,但他却不知道毛毛也正在厨房里笑得难受。
就在曾义冥运起九阳魔功,开始嘲笑自己的打圆场时,毛毛家里的电话响了。
「Joni!赶快先帮我接个电话。」毛毛在厨房里喊。
「好啦……」Joni拿起电话,「喂─」
「毛毛,你们开始吃了吗?」
「我不是毛,他现在没空,你要干嘛?刚做完啊?你该不会是想带他一起过来吧?」
「喔!是Joni喔!我……唉!我……我……你帮我问一下毛毛,看我可不可以过去。」
「只有你还是还有他?」
「只有我而已。」
「你等一下……」Joni完全没想理正悭的唉声叹气,将话筒挂在肩上,朝厨房的方向喊:「毛─正悭要问你他可不可以过来一起吃饭?」
「谁?」
「正悭啦!」
「他……他不是……」毛毛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摇摇头,「好啊!你叫他过来。」
「喔!……」Joni接起话筒,「毛说可以。」
「那我……」
「Joni!你叫他快一点,我马上就煮好了。」
「你等一下……」Joni没管正悭是不是还在说,又将话筒挂在肩上向厨房响应:「你说什么?」
「叫他要来就快一点。」阿蓝在第一时间帮毛重复一遍。
「喔!」Joni又接起话筒,「……你要来就快一点,阿蓝已经饿了。」
「好!我马上就去,大概……」
酒足饭饱之后,大伙吃着饭后的甜点、水果和人人一杯的香浓咖啡,只有阿蓝手上还多了一只红酒杯,因为喝酒已经是他的习惯。
阿蓝又倒了一杯红酒,替正悭开始他今天令人不解的打炮过程。
「怎么样,有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吗?」
「嗄……」突然被阿蓝这么切入主题,正悭先是心头一震,接着又被大家的视线包围,他吸一口气,马上让自己听起来没有不同,「那个男人啊!我跟他应该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真的很奇怪,跟写E-mail、讲电话的时候差好多,而且……」
正悭解释了一大堆就是讲不到重点,这时Joni心里在想:又来了,又是那一套,怎么有人这么不懂得学乖!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开口让正悭先面对现实,再检讨问题;因为一个人自己衍生出来的问题,是任何人也帮不上忙的,尤其是正悭。
「那你到底有没有上到他?」阿蓝忍不住插断正悭的解释,直接问重点。
「有啊!不过只有吸而已,没有那个。」
「为什么?」曾义冥一向只重视重头戏,所以急着想知道的往前坐一点,腰杆都直了。
「就……就……」
「等一下!等一下!」阿蓝抓了一下曾义冥的手臂,想先搞清楚细节的问:「……你们是互吸,还是只有你帮他吸?」
「只有我吸他而已啊!」
「吼─我不是跟你说,你今天绝对不能主动吗?」
「我知道啊!可是我们已经坐在那边很久,都不知道要聊什么了啊!」
「我不是叫你去玩他的头发,要想尽办法让他主动,就是不能你主动啊!」
「你以为我没玩吗?啊他就是没有反应嘛!」
听正悭说的这么理所当然,阿蓝突然觉得很多话都白讲了,喝了口红酒,视线飘移到Joni身上,发现Joni根本就没有想加入讨论的在翻杂志,心里浮上一种领悟——或许并不是Joni不了解正悭,而是太了解正悭了。
他跟着拿出烟点上,而Joni正好也准备抽一根,两人的视线一接上,就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可是你都已经吸了,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而且,这样根本就不算有上到啊!」曾义冥持续关心着正悭的性事。
「我觉得他真的很奇怪……」正悭瞄了一眼阿蓝,他正对着窗外抽烟,「那时候我都已经摸到他那里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所以……」
「他有出来吗?」曾义冥急着跳到主题。
「有啊!」
「然后呢?」
「然后他刚好接了一通电话,就走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好奇怪的人喔!」
曾义冥皱着眉拿出香烟,正悭耸耸肩,拿起咖啡喝;这时Joni再也忍不住这种随便带过的叙述方式。
「等等,你在帮他口交的时候他在干嘛?」
「他当然是在享受啊!」
「有抱住你的头吗?」
「嗯……没有。」
「有摸你还是说有想帮你脱衣服?」
「都没有。」
「就坐在那边让你吸?」
「对啊!你才知道这男人有多贱,只顾自己爽。」
Joni吸一口气才又开口:「……那他是用什么理由走的?」
「他说他表弟的车爆胎,他要去帮他处理。」
「有说会再回来,还是再电话联络之类的吗?」
「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也不会再打电话了。」
「他应该还有说些什么吧?」
「他就说他去帮他表弟把车处理好,再打电话给我。」
「然后咧?」
「就……就只有这样啊!唉……他一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相信我!男人再找就有了,这个是不可能的了。」正悭的神情闪烁,却还假装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说。
「正悭,男人是再找就有了,可是没有人是像你这样在找男人的。网络上钓个人,写写E-mail、通几通电话,你就说你们的心有多契合,还论及婚嫁。
「我不知道像你这样自顾自的先编织一个美梦,然后再让男人彻底毁灭你的梦,到底是可以让你得到什么!生活会比较有希望,还是你不想面对现实的残酷?
「你没有办法把事情的经过交代完整,根本只是想把这件事不在意的带过;可是根本的问题还是存在,你还是会不断的主导这种烂剧情去过你的生活。
「你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说法和态度,去让人家忽略你一再出现的根本问题;你自己想,如果你可以这么不在意爱情,那你为什么会认识这个男人没几天,连面都还没见着就已经开始强调爱了。
「一般来说,一份感情不都是从相遇到认识,从认识到交往,再从交往到相爱吗?如果你像你表现得这么不在意爱,那你为什么会一相遇,就迫不急待的直接进入相爱过程?」
Joni不间断的把狠话说完,弹弹烟灰,深深吸一口烟,转头吐向窗户。
看到阿蓝微微的点头和肯定的表情,让Joni把那口烟吐得好长,因为阿蓝一向都很替正悭辩护,总认为Joni太针对正悭。
如今,阿蓝非但一句话也没说,还肯定的点点头,这看在Joni眼里,有一种被了解的感慨,所以那口长长的烟里还掺杂了一直以来被误解的解放。
正悭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崩溃的内心逼他要赶快找人分担痛苦,他看向毛毛,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只跟毛毛说过。
但毛毛也没说话,只给正悭安慰的眼神。而一旁的曾义冥不知为什么也静的出奇,无神的抽着烟,心好像也被刺到了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坐在地上的马小弟暗自窃喜着,他很高兴他遇到的人是毛毛;因为他的毛毛既不跟他眼前的这群人演闹剧,也不像这些人一样爱八卦。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坐在他后方沙发上的毛毛正在给正悭一个安慰的眼神,只是他玩弄着马小弟头发的手从没有停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毛毛现在是怎么了?」
「Joni,我现在不能聊太久,你要长话短说。」晓基正在准备等会要开会的内容,肩膀夹着电话靠在耳朵,两只手忙着翻找、整理档案夹里的文件。
「我昨天不是去他家吃饭吗?」
「嗯!」
「结果他刚刚居然问我有没有拉肚子。」
「为什么?」
「因为他的马小弟拉肚子啊!」
「所以重点是……」
「重点就是,拉肚子就拉肚子,干嘛要这样问,如果是菜有问题,那他看自己有没有拉肚子就知道了啊!」
「结果毛自己有拉吗?」
「就是没有,我才觉得他奇怪,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唉!有男人本来就会比较不一样啊!」
「可是,你不觉得他这样很不对劲吗?」Joni才说完,晓基的手机就响了。
「嗄!是毛!」
「他打给你干嘛?你昨天又没去。」
「我也不知道。好啦!我再打给你。」
「好啦!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