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钟航没有回公寓,也联络不上他,陶陶备受煎熬,直到凌晨四点半才累极倦极的睡着,隔天无精打采的进办公室。
彩心把一杯浓咖啡递给她。「钟珂说今天不进办公室了,钟董事长半夜又开了一次刀,情况不太好。」
陶陶叹了口气。「我也联络不上钟航。」
「应该都在医院吧,那里不方便一直接手机,你就体谅一下,他会找时间跟你联络的。」彩心啜了口咖啡。「听钟珂说,钟航昨晚一下飞机就赶去医院,搞不好连行李都还没整理呢!」
「其实,昨晚我也去了医院……」陶陶沮丧地把昨晚发生的男朋友事件和盘托出。
听完,彩心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钟珂说你们在交往,骆原城还扶着你……我的天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钟航一定气炸了。」
「我知道。」陶陶懊恼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掉,我应该留在那里把误会解释清楚才对。」到了停车场时她就后悔了,但那时候回去时机也不对。
彩心安慰道:「应该是吓到了吧,你也不要太沮丧了,反正又不是事实,误会总会解开的。」
陶陶叹气。「但愿如此。」
彩心话锋一转。「不过,骆律师自己也知道并没有在跟你交往,他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澄清?他又不像你那么口拙,他是律师耶,应该辩才无碍,他默认又是什么意思?」
陶陶侧着头,深思了一下。「我也对这一点很不解,只要他告诉大家,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什么也没说。」
彩心摇着头。「我不喜欢那个人,太狡诈了,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陶陶默然不语。
昨晚上车后,她质问过他,他却说他根本没听见钟珂在说什么,不是默认。
「而且钟珂又为什么会认为你跟骆律师在一起了?」彩心又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一头雾水。」陶陶想到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钟珂在那种场合忽然那么说,让我措手不及,而且一抬眼就看见钟航母亲的眼神……她不知道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彩心薄弱地安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也于事无补,还是等联络上钟航再说吧!」
中午,骆原城又准时出现了,照例提着四个餐盒,陶陶原本要婉转的请他不要再来跟她们一起用午餐了,却被他右脸颊长长的伤痕吓了一跳,彩心也因而赶忙招呼他坐下。
「怎么回事?」陶陶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从眼下一直到下巴,虽然不深,但看着就是骇人。
骆原城苦笑道:「昨天我打赢了官司,对方的当事人判赔六百五十万,他心生不满,早上埋伏在大楼外突袭我,我在错愕之下让他划了一刀,幸好警卫及时发现阻止,也报警处理了。」
「原来当律师还有这种风险啊,太可怕了。」彩心咋舌道:「怎么没去医院处理伤口?」
「早上有场官司,没时间去医院,只简单的止血便去开庭了。」
陶陶皱眉。「那官司结束后呢?有时间去买便当来这却不去医院包扎?」
骆原城笑了笑。「我见伤痕并不深,也凝血了,就懒得去包扎了,情愿来这里讨杯咖啡喝,说不定这样好得比较快。」
「哪有这种事?会留下疤痕的!」彩心啧声摇头。「亏你长得一表人才,居然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真是令人意外。」
陶陶默默取了医药箱来。「我帮你消毒,擦些消炎药膏再贴上防水OK绷。」
彩心好笑地问:「哪有这么长的OK绷?」
她也觉得好笑。「只好贴两张了。」
彩心站了起来。「我去煮咖啡。」
陶陶细心地帮骆原城消毒,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刺痛,眼睛闪闪发光。「怎么没戴上戒指?尺寸不合吗?」
她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戒指?」
这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两人暂时不说了,彩心从茶水间端着一壶咖啡走出来,就眼尖的看到钟航推门而入,她想警告陶陶已经来不及了。
「还真的是很亲密。」钟航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们,冷漠的说,眼神很怪异。
陶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丢着消毒到一半的伤口。
「你好。」骆原城起身,迎视着钟航锐利的眼光,若无其事地说:「昨天见过面了,我叫骆原城,是陶陶的大学学长。」
钟航不发一语,也不客套两句,气氛瞬间降到谷底。
见事态严重,彩心赶忙提起便当盒,推着骆原城往外走。「骆律师,我可以去参观你的办公室吧?一直都是你过来我们这里,我也想去跟你讨杯咖啡喝……」
彩心很努力的把莫名其妙的骆原城带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剩陶陶与钟航,陶陶感受着他的怒意,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真希望时间倒流,十五天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他还说等他回来就要想结婚的事,才十五天,怎么就风云变色了?
「董事长怎么样了?听说半夜里又开刀了,现在——」
「不关你的事!」钟航没好气的打断她的关心,他脸色铁青的瞪视着她。「你要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才十五天,你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让我从钟珂嘴里知道你有‘男朋友’!」
陶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不知道钟珂为什么会那么说,他只是我的大学学长——」
钟航再度打断她。「你还接受了他的戒指不是吗?」
昨晚在等待他们父亲清醒时,他母亲又问了钟珂关于陶陶跟「男朋友」的事,钟珂说骆原城把戒指放在蛋糕里,而陶陶并没有退回去,还说骆原城是陶陶大学时喜欢的男人,令他越听越火大。
陶陶感觉莫名其妙极了。「究竟是什么戒指?他刚刚也提到戒指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戒指……」
「钟珂说,那家伙把戒指放在蛋糕里送给你,而你并没有把戒指退还给他,你接受了戒指。」钟航清清楚楚的说完,阴沉地问:「接受戒指代表什么意义不知道吗?」
陶陶愣住了。「我不知道蛋糕里有戒指,那蛋糕我也没有吃,因为这几天肠胃不太舒服。」
「姑且不说戒指的事。」钟航眼光森冷的望着她。「他只是你的大学学长吗?如果只是大学学长,为什么跟我通话的时候,不跟我说遇到他的事?」
陶陶心慌起来。「因为不重要,没必要提……」
「是因为他是你喜欢过的人吧?!」钟航掷地有声地说。
她睁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
「怎么不否认?」钟航咬牙道:「看来我们得冷静一下,彼此都要重新考虑了!」
陶陶惊愕的看着他拂袖离去。
冷静一下?重新考虑?
她没想到钟航会这么说,难道他认为她现在还爱慕着骆原城吗?
陶陶沉重的呼吸着,心阵阵揪紧。
她是喜欢过骆原城,但那都过去了,就算他再怎么生气,怎么可以说那种话?
钟大富二度手术后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家人也松了口气。
何秀真看着出去一趟又回到病房的儿子,示意他出去,两人在走廊尽头谈话。
「你去找那位陶小姐了吗?」她蹙着眉心询问。「她怎么说?在跟别的男人交往吗?」
钟航注视着母亲,清楚地说:「没有那种事。」
不管他目前跟陶陶的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包括他的母亲,而他也不许任何人质疑陶陶的品格。
「没有?」何秀真十分存疑。「那小珂为什么那么说?那个男人甚至跟她们同栋办公大楼,两个人还那么亲密,这样也可以吗?」
钟航微感不耐的说:「小珂是局外人,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什么意思?什么当事人?」钟珂的声音冒了出来,惊扰了正在对谈的母子。
他们讶异的回头,就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
「我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意思?」她讶异的问钟航,「你在跟陶陶交往吗?」
他严肃的点了点头。「我是在跟陶陶交往,而且也打算结婚。」
「结婚?」钟珂十分错愕。「她跟你交往,那么她跟骆原城又是怎么一回事?脚踏两条船吗?」
「我才要问你。」钟航凝肃着面孔。「骆原城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吗?谁告诉你的?是陶陶自己说的吗?」
钟珂微微一愣。「呃……倒不是。」
钟航语气一寒。「那你昨天为什么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