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他喊她小花儿时的语气太暧昧了,好像他们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让她有种飞蝶误入蛛网的感觉,她不禁觉得害怕,仿佛被他握住了,她这一生就再也挣不开了般。

唉,她又在想什么?什么飞蝶、蛛网?拓跋幽教自己别胡思乱想,反正她都下定决心了,她就是好好伺候他,让他满意了,愿意为王爷解蛊毒,除此之外他们别无关系,他别想要欺负她!

“嗯,是啊,那我该怎么喊你呢?幽儿吗?”韩相非微笑着问。

听到他突然这么亲昵的叫着她,她心里竟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令人很不安。

“随便你!”心里发慌,拓跋幽连忙低下头不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奇怪的惶乱是从何而来,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迫感,让她很不自在。

“可是我不喜欢。”韩相非忽然语气微冷。

他才不要和平王一样喊她幽儿,谁知道当他叫唤她时,她心里想的到底是哪个人?他要独一无二、专属于他的叫法,一个她一听到只会想到他的称呼。

这时,他注意到她小脸微皱,似乎不太舒服,才想到她到现在都还没用膳。

“这个以后再谈,小花儿你饿了。”他边说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你快放我下来!”拓跋幽震惊地发出尖叫,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乖,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是希望在日落前能让你吃饱,我发现你很会浪费时间。”韩相非轻松地抱着她就往外走,毫不在乎她的挣扎与扭动,语气也一派自然。

“谁很会浪费时间啊?”

这真是对曾被夸赞为王府里最能干大丫鬟的她一种极大的侮辱,她最会利用时间了好不好不对,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你快放我下来啊!你这个大恶人!”

当拓跋幽尖叫着时,韩相非已抱着她大步来到用膳的外间,同时发现了几名不速之客。

见到四名护法不知为何都出现在他的寝殿里,他挑起眉泠冷地问:“你们都很闲吗?”

“咳,属下是来向宫主回报工作进度的。”带头来看戏的二护法宇文低着头恭敬地说。

由于他们是宫主的亲信,平时就常前来禀报公事,所以屋外的侍从们并没有拦阻他们进入殿中。

韩相非的冷眸又扫过其他三名护法。

他们一样微低着头,异口同声的应道:“属下也是来向宫主回报工作进度。”

“喔,本座的四名爱将今日都这么有志一同的前来回报啊!”韩相非尚未戴上玄黑鬼面具的俊魅脸庞上,带着一丝让四位护法见了心底都有点发毛,想脚底抹油的危险笑意。

在见到那几名穿着黑衣、戴着银色鬼面具,身材高大的晦明宫四大护法时,拓跋幽嘴里的尖叫声就乍然止住了,她被屋里奇特的气氛所惊懂,虽然那四个人都低着头说话,但她就是有种被很多道目光打量着的错觉。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靠,可是她身后便是那个毒害她主子的仇人,她又能躲去哪儿?

“但本座现在要用膳,不便处理公务,刚好,总帐房那儿有一些帐簿正急需人手协助处理,但那些帐事关机密,本座也不好随意指派人去帮忙,既然四位护法都一起来了,本座想,有四名护法鼎力相助,想必那些帐目明日就可以整理妥当,对吧?”韩相非语气温煦而和善的说道。

“宫主!”宇文听了,惨叫一声。无良宫主竟然教他们去总帐房支持,打算盘算帐,还勒令明白要算完,那今晚他不就要熬通宵了?太残忍了,教他去外头出任务都比去打算盘好啊!

同时,他也感觉到那些亲爱的师兄弟们散发出很想宰了他的阴暗气息。

是他方才回去后大力怂恿众人来看宫主带回来的小美人的,但怎么上一刻还在看戏,下一刻就掉进地狱里了?宫主果然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尽管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避免承受更悲惨的遭遇,他们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寝殿。

感觉出那四人好像突然变得消沉,接着那些打量着她的奇怪目光也都不见了,拓跋幽眨了眨美眸,抬头探究的视线就这么与韩相非带笑的双眼对上。

“快放我下来!”见所有人都已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她的声音才又大了起来。

这会儿韩相非没有再为难她,笑着轻轻把她放下来。

刚刚她因为不安而往他靠近的动作无意中取悦了他,所以他只有让那四名爱将去打打算盘而已,没有更恶劣的为他们安排其他任务。

宽大的桌上已摆好一盘盘菜肴,韩相非拉拓跋幽一起在桌前坐下,伸手掀开覆在各个菜盘上的银盖。

拓跋幽的美眸飞快地打量了下,见这些菜馆都很精致可口的样子,她面前的那碗红米蒸成的饭更透出淡淡清香,让她深觉自己是真的饿极了。

但他不是要她伺候他吗?怎么反而要她一起用膳,甚至还为她夹菜?她百思不解地楞楞望着韩相非的动作,迟迟不敢动筷。

“怎么净望着我?看着我就不会饿了吗?.”发现有人始终端坐着,一双美眸直望着他,他笑着调侃道。

拓跋幽眉头轻声,但这次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迟疑的问:“你不是要我好好伺候你吗?那我怎么能与你同坐一桌用膳呢?”

“呵呵呵,你口口声声说要好好伺候我,但就是你呀你的叫我吗?”他打趣着问。

她听了小脸一红,咬了咬牙才不太甘心地唤了声,“宫主。”

“哈哈哈哈!妳的性子倒是很直率啊。”韩相非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脸。

“宫主请自重。”她美眸里又隐隐冒出火来,神色有些不满,但脾气比之前收敛了许多,因为她想到自己现在要开始伺候他了,加上他的一切作为都在在令她迷惑。

“你不用想太多,不能与主子一起用膳那些都是王府的陈旧规矩,这里是晦明宫,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我让你陪我一起用膳,你就放心大胆的吃,一个弱不禁风好像随时要昏倒的侍女,我使唤起来也不顺心啊!”

听到他这么强势而霸道的话语,她一楞,才想到自己确实不在王府里了,但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晦明宫里他说了算,所以她不用像在王府里一样小心翼翼的当差啰?

等等,她又想到哪里去了?不就是让她同桌用膳吗?谁知道他之后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刁难她?拓跋幽连忙警告自己。

“妳不相信我啊?”韩相非从她犹疑的神态中轻易猜出她的想法。

她摇摇头,嘴里应着她不是不相信,但一双美眸里还是隐隐透出怀疑的神情。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笑道,并未打算现在就说服她。“虽然你已十几日未进食了,但一直服用我所研制的丹药,所以现在直接用膳对你的肠胃并不妨碍,不过还是谨慎点好。妳先喝这个吧,这是我依你的体质特别为你调配的补药,我让灶房用老母鸡做成汤,你喝完汤后再吃其他菜肴吧。”

语毕,韩相非已将一直药汤放在她面前。

一直以来,众人都说他趣味恶劣,也有人说他唯恐天下不乱,但对他来说,整弄谁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

其实他也不是天生就是这种恶劣性子,但他在晦明宫里打滚了这些年,又爬到现今宫主的位子,不知从何时起,这种伪装好像变成他的真性情了。

如果他不恶劣,又怎么成得了晦明宫的宫主呢?

但,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产生了不同的心情,她明明就很娇弱,性子却这么倔强,让他不禁觉得,就算把她放在再恶劣的环境下,她也会坚持自我,保持那种刚正的性子。

所以,他不知不觉更在意起她来,但也许是他的性情真的扭曲了吧,虽然他对她是挺有好感的,也想对她好,却也更想逗弄她。

这十几天亲密的相处,他对她的身子状况很清楚,也发现她瘦了一圈,所以回宫后他就开出了药方让灶房准备补汤,他可不想有个干巴巴的小花儿,美人还是要健健康康德好。

听了韩相非的话,拓跋幽心里感到很震惊,她已经昏睡了十几日了?但饥肠辘辘的她又马上被药汤沉醇的香气所吸引,他说,这是他依她的体质特别为她调配的补药?她记得以前听侍卫大哥们说过,韩相非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药王,据说他的药方是干金难买,这样的他,竟然亲自为她配药?

她呆呆望着眼前那血还冒着热气的汤,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他那时会救她,不就是要她来伺候他吗?而且她总认为他一定会处处刁难她、虐待她,可是,这个之前在王府对她很坏的男人,好像从她醒来后就一直很亲善,为什么?

拓跋幽一时也没有想到,既然过去十几日她都在昏睡,那到底是怎么服用他的丹药?等之后她想起来了,隐约猜到他喂药的方式,心里又羞又恼,却也不敢再问他了。

“我没有在药汤里下毒,你可以安心喝。”见她一脸楞然,韩相非又忍不住开口逗她。

“我知道没有。”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现在对她这么和善,但她也明白,他如果想整她,多的是方法,根本不用特别为她熬补药,再于汤中下毒。

“谢谢。”所以她嘱曙着向他道谢,就当接受了他这难得一回的好意。

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原本看起来有些魔魅的面容更显得俊美逼人,让她的心猛然一缩,于是连忙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瓷汤匙,一口口地舀起面前的汤喝下。

见她开始喝汤,韩相非也跟着随意吃了几口菜,但他的目光多半落在身旁那个专心进食的小美人身上。

被那双深远的眼眸看得很不自在,又发现他几乎没吃什么菜,拓跋幽皱起眉头想了想,既然她以后都要伺候他,总不好她一个人吃饱了他却还饿着吧?

于是她伸出筷子夹起桌上的爆炒鸡片,轻轻放在他面前的小盘子里。

这样算是有好好伺候他了吧。

她想,为了达成伺候得令他满意,好让他愿意为王爷解毒的目标,她就得要更主动殷勤点。为了王爷,就算她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但还是要坚持下去。

见她为他夹菜,韩相非挑起一边的眉来,然后伸出筷子将她夹给他的鸡片一口吃下,表达他接受了她的好意。

见他吃下去了,拓跋幽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招可以用,所以她又伸出筷子夹了块醋溜鱼,还小心挑去细刺,才放在他盘中。

韩相非见了唇角微勾,也欣然将它吃下。

之后,他面前的小盘子里陆续出现不同菜色,虽不怎么饿的他也乐得有美人服侍,一口口吃掉她夹来的各色菜肴,后来,在她将菜夹到他盘子里前,他索性先张嘴咬住她筷上的食物。

“你……”发现筷子被他故意咬住,抽不回来,拓跋幽睨了他一眼,很想松开手中的筷子。这个无赖的男人,这么爱咬筷子就让你去咬个够!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只好强忍着心头的不悦,定定望着他,换来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见她不高兴了,韩相非才慢条斯理地放开她的筷子,缓缓咽下嘴里的虾仁,可是那炯炯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仿佛他吃的并不是虾仁而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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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宫主倔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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