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飞机起飞,冲上蓝天,由台湾飞往泰国方向,但,泰国不是施衍侬的最终目的地,它只是转机的中间站。

因为临时有事更改了飞机班次,导致她并没有跟志工群一起行动,迟了一周才前往卡格不列国。

独自一人搭机的她坐在最普通的经济舱里,是四个并排着的座位。

机位没有很好,反正几个小时後就到泰国,把钱省下来转作志工团花费比较有意义。

她坐在靠走道的位子,而并排的另外三个位子坐着三个东方面孔的大块头男人,因为位子不大,显得拥挤,那三个男人似乎彼此熟识,偶尔会听到他们用英文在聊天。

而机舱里的旅客只顾着玩,她知道这架班机的乘客有一大部分是要到泰国转机前往卡格不列国观光的,因为大多是旅行团团员,让机舱吵闹得活像个菜市场。

施衍侬用薄外套盖住脸庞,让自己像在休息,虽然吵,不过不会影响她的思考,反而可以趁搭机时间好好想一想到卡格不列国之後,要怎麽帮助当地人生活得更好。

「很好玩。」蓦地,小朋友似的声调,是英文发音,原来是坐在施衍侬身边的男子兴奋地说着。

她思忖着,旁边坐着的应该是个年轻人吧?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对他而言像是种折磨,他老像过动儿般扭动不安,而没有太过火的原因是身边的同伴在控制他。

「天啊,你居然说好玩。」回话的是他的同伴,同样以英文回答。

「真的很刺激呀,呵,也没有被追上耶,他们什麽都搞不清楚也抓不到人,跟玩游戏一样。」过动儿笑咪咪地说着:「以後还要玩,你们可要带着我。」

「呿,年轻人就是疯狂。」嘀咕声。

然後是一阵沈默。

又一会儿过後,身旁的年轻男人开始扭动身体,施衍侬这回好奇了,敛下眼,穿过外套下缘处的空隙,视线往扶手方向望过去,就见一只粗壮的手臂放在扶手上,接着一簇光芒夺去她的呼吸,她看到男人的食指上戴着一只钻戒、一只美得惊人的钻石戒指,一颗教人难以忘记的大颗黄钻,就镶嵌在黄金指环上,光彩夺目。

施衍侬呆了呆,但这麽一个呆滞,黄钻很快地又从她视线里消失,因为他的手指又移动了。

她虽然不会花钱去买钻石等奢侈品,但因为曾上过宝石监定课程,所以对这方面也有一些理解,虽然刚才只看了两眼,不过可以确定那只水滴状的黄钻克拉数与净度绝对是彩钻中的最高级别,若是上拍卖市场,价格必然惊人!

「不要拿出来。」一道明显压抑过怒气的声音低沈地警告。

「我好奇嘛。」过动儿无辜回道。

「收起来,它很贵重。」从男子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怒气已快憋不住。

另一个男人立刻缓颊道:「你这家伙不要老是动作这麽快,要想一想对不对,学会思考,知不知道?」

「哦,知道了。」

接着又是沈默。

施衍侬一直不敢乱动,想让那三个大男人以为她是睡着的,再加上机舱其实非常吵杂,以至於方才的谈话并不会引人瞩目,而戴上黄钻戒指只是短瞬间的事,也不会有人看见。

接下来的时间,机舱依旧吵杂,只是隔壁座的三人一直沈默无语直到飞机降落。

下了飞机後,准备转机的旅客一路走向前往卡格不列国的转机室。

君主制国家就是特别,卡格不列国跟泰国政府谈妥的航线,是每周五会有两架飞机,相隔一小时抵达泰国机场。

因为卡格不列国的机场就是两座,南方一座,北方一座。

卡格不列国会载送旅游完毕的旅客来到泰国机场,再从泰国机场迎接新的观光客,除非有特例,否则都是固定模式。

转机的路上还满热闹的,百多人里包括坐在她身边的三个大男人,都是要去卡格不列国观光。

她特意离他们一段距离,却已把那三人的长相深记在心,从声音来判别,戴黄钻戒指的男人的确是个年纪极轻的男性,顶多二十岁左右,难怪敢不设防地戴着昂贵黄钻玩,倒是他身边另外两位男性就成熟稳重许多。

转机室里又是一阵吵吵嚷嚷,而这一个空间只让前往卡格不列国的旅客使用。

在等待中,施衍侬观察到那三名男人是要前往卡格不列国的南部机场。

与她不同的行程,她是要朝北飞。

「准备查验证件,这架飞机是前往列斯城。」航空公司人员说着,往南部机场的飞机比往北的快了一个小时。

此时,要前往卡格不列国南方最大城市列斯城的游客开始聚集,等着查验护照。

蓦然,一道颀长身影从外头疾步走进转机室,融入人群里。

照理说,在人多的地方应该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动静,然而施衍侬就是瞧见了他,即使只是背影。

光凭背影,他已能掳获众人目光,明明只是简单的紧身牛仔裤、黑色衬衫与球鞋,背着帅气的登山包,俐落又简单的装扮,但因为挺拔身形带着一股凛冽又气扬的气质,一出现,就吸引周遭的注意。

许多人的眼睛不断往他瞄去,觑到他脸庞时,竟然像傻住一般,有些人甚至盯着他猛瞧,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

「他……他打哪冒出来的呀?」说话的中年妇女看痴了。

「别的地方飞过来的,也是要去卡格不列国的吧。」有女性一边喃喃,一边跟在他身後,像被催眠了似地想靠近他。

「他们应该是一群好朋友要去观光吧……」施衍侬自语着,看到那男子走向拥有黄钻戒指的三名男子,原来这四个人是认识的。

接下来她又看见许多人回头偷瞄他,甚至露出垂涎之色。

「到底是什麽模样啊?」施衍侬好奇了,这男人究竟是长什麽样子?竟能惹得众人频频瞩目?

她特意走向他,绕到可以见到他正脸的位置。

「呃!」她一怔,第一眼,怦然心动,他是第一个让她一见到脸皮就想要染指的男性。

此人约略三十岁左右,东方面孔,重点是俊美到相当不真实,高、艳、帅的形象由他来代言,最是恰当不过了。

一张俊美五官宛若是雕琢出来的,深刻的眉、眼、鼻、嘴,每一处都夺目耀眼,上帝造他时肯定特别偏心,还有,他不仅脸蛋好看,身材线条更宛若模特儿,约略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长,与东方女性匹配是最好的。

施衍侬几近忘情地朝他所站位置走过去,他迷人的模样跟她想像中的小说男主角好雷同,只是小说人物的俊与美都是编造出来的,但这位「高艳帅」却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跃然……纸上……呃,这男人根本是从书里幻化出来的男主角,是从文字里走出来的人物……」极度的惊艳让她脱口而出这个成语,不过才出口两个字,就发现到自己的冲动与激动,赶忙降低音量。

「高艳帅」侧首一瞥,但仅一瞥,就又无事状。

「祈大哥在看什麽?」年轻过动儿好奇问着,他敏锐感受到老板怪怪的。

「没事。」他用流利的英文低声回着,方才有人说了句跃然什麽的中文,不是很清楚,但跃然两字倒是清晰,他侧首觑见一名年轻女孩在说话,跃然?他应该没有听错,她是这麽说的,但她怎麽知道他的名字?这太奇怪了!他姓祈,名跃然。

施衍侬暗吸口气,抚着自己的紊乱心跳,又退後了几步,方才「高艳帅」突然转头,吓得她魂飞魄散,不过四目交接只有一瞬,而且快到让她无法判断他是无意识的扫视,又或者是想记住她的长相,不过,也就这样了,她对他的痴迷欣赏也该结束了!

「不要相信爱情,脸才是重点!」

她脑中浮现出这句话来。

这是一个调侃又讽刺的说法,虽然未必适当,不过却很真实,且常常发生在男女的感情生活里。

像现在,转机室里的男男女女都被「高艳帅」的面孔给吸引住,尽管不知悉他的为人,却能让人毫无理由地想要扑上他,倘若此刻他朝着众女子勾勾手,愿意上勾的女性肯定一大堆吧,包括她自己都怦然心动了……

所以爱情不需过度营造,脸皮才是重点,这的确是个不争的事实。

「他是谁?是什麽身分来历?」施衍侬拚命告诉自己不能再当花痴,要用纯欣赏的角度去观看帅哥,虽然这位「高艳帅」总会让她不自觉地热血沸腾,但不可以被脸皮迷去,不能以为拥有像小说人物般完美的外型,就会拥有完美的性格,所以要观察现实中的人品及个性,若只是贪恋脸皮却遇上坏分子,倒楣的是自己。

难得遇上这麽好的男主角样本,她缓下情绪後,双手环胸地开始研究,揣测着他的来历,并观察他举手投足间所流露的特质。

她在想什麽?

祈跃然迅即的一瞥,又瞧见她在思索。她似乎知道他的名字,还想要研究他,忒是大胆,只是她的目的是什麽?

他的眼神沈了。

这女孩五官清丽细致,约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黑色头发绑成一束马尾,容光焕发的脸蛋极具精神,白色轻便长裤与浅蓝色上衣的搭配,让她显得俏丽青春,又,她背着一只後背包,俐落得像是要出征,而且微笑、瘪嘴、毫不造作,甚至很直接地双手环胸研究起他来,这行为倒是大方勇敢,不过,她是敌还是友?

祈跃然眼神一沈,转身,走向她。

施衍侬愣住,眨着眼皮看着前方动态,「高艳帅」他——他他他……他朝她走了过来?!

祈跃然站定在她面前,淡淡地,用不太流畅的英文询问:「我们认识吗?为什麽你要盯着我看?」

她怔然,想了下後了解了他的意思,便回道:「我们不认识,我盯着你看的原因是……」是什麽?太俊美太帅了,她哪敢说出口?

「啥?」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一脸疑惑。

施衍侬咬了咬唇,他英文能力很不好的样子。

「你再说一次。」他再度用不流畅的英文问道。

施衍侬没有回答,因为她也觉得不对劲了,「高艳帅」的英文能力照理说会让他的气质变得黯淡,但没有,他依然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成功地制止许多人上前围观,这可是王者才有的气势。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位首领,虽然那三位男子没有卑躬曲膝的动作,也很随兴地与他交谈,但,那三人对他的行动摆明是不敢放肆的。

这点辞不达意的狼狈,并无损他王者之风的气韵,而浑然天成的气质更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他很可能是哪个国家的富家子弟,跟同伴相约来到卡格不列国游玩。

虽然他耀眼迷人得如同罂粟花,但迷人的外貌之下可有危险?她不清楚,所以不要轻易碰触才好。

祈跃然再用着不流利的英语问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问题?」

「我只是游客。」她用英语回答,故意避开他的询问,其实她发现没必要跟他说太多,因为不可能再见面了。

「往列斯城的旅客请准备登机。」航空公司人员旋即广播着。

欸……

叹息声四起,不是跟「高艳帅」同机的旅行团成员个个懊恼极了,而跟「高艳帅」同机的旅客则眼巴巴地希望他快点走过来,别再跟个奇怪的女生讲话。

施衍侬惆怅起来,不过他们本来就该分道扬镳,而且这也解除了她不知如何回答的尴尬。

「你要登机了。」她指了指柜台方向,示意他不能再多谈下去。

祈跃然深深地看着她,什麽都没问到,不过也只能如此,她若只是游客,也就没什麽好追究的。

旋即,转身走人。

施衍侬望着他走向柜台,再硬要自己不眷恋地转身,其实不会再有见面机会了,「高艳帅」朝南,她则往北,一个是要观光,一个是去做志工,这一南一北分道扬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今时的邂逅就仅是一段巧遇,此後再无关联。

卡格不列国,这个外界了解甚少的国度,座落在亚洲边陲地带。

人民一般是东方面孔,穿着上大多是单一素色的长版罩衫,下着男为裤女为裙,偶尔看到色彩华丽者,约略猜得出他们来自上位阶层。由於不进步,卡格不列国的首都卡格也非现代化都市的模样,不过基础水电设施是具备的,只是看过去的建筑楼房最高也是六、七层楼高,马路有宽有窄,路上有汽车或公车行驶,但都属於老旧型,整个城市面貌显得很灰暗,其实要形容首都卡格的感觉,很像三十年前台北旧照片的模样。

只是,首都卡格并非是施衍侬与志工团要服务的地方,她所要服务的享列村距离首都有一百多公里,地理位置离山区近了些,彷佛是进了另一个世界,整体气氛与环境和首都大不相同。

其实卡格不列国有许多丰饶的土地,但因为种植技术严重落後,每一年的收成都不佳,导致穷者更穷,想温饱就得更辛苦,所以志工团一抵达享列村,就是与村民分享种植经验,如何施肥以及除虫害更成为传授重点。

卡格不列国的语言是自生自成,志工团员仅有两名能说当地语言,幸好有些受过教育的民众懂得一些英语,执政单位会再派来四位人员协助翻译,当然,志工团必须付钱。

施衍侬的工作,是要在有限时间里分派协助当地孩童脱离贫病的资源,还有探访新的需求,若有不够的物资得连络台湾本部运送过来,她忙得团团转,却感到很满足。

至於卡格不列国的普罗百姓对贫穷的现状有没有不满?

表面上,服从君权的观念仍然存在,加上人民的性情大多良善、容易知足,即便生活清苦,也甚少提及不满之事。

然而据她这三个星期以来的观察,虽然大多数民众都避谈政治话题,但隐约中对君权制度已有微辞,此外,许多民众对反对派是有所期待的,但也只会跟熟悉的亲朋好友透露,而她,是经过翻译传达才能得知,心中虽有感触,但她对国王派或反对派的状况都无从了解,再加上团长先前的耳提面命,所以只能默默地观察着。

来到卡格不列国的一个月後,某天,施衍侬开车离开享列村,往南方行驶,目的地是另一座城市里昂市。

她早上五点就出发,两个小时的路途里十分颠簸,独自前往的她都开累了,只能暂时停在路旁,休息一下。

她的目的地是里昂市长办公室。

志工团团长委托她来跟里昂市长签约,这是为了一年後能再进入卡格不列国而事先商订好的协议。

卡格不列国一直有着规定,国际志工团每一次进入服务的区域不能在同一处,想要再进入卡格不列国的他们也只能按照规则,反正都是帮助民众,只要能获准再入境就好。

而志工团下一年度要服务的地点,便是在里昂市长所统辖的一座小镇。

所以团长才会密集地与里昂市长接洽,并且约定今日将拟定好的协议做个确认,由她将文件送过去。

「呼……」她叹口气,离见面时间还有两个钟头,先休息休息再开车,好累呀。

其实享列村这几天的氛围愈来愈奇怪,连她这个外国人都感受到了,当地人以往不谈对政治的不满之处,但近日以来,她每到一处,就会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味。

不是天候要变化,而是人心在浮动……

她偷偷询问跟随志工团的翻译人员,这才知道反对派打着让人民幸福为口号,早就默默吸纳了为数众多的支持,只是众人一直保持冷静与缄默,直到近日反对派开始大胆地运作,并且高调地和执政的国王派唱反调,两方虽然还不至於到兵戎相向,但默默在扩展的反对派势力,已让国王派视为眼中钉,冲突一触即发。

思及此,施衍侬一侧首,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宣传单与报纸。

村长因为跟王族人员交好,可以得到一些外国资讯,志工团长则是靠着请托以及钱财,才从村长那里取得这些报纸,供给团员们观看。

怪异的是,宣传单上难得地除了卡格不列国语言之外,还有英文解说。

这宣传单是执政的国王派所发布的,似乎特意要让外国人看见内容,怎麽会这麽奇怪?宣传单上写了什麽?

她快速浏览着。

这八张宣传单上的内容其实都大同小异,全是在指控,而指控的目标也是同一组人,就是反对派!

反对派盗窃财库,阻止执政党建设,又秘密搜括国库金钱占为己有……

反对派成员向民众宣传要为人民谋福利争取建设,事实上却是藏污纳垢……

反对派成员从中谋利、偷取公款,再移转至海外,已有证据……

宣传单上把反对派打成做坏事的组织,成员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只会用花言巧语欺骗民众,实际上居心不良,而最後一张宣传单上还指控反对派在国外窃取国家财物,导致国库损失惨重,人民也跟着受害。

「欸……」施衍侬幽幽叹口气。「……只要是人,谁不爱钱?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这是很伤感情的说法,但又是事实,不管在哪个地方都一样,谁钱多,谁就是老大。」所以执政的跟反对的都会敛财不奇怪,她也持平地看待两派抗争。

政治上的争斗她没有兴趣,只是怜悯可怜的当地人。

她心情沈重地放下宣传单,再望向另一叠报纸,拿了一份国际性的英文新闻。

一翻开,斗大头条字体映入眼帘,英文标题上写着:富映比拍卖公司售出的黄钻在香格拉六星级饭店遭窃

副标题同样显眼,写着:消失的一千五百万美金!

施衍侬傻住,她被报纸上的黄钻照片吓到了。「这……这颗黄钻?这张照片上的黄色钻石戒指……我、我看过它……」

太眼熟了,等级这麽高的黄钻她怎麽可能忘得了?水滴形状,镶嵌在黄金指环上耀眼夺目,刚从飞机上瞥见时,她就觉得这颗黄钻必然昂贵,她绝对不会错认!

施衍侬惊讶又急切地把报导看清楚,将黄钻遭窃的过程及缘由仔细读了一遍,看一份不够,再寻第二份,将黄钻被窃相关的报导通通看个明白,一个字都不想疏漏。

原来这颗黄钻,是闻名世界的富映比拍卖公司所卖出去的。

购买人付款依约取货,与富映比拍卖公司约在英国的香格拉六星级饭店交货,黄钻也顺利点交完成,然而却在一个小时过後,戒指在饭店里离奇失踪。

已点交的富映比拍卖公司不用负任何责任,而香格拉饭店协助抓小偷,只是一直无法从众多客人中找到嫌犯。

刚开始,富映比拍卖公司、香格拉饭店和标购者强力隐瞒黄钻被偷一事,但有人特意放出黄钻被窃的消息,并且曝光了购买黄钻的买家身分,由於都是知名人士,国际媒体开始陷入疯狂的追逐,迫使富映比拍卖公司与香格拉饭店承认此事。

「消失的黄钻不仅与国际闻名的拍卖公司和六星级饭店有关联,最让震惊的是购买者居然是卡格不列国的国王!」施衍侬惊诧到不知该如何反应,黄钻的新主人竟然是国王?!

报导里有着卡格不列国国王对於秘密标下黄钻的解释——

标下黄钻是为了充实国库,将黄钻购入後,放入国库保值,将来黄钻升值就有利可图,这是投资理财的一种。

「国王拿公款购买拍卖价格要一千五百万美金的黄钻作投资,怎麽会有这种作法?这太奇怪了!」施衍侬不认同呀。

另外国王也发表声明,痛斥小偷盗走昂贵的黄钻戒指,让卡格不列国国库损失惨重,要求交回。

「交回?小偷会交回吗?虽然国王、拍卖公司还有饭店都还没找到偷黄钻的人,甚至连身分都没查到,不过我知道小偷是谁……是他没错吧,那个戴过黄钻戒指的年轻男生,他跟他们……都是小偷……」施衍侬想起在飞机上所听到的英文对话。

什麽好玩、刺激、没有被追上,跟玩游戏一样抓不到人。

这些说法指的就是他们偷完黄钻後没被抓到吧。

你这家伙不要老是动作这麽快,要想一想对不对,学会思考,知不知道?

飞机上同夥间语带玄机的说法,更印证了他们的偷窃技巧巧妙无比。

「还有……」施衍侬愈想心愈沈。「小偷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夥人,这群小偷应该是个集团,而那位『高艳帅』——他就是小偷集团的首领……」不会有错的,四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就是有着上下之分,当时她还想着他到底是何来历,现在知道他的身分了——小偷首脑!

而且还真是让她「惊艳」的小偷首脑!

一出手就是一千五百万美金的钻石,而且偷走的还是属於卡格不列国的国家资产,更惊天动地闹上国际版面!

「为什麽不去偷有钱人?为什麽不去偷富国的财产?偏偏去偷个一穷二白的国家资产?黄钻被偷可代表人民要损失一千五百万美金啊……」她失望地自语着。「高艳帅」带给她的启示,就是不要因为他长了一张漂亮脸皮,就以为他不会做坏事,相反的,这种人做起坏事来更是得心应手!

她焦躁地丢了报,看向车窗外,郁闷之气盘据胸口,却怎样也舒缓不了,满心气恼着「高艳帅」怎麽会是个小偷?

那是一种幻想破灭的焦虑感。

不希望他是坏人,但他偏偏是!

「要不要去举发他呀?」念头一起,施衍侬心情更烦躁。

可要怎麽举发?

虽然知道他们一夥人来到卡格不列国,可并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当时一南一北分道扬镳後,她就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了,怎麽举发呢?

而且古怪的是,偷完黄钻的他们竟然胆敢来到卡格不列国?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另外,他们离开卡格不列国了没?又会不会扯到旅行团成员?还有他们志工团员介入此事後,後果又会变得如何?可以预见的是,只要她向卡格不列国政府告密看过黄钻的小偷,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她无法想像会造成什麽後果,团长已经再三嘱咐不得理会国政了,而志工团员也都不犯忌讳,黄钻算是国家财政,而且还扯到国王——

所以,她是来当志工的,志工的工作最重要,她该烦恼的对象也是需要帮助的人民,至於黄钻……这麽大的窃案实在不是她所能应付的状况,她不应该去碰。

对啊,不要碰,不是她不帮忙国王拿回黄钻,是她碰不得的。

决定之後,一抹抹不安划过胸口,因为她似乎在替不举发「高艳帅」的事找理由。

「不想了,办正事要紧。」她牙一咬,启动引擎,再往里昂市而去,以志工工作为重,其他纷争就不是她所能介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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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这个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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