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章:长者开窗见月~君子惜言如金
山老人终于咳了一声,走上前来,轻声道:“澈儿!
蝶澈不答,他脚步一错,滑进圈子,便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把握住那索,蝶澈手腕一抖,将那索子抽回,金球倒翻回来,向雪山老人后背击去,雪山老人神色颇为无奈,侧身避开,两人来来回回,交了数个回合,蝶澈的招数风声凛凛,竟似拼尽全力。
六足蛙在旁噤若寒蝉,想了一想,便向后退,雪山老人忽然扬声道:“且慢!”一边上前两步,手掌贴着金球滑过来,一把握了那索,强夺过来,对六足蛙道:“没事,不必让儿知道。”
回头时蝶澈正在愣,雪山老人便笑道:“澈儿,你放心,我能拿到球,是因为我熟悉你的招数,而且,不是我自夸,那些山下的女孩儿,武功要练到我这样,还得多活几年。”
蝶澈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在消化他的话,只是沉默,雪山老人笑道:“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你此时身在雪域,有雪域少主撑腰,还怕抢亲不赢?”
蝶澈微微摇头,是不答,雪山老人甚是无奈,伸手微揽过她,轻轻拍拍她背:“你这傻孩子,何必自寻烦恼?”
蝶澈自小无父,见雪山老宽厚慈和,言辞风趣温暖,心里慢慢软化,轻声道:“没有啊,他让我练功我就练么,就算只能让他安心些也好。”
雪山老人笑道:“既然你不信儿,那雪叔这模样,总比澹台少主忠厚些,不如,雪叔答应你管生什么事,一定亲自送你们入洞房,你可放心了?”
蝶澈颊上微晕,却绽开抹笑,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撒娇,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做不到么办?”
雪山老人笑道:“若我做不到,我一定走遍天下,找一个比澹台更绝色的人送澈儿。可好么?”
“不好。”蝶澈脱口而出。答完了。才微微愣。比澹台更绝色?听起来很不错耶!那我为什么说不好?澹台有很绝色么?好吧。当然。是地……他很绝色。可是。这绝色只有长在澹台脸上。才让蝶澈喜欢……
雪山老人微笑道:“又想到什么了?”
“没有啊!”
雪山老人一笑:“小姑娘。多玩玩就。费力气费心思地事情让男人去操心。知道么?”
蝶澈有点儿好笑手道:“好啊。偷懒我最会了。不过。你老人家帮我算计澹台。就不怕他会累到吗?”
“娶媳妇。哪有这么容易自然是要累地。他若嫌累道我们澈儿还怕没人肯娶不成?”
蝶澈忍不住一笑,抬了头看着他的眼睛山老人年轻虽不甚轻,模样却仍俊朗对眼睛长日带笑,可是细看下去,却又是深不可测,蝶澈目不转晴的看了许久,雪山老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失笑着退开几步,蝶澈喃喃的道:“你真像我的……”
雪山老人道:“嗯?”
“没什么!”其实蝶澈心中浮上的那个词,竟是爹……可是,这样一个恨了一生的词汇,用在雪山老人身上,岂非亵渎……蝶澈飞快的抓过雪山老人掌中金球:“我们不谈天了,练功罢!”
雪山老人笑道:“且慢,我带你去看看你的男人在做什么。”
“什么?”
雪山老人已经一把握了她的手握,腾身而起,轻飘飘的投向远方。
…………………………
雪域相邻,有两座山峰,其一,便是雪山老人常居的落雪峰,其二,便是昔日的雪域主人埋骨之地,名叫双生峰。因为之前台的托辞,是要亡母代已选亲,所以,这所谓的抢亲大会,便设在双生峰。
两峰虽是相邻,却是寒暑两重,一进了双生峰,便觉身上的衣服火一般热起来,雪山老人便在途中,教她导引之法,蝶澈边听边试,内息连转了两周,忽然全身一轻,外界炎凉似乎隔了屏障,虽然仍有所觉,却已经不再那么难挨。雪山老人笑着打趣道:“愈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我们澈儿的聪明才愈舍得拿出来用,这么长的心法,居然一遍就能学会,且能融会贯通,着实不简单。”
蝶澈咂咂味道,笑道:“谢谢雪叔夸奖。”
雪山老人险些失笑,却又急收了,笑道:“我们悄悄掩过去罢!”
蝶澈赶紧放轻脚步,由得雪山老人带她向前,山上处处有人动工搭建,有的已经初具规模,看上去似是个高台模样,雪山老人带着她一直到了偏东角的几间房屋,门前便有人迎上前来,雪山老人急摆手止了他们行礼,带着蝶澈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向里一张。
这似乎是一间书房,四壁俱是书架,中间却空出了老大一块地面,侧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桌下,零落着许多纸张,怕不有几百张,上面似乎画着些奇异的框架。蝶澈正瞧的惑,雪山老人已经轻咦了一声,笑道:“儿居然不在。”
下人上前一步,轻声禀道:“少主去东侧山腰间巡视了。
”
雪山老人点了点头,便带着她出来,一边道:“这儿是澹台融的书房,儿这些日子,都在这儿设计这些机关,从头到尾,都是儿亲手设计。本来他是绝不屑于此道的,所以这些,都是澈儿你上山来之后,才开始赶制,不管工匠还是儿,这几日俱是不眠不休。”
他含笑看了蝶澈一眼,笑吟吟的续道:“澈儿你想,凡抢亲之人,都须连闯这八道关卡,前几道考的是武功,个个都是单枪匹马,谁也不知谁闯的怎么样,所以,你自然可以掠过不闯;后几道不考力气,考的是机巧,别人都是盲人瞎马,只有你,哪个机关在哪儿,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自然也没有问题,不过是走个过场。经过了这几道关口,就算还有人剩下,也必然不多。到了最后一关方是比武,你是以逸待劳,她们是筋疲力尽,这胜负之数,澈儿,当真有这么值的担心么?”
蝶澈哑然,许久,才喃喃的道:“我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他也没说。”
雪山老人笑道:“照我推详,以前你不论要做什么,在儿一向是举手之功,这次偏生要费诺大心力,所以,才羞于齿及吧……看起来,儿虽然学来了台融的温柔润泽,但是那风流手段,却是可以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