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况她实在怀疑他过去根本是在她面前装温柔!
“妳不会坏的,紫儿,妳真的很好,可以的……”苏逸嘶哑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彷佛很满足一般,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愿。
每次她觉得就要承受不了时,他总会笑着哄她说她可以,还不停夸赞她很美,说她很热情,只要听到他满足的喟叹声,她就会没有用的被他拐了,再次深深接纳他,承受他所有的进犯。
因此燕紫君只能在心里哀叹,拿他没辙。
她深深觉得,对他心软、老是心疼他,真是一个很糟糕的坏习惯,她一定要改掉这个坏习惯!
一夜的癫狂,到最后燕紫君累得睡着了,连苏逸是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当她再度醒来时,天已蒙蒙亮,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单衣,身子也感觉一片清爽,似乎是被人好好的清洁打理过。
是他做的吗?
燕紫君觉得有些羞怯,忽然看见枕边摆着一块翠绿的玉佩及一封信。
她认得这块玉佩,是苏逸一直系在身上的。
他这是留给她当定情信物吗?燕紫君顿时感觉心底暖暖的。
她连忙想起身下床,但酸软的腰身又让她小脸一红。
趁着外间的侍女还在昏睡,她点燃灯火,想快点整理她那应该颇为狼藉的床铺,但掀开锦被后,她却意外发现床褥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难以收拾。
她这才想到,他们昨晚好像是躺在苏逸的衣袍上欢爱,不知道那身狼藉的衣裳他又是怎么穿回去的?想到这儿,燕紫君不禁失笑。
不过,他们才分开没多久,她已经开始想念他的体温了。
逸哥哥……她将这个私密的叫唤放在心里,反复咀嚼着。
她又缓缓展开苏逸留给她的书信,里面只短短写了数行字,却充满了他无尽的情意。
燕紫君小心地将这封信折好,贴身收藏着,晶灿的眸里满是对他浓浓的思慕与爱恋。
之后,只要在有外人在,燕紫君依然唤苏逸为苏大哥,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她才会喊出那个能让苏逸心花朵朵开的叫法——逸哥哥。
为此,苏逸向她严正的抗议,“紫儿,妳为什么总不肯叫我喜欢听的那个叫法,总是仍然生分的叫我苏大哥?”
燕紫君故作迷糊的问:“苏大哥喜欢的叫法是什么?叫苏大哥会很生分吗?那我以后改叫苏兄好了。”
“紫儿!”苏逸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你也是,别在父王面前叫我紫儿了,上回让父王听见,把我们都骂了一顿,你也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还学不会教训啊!”
父王光听苏逸喊她燕子都气个半死了,何况是叫她紫儿呢?
“为什么?妳就是我的紫儿啊,何况王爷也叫妳紫儿。”他不以为然。
“他是我父王,当然叫我紫儿了。”她睨了他一眼。
“我是妳未来的夫君,当然也叫妳紫儿啰。”
苏逸近来脸皮已经厚得让燕紫君叹为观止,让曾为他翩翩的君子风采而倾倒的她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是谁未来的夫君啊?”她有些娇恼地转过身,唇角却微微勾起。
苏逸从她身后一把揽住她,唇覆在她耳边,轻轻吐息着道:“我的好紫儿,我当然是妳未来的夫君了,妳可不能耍赖啊。”
燕紫君听了,只是低着头,没有应声。
他又轻轻吻了下她嫣红的耳朵,忍不住开口问:“我今晚能去找妳吗?”
听到他这么问,燕紫君的耳朵更烫了。
她有些嗫嚅的说:“不行啦,我房里的侍女已经开始议论,为什么近来守夜都会守到睡着,我是用天寒易眠把疑问带过去了,你别再来添乱,要是被父王发现你跑来我房里,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可是我已经七天没去找过妳了,紫儿,我想妳,妳都不会想我吗?”他的语气彷佛充满委屈。
从那一夜后,苏逸大约五到十日就会潜入燕紫君房里,两人也不见得会做什么激烈的事,对他们而言,只是相缶王贝盖互依偎,都足以慰藉彼此思慕的心情了。
“我哪时不想你了,你又诬赖我!”她在他的臂弯中转过身,美眸直直望着他。
“如果诬赖可以换得紫儿答应让我去找妳,我倒不在乎多诬赖几次的。”他笑嘻嘻的说。
“你……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啊?你根本是骗人!”她娇嗔道,真的没想到苏逸会这么赖皮。
“我从没说我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啊,这都是旁人说的。”苏逸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其实他这偶尔无赖的一面,也只有在燕紫君面前才会展露出来。
只有她会让他想放下所有的顾忌与规矩,坦然表达所有的心情,不管是喜怒哀乐,他都不想隐藏。
只有她是特别的,他爱她的一切,也希望她喜爱的是全部的他。
“是是是,都是外人瞎了眼,硬把一个无赖错看成清逸出尘的翩翩公子了,我找一天帮你去书院澄清,好让大家认清楚苏先生、苏夫子的本色!”燕紫君对他斥道,唇边却绽出笑意。
“我没关系啊,只要有紫儿陪着我,要我展现什么本色都没问题。”苏逸满足地拥着她说。
“你别闹了,我有正事要问你。听说父王要你明天跟着他去李国公府所举办的消寒诗会?”
这正是今天燕紫君特地来西院找苏逸的原因。
“是啊,王爷前几天就交代下来了,好像很重视这件事。”苏逸点头应道。见她神情有点沮丧,又有些懊恼,他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妳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唉!这是每年都会上演一次的盛会啊,逸哥哥,请你保重,等你去了就知道。我看今年父王分明是要拿你当枪手使,拜托你,不管有多麻烦,请你尽量顺着父王,这样王府也能平静的撑到春暖花开了。”她的语气颇为无奈。
“紫儿,妳到底在说什么?这样没头没尾的,我该怎么保重才好?”
其实,不管会遇上什么状况,苏逸根本一点也不怕,但能多讨一点心上人的关爱,他当然不愿错过。
“是这样的,消寒诗会在苍州已经办了快十年了,说好听是文人雅士们赏文论诗,消磨寒日的雅宴,但其实就是苍州各豪门大户间暗自比较竞争的场合。”
说到这儿,燕紫君垂下双眼,心中叹息。
靶觉她好像曾经深受其害,苏逸心里虽已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笑着问:「然后呢?紫儿能说得更清楚点吗?”
“然后,这些豪门大户家里若有还不错的晚辈,就会带到消寒诗会上尽情显摆,如果家中子孙不肖,不爱读书,那些人就会找些有文名、才学的读书人当枪手,总之就是一场比谁家派出的人厉害的无聊宴会,偶尔还会兼当相看的场所,本来父王就是要我随他去消寒诗会,顺便和宝王爷相看的。”
现在能逃过一劫,换成苏逸去,虽然她觉得对苏逸有点抱歉,但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种比较个不停又充满闲言闲语的宴会,她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听到潜在的情敌会出现在消寒诗会上,苏逸心里转了转。
他接着又问:“喔,那么过去王爷都是带紫儿赴会啰?”
“是啊,没办法,我那两个弟弟都不爱读书,父王说带他们去只是白给他丢脸,所以一直是抓我去,不然你当我怎么会有个才女郡主的名号啊,就是那些无聊的人喊的,我根本不想背这名号,平白惹来一堆狂蜂浪蝶,看了就讨厌!不过,今年父王竟然放过我,不逼我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父王今年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说到这儿,燕紫君不禁笑了。
只要想到今年不用去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也不用听父王老说着哪家的青年才俊足以与她匹配,更不用应付那一个个打扮得比女人更花枝招展的纨裤子弟,她就觉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紫儿,妳说,王爷今年不让妳去,改让我去,是不是也有点同意我们两人亲事的意思?”
苏逸有些开怀的想,如果裕王还是非常反对他们在一起,那么他就会带燕紫君去消寒诗会,照原定计划与那个什么宝王爷相看。
可是现在裕王反而指名他去,看来他们俩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我怎么知道?总之,父王很重视这场消寒诗会,如果你能拔得头筹,把所有人都压在底下,父王一定很高兴,只要父王高兴,可能就不会那么反对我们了。”她正色道。
其实,燕紫君也是想到这个可能性,才特别来交代他一声。
“好,为了紫儿,我一定会在消寒诗会上拔得头筹。”苏逸笑着向她保证。
不过,他心里其实还有个阴暗的想法,他倒要看看宝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果能顺便灭灭宝王爷的威风也不错。
性情向来不爱争长论短的苏逸,在喜爱的女人面前,还是会有想把情敌统统摆平的冲动。
“你也不要这么看不起苍州的读书人吧?说得好像没人能赢得了你一般。”燕紫君望着他,语气显得有点无奈。
“难道紫儿不相信我,认为我会输吗?”苏逸淡笑着问。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逸哥哥,你还是谨慎点好。”她并不是不信他的能耐,只是怕他太过轻敌反而吃亏。
“放心吧,我会谨慎小心的,这可攸关我们的亲事,我绝不会轻忽大意。”知道她心里的担忧,苏逸的态度转为认真,严肃地承诺道。
燕紫君点点头。
她知道苏逸既然答应她就一定会做到,她也很希望这次的消寒诗会能让父王全然对他改观,这样一来,他们的婚事就更有希望了。
次日,燕紫君一整天都有些提心吊胆,虽然她相信苏逸的能力,但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夜里,听到侍女通报他们回来了,她连忙前去探个究竟。
远远的,她就听到父王欢快的笑声。
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紫君满脸不解地来到前厅,就见到不可置信的景象,她父王竟拍着苏逸的肩头,表情显得对他相当满意。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苏逸在消寒诗会上拔得头筹,父王也应该不会这么干脆的就接受他啊?
她原本想,这只是一块敲门砖,慢慢的,他们一定可以软化父王的态度,可是现在看来父王好像非常满意苏逸?
你做了什么吗?燕紫君疑惑的目光与苏逸的对上。
看出她眼中的疑问,苏逸只是对她绽出一抹无奈的笑。
“哈哈哈……紫儿,今天真是父王近年来最痛快的一天了!”裕王显得很开怀。
“父王,今天消寒诗会上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让你这么高兴?”她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当然高兴了,父王今天可是大大出了一次风头!延王竟然带着他那几个没啥能耐的女婿来献丑,结果没一个是苏逸的对手,只要想到延王那张铁青的脸,本王就心情大好!我就说嘛,紫儿挑的人会错吗?我的女婿怎么可能比别人差!”
“咦?”燕紫君顿时愕然。
刚刚父王说什么啊?他这是承认苏逸是他的女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