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哈啾!”顶看一头湿发,学生会室的空调又颇强,梅纱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看男友。

“头发为什么没有擦干?”经她这声喷嚏,蒋御文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不禁又心疼又生气,拿起一旁的毛巾帮她擦千,一想到她被拨了一身湿,衬衫贴看皮肤,透明得连内衣的蕾丝花纹都被看得一清二楚,怒火又熊熊窜起。

“现在这种天气,玩水不怕感冒吗?衣服换掉没—齐厉行?!你给我穿其他男生的衣服,找死吗?给我脱下来!”翻开她身上的薄夹克,里面是一件运动服,上头绣的姓名让蒋御文理智线全崩断,整个人大爆发。

“今天跟你打水仗的男生,其中一个就叫小齐是吧?感情居然好到穿他的衣服。”

梅纱一开始搞不懂他在气什么,但现在他醋意横生的模样,她再笨也懂了。

“噗——”她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屁!”气到连粗话都飘出口,蒋御文捧着她的脸,火大的啤啤念,“很好笑吗?谁的衣服不借偏要借男生的,是怎样,你在挑衅我?”

“我哪有。”虽然被骂、被念,但她脸上充满笑容,双眼璨璨发光,笑望气得脸涨红的男友。

原来他骂她,是为了掩饰嫉妒和醋意。

“没有?那你现在穿什么?”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很想直接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烧掉!他的女朋友怎么可以穿其他男生的衣服?!

梅纱没有回答,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突然凑近吻住他。

“唔……”突如其来的吻让蒋御文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我只喜欢你。”她再追加甜蜜恶心的情话。“其他男生在我眼中跟女孩子没两样,穿他们的衣服就像我跟亭亭交换衣服穿,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被她这么撒娇加上道的解释,蒋御文剩下的那一半火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想要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实在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

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一定要把她“调整”到自己满意为止。

“你别以为就这样算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都不听—晤,梅纱,我在说话,你不要一直亲我,晤,又来……死丫头!你完蛋了!”

蒋御文被她吻到心痒痒,挫败的放弃训话,抓看她加深了吻。

喜欢这种情绪很奇妙,交往前只要能远远看看或一点小暖昧就会高兴而满足,但交往之后,喜欢的感情就不再纯粹。

会希望融入对方的生活圈,让别人知道他是属于自己的。

梅纱很喜欢蒋御文,祟拜他的聪明才智以及十项全能,相较之下,成绩普通又不够优秀的自已,能被蒋御文喜欢上,她开心,也自卑。

因此对她来说,蒋御文说的话就是圣旨。

要她每天都把上课的笔记给他检查,她照做。

要她跟男生保持距离,她听话。

要她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她尽量当个淑女。

要她保密两人交往的事,以免遭人指指点点,她也同意。

但仍会因为每一次在人前,他放开她的手而失望难过。

“要回家了吗?”

这一天,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顶多冷了一点,学生们鼓噪了些,街上的商店开始挂上一些圣诞装饰罢了。

梅纱在学校里等了很久,等到学生会的千部开完会离开,她才出现在男友面前,嘻嘻笑着,等他一起回家。

这是一整天中,梅纱最喜欢的时间。

“等很久?”见她鼻头都冻红了,蒋御文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女孩柔软的手在他掌心中显得小巧纤细,可温度却低得吓人。“冷为什么要等?你可以先回家。”

“先回家就见不到你了,今天还没跟你说过话。”她撅起嘴,用可怜的语气说。

“好啦,现在可以回家了。”一听见这种口吻,蒋御文心都软了,哪舍得多苛责,牵看她的手,走出校门。“我买热咖啡给你?”

“可以换巧克力吗?”梅纱笑得眼睛弯弯,一脸满足的模样。

“可以。”疼惜的摸摸她的头,他眉眼间全是笑意。

走进便利商店,店里微暖的空气解了一些寒意,正要往热饮柜方向走时,一道声音出现。

“咦?蒋御文,你还没回家呀?”站在影印机前的女孩有一张精巧的瓜子脸,即使穿看厚重的冬季制服,也不显臃肿,就像日本杂志中穿者学生服的外拍麻豆一样。

被认出的第一时间,原本带着疼惜、宠溺的大掌就放开了她。

“刚收好东西,去一趟社办。杨安雨,你怎么还没回家?影印开会资料?”蒋御文熟捻的和对方打招呼,装作跟一同进便利商店的梅纱不是一路。

梅纱很习惯了,蒋御文从不在人前牵她的手,也从不向人宣告他们在一起的事实。知道他们交往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之外就只有蒋御文的家人以及殷岳了。

她走到书籍区,假装翻看杂志,其实一直注意蒋御文和那个女生的对话。

那是三年级的学姊杨安雨,不但是人气美少女,更是学生会最美丽的风景。

她聪明漂亮,身材又好,站在蒋御文身旁,自信的模样让她十分羡慕。

不像她,永远只会被骂,在蒋御文眼中,她很笨。

是不是只要她聪明一点,他就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难为你放学后还要整理纪录,这都是明天要给老师的资料?我帮你吧。”说看,蒋御文拿起印好的文件,帮忙整理。

“那太好了,有你帮忙,事情很快就能完成,等等我可以安心回家了。”杨安雨微笑说,将垂到额前的发丝勾到耳后,颊上一对深深的酒窝,甜美动人。

“事情没有做完带回家,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对吧?”

“没错。”

两人聊得很愉快,忽略了一旁的梅纱。

梅纱放下杂志,走到热饮柜前,拿了一瓶罐装巧克力到柜台结帐后离开。

她知道蒋御文不会在人前跟她有任何亲密互动,所以她没有傻傻的在便利商店等待。

梅纱没有回头,应该说,不敢回头,因为她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滑落。

蒋御文说不要公开恋情是她同意的,所以她没有哭闹的资格,但是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她多希望他牵看她的手,对他的朋友们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十六岁的梅纱不知道,这个愿望,一直到她二十六岁都没有实现,她不知道在这一天,她会跟蒋御文分手。

十年后

午夜十二点,少了人车的喧嚣,巷道内只有街灯的照明。

这个学区附近的社区,是出了名的好,治安佳,又闹中取静,住了很多年的人家都舍不得搬离。

一栋洋房二楼散发出昏黄灯光,小碎花窗帘后透出一抹窈窕纤细的身影,女性化的曲线,丰胸细腰,长发披肩,探身将窗旁的小灯关掉。

但铁门阖上时发出的碰撞声,’凉吓到正要掀被上床的女子。

“有人回来了!”她吓了一跳,轻松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神色。

她穿看细肩带连身睡衣,薄薄的衣料紧贴看凹凸有致的身躯,裙长只盖住翘臀,露出诱人的长腿。她一只脚己跪到床上,眼看就要爬上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手足无措,一副亚欲逃命的模样。

女子慌张地放下爬上床的那只脚,急忙去抓自己的衣物准备离开,生伯被房间之外的人发现她在这里留宿,

“有人回来就有人回来,怕什么—纱纱,快点回来睡觉!”

一双纤细的手探出被窝,抓住正要逃走的她。

“你紧张什么,快点睡,明夭还要上班。不就是我家有人回来嘛,你干么表现得像你偷情被抓到?”

梅纱定了定神。对啊,她千么惊慌?她是来陪伴独自在家的好友过夜,两个女孩子睡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以为是小偷。”梅纱慑懦说出别脚得一眼就能看穿的藉口。

“怕什么?我家有保全系统,安啦。”结果这别脚的藉口蒋立亭竟然相信了,拍拍床上的空位,笑看唤她,“又没有什么,应该是隔壁的邻居啦,他们关门的声音都特别大。”

梅纱想想也对,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遇到不想看见的人。

于是,她又掀被上床,待她双脚都爬上床,倒在柔软的被褥间,身旁的好友轻声飘来一句—

“了不起是我哥出差回来了。”

她突地身体一颤。“什么?”

“不准说要回家!纱纱,你有这么怕我哥吗?你又不是不认识他!”蒋立亭又好气又好笑。

“我这是尊敬!念我们高中的,谁不知道历届最优秀的学生会长蒋御文?他耀眼的光芒令我不敢直视,多看一眼都是褒读。”梅纱第一百零一次对好友陈述她闪避蒋御文的原因。

蒋立亭没好气地说。“算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化解你对我哥的误解,他是好人,你不用那么伯他的。”

其实她不怕蒋御文,只是看见他,就会想到十年前他们分手的那个夜晚,他完全不讲情面的面孔,冷酷的挥开她的手,说再也不想看见她……

“干么?你一脸有话想说的样子二”蒋立亭笑问。

是啊,她真的有话想说,她想问亭亭……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十年前亭亭与殷岳共乘一部机车,却发生车祸,殷岳轻伤,亭亭头部受到猛力撞击,陷入昏迷,差一点救不回来。

虽说后来脱离险境,但脑部重击造成的伤害,是失忆。

记忆归零,一切重来。之后透过亲朋好友的努力,亭亭慢慢想起一些回忆,但唯独殷岳,她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而这都是因为蒋御文的缘故。

为了保护妹妹,他不惜和好友撕破脸,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力—或者也能说是恶势力,抹去殷岳存在的痕迹,不愿让妹妹想起那个害她差点送命的男孩。

亭亭到现在都没记起来的事还有一件,她完全不记得她哥哥和自己交往过。

“说啊,千么闷着不讲?”蒋立亭捏好友的腰。

“握!会痛啦。”梅纱反手拧回去,脸上是笑的,心却是苦涩的。那场车祸,蒋御文不只抹去殷岳,也一并舍弃她。

因为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你讲不讲、讲不讲!”

“你要我讲什么?讲你哥坏话吗?蒋立亭,你哥的坏话不需要我说,你很常抱怨啊。”敌不过好友的攻击,梅纱求饶。

“这样讲也是。”蒋立亭点点头,每每被哥哥管教到快发疯,她就会跟好友抱怨。

“不过,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有秘密瞒着我。看招!”

她们笑闹了很久,直到无力再战才睡下。

听到身旁传来规律的呼吸声,梅纱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分睡意。

炯炯有神的双眼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晶亮。

确定身旁的好友睡着了,她掀被下床,轻声离开房间,下了楼,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一杯冰水,她靠着流理台,面对看冰箱。

银灰色的镜面钢板,映照出她的身影。

梅纱看看自己的倒影,微微出神。高中时期的婴儿肥不见了,脸小了,五官轮廓变深,身材越来越女性化,穿看打扮也渐趋成熟,整个人明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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