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可是乐天知命的方小芷耶!坚强如韧草,怎么能被小小的感情打败?虽然她难过得夜夜难眠,可是未来的日子,她还是得勇敢面对,因为她明白,逃避不能解决事情,只会让自己懦弱、让自己怨天尤人。

不过,虽然她心里不知已重整、建设了多少回,还是有个大难题梗在心头,那就是面对贺全秾。

没错,她是来递辞呈的,但依翔野的规定,就算离职也得在一个月前提出,所以无论她怎么躲,始终还是得和他碰上面。

看来她还真得发挥韧草精神了。

于是这段时间她仍然选择回到工作岗位,无论如何,她不能被人看扁,小小一个失恋算什么?大风大浪都吹不动她了,失恋算什么。

愈想愈心虚。或许吧,心底不愿承认的那个角落里,还残存一丝丝希望,希望贺全秾会温柔的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不过,清醒的她知道根本是微乎其微的奢求。

她只能恨死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将情感全交付给他,现在他才能这么轻易的让她伤心、难过。

为了面子问题,即使心底再难受,她也要装作无关紧要,她才不想让他看扁,以为她没了他会死。

手抱了文件夹,终于到了要面对贺全秾这一刻了!

举着敲门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她这胆小鬼病症又发作了,一想到要面对他,她的心又一阵阵的痛起来,站在执行长室门外,要踏出那一步好难。

只是,正当方小芷鼓起勇气想敲门入内,里头却传来一阵叫嚣声。

“你最好别这么嚣张!”许英成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闭上嘴。”沉不住气的家伙,许世豪瞪了儿子一眼,又转头对上贺全秾那漫不经心的眸子。

贺全秾将委托许氏营造的案件资料往桌上一放,“许总,现在好像是你们在求我?”他挑衅地朝许英成笑笑。

给脸不赏脸的家伙!“当初为了这个建设案,许氏把所有资金全部投入,你一下子说要抽手,那不等于将我们许氏推进坑里吗?”

这么大的建设案,若没有相当的资金一定成不了事,没有翔野的资金投注,他们铁定玩完,要不是因为如此,他许英成也不会看他脸色。

“我现下抽手,不也损失不少吗?”贺全秾摇头轻叹,“当初你们把饼画得过大了,是你们保证两年内会将土地收购完成,如今时间已过,连小小的收购问题都搞不定,还想说服我增资?许总,我们翔野只是小公司,吃不下这块饼,请你见谅。”

他们土地都已收购大半,所有的资金全投在收购上,如果翔野现下收手,那么许氏铁定完蛋!“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三个月,我保证会说服地主出售,不会再延。”许世豪许下保证。

“够了,再让你们这么弄下去,翔野非但捞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你们拖累。许总,你也知道,商场上的事一向不讲情面,你应当能体谅才对。”他不想再和他们秏时间了。

“你。”许英成再也受不了他的气焰了,“是你把我们逼进绝境的,咱们走着瞧!”听他那是什么口气!

“我叫你闭上嘴,没听懂吗?”许世豪再次斥道。

贺全秾站起身,不想再浪费时间,“许总,不送了。”他对许世豪说道。

拳头紧紧一握,许世豪站起身,“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我竟然栽在这后生晚辈手里,走吧!”

“爸,我们就这样走了?”许英成不甘心。

又能怎样呢?“走吧!”许世豪叹一口气,也许让他的父亲说中了,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对于商场上的事,他永远胜不了他的大哥。

好难下咽的一口气啊!

许家父子俩走后,方小芷才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然后将文件放到他桌上,期待他会有什么表情,或者对她说些什么话。

她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她俨然是个等着丈夫回头的小弃妇,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贺全秾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完成未批完的签呈,嘴上边吩咐道:“待会儿请小季进来一下,跟营管部通知一声,下午临时召开会议,再调出两年前和许氏的合作案资料给我,还有。”

“等一下!”她受不了了,“难道你不先问我好些了没吗?”虽然伤是无大碍了,但她额上还贴着纱布,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就算是分手了,总还有着一份关心吧?就算是像关心朋友那样也行啊,一定要这么冷漠,一定要让她这么难受吗?

这是她要的,那他就配合一下,“你好些了吗?”

贺全秾故作冷漠,其实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和她的主治大夫密切连系,直到确认她完全没事后,他才放心。

那声音听起来像机械人,“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但心里不好!

“你明天准备跟小季交接,接下来还有几项案子得处理,会忙一点。”继续交代公事。

她却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辞呈放到他桌上,“你还是快点找更适任的人选吧!”她不干了。

天天面对他,这可不是件好受的事。

贺全秾停下动作,终于抬头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会因为感情上的事影响工作,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情感上不如意,但还是守着工作岗位。

“我不是圣人。”她也会难过、会心痛,“我说过,我不吵、不闹,不代表我没感觉,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可能继续留任呢?”

她一向倔强,不轻易低头,偏偏却为了他一再落泪,她输了,也许在下注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输家了。

他无语,拿了她的辞呈,准备批准。

“你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这几天,她发觉不只是他怪,就连于采之和方正也显得怪异。

尤其是她出车祸的时候,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的着急担心,她完全感受得到,这是他对旧情人的态度吗?恐怕不是吧!

余红的下场她又不是没看到,只是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以为他还爱着她?

“原因我说过了,你也看见了,不是吗?”他只能用这个当作背负情债的藉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常,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连问都不问,分了就算了嘛,不懂得珍惜我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可惜。”

她望着他,内心跟着绞痛着。

“可是我爱你,交付整颗心去爱你,根本没去想是否值得,没去思考你对我是否珍惜。我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变得好脆弱。”

为了他的无情,她还拚命的找理由说服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能说,她真的爱惨他了。

“我道过歉了。”对于栈镙感情。

她现在正拉扯的,也是他愧疚和不舍的心情,为了不让往后更难堪,他选择就这么结束吧!

明明她出车祸的那天,他将她护在怀里,她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柔,为什么现在她要面对的,仍然是他无情的一面?

“没错,你是很﹃敷衍﹄的道过歉。”她还特别强调了“敷衍”两个字。“还好,我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强韧到让你无法发觉我受的伤有多重。

“不过,我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女人,为了一个伤我的男人低声下气,更不值得。栈镙感情是你不要的,从此我也没有再回头的理由,我只能说很高兴认识你,却很后悔爱上你。”

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心在发抖,痛极的颤抖着。

她的“后悔”两字又在他心上痛击,他仔细的听着,看她想表达什么。

“如果执行长大人能大发慈悲,让我马上离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并且从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绝不会像余红那样,找你下一个爱人出气,所以我能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吗?”

如果能,这将是他给她最大的恩惠了。

她的话字字铿锵,若不是认识她太深,绝不会知道她这些话要完整的说出口,将是多么辛苦的事。

保住自己的骄傲,她做到了。

听完,贺全秾微微的轻笑,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人,他的眼光独到,没爱错人。

“好,你收拾好东西,向人事部通报一声就可以离开了。”快刀斩乱麻,这是唯一让两个人不再难受的办法。

她是该高兴他赐与的特权,还是该难过他一点都没有挽留?“谢谢执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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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有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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