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的结束了!方小芷,你的梦该清醒了!
“不用客气。”他亲手批准了她的辞呈,交递给她。
接过被批准的辞呈,她的脑袋“唰”地空白一片,突然发昏,却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错觉。从此,她将不会再见到这个带给她撕心扯肺般痛楚的男人。
“对于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只有一声感谢。”最后,她还是有话要说,“谢谢你带给我的伤痕,我会铭记在心。人嘛,要懂得感激伤痕才能成长,我方小芷是一个懂得进步的女人,感谢你替我上了这一课。”
拿笔的手突然紧握,“不客气。”硬是挤出这一句话。
该是退场的时候了!
“你自己要保重。”她不会恨他的,因为他将是她这一生最难忘的男人,一个带给她幸福和伤痛的男人。
她转身离去,泪就在转身的瞬间,从颊上滑落。
骗人,她根本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装作潇洒?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既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爱上他呢?是她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吗?
又匆匆过了一个月,没有方小芷的日子,一切状似平淡,却也备感孤独。面对朋友的追问,贺全秾一律四两拨千斤,无论别人怎么问,他始终一笑置之。久了,他们拿他没办法,也就没再追问了。
下班后,他也无处可去了,也不会有人做好晚饭和他共进晚餐。于是,他常常就这么开着车,把这座夜城市兜完一遍又一遍,以为这样子才不会无聊。
她是于采之的“女儿”,他原本就不该爱的人,现在结束了,会远比日后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来得好,他也一直相信她能调适得很好,也许现在,她已经忘了他了。
伸手轻触后视镜上的珍珠耳环,那是前几日从他口袋中掉出来的;若不是这样,他早忘了它的存在。之后,他随手将它挂在车上后视镜的吊饰上,偶尔看看还能发出会心一笑。
贺全秾啊贺全秾,你真的退步了,都已经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想着同一个女人,呵。
当晚,他见夜深了,于是驱车回家。
“砰!”就在一个转弯处,他惊觉撞上一个硬物,不会是人吧?
紧张的下车观望,果然看见一个机车骑士被他撞倒在地,“先生,你没事吧?”他问。
没想到地上的人却爬起来,然后迅速的一个转身,一把利刃便架在他的腹间。
“别动!”之后,四个男人随后涌近,将他架到车上。
刀子与他之间的距离彷佛只要他一动,那白刃随时会成为红刃。不过他倒不是怕,而是想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绑架他,他们要向谁索取赎金?恐怕没人会理会他的生死吧?
“绑架?”贺全秾不屑地轻哼。
他还真是退化得可以,不单指感情上,就连这样的小把戏都能让他上当,唉!只能摇头感叹。
一路上,四名男子都不吭声,直到车子进了山麓地区,驶进了废弃仓库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一下车,更多人围在仓库里等他,好一个活生生上演的绑票情节,而他这个“肉票”也配合得很好。
“贺执行长,近来可好?”许英成手捧着一份文件,笑问。
看这样子,贺全秾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你之前在翔野对我的警告不是说说的。”有种!
许英成一挥手,让人拿过一张桌椅,“我不废话,你若签下我手中的合作文案,我马上放你走。”
“若不呢?”贺全秾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他话一出口,就见一群人手中全多出棍棒,原来如此。
“我相信你不会想要遭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反正跟我们合作,你也有利可图不是吗?那座商城会在四年后完工,到时候利润平均分配,你也没少了赚头。”
就怕等不到那时候许氏便垮台,他还得赔上翔野。“许经理,我上次已经表示得很明白,我没兴趣。”
“贺全秾,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许氏垮了,对你有好处吗?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许家的血,别忘本啊!”许英成怒吼。
他真的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翔野一退出,跟着几家投资商也要退,这工程一停摆,许氏所投下的人力、物力全化为乌有。
呵!他们查出来了?“那又如何?我可没欠你们许家什么。”干嘛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难道你因为恨许银生,所以想毁了许家?”贺全秾的事他全听他父亲说过了。
当年他爷爷许银生最疼爱的儿子许世杰病死在外头,而会有这样的下场全因为一个女人,那女人让他们父子反目,更让许世杰和许银生脱离亲子关系,最后病死在外头都没再回许家一步。
于是许银生恨那个女人,不但逼她再嫁,还将她和许世杰所生的儿子送走,让他们母子俩骨肉分离。
叹口气,许英成要这么想也没错,只是他根本没有这种闲工夫。“两年前是你们找上翔野,并不是我设计陷害,今天许氏会有危机,也是你们瞻前不顾后而引来的,许氏内部财务状况不佳,我现下抽手,只是不想被连累。”
从头到尾与报复无关,他们要多想,他也没办法。不过他利用了这些巧合打击许氏,这点他默认。
“签不签?一句话。”许英成没空和他闲扯。
“不签。”一句话!
许英成一气之下,手一挥,彪形大汉全往贺全秾围了过去,“再给你一次机。”
“不签。”
够了没,烦不烦?他要是被吓大的,那就没资格活到今天。
“上!”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就范的。
要打架?行!“一起来,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一个个打。”平时老和裴君临练拳头,这下子总算有人来考考他苦练的成果了。
接着,哀号声四起,不过都是从手持棍棒的大汉嘴里发出来的。
“再上!”许英成退了几步,这小子也太能打了吧?
一个人要对付一群人真的很累人,虽然他处在上风,但仍不免被打伤,贺全秾从地上捡起长棍,“可恶!”竟然敢打伤他的脸。
挥动棍棒再战,打倒了几个,却也腰肩受击。该死,回去还得买“撒隆巴斯”,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不快和不如意的情绪终于也能发泄了。
最后,所有人全退到许英成身后,“许先生,他太能打了,我们。”
没用的家伙!“再打,从现在开始,伤到他的人全多一倍佣金。”重赏之下定能让这群无路用的人猛一些。
果然,这群熊更猛烈且卖力的攻击,贺全秾身上挂的彩也更多了。
直到。
“住手!”仓库外走进一个老态却健壮的男人。
【第十章】
“爷爷。爸。”许英成一见来人,腿差点软了,怎么许银生会突然出现?
许银生拄着拐杖,让许世豪扶着走近,“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看这场面,不用想也知道许英成又在干什么好事了。
一见到来人,贺全秾丢了手上的棍棒,这解围的人来了。“接下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先走一步。”留一点时间让人家教教孙子。
“慢着。”接下来的确是要处理家务事没错,许银生望了望贺全秾,那熟悉的五官就像许世杰的翻版一样。
无奈的停下脚步,“我没什么时间留下来看戏。”
他讨厌这个老人,厌恶至极,即使已经过了二十年。
“他真的是大哥的儿子?”许世豪问着许银生,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他便讶异于世上怎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许银生点头,几天前许英成突然问起贺全秾的事,他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了;没想到不久后,于采之也找来了,他想想,也该是他弥补二十年前犯的错的时候了。
“孩子,你和你母亲见过面了吧?”许银生面对他,愧疚感油然而生。
怎么这阵子大家都一块来认亲了?
“你们认错人了。”说完,他举步想离去,懒得再说一次。
“当初是我逼你母亲再嫁的。”也许把事情说出来,他的心里就能好过一点。“我骗她说,只要她嫁给方正,替许氏拿到方氏企业的合约,我就把她儿子的监护权还给她。为了儿子的扶养权,她嫁了。”
闻言,贺全秾停步回头,这是何等荒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