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魏延变成了癞蛤蟆
次日一早,叔侄俩继续往上攀登。赵云突然想起什么,道:“魏叔叔,我们这是要攀到哪儿去?”
魏延也意识到这一犯傻:“对极,我们都不晓得龙珠埋在哪儿,却一昧往上爬干嘛?”
赵云道:“早些年,我卖蛇的时候,听一些江湖散客说到赵家堡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是说我家之事。他们说我家的祖传龙珠,乃是取自龙嘴中之物,双龙戏珠,戏的便是龙珠了。张角想取得我家的龙珠,也许想作降龙之用。魏叔叔你把龙珠埋在千仞山上,才会招惹昨晚那怪兽盘居此山中。也许我们找到那怪兽藏身之地,便能找到那颗龙珠。”
魏延没作细想,赵云说什么都点头赞同。
昨晚那条巨蟒听见怪兽在上边嘶鸣,爬上去被它击败,为它所杀。看来,上边不远处,应该就是怪兽出没之地。
叔侄俩攀上四五丈高,那儿的石块在怪兽与巨蟒搏斗时,全撞下山去了,光秃秃的一片,没有落手的地方,极难攀爬。往上半丈高处,山势突塌,一块巨石犹如一面镜子,贴着塌势而立。
魏延拍拍脑袋:“爷爷的,我想起来了,那面镜子后边,有个凹进去的浅洞,刚好能容人猫着。十八年前我爬上来时,恰缝下雨,就是猫在那儿避雨,顺手就把龙珠埋在那儿了。”
赵云一听,高兴了,但仍不太相信:“那你怎么老说想不起来了?这下却能记起?”
魏延哈哈大笑:“当时爬上来累得半死,看见下雨,我唠里唠叨的,极不高兴,把贼老天骂了一顿,一转身,就把龙珠埋了。那雨下得很大,可下得不久,没一会就停了。雨一停,我就下山了。当时感觉像是内急,爬上来在猫洞中拉了一坨屎,即轻松又快乐,所以就记不清是把龙珠埋了。”
赵云伸伸舌头,作势呕吐,这话他是相信的。叔叔他大老哈一个,在魏家庄住时,屋前屋后到处是他拉下的黄金,从不负责任,也没人敢取笑指责于他,拉完就回屋喝酒、睡觉,倒是逍遥快活。
走到猫洞前,推开巨石,赵云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什么也没有,想转身叫魏延来看,突然感觉洞内一阵寒气逼人,不一会,洞的三面壁上渐结白霜。无疑,龙珠就埋在这里面了。魏延钻入洞中,双手在地下乱摸,盘开泥士碎石,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盒渐渐露了出来。
那木盒极是精致。盒地六面雕着飞龙图案。盖子上方有四个字。雕着“降龙宝物”。魏延打开盒盖。耀眼光芒即时自盒中射出。人不能近视。魏延赶紧合上盖子。交给赵云。赵云刚才没看清楚。重新打开盒盖。看到那颗龙珠犹如一团气流。散射着夺目光芒。像水波一样慢慢流动。一下子炽热。一下子冰冻。极是玄妙。
赵云收好龙珠。道:“叔叔。那怪兽晚间回来。现这儿没了珠光宝气。定会四下寻找。我们趁天黑之前。赶紧爬下山去吧。”
魏延点点头。摸摸赵云地怀里。问:“怎么你揣着。就没冷没热了?”
赵云打开魏延地手:“谁说不冷不热。是我强忍着。”
魏延问他:“真要把龙珠交给张宝?”
“非也。”赵云道。“张宝如今落在咱们手中。拿他换我义父就行了。”
叔侄俩下山,到得山脚下,已是响午时分。张宝还夹在巨石中,动弹不得,口中给塞着石头,上下两唇张到了极限,表情即痛苦又无奈。魏延揪出张宝,拔了口中石头,张宝哈哈地喘着大气,嘴巴早已是累酸了,满肚子咒语,半句也骂不出来。
赵云拍拍张宝肩膀:“王孙子,你还能活半日命,倘若太阳下山之前,没能见到我义父,我只好把你送回老家去了。”
张宝低声下气地道:“赵大爷,求你饶我一命,我大哥赶了两天两夜,这会就快到了,求你老人家再忍耐一下。”他心里也是七上八落的,拿不准张角会不会携带黄忠前来,先讨好赵云,再想办法脱身。
三人坐在林中休息,到了申时,日斜偏中,突然听见千仞山前人声喧哗,有人高声喊:“神灵殿主驾上。”接着张宝带来的三百号人,从四面山坡上奔下去跪迎:“皇天佑地,莫过神灵,驾鹤仙游,黄巾是尊。恭迎殿主——”
赵云所在山头不矮,但树木遮挡,看不到对面山路上的情况,只得爬上高树,拨开枝叶,往下张望。对面三里处,两山夹道,中间逶迤一队人马,一直延伸到山头拐弯处,瞧不到尽头,不知有多少人。他们举着各色旗号,渐渐列队在山路两边,那阵势有如将相出城,极为隆重。
一会儿从山头拐弯处飞来一只巨大的白鹤,鹤背上坐着个身披鹤氅的方脸道人;一络羊须,两捋散髫,贼眼瞅瞅,拂尘挥挥,没半点仙风道骨,倒似个**道长。
赵云跳下大树,拎住张宝衣领逼问:“你说张角会带我义父前来,怎么只看到你大哥一人,却没看见我义父的影子?”
张宝吓坏了,眼珠子转转,道:“我大哥向来狡猾,一定把你义父化装成随从,藏在人马之中,你可以前去打探清楚,可别冤枉了我。”他心中如意算盘却是这样打:等你去到我大哥面前,任你武艺再高,也抵不住我大哥拂尘一挥。
魏延一听,咬牙道:“想不到张角还真是狡猾。乖侄儿,我去打探下虚实,要真是如此,我一刀杀了张角,如若是假,回来杀了张宝。”
赵云心想也是,嘱咐魏延道:“听说张角会邪术,你小心点。”
魏延倒提钢刀下山去了。
过了会,就听见魏延那把老黄牛的声喉在叫:“张角小儿,快将我大哥黄忠交出来。”
鹤背上的张角问了:“你是哪个寺庙跑出来的野和尚?”
魏延摸摸光头,啐道:“我呸!我看你道士不像道士,俗人不似俗人,莫非你是妖道?”
张角生气了,手中拂尘一挥,道:“既然不做和尚,我替你还为俗人。”
拂尘落下,魏延的光头上竟然杂七杂八地长出了青草,蓬蓬乱乱,遮住了整个头颅。一只山鸠经过,以为是一个草窝,竟然停下来又啄又爪,兴奋地咕咕叫着。
“去你爷爷的。”魏延挥手赶走山鸠,哎呀呀叫着,丢刀在地,双手抓着头上青草没命地拔呀拔。可那青草拔了又长,硬是拔不干净。魏延捡起钢刀,横过刀锋往头顶刮落,头顶中间顿时露出一抹头皮,可一会又被一抹草皮覆盖,他刮多快,草皮就覆多快。
这下魏延又惊又怒,举起钢刀就朝张角奔过去:“爷爷劈死你。”
张角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拂尘挥起,喊声变,扑到面前的魏延竟然当啷一声,钢刀落地,地下多了一只蹦蹦跳呱呱叫的癞蛤蟆。
魏延左右看了看,现自己不到一抔土高,嘴巴突出,肚皮圆腆,竟然变成了蛤蟆?魏延气极了,怒极了:“你爷爷的。”一蹦老高,往张角脸上咬去。张角一巴掌把他打飞了。癞蛤蟆摔在地下,翻了个身,呱呱叫着找赵云去了。
赵云在山上听得魏延在跟张角要人,只一会便没了老黄牛的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等了老半天,太阳下山了,仍不见魏延回来。赵云心中着急,心想:“难道老黄牛给老道捉了?”
这时脚下爬来一只癞蛤蟆,朝他呱呱地叫个不停。
“哪来的一只癞蛤蟆?”赵云心中急躁,踮起脚尖就把它踢飞了。
过了一会,那只癞蛤蟆又爬回来,仍在赵云的面前呱呱地叫着。
赵云喃喃地道:“老黄牛怎么还没回来?”
张宝看了,心中明白,高兴得有点忘形,指着地下的癞蛤蟆对赵云道:“老黄牛不在面前了么,你竟然不认得?”
赵云一听,又看看地下那只癞蛤蟆,诧异地问:“你说它,是,是魏延叔叔?”
“没错,”张宝笑了起来,“你魏延叔叔给我大哥变成了一只又蹦又叫的癞蛤蟆了。”
赵云不相信,俯下身去,对着癞蛤蟆道:“你如果真是魏叔叔,就叫三声。”
那只癞蛤蟆真个呱呱呱地叫了三声。
赵云这下信了,捶打着地下哭道:“哎呀呀,我的魏延叔叔呀,你变成蛤蟆了,以后不用愁上哪找吃的了,蚊子、苍蝇多的是,一张嘴就吃个饱。哪儿凉快就到哪儿下黄金,邻居再也不会嫌你下的黄金臭气冲天熏得他们咽不下饭了,这么大一个山头,你就是下他个遍地黄金,也没人说你了,呜呜——”
赵云痛哭流涕,魏延听了,差点气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