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浅点头,回小屋换衣服。她把衣服换回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忍不住转头看向壁桌上的全家福,默默定格几秒,走了出去。
尤然见沈浅出来,便站起来,对南南说:“耽误你不少时间,你先去忙吧,我们也得走了。”
“没事。”南南笑着说:“那么订婚典礼见。”
尤然点头,望了眼身后的沈浅,“我们走吧。”
沈浅加快步伐跟在尤然身后,礼貌地朝南南点点头。南南回敬,目送着两人离去。她静静地坐回沙发上,从茶几上拿出一包烟,点燃抽了起来,样子看起来很深沉。
刚才谈话间,她知道沈浅还是那个沈浅,只是没有记忆。难怪她觉得,如今的沈浅没有当初眼底那不桀的灵气,多了份傻气,难道是脑子撞坏了?
不过让南南略带沧桑的是尤然还是原来的尤然,一点也没有变,心里只有一个沈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要的只有她。她迷了方向,他便一点点把她重新带回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南南不禁自嘲地笑着,想到尤然不去相认的理由,“她失忆了,忘记我们的过去,她忘记了,可我记得。告诉她过去可能成为她的一种负担,而且这也已成了过去。既然这样,我就一点点的把她带入我的怀里,一个重新的她。”
“能进你怀里的,只能是她,是吗?”她忍不住反问。即使现在的沈浅与曾经的沈浅差那么多,也可以?
他的回答是,“我答应过她,我的全部都是她私有,不准外借。”
南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浓郁的白烟自鼻息之间涌出,环绕成一圈圈徐徐缭绕上升,到最后化为虚无。南南就这样看着那缕白烟,讽刺般得笑了。
沈浅是个私生女,以前是,现在即使失忆,也无法改变。尤然应该懂,他们以后的路,不是那么简单。他还要闯,真是个笨蛋。
【第九章】
沈浅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脑海里总会浮现肩上有一颗金星,头戴军帽的男人,没由来的心神不宁。有时会发呆一阵子,定格在原地,如雕塑一样。
头几次还是上班空挡的时候发呆,这次居然轮到她烧菜的时候,油锅里的大白菜吱吱作响,开始发黑,散发出一阵烧糊的味道。
尤然在门外的餐桌旁本是逗弄着两只狗,忽而闻到厨房里散发出来的烧糊味道,他好奇走进厨房,只见沈浅在手忙脚乱地关火,着急之际,碰到热锅,烫得直接跳了起来。
尤然连忙执起她的手,打开水龙头,放在下面冲凉,他嗔怪地侧眼,语气不善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我刚才在想事情。”沈浅低头,不敢去看尤然,她怕尤然再责怪她,瞧那烧糊的菜全黏在锅底,真是糟糕透了。
尤然拉着沈浅到客厅里,从急救药包里拿出烫伤药给她擦好,一切做得妥妥帖帖,他说:“你老实呆在这里。笨蛋。”
“我菜还没做好。”沈浅翘着“兰花指”,想站起来。尤然侧目一睹,“我做,你乖乖呆着。”
说完,他就去了厨房,留下错愕的沈浅。
尤然会做饭烧菜?开什么玩笑?沈浅似遭到雷劈一般站了起来,后脚跟进厨房瞧个究竟。这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高手都是身怀不露。他洗菜切菜很娴熟,刀功利索,能有效的分配时间,在烧水的时候切菜准备一切工作,两个炉子上都用上了。沈浅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下得了厨房的男人。这真是没她的时候,就去吃泡面的男人?
尤然似乎察觉到沈浅在身后,他一边忙活一边说,“帮我到冰箱里拿两个蛋。”
“哦。”沈浅乖乖地拿蛋去了。
菜做好以后,沈浅真是越想越泪流满面。她一向自诩自己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可跟尤然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他长得那么标志,哪怕只要在路上一站,都会引来注目。如今他又能下厨做出美味的菜肴,沈浅只能抽了,全身抽搐,要不要这样打击人的自尊心啊。
尤然正看着他的浅浅吃东西,偶尔抬头见沈浅正娇羞地偷窥他,他不禁好笑地问,“沈小姐,你看什么?抑或者想说什么?”
沈浅忍不住心头地好奇,“你明明会做饭,而且做的比我好吃,为什么一定要我做?”
尤然一愣,想了想,“我要是说我只想吃你做的饭菜,你信吗?”
“打死我都不信。”
尤然抿嘴一笑,“你变聪明了。”
夜晚,月空无星星,但夏夜的夜空很明亮,白月光透过窗户落进屋里,柔柔的。沈浅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起身下楼准备去倒口水喝。她刚打开门,不小心见到尤然站在走廊的尽头的窗户边,仰望外面。他那修长的背影屹立在昏暗的长廊中,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却晕染出一点寂寥。
他这么晚还不睡觉?站在那里是在赏月吗?沈浅带着莫名的好奇,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尤先生。”
尤然微微侧了下脸,淡淡地笑,“浅浅。”
沈浅走到他旁边,与他并排,侧目低头见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只戒指,有些泛黄的银戒指,虽然看起来很低档,但那只戒指很特别,特别在于上面的图花是字,貌似是用黄金雕刻的字,至于是什么字,沈浅看不清,离得有点距离。
“浅浅。”尤然忽然转过身来,把那枚戒指递给她,“能帮我戴上吗?”
“啊?”沈浅看着呈现在自己身前的戒指,有些愣愣的。
“麻烦你了。”尤然一脸笑意,让沈浅无法拒绝。她接过那枚戒指,偷偷瞄了一眼上面的字,这显然不是用刀刻或者手工做的,很明显是用机器写的字,很循规蹈矩的六个字。
沈浅独家所有。
沈浅不敢置信,一下子愣了一愣,带着错愕的目光询问尤然这到底是什么?然而尤然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脸上很平静,并不打算解释,而是说:“帮我戴上吧。”
“这上面的字……”
“戴上以后,我就告诉你。”他眼里闪出一丝促狭,嘴角弯出一道半弧,泛起梨涡。
沈浅看愣了,满心疑惑,执起他的手。那是一只很修长的左手,指骨纤长,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不是常常干活的娇贵手。她小心翼翼地为尤然把戒指戴上,脸也在同时红个通透。
那六个字,总让她觉得眼前这个尤物就是自己的了。沈浅……跟她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虽然她承认自己的名字很一般,重复率肯定很高。
“那个,现在告诉我吧。”沈浅显然发现自己八婆的本质了,她就好奇这六个字,这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沈浅从何而来?为什么她心里有点毛毛的,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尤然朝沈浅身前走了一步,为了防止被撞倒,沈浅退了一步,不想尤然继续朝她靠近,她只好连连退步,直到她靠上了墙,无路可退。她笔直的贴在墙上,眼前一黑,尤然的身子已经贴了过来,沈浅吓得不清,她嗫嚅地问,“尤先生,你这是要干嘛?”
尤然一手抵在墙上,一手抬起他的左手,沈浅以为他要干什么,连忙说,“尤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样啊!”尤然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把手放在沈浅的眼前,让她更贴近的看着他手里的那只戒指,尤然说:“这上面是什么字?嗯?”
沈浅咽了口口水,脸烧得无以复加,她不自然地结巴道:“沈浅独家私有。”
“沈浅?嗯?”尤然那只在沈浅眼前的右手动了一动,沈浅立即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好,我动口,不动手。”
沈浅一听,提上来的心顿时舒坦了,可还未吁口气,却被尤然突然而至的吻给顺回肺里去,上不来了,她只能瞪大眼睛,任凭尤然的君子行为,动口,不动手。完全忘记了反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思考不来。
尤然那戴着戒指的手一把捞起沈浅,两人的肌肤贴得很紧,沈浅都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灼热。他在她耳边呵着热气,轻声细语地呢喃,“我的所有都是沈浅的。”
尤然把那只拄在墙上的手揽住她,那只戴戒指的手反而一把抓起她无处安放的手,指引她去摸他的脸,他的胸肌、肋骨、腹肌,他一点点的下移,沈浅也一点点顺着他的指引下移,当达到肚脐之下,尤然停顿了一下,沈浅反而由于惯性继续下移去摸,尤然一把抓住,稳稳地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坏笑,“那里也包括。”
沈浅的脸一下子腾地有一股血液倒流,她无不尴尬地说:“刚才手滑了一下,绝对不是有心的。”但她这句话,反而是越描越黑了,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想摸就摸吧,只是很久没开荤了。”
沈浅扛不住了,她立马撒手,推开尤然,大大鞠个躬,“尤先生,我先去睡觉了,晚安。”说着一溜烟地跑进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了门。
夜,又静了。尤然抬起手,望着那只戒指,久久凝视。沈浅独家私有,这六个字,他一直坚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