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唉,公主,您为了学好骑马,练到双手都长茧了,不知道这些茧能用什么方法消去……”

凤鸣宫内有一座王后专用的大浴池,浴池四周的洞孔会流出天然的温泉水,热度适中,因此滕夕梦每日练完骑马全身酸痛,都会来这里泡澡,舒缓身心的疲惫。

浴池建在室内,出入口用一面大屏风阻挡住,此时室内水雾弥漫,滕夕梦光裸着身子佣懒的泡在浴池内,舒服的趴在池阶旁,只留央儿一人在里头帮她按摩舒缓筋骨,其他宫女们则在外头候着。

听着央儿一贯的碎碎念,滕夕梦轻漾起笑,她都不在意了,央儿却比她还要紧张,好似双手长茧的人其实是央儿一样。

“央儿,你再念下去,我不只双手长茧,连耳朵都要长茧了。”她故意取笑央儿。

她也知道自己的双手长茧了,原本柔嫩的掌心因为经常和缰绳磨擦而变得粗糙,甚至因为经常在马场吹风练习,水嫩的脸颊也有些干干的,并且晒黑了不少。

但她并不感到有什么好可惜的,如果这样能换得翟政威对她的重视及认同,她心甘情愿。

“公主,您还有心思取笑奴婢。”央儿不平的噘起嘴来。“奴婢是心疼公主,一嫁到翟国就吃这么多苦头,大殿下要是知道公主在此处受的苦,肯定也会心疼不已。”

“刚开始辛苦是一定的,但我相信,只要熬过这段日子,应该就会苦尽甘来的。”滕夕梦语气坚定的回道。

所以还是得熬?那她们到底还得熬多久才看得到尽头呀?

央儿本要再度说话,没想到这时浴池外突然有人拍手,紧接着翟政威就从屏风外走进,称赞道:“王后能有这种想法,自是再好不过。”

“王上?”

滕夕梦和央儿皆是错愕一愣,回过神来之后,浴池边的央儿赶紧行礼,而滕夕梦则是脸红害羞的双手环胸,曲起膝盖大腿,将身子藏在池水下,只露出一张脸来。

王上怎么突然来到凤鸣宫了?外头的宫人们怎么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害她在他面前慌了手脚。

她虽然早已认定他,但他们俩毕竟不曾有过肌肤之亲,突然在他面前赤身裸体的,她要不害羞也难呀。

翟政威示意央儿暂时退出去,央儿不敢违命,很快便离开,留滕夕梦一个人又惊又羞的面对他。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池子边,嘴角微勾着笑容,兴味十足的瞧着池内的娇羞人儿,堂而皇之欣赏眼前的“美景”。

她将乌黑发丝全都盘起,只剩几丝秀发垂落在颊边,半湿的黑发轻贴在颊上、颈边、胸前,再加上此刻嫣红的脸蛋及唇色,颇有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强大魅惑力。

而她不着寸缕的身子虽然没在池面下,却依旧随着波光若隐若现,反倒更是引人遐思。

不知将那纤细柔滑的身子紧箍在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对她……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怕本王在这里要了你?”

他伸出手将她垂落在颊边的发丝轻勾到耳后,那举动是异常暧昧。

“臣妾嫁入翟国后,便已是王上的人,臣妾才……不怕。”她脸红心跳,也不懂自己到底是怕还不怕,总而言之,她就是无法冷静下来,心儿悸动得厉害,像是快从喉头跳出来一样。

他……真会在浴池内要了她吗?这会不会太……刺激了些?

瞧着滕夕梦又惊又羞又慌乱的表情,像个被困在笼中不知该如何逃出去的惊慌小兔子,翟政威着实被逗乐了,也害他兴起一股冲动,真想乘机欺负她一番。

“你大可放心,本王暂时还不会碰你。”翟政威收回手,还是将体内被她撩拨而起的欲念给压下来。

“为什么?”

“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尚未有结果。”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想躁进而坏了自己的威信。

“也是……”一阵失落感顿时袭向她,让她连回话也显得无力,虽然他对她的态度已有改善,但说到底,他依旧尚未认同她。

“你刚才不是还信心满满的,怎么转眼间开始沮丧起来?”

“才没有!”她赶紧振作,才不想被他看扁。“臣妾会努力到最后,请王上拭目以待。”

“当然,本王会好好瞧的。”

他从衣袖内掏出一瓶约和掌心一样大的圆形瓷瓶,放在池边。“这是能消除酸痛的肤油,趁你刚泡完澡,全身还热的时候,在酸痛处倒上一些油,让宫女帮你按摩揉捏,隔日所有的酸疼就会消失无踪。”

滕夕梦讶异的瞧着瓷瓶,怎么都猜不到,翟政威来这么一趟,竟是为她送药油来?

“臣妾感谢王上的赐与,但其实……王上可以派宫人送来就好,又何必亲自走这么一趟?”

翟政威微微挑眉,像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之后才道:“本王想做的事情,难道一定得有个理由?”

他不是不知道派个宫人送过来就好,但他就是想亲自来这一趟,想见见她,想和她有更多的交集。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想她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舍她继续睡在马厩,便命令她停止这个行为,想到她因为练习肯定全身酸痛,就特地命御医调这瓶消除酸痛的肤油,甚至亲自替她送来。

但心高气傲的他,怎会承认这样的心思?她最好别再继续问下去了。

“喔,是臣妾多话了。”滕夕梦倒也识相的不再继续追问。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翟政威也就不再多留,起身打算离去。“记得每日都要搽,别偷懒,这东西对你有好无坏。”

“是,臣妾明白。”

滕夕梦看着翟政威离开,直至走到屏风外头后,她的身子终于又稍微浮出水面一些,大大松下一口气。

没过多久,央儿便从外头进来,来到池边既关心又好奇的问:“公主,王上突然来是为了什么呀?”

“其实也没什么。”她嘴角微微勾起,已然没有刚才的羞怯,反倒是非常开心愉悦的表情。

她拿起放在池边的瓷瓶在手上把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心头又甜又暖的,不断回味着刚才两人独处时的情景。

他对她渐渐有情了吧?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关心她,甚至还颇有兴致的调戏她。

她身心的疲累就在刚才那一刻释放了,之前再如何的辛苦都值得了。

她一定要在秋狩之日好好表现,得到他的肯定及认同,然后……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她会苦尽甘来的,一定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终秋来,而一年一度的秋狩日子也紧接着来到。

秋狩的猎场在玄天城北约一日路程的地方,猎场范围非常广大,有四分之一的草地、二分之一的林地、加上四分之一的湖泊,是专供翟国王室使用的猎场,平民百姓是无法随意进入的。

每年的秋狩,翟王会带着众大臣及贵族们到猎场进行五日的狩猎,当作忙碌一年的休闲及娱乐,不只王后,就连臣子的女眷也会一同随行,因此秋狩队伍可是浩浩荡荡的,非常壮观热闹。

在猎场,大家住的都是帐篷,就连翟王也不例外,为了亲近久违的大自然,一切回归原始。

这一切一切,对初次参加秋狩的滕夕梦来说新鲜极了,先不用说她不曾狩猎过,就连住帐篷,她也是第一次。

她和翟政威的帐篷是分开的,大臣与女眷的帐篷也是分开的,当他们从玄天城来到猎场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刻,所以她马上进到帐篷内休息,以养足精神面对明日开始的五日秋狩行程。

“公主,听说秋狩前三日是王上与臣子们的狩猎之日,第四日是王后及女眷们的狩猎日,第五日则是将前四日所狩到的猎物拿出来烹烤,就地大开庆祝宴,您对第四日的女眷狩猎日有把握吗?”央儿在帐篷内担心的询问。

虽说女眷的狩猎活动只是秋狩行程内的“余兴节目”,没有规定所有女眷都得参加,但依照过往习惯,王后是肯定不能缺席的。

“没把握。”滕夕梦坐在床上坦白回答。

她的骑术虽然有所进步,但和其他从小就开始学骑马的女眷比还是差强人意,就更不必说骑马打猎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那怎么办呀?”

“现在急也于事无补,只能到时再见招拆招了。”

“你不必担心狩猎之事,总而言之,到时本王自会给你表现的机会。”

她也曾经担心过狩猎之事,但翟政威事先安抚过她,所以她相信他会有适当安排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安排,他并没有多说,她也没有追问,反正时候到了,她自然会知道。

一夜过去,秋狩正式开始,前三日男人们在猎场上驰骋竞技,女人们就在热闹的扎营处谈天、串门子,乘机多认识其他大臣们的女眷。

而身为王后的滕夕梦,她们当然没有忽略,只不过都是礼貌性的问安就罢,并没有刻意讨好,因为她们都知道,与其讨好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后,倒不如多多和高宫夫人拉拢关系,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助,有权有势的高官夫人肯定有用得多。

这世间就是如此现实,所以滕夕梦也不怪她们势利眼,她也反倒自在,不必多花心神应付她们。

她来到猎场的马厩内,亲自喂花彩吃草,和花彩在一起,她显然更加轻松许多。

“花彩,三日后的女眷狩猎你可得争气一些,别在那个时候给我耍性子、闹脾气。”她柔声的叮嘱着。

而花彩乐得吃她喂来的鲜嫩牧草,对于她的叮咛,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耳里。

“三日后的女眷狩猎,我可等着看‘那女人’出糗呢……”

“我也想看她出糗,就凭她那柔弱样,哪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马厩外头不知是哪家的年轻女眷正在附近说话,谈话内容尽是抱怨和不服,虽然她们没有明说骂的对象是谁,但听也知道,她们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正是滕夕梦。

“历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哪一个不是骑术精湛的官家千金?若是她有这个能耐咱们倒也服气,可偏偏就是没有。”

“论骑术,我肯定不比她差,为何不是我坐上那个位置?她长得漂亮有什么希罕的,咱们翟国男人可不吃这一套。”

“不只咱们,很多人都等着看她出糗呢,真希望那一日赶紧到来。”

“是呀,也让我好好的笑一笑。”

“呵呵呵……”

央儿和紫娟也听到了,央儿气得想冲出去和她们理论,没想到却被滕夕梦伸手挡下。

“央儿,别惹事。”

在滕夕梦挡下央儿的同时,那些女眷们也渐行渐远,谈话声也由小变模糊,直至再也听不到。

“可是公主,她们实在太可恶了,竟敢如此轻视您,就只因为您的骑术不如她们。”她就是吞不下这口气。

“这是翟国的风俗,她们会不平也是情有可原,别和她们一般计较。”女眷们对她会有这种观感,早在她的预期之内,所以她倒是不意外,能以平常心看待这些不敬的耳语。

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让她们服气,三日后的女眷狩猎正是最好时机,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办到。

她无奈的淡淡苦笑,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前三日的狩猎很快便过去了,这三日下来,男人们成果丰硕,捕获到的猎物足够让所有人吃两轮都不成问题,而参与打猎的君臣们也玩得非常尽兴。

第四日,换女眷们上场打猎了,女眷们参与狩猎只是附带的娱乐,男人们并不在意她们是否能狩到猎物、或是狩多狩少,,只不过今年状况特殊,也格外引人注目。

用完早膳后,大约将近四十名的年轻姑娘们骑着马聚集在猎场入口前的草坪上,蓄势待发,当然了,滕夕梦也在其中。

而翟政威及其他臣子们则聚集在娘子军后头的空地上,纯粹当观众,也希望自己家的女眷能有不错的表现。

众人的视线都放在翟政威身上,等着他发出命令,正式开始这一日的狩猎,只见他沉吟了一会儿,出其不意的说:“众位,今年的女眷狩猎,本王想要来些不一样的余兴节目。”

“什么?不一样的余兴节目?”

“不知王上有什么其他打算?”

果然,翟政威话一说出口,即刻引起大家的讨论,就连坐在马上的姑娘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而滕夕梦则安静的继续等待下文。

“大家都知道,王后是第一回参与秋狩,她从滕国远嫁而来,对咱们国内的风俗习惯是从无到有的慢慢学习,学会骑马不满半年便随行参加秋狩,可谓勇气可嘉。”

这话说得体面,对滕夕梦没有任何贬损,却让众人摸不着头绪,不知王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但让王后和其他从小骑马到大的女眷们一起进行狩猎,对王后不公,其他女眷们也有胜之不武之嫌,所以本王决定,今年女眷们不狩猎,改以骑马竞速比赛代替。”

众人们再度低声讨论起来,骑马竞速比赛难度虽然比狩猎要低一些,但比起其他熟于骑马的女眷,学会骑马不满半年的滕夕梦还是占不了太多便宜的。

“就以猎场入口为起始处,穿过树林,直到猎场最深处的大湖,绕着大湖跑一圈之后,再沿着原路回到这里,谁第一个回来,谁就是今年骑马竞速比赛的胜利者。”

“什么?还要绕到大湖那儿去……”

“这样的路程可不短呀……”

依照翟政威所说的路线,不花个半天的时间是跑不完的,不只对滕夕梦来说是个挑战,对其他女眷们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滕夕梦有些担心,因为从学会骑马以来,她从未不间断的跑过如此长的距离,先不必想到底能不能跑第一,她连能否顺利跑完全程都不敢肯定。

“这是个新的挑战,不比狩猎轻松,若是想要放弃的,就趁现在退出,本王不会怪罪的。”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豪爽不服输的性子很快便决定接受挑战,相信自己绝不会被难倒的。

“不,我要参加。”

“我也不退出,要比就来吧!”

“是呀,无论变成什么比赛,咱们都不会退出的。”姑娘们纷纷出声表达自己参加到底的决定。

“那王后你呢?”翟政威瞧向滕夕梦。

“臣妾当然也会参加到底。”她态度坚定的回答,不管是什么考验,她都会全力以赴。

“那就这样说定了,另外,第一个回来的人,本王重重有赏,希望各位能够全力以赴。”

一听到有赏赐,姑娘们全都兴奋起来,一时士气高涨,已经迫不及待比赛马上开始。

参加的人马在猎场入口处一字排开,蓄势待发,只等着号令一下,她们就要飞奔而出,抢得先机。

为免女眷们在比赛途中出意外,翟政威另外派了四名侍卫骑马跟随,在比赛队伍的最后方殿后。

一切准备就绪,翟政威终于扬声高喊:“比赛开始!”

滕夕梦抓紧缰绳就要冲出去,没想到两旁的马匹却在同时纷纷撞了她的马一下,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害花彩的脚步有些不稳,就因为这点耽搁,其他马儿奔驰而出,她却狼狈地先忙着稳住花彩的步伐,才正式向前奔跑,瞬间就落后了其他人一段距离。

站在四周观看的人们顿时默不作声,偷偷观察王上的神色,不知他作何感想?

在众人的注视下,翟政威神色自若,甚至还微勾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对滕夕梦刚开始的失误不以为意。

“比赛不到最后,谁输谁赢都还是未知数。”翟政威转身回帐篷休息,并吩咐身旁的随行太监。“等第一个回来的身影出现时,再通知本王。”

“奴才遵命。”

从猎场入口出发,先会经过一片平原,再进入浓密的树林,最后才会抵达在树林深处的湖泊。

滕夕梦在平原处就落后了前方队伍一小段距离,她虽然心急,却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控制花彩,小心不乱了阵脚,反而和前方的队伍差距更大。

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比赛才刚开始,她还有许多机会挽回,不必急在一时。

平原的路段结束后,马儿陆陆续续进入树林,因为在树林内必须不时闪避丛生的树木,且要提防凹凸不平的路况,大伙儿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只马上的人耗费心神,就连马儿走起来也很辛苦。

彼此之间的距离慢慢被拉开,但差距还不算太大,直到辛苦的穿越过树林后,姑娘们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暂时轻松下来,不过滕夕梦此时还是落后。

出了树林,紧接着是环绕大湖一圈,大湖和树林间有一小部分的草地,因此湖虽大,她们紧靠着湖边平坦的草地奔跑,还不算太辛苦,和刚才在树林内的状况相比轻松许多。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她们绕完大湖再度穿越树林时才正式开始。

前面的路程已经耗去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在马不停蹄的状况下,大伙儿都已经露出疲态。

这时比的就是耐力了,谁有耐力撑到最后一刻,就有可能是最后的胜利者。

当滕夕梦驾驭花彩再度进入树林时,她也已经感到非常疲累,却还是紧咬下唇,死命的拉住缰绳不放,绝不轻言放弃。

但奇怪的是,在所有马匹的速度都明显变慢的状况下,花彩却没有受到崎岖路况的影响,独独保持正常速度继续往前奔驰,像是感觉不到疲累一样。

所以原本屈居在后的滕夕梦,开始逐渐往前,甩下后半部的队伍,并且继续逼近跑在前头的队伍,局势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她又惊又喜,更是打起精神来,一边奔驰,一边鼓励着马儿。“花彩,我知道你可以的,咱们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冲到最前头去。”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转机,她就算再累再辛苦,也会咬牙撑到最后,用尽全力拼了!

花彩始终没有减慢速度,紧迫在最前头五匹马儿的后头,对跑在最前方的五名姑娘造成莫大威胁。

她们都累了,不敢相信滕夕梦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追上她们,眼看就要和她们并驾齐驱,这怎么行?她们可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学会骑马不到半年的滕夕梦!

就在滕夕梦即将靠近她们时,其中一名姑娘故技重施,一拉僵绳乘机想将滕夕梦撞开,但经过一次教训之后,滕夕梦早已有所警觉,在对方有所动作时迅速避开,不让她们再有机会扯她的后腿。

“花彩,加油,咱们一鼓作气冲出树林!”滕夕梦斗志高昂的鼓励道。

“嘶——”像是在回应滕夕梦一样,花彩气势十足的嘶叫一声,勇往直前。

而在猎场的入口处,一部分的人潮已散去,各自回到帐篷暂时休息,但还是有不少人待在原地紧张等待,不知道谁会是最先回来的那个人。

央儿和紫娟也同样在入口处等待,紧盯着前方平原的尽头处,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不知道公主撑不撑得过来……”央儿担心的大皱起眉。“我真不懂王上为何会作出如此决定,无论是狩猎或竞速比赛,公主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呀。”

“其实……我倒认为,王上这么做,是在暗中帮助公主。”紫娟难得提出自己的意见。

“怎么说?”央儿困惑的瞧向紫娟。

“若是狩猎,公主肯定毫无胜算,但换成竞速比赛,公主还有拼上一拼的机会。”

紫娟以前在才园除了习武练功外,一些基本的谋略之术也有涉猎,她在观看滕夕梦和花彩的练习状况中也发现,花彩虽然脾气不好,难以驾驭,却是一匹极有潜质的良马。

这场竞速比赛乍看之下是比骑术,实际上却是比耐力,而且比的不只是人的耐力,还有马的耐力。

因此她猜测,王上也看出了花彩的耐力是公主的优势,才会提出竞速比赛,其他的就得看公主的耐力是否足以撑完全程了。

“出现了!”就在此时,有人指着前方惊呼。“已经有人回来了!”

众人有志一同的向前遥望,就见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遥远的平原那一方,正逐渐靠近中。

太监见到有人回来,赶紧转身进入王上的帐篷报告。

其他休息的人们听到消息,也陆陆续续聚集,急着看不知会是谁最先回来,没多久,翟政威的身影也出现,和大家一同等待结果揭晓。

那小黑点慢慢变大,越来越靠近,原本看不清楚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紧接着是惊呼声不绝于耳,大家都颇为讶异,第一个回来的居然是她!

“那……那是王后娘娘所骑的花马。”

“是王后娘娘……”

“是公主!”央儿兴奋激动地拉住紫娟的衣袖,眼眶都快泛出泪来了。“是咱们公主呀!”

滕夕梦驾着花彩一路奔驰,终于回到猎场的终点,她拉紧缰绳停下马儿,忍不住拼命喘气,看得出来万分疲累,而花彩也是大喘着气。

翟政威来到马匹前,毫不吝啬的在众臣子面前称赞她。“王后,你做得非常好。”

他就知道,她肯定能够坚持到最后,赢得最终胜利,他果然没有错看她的能耐!

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就算这场比赛比得再辛苦也值得了,滕夕梦欣喜的漾起笑意,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下来。“王上……”

一放松意志,她便再也抵挡不了强烈的倦意袭来,闭上眼从马背上滑下,翟政威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冲上前去抱住她滑下的身子,就怕她会摔到地上受伤。

“王后!”他紧紧将疲累无力的她给抱在怀里,非常担心她的情况。“你还好吗?”

她脸色泛白,已无任何意识,翟政威焦急的将她抱往自己的帐篷,心急大喊:“御医呢?快唤御医过来!”

围观的众人赶紧让路,注意力纷纷转移担心起王后的状况,已经没人关注到底第二个回来的人是谁了。

回到帐篷内,翟政威急急将滕夕梦放到床上,没过多久御医便快步进入帐篷内,赶紧诊视滕夕梦的情况。

直到御医诊视完后,翟政威才努力保持冷静的问:“御医,她的状况如何?”

“王上请不必太过担心。”御医微笑回答。“王后娘娘只是在比赛中耗尽力气,暂时晕了过去,只要让娘娘好好休息,等精气恢复过来后,便会苏醒的。”

“除此之外,她的身子没有其他的毛病?”

“没有,这一点可以请王上放心。”

翟政威原本紧张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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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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