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原来他是个醋坛子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连忙道:“当然不是。”

他不悦的拧着眉,忽然堵住了她的唇,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大手一挥,九华帐落下了,他炽热的体温坚定地传给了她。

“你好香。”怀抱着佳人,他尽情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我洗过澡了。”晚膳前她才沐浴过香汤,新换的粉橘宫装上有淡淡的清新香气,是她喜欢的檐子花香。

“是知道我会来吗?”他狂野的吻着她的唇、她敏感的耳朵、她的颈间、她的锁骨,同时轻解她衣衫……

激-情过后,她躺在封腾的怀里,鼻中闻到熟悉的清暖体香,此刻还夹带了欢爱过后的汗水味道。

她轻轻推了推闭眼养神的他。“别睡啊,那包毒怎么办?”

如果他没中毒,她爹肯定会怀疑她,追查下去,也可能发现她的古怪之处不只一个,再往下追查,若发现她不是原主也是有可能的。

“不就是要我中毒,”证明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封腾倦极,他懒懒地睁开眼。“那么我就中毒给他看。”

龙德宫的寝殿里,封腾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这几日太医来来去去,但病情都没有起色,反而越发虚弱,宫里一片愁云惨雾,朝廷上气氛也很凝重,朝臣们议论纷纷,惊慌不安。

“皇上!臣妾来了!”郑贵妃郑宓哭天抢地的来探望,还携了八岁的晋王封阳同来。“阳儿,快去拜见你父王,伺候你父王喝汤药。”

“是的,母妃娘娘。”封阳听话的就要向前拜见,却被一个直直闯入的身子一把推开。

“还是让本宫来吧!”如妃楼织媚挤开封阳,便要往寝榻上去,她身后慢悠悠由宫女陪着进来的小小身影是宁国公主封月。

“如妃,你这是做什么?”郑贵妃气急败坏的向前理论。

如妃温婉的说:“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本宫,郑贵妃不妨想想,皇上是会愿意让笨手笨脚的晋王伺候喝汤药,还是本宫伺候来得舒心?”

她今日梳了天仙髻,七彩宝石明珠串成的凤尾把发髻绾住,身着一件艳红绫抹胸,外罩桃红色织小团窠锦滚边的开胸纱衫,下配缀满珍珠玉石的薄纱裙,华美艳丽,尤其是胸前那呼之欲出的诱人酥胸,不像来探病,倒像来招蜂引蝶。

“本宫伺候皇上最久,最懂皇上心意,还是本宫来吧!”庄贵妃庄梅儿也来了,同样带着被封为长平公主的十岁女儿封钰。

她是封腾为太子时的良娣,因为育有一女,又跟了封腾最久,虽然娘家普通,在封腾登基后仍母凭女贵的封了贵妃,但因娘家没权势,在后宫也相对隐形多了。

“伺候皇上最久又怎么样?”郑贵妃嗤之以鼻道:“也不想想皇上多久没去你宫里了,怕是从长平公主出生后就没再碰你一下了吧。”

庄贵妃冷笑,“难道皇上就去了你宫里吗?”

楼织宁就坐在龙床边,内心啧啧称奇的看着她们在这种非常时刻还能狗咬狗的你讽刺我,我讽剌你。

眼前就是原主全部的孩子了,说起来原主的生育力还真差,虽有六宫嫔妃,却只出了三个孩子,其中封阳跟封钰都是他还为太子时生的,登基之后只出了封月一位公主,但也可能其他有过身孕的嫔妃都被宫里的内斗给害死了。

她曾跟封阳一块儿用过膳,所以认得他,而两位公主她倒是第一次见。

望过去,那长公主封钰生得沉静,秀外慧中,面貌脸型遗传了庄贵妃,惊艳谈不上,有大家闺秀风范便是。

再看过去,小公主封月一直低头敛眉,一副乖顺的模样,看似温顺,但齐眉刘海下那双乌黑大眼滴溜溜的转,倒显得古灵精怪,有她的眼缘,据说封月自生母柔妃病逝后便由如妃扶养,想必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总之,跟两位公主一比,封阳确实是显得笨头笨脑,不是块储君的料,如妃说的也算中肯,不算诋毁了。

眼见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楼织宁板起面孔,突然大喝一声:“胡闹!”

她们三人全被她吓了一跳。

她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痛心疾首地道:“皇上病重,你们竟有心思在这儿拌嘴,通通给本宫回去抄佛经为皇上祈福,每人需亲自抄二十本佛经,明日正午前送过来,若没做到的,本宫就当对皇上没那个心,皇上清醒后自会禀明。”

“臣妾错了!”

“臣妾再也不敢了!”

“臣妾这就回宫抄经书!”

寝殿里总算恢复了安静,她仔细为封腾拭去额上汗珠,又服侍他用药,见他又昏昏沉沈的倒回去,她一脸沉重地将药碗递给旁边的宫女。

“何喜,”她凝重道:“皇上病重,本宫本当在此近身伺候,但连日守着,本宫体力已不堪负荷,顾念腹中龙胎,需回宫歇一歇,你好生伺候着,不能出半点差错,本宫明晨再过来。”

“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何喜毕恭毕敬地叩首。

她搭了尚茵的手,朝外走去。“起驾回宫。”

“恭送皇后娘娘!”

一片恭敬的高呼声中,杏黄绣凤的肩舆由皇后仪仗簇拥着,回到了凤仪宫。

“娘娘!娘娘!”

楼织宁好梦正甜,睁开眼,见到尚茵一脸焦急的在罗汉床边唤她,她揉了揉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尚茵紧张地道:“皇上遇刺了!”

“什么?”她立即坐起来,满脸的焦灼之色。“快!快将本宫外衣取来,本宫要即刻过去看看!”

“奴婢巳经取来了……”尚茵拿着外衣为她披上,她却忽然倒了下去,吓得尚茵惊声大叫:“娘娘!”

片刻之后,她悠悠醒来。

尚茵松了口气,忙倾前服侍。“娘娘,您醒啦。”

“本宫怎么了?”她抚着额际,一副想不起来任何事的样子。

“您昏过去了,方才孟太医来看过,说娘娘急火攻心才会昏倒,如今动了胎气,得卧床养胎,否则龙胎不保。”

“本宫为什么会昏过去……啊!皇上……”她撝着樱唇惨叫一声,急急问道:“皇上怎么样了?本宫要去看看才行……”

“万万不可啊娘娘!”尚茵死命阻止。“您忘了孟太医说的话吗?”

楼织宁想着生死未卜的晓星,眼中很快便入戏地蓄满了泪,急道:“但皇上遇刺,本宫怎么可以在这里……”

尚茵忙道:“何公公派小录子来过消息了,凌大人与柳统领已合力将剌客拿下,皇上并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这样吗?”她缓缓靠向床头紫色掐金丝的大迎枕,重新躺下来。

看来一切如封腾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封腾要她别蹚这淌浑水,所以她才演了这么一出昏倒的戏,当然孟太医早就都知情,包括封腾服下会呈现出重病症状的药方也是孟太医开的。

她一夜好眠,睡了个好觉,这几日封腾“重病”,她这个贤慧皇后一直在龙德宫服侍,也实在累了。

翌日,她因为要“安胎”,所以在床上漱口,也在床上用早膳。

又过了几日,她“胎象比较稳了”,孟太医诊脉后说她可以下床走动了,而大理寺也审出剌客幕后的主使,竟然是曹国公郑归,还在曹国公府里搜出大批证据,包括一袭龙袍!

案子查了十天,铁证如山,封腾亲自下旨--

曹国公郑归身为国戚,却图谋不轨、叛国谋反,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念在其过去有功于朝,赐郑归自尽,除其爵禄,妻妾奴仆流放边域,男丁终身囚禁,并籍没全部家产,郑贵妃及晋王贬为庶人,永生不得入京。

“听说当时有数百名羽林郎将曹国公府团团围住,个个刀出鞘、箭上弦,他们冲进曹国公府时,府中男女尖声喊叫,乱成一团。”春儿在为她梳头时,说得绘声绘影。

她抬了抬眉眼。“那郑贵妃呢?”

“传言郑贵妃被这一夕剧变吓傻了,哭天抢地的说她是无辜的,不关她的事,还说晋王是未来的太子,不可以把他们拖出宫,被拖出去之前,她还一直哭着说要见皇上,要见娘娘……”

楼织宁轻叹一声,唉,那笨头笨脑的封阳还是到宫外生活比较适合他,他这是因祸得福啊!留在宫中,难保哪天也会因着他皇子的身份被暗杀。

没错,郑归是被封腾陷害的,夜袭天子的剌客是封腾一手安排,在楼定允那方还没动手前,他先动手了,再让刺客咬出郑归,加上他事先安排在曹国公府里的铁证,一举铲除了郑归一派。

他说,只有晋王永远失去立储的可能,那么郑氏一族才不会死灰复燃。

其实他还不够狠心,历史里,这类有异心的老臣兼功臣一旦被揭发,都是满门抄斩,他毕竟是穿来的,无法做到那么血腥。

“娘娘--”尚茵进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会意,支开了春儿,尚茵走到她身边,吞吞吐吐地说:“柳统领要见娘娘,奴婢说了娘娘需静心赡养,他还是执意要见。”

她神色淡然。“叫他进来吧。”

她早知道柳拓会来找她。

本来她对封腾下毒之后,理该是楼定允派人刺杀封腾,却变成了他们威胁封腾一臂之力除掉郑归,他们当然不甘心。

柳拓依旧从窗子进来,同样不拜见她,倒是十分担忧地望着她。“你身子怎么样?尚茵说你还昏过去。”

她冷淡道:“本宫昏还是没昏,都不关你的事,说重点。”

“宁儿……”他痛楚地揪着心看着她,不该是这样,她为何变了这么多,不再对他留恋了,眼里甚至连点对他的关切都没有。

“柳统领,本宫是皇后,不是你的宁儿。”她口气冷淡,神色凛然地看着他。

“有事就快说,说完快走,本宫不想看到你。”

看来她是真铁了心,他黯然的叹了口气,才道:“主上问你……问娘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娘娘真的有下毒吗?”

她冷冰冰地说:“本宫已照爹的吩咐做了,你一直在皇上跟前,不知道皇上病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吗?”

柳拓蹙眉。“但昨日孟太医已医好了皇上。”

那当然,是孟太医开的方子嘛,他自然能治。

她装出一脸不悦。“孟太医医术精湛,他能治好皇上,这也要怪本宫吗?是你们计划不够周密,自以为万无一失。”

柳拓顿时有种灰头土脸之感。“知道了,我会照实回报主上。”

她立即下逐客令。“你走吧!”

她不能和他独处太久,毕竟他跟原主是一对恋人,应当很熟悉原主,说不定她一个原主不曾做的动作就会令他起疑。

柳拓照旧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从窗子走了。

她得见见封腾,有好多事要问他,但现在名义上他在养病,她在安胎,彼此都不能到对方宫里走动,实在麻烦。

“娘娘,如妃娘娘和宁国公主来了,说是要来探望娘娘,给娘娘请安。”晚膳前,春儿来通报。

如妃来得正好,这几日,后宫前朝骤变,她正好可以听听后宫里怎么私下议论郑贵妃跟晋王一事。

“留她们跟本宫一起用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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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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