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尖叫一声,但更快想到的是,万一下人们赶来一探究竟呢?她只好一手捂住嘴,一手紧紧攀住阳,却藏不住无边春色。
轻盈雪臂消香腻,绰约腰身漾碧漪,一痕酥透双蓓蕾,半点春藏小麝脐。
传说中的神女也不过如此,看得阳都痴了,真舍不得放开双手啊……
「别!」察觉阳松开大掌,明珠连忙紧紧地、死命地,恐怕过去她也不曾这么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她果然听见他低沉却愉悦至极的笑声,更羞人的是,因为自己不懂水性,唯恐淹死,她死命地抱住他的肩膀,简直就像不知羞耻地硬把两乳贴到他脸上去,他脸上的银面具还刮着她前胸的肌肤呢。
阳索性就不客气地将脸埋在她双乳间,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侧过头,大方地含住她的乳首。
「别闹了……」偏偏在水里,她连推开他都不敢,甚至还把他抱得更牢。
这样的「大胆主动」,即便湖水凉冷,还是令他两腿间的欲望迅速地火热沸腾了,于是偏偏将她的乳含进更多,舌头不住舔弄着。
这坏胚子,根本没打算教她泅水吧?
阳终于吐出被他吻得湿亮的乳尖,那处红挺肿胀、诱人无比,相较于另一侧,简直楚楚可怜。「你今天好大胆,我喜欢。」他笑得戏谑,然后又含住另一边的乳蕾。
她并没有大胆!明珠又羞又气又有些好笑,可是被吻得春心荡漾,下腹甚至升起了羞人且熟悉的闷痛感。
「不要这样……」她只能软软央求,听在情郎耳里,恐怕就像欢爱中的撒娇求饶,让他更加的欲罢不能啊!
他抱着她回到台阶上,让她背靠着台阶,虽然有屋檐,早晨斜射的阳光仍然将石梯晒得热烫,幸有湖水一再地降温,肌肤贴在石阶上还算舒服。
阳埋首在她胸前,专心地吮吻着她的双乳,她相比显得黝黑的大掌,急切地抚弄掌下凝脂般的触感,并且恶劣地狎玩着,就好像他平日总是用各种邪恶的伎俩逼她求饶那般。原来在白昼的阳光下看着她裸身的模样,在闺房之中是全然不同的冶艳风情,那肌肤白得像莹雪,被他吻得泛红的乳正胀挺着,覆着一层属于他的,薄薄的水光,让他几乎以为连湖水也因为他高昂的情火而滚烫了起来。
无法欺骗自己的情潮空虚不停地冲刷着她的身子,但她仍是咬住唇,他恶劣进逼,她也有哀兵政策;他手段邪佞,她也学会转移焦点!
「天气这么热,又要泅水,不如你把面具拿下来,好吗?」他总不会想要她蒙着眼泅水吧?那会害死她的。
阳当然也有想到这点,本来不打算放过她……嗯,不对,应该说,擦枪走火,本不在他的计划当中,眼前他只是因为她的提醒,终于回过神来罢了。
若不是她开口,恐怕他真会想直接这么要了她……
啊,那样好像也不错。这座金风园本就是他俩的爱巢,在爱巢里,百无禁忌乃是闺房乐趣。
「但是,我怕会吓着你。」前一刻的急色不复存在,他竟然神速地换上一副忧愁的口吻眼神,黑眸闪烁着,不敢和她交会。
明珠简直要以为,方才几乎天雷勾动地火,根本是她的错觉。
「过去我和母亲布粮给贫病困苦之人,不少人脸上的残缺让人退避三舍,或视为怪物,我家里的人从小教我不可鄙视之,你未免也小瞧我了。」
「但是,我怕我的样子比你以前看过的都丑,那么……」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那么你就不要我了。」他轻轻撇过头,湿漉漉的发梢拂过她胸前。
她是很心疼他这副唯恐被抛弃的模样,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和他的个性不太符合……到底是他将自卑掩饰得太好,又或者是其他?
明珠还想不透,阳的自负倨傲,简直不像一个身有残缺的人会有的。她想的是,或许他真是尽可能地忽略自己先天上的残缺吧?这样的精神,其实很让人佩服的。
「怕被丢下的,好像不该是你呢……」明珠眉眼含愁地,手指轻轻在他面具的边缘画着,好像在征求他的许可般似有若无地试探。
阳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好似在挣扎,在想象,想象那些可怕的,她骇然失色、仓皇逃离的情景。他眼里流露恐惧怯懦,双臂更加死命地抱住她,最后甚至闭上眼,她感受到他身子明显的紧绷,那些情绪,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扭得好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闪耀着某种倔强的火花,「好,你摘吧,但是就算你怕我,我也不让你走……」他似乎想要像过去那样无所谓地笑着,僵硬的嘴角和眼里却有些怆然,「最多我以后不再拿下面具。」
明珠有点想叹气,可惜喉咙紧涩,她安抚地抚过他的脸,柔荑缓缓移向面具的锁扣。她看了很多次,更经常想象着,若有一天要拿下它时,会是什么情景……啊,她哪想得到会是这样?若不是攸关阳不欲人知的悲怆,几乎要让人怀疑是他刻意安排的……
今日一早,他就让西河为他上了易容,为了今天,他还特地顶着易容的丑脸,跑去帝都城郊泅水,西河说过,这易容术浸了水,至少还可以顶上一天,他试验的结果也不假。
但是,这一刻,阳心里倒是真的有些不安了。之前他再三地在镜中端详自己的模样,要丑,但是又不能吓到明珠,所以这易容是他和西河研究了好几天的成果——某人身为随侍,当然没有抱怨的份,三更半夜也得忍受他突发奇想地跑来骚扰。
暗红的,青紫的,蜈蚣似的疤爬满他双眼的四周,一部分蔓延到额头,还有延伸到耳后的,看起来倒让人惊讶他的眼睛竟然完好无缺,可真是奇迹。
明珠原想笑着安慰他,又怕他多心,「比我想象的还好啊。」他没看过烧伤患者的模样吧?明珠本想取笑他不知民间疾苦,想想又觉不妥,苦难岂是拿来比较的?最后她只是倾身向前,捧住他的脸,在他残缺的颜面上吻了吻。
是惭愧?或是羞耻?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扭绞着,好像灵魂深处那早就被遗忘的兽,正在呜咽着要挣开束缚,冲破那一重又一重紧箍咒般的封印。
他承认她的主动亲吻总让他癫狂,然而这次是不同的,他几乎泫然欲泣,心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天和地瞬间白化而且静止。
无瑕的,赤裸的,善良的她,好像圣女那般拥抱并亲吻他,烈阳湖光都因她而成了照耀仙境的金辉。
不,这不是个谎言!她不知道,这才该是他真正的模样。丑陋,畸形,扭曲,阴暗!是他的心真正的模样,他打从有记忆以来,在镜子里看到的就是一个丑陋又阴郁的自己,他从来就不是世人看到的那个样子——因为那些人想要看到那么愚蠢,善良,开朗,无害的他,于是他就表演给他们看,也深知他所得到的关爱,全都是因为那个表象,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死透了,死在那一次又一次的狠毒诡计之中,又或者成为另一个可悲的傀儡。
只有她……呵,她是自发自愿的吗?
即便不是,那也无所谓!他猛地紧紧抱住她,发狠地吻上她的唇。明珠一如过往,在迷花暗月处他两相缱绻时,娇柔地顺从地,宛如藤萝攀附着盘石般依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