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少珩很低调的回来了，没有通知任何人，尤其是唐少余。他回来是为了见老夫人，陪老人家聊一聊，以尽孝心。
「二少爷，到了……」
王叔朝后看向闭目养神的唐少珩，王叔是少爷的专属司机，少爷到哪里，他自然就跟到哪里。
天气渐渐转凉，让人不由想起他遇见简的那个季节……这个不会下雪的地方，冬天仍旧很冷。
他睁开眼，温文的面容上像盖了一层薄薄的雾，眸光有些蒙胧，回来唐家后，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这里的气氛，总是让人不自觉变得冷漠淡然。不过当一眼看见站在唐家大门前等他的人时……
唐少爷顿时星眸闪亮，神采奕奕，连唇边的笑花都开得异常灿烂。
「少爷，简小姐这次真的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王叔有些担忧，因为老夫人这么严厉，而且他们还撒了那么大的谎。
「当然。」给出肯定的答案安抚了司机大叔，他终于起身。
简迷离站得笔直，两手交握在身前，看上去有些严肃，连他回到唐家都不自觉会屏气凝神，更何况她长期待在这里。
她看见那个举手投足都优雅万分的男子，如最初的雨天，带着温暖的微笑朝她信步走来。
这名天使和当初看来有些不同，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忧郁……
「见到你就好了，一到这里就感觉不舒服，浑身没劲。」唐少珩一靠近她，就有些耍赖的将她抱住。
简迷离的唇角有些僵硬的动了下，眸光谨慎的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二少爷，老夫人还在等你。」
「我知道，所以进去之前抱一抱你。」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后颈，声音贴在她耳边回绕。
简迷离忽然明了，他其实也有些担心吧，毕竟要面对那样精明厉害的老夫人，而且还是他的奶奶。
「走吧。」唐少珩直起身，从容的弹了衣袖，眼中的温度有些流失。
「等等。」她忽然叫住他。「这个……」
他回头，见她掌心摊开，握着的是一副样式不算新，但保存完妤的银边眼镜。
有些眼熟……眼微眯，他似在回忆，忽然眼中精光进射。
「你还留着？」
「是你说要我代为保管。」将眼镜塞到他手中，简迷离转而走在前头。
「那么现在是……」物归原主？她不是说不喜欢他戴眼镜吗？
「只是觉得戴着比较好。」这副眼镜无论是当他的伪装工具或是保护色，似乎都能起抵挡作用。
这样一想，感觉有些罪过，好像把老夫人想得太过恶劣了。
唐少珩笑了笑，将眼镜架上鼻梁，这么多年不戴了，自然早练成万箭难穿之眼，她担心什么？
「虽然……只是演戏，可老夫人对我毕竟还不错，所以……」走在前方的她，经风送来几句很轻的话。
唐少珩眼中晃过笑意，小姐的感情开关，一经开启就变得很容易关心别人，不知道该不该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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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迷离将他带到唐老夫人最喜欢的花园，今天唐家除了佣人，就只剩她跟老夫人，连唐刚也不在。
远远的就看见身材娇小的老太太坐在摇椅中，偌大的花园里只有她一人，从背影看去很是弧寂。
简迷离走上前，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唐老夫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眼皮猛烈抽动了几下，即刻又恢复平静。
唐少珩缓步走到摇椅旁，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老夫人。
在他的记忆中，奶奶的形象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刻在心上的痕迹已太深，无法抹去。
他敬佩她当年的勇气与风范，毅然独自扛下唐家，大刀阔斧，让唐家有今天的气象。
可是，如果一辈子都这样，是不是太累了？
「奶奶，我回来看您了。」
他们是亲人，之间并不存在仇恨或不可化解的怨气，他尊敬她，如有可能，也想好好的孝顺她。
唐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当眼中映入这个二孙的身影时，铁腕强势的老佛爷，脸上也闪过一抹难言的复杂神色。
这个孩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依旧这般气定神闲的跟她这个老太婆较劲，不着痕迹的反将她一军，让她不得不让步。
自己真是老了，原本那样看好他，他跟大孙唐刚，都是唐家的宝，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我先下去了。」简迷离准备退下，却意外的听见老夫人的挽留。
「不用，你留在这儿。」老夫人的声音有些暗哑。「有些话你在场听听也好。」
「你认为呢？」老夫人转而看向唐少珩，同时拢了拢外衣，挺直身形，俨然又是凛然刻板之姿。
唐少珩笑了笑，跟老夫人对视的眸光传递着彼此心知肚明的信息，他真想为奶奶鼓掌，人老心精。
「您想怎样都可以。」
「说得倒是很好听。」话虽是对他说的，老夫人的目光却看向了简迷离，后者猛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根本不是唐家的远亲？你把原本的唐家远亲大费周章的偷换掉，还给她造出父母来！」
平地一惊雷，被炸呆的是一向表现稳健的简迷离，当场像冰雕一样凝住。
反观唐少爷，像没神经似的，仍旧一派轻松惬意的样子。
「您的厉害，这我是知道的，不过关于您知道简的身分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简小姐怔愣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声音溢出嘴边。「你知道？」这祖孙两人，是在耍她吗？
「简，奶奶很厉害，这点我们要服气。」唐少珩声音放轻哄着她，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这时候可不能煽风点火。
「可是我也不笨。」他笑着补充，自认已经很低调。
「岂止不笨，精着呢！」唐老夫人原本有些得意的神色，在听见他的话后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知道的？」唐老太太出口问他。
「您第一次让我带她学点东西的时候，因为这个要求实在太突兀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穿帮了？简迷离眉心微拧有些头痛。若是心思还像来时那般没心没肝就好了，天大的事也能够心、如、止、水！
如今……她瞄了老夫人一眼，难怪要她留下来旁听，原来早就被拆穿了，这戏到底谁才是导演？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留在我身边？」唐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再度表露无遗。
「当时我猜测您在使反间计，大概想不动声色的，让简从我这里反套回什么消息，可是……」唐少珩露出愉悦的笑容：心情忽然好起来。
「我让简来唐家，安排在您身边，其实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是你们多想了。」
想说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简迷离暗自揣测，当初她确实认为他的目的是要她在老夫人身边留守，以备不时之需。
「奶奶您神通广大，就算一时不知情，但想要查一个人的底细，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他顿了顿，看向简迷离的眼神漾着奇异的亮光。
「我想让她……感受一些不同的东西。」唐少珩神秘的笑了笑。「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该说他太聪明，把简单的事弄得很复杂，让大家都不明白；还是确实如他所说，是她们把他想得居心叵测？
「哼！若不是清楚你安排她进唐家不是要对我老太婆不利，你认为我会留下她吗？更何况……」唐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瞄着简迷离。
「这丫头看上去虽然奇怪，做事却很谨慎，待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唐老夫人摆出大人有大量的神情。
她才冤好不好！简迷离心里生着闷气。
「迷离的事可以不计较，你擅自出走的事我也可以一笔勾销，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接回自己原本的职务和工作。」
唐老夫人的话，伴随着一阵冷风吹过在场人的面颊，带走原本还算和缓的气氛。
「公司的事，有大哥跟少余，我就不回去了。」他的话音刚落，老夫人的双眼立刻一瞪，凌厉的目光射向他。
「虽然『唐氏全球』目前营运状况很好，但我不是很挂念。」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离开时便做出决定，少余若做得好我就没必要回去，当然，我还是会回来看您。」
「你为什么要对唐少余这么好！甚至不惜跟我作对！」唐老夫人突然怒气冲冲的大声喝道。
「您为什么一定要对他有成见？」他的声音虽平缓，却带着冶意。
「他根本不是唐家的子孙！为了他，你连奶奶的话都不听，怎么这么疼惜外人的孩子……」
「他是唐家人，是唐家的孙三少爷，这是事实。」唐少珩忽然打断唐老夫人的话，相撞的视线激起无形的火花。
老夫人呼吸急促起来，心口起伏得很厉害，简迷离赶紧上前在她的脖颈穴位处按了按，舒缓她的情绪。
「其实我不喜欢您的做事方法，而您大概也知道我崇尚自由。所以，我是不会回来的。」
唐少珩继续说道，老夫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但简迷离的指腹下感受到的是一阵紧绷。
「如果您不能放宽心，心无芥蒂的接受少余，那唐家就永远无法宁静。」
「你不回来？不怕我对唐少余不利？」老夫人闭着眼也能气势汹汹。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反击。」
「我知道你有本事，只可惜，就算你拿整个『鸿』来对抗，也只会血本无归，没办法打倒我的『唐氏全球』。」
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强人，短短几分钟不仅平息了怒气，稳住了情绪，还给了他一个回马枪！
「反击不一定要胜，能重创也好。」唐少爷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又点燃老夫人的火气。
「你在威胁我？」
「如果您这样认为，也无妨。」
唐老夫人忽然睁开眼，这回目标不是他，而是对准了简迷离？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袒护唐少余吗？」
简迷离愣了愣，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不由得看向唐少珩，竟见他破天荒皱了皱眉！
「因为他喜欢唐少余的妈妈，打第一眼就中意了那个女人。」看着简迷离瞬间凝结的表情和他阴沉的脸色，老夫人得意的露出胜利喜色。
「您一定要这样说吗？」唐少珩快步走上前，一把将简迷离拉到自己身边，她的脸色不太好。
「简，奶奶在挑拨离间。」
看见他的笑容，简迷离才回过神，无论老夫人的话是真是假，方才那一瞬间，她心里奸像被冰刀划过……这感觉有种异样，胸口带着疼痛。
简迷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程度到指关节都已泛白！
「这是……在爆哪门子的桃色新闻？」他喜欢唐少余的妈妈？
她有些轻颤的声音引起唐少珩的重视，不免也有几许苦笑。冷笑话她都讲出来了，看来奶奶的话影响她很深，这回一定要解释清楚。
「少余的妈妈来唐家时，我还不到十岁，她是一名温柔的女性，对我跟大哥都很好，我喜欢她等同喜欢妈妈，因为是一家人。」唐少珩摸了摸她的脸。
简迷离呆呆的，隔了好久才听明白，吐出一大口气，好像憋了很久很久……他的话让她松了口气，可手上的力道却没半点放松。
唐少爷对此倒也乐见其成，若是她想一辈子这样抓住他，他也心甘情愿。
唐少珩继而严肃的看向老夫人，态度坚决的开口道：「抱歉，今天我就要带她走。」说完立刻拉着简迷离离开。
「迷离！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可能一点留恋都没有！」老夫人顿时腾身而起，大声喝道，看得出身子骨非常硬朗。
简迷离犹豫了一下，忽然从他手中挣脱，唐少爷哑然，惊愕的怒视着她。
「只是去说一句话。」他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简迷离走回老夫人身边，将她重新安抚回摇椅中坐下。
「老夫人，跟在您身边的日子，算起来真的挺久了。」她笑了笑。
「完全不留恋当然是假的，可是我跟他认识得更早，所以……非常对不起。」话尽于此，无需言明。
唐老夫人眼中闪过错综复杂的光，定定的瞪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偏开头闭上了眼。
「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简迷离站起来，老夫人这样的脾气，不大发雷霆就算是好事了。
「对了，这个月的薪水，就不用发给我了。」
她最后这句话说完，隐约见到唐老夫人的唇角抽搐，果然是个奇怪的丫头！唐少爷心想，最后这句还不如不要说得好，真冷的笑话。
这天，没什么阳光，天气微凉，女仆卸妆退场，并无太多留恋，结束这一段恍若梦境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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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她拿着一本相册坐到他身旁，那是收拾他为她安排的房间时找出来的。
唐少珩放下正在看的书，摘掉眼镜，目光触及她手中的相册时，露出趣意盎然的笑。
「在澳门为你拍的照片，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靠这些照片来解相思之苦。」他说得似真似假，看上去一点也不认真。
不过经他提醒，简迷离的脑光一闪，倒真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
「澳门……对！在澳门的时候，在教堂你究竟给我签了什么东西？」难怪总觉得不对劲，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
「你猜呢？」唐少爷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她修长的腿上。
「卖身契？」她早就怀疑，早就怀疑的！
「这么说也没错。」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是早就说过，你跟我是早就定下的。」
「到底是什么？」
「婚约。」这回他很乾脆的给了答案。
「骗鬼！」简迷离的直接反应便是抓住他的头。
「抱歉，你是人，所以是真的。」将她的手从脑袋上栘下，简迷离体内一直潜藏着暴力倾向。
「有……法律效力吗？」
「当然！」当然没有！不过他不会告诉她，就是要骗着她，真真假假让她猜才好玩。
「给我看那份文件！」她伸手索取。
「好，等我找到，再等你看懂全部的英文。」他在嘲笑她！
「我自己去找！」简迷离想要推开他起身，却被他抱住腰动弹不得。
「简，以后你要每天对我说一句：我离不开你。」唐少爷理所当然的要求，还笑得很开心。
「为什么？」她扬了扬眉。
他想了想，笑道：「因为你要当我的终生女佣。」
「你不是说让我当公主？」果然信不得，果然还是自力更生较可靠。
「公主待遇，女仆命。」终生被他监禁。
「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不想看那份文件了吗？」唐少爷的声音真悠闲，一点也听不出是在威胁人。
「还有，关于少余母亲的事，我也不告诉你。」轻捧她的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其实很想多知道一些的吧！」
简迷离眉心紧锁，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经过两分钟的深思熟虑，最后……
「我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说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我离不开……」
「我也是。」唐少珩很快接口，笑看着她思路打结，愣愣的表情。
「我也是。」他再次重复，温言软语，简迷离的心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填得好满，好平静好安定。
「你到底要我去唐家干什么？」
「为了让你更靠近我，让你动心动情，让你属于我。」他说。「我用心良苦。」
简迷离失笑，他是脑容量太大，花样太多，想办法折腾她玩的。
「跟老夫人之间……」
「持久战吧。」唐少珩唇角一弯，有些无奈的笑道：「相安无事当然最好。」
两人静默了几秒，简迷离忽然叫了一声！
「有件事……」他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我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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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唐少珩走回「黑白欢喜楼」，手指转动着钥匙圈，走来的步伐极度潇洒。
一走进公寓便看见住在二楼的率性女医师韩蕊希，在大厅中似乎在等什么人，看见他后随性扬手打了个招呼。
「你回来了？」
「等人？」唐少珩回以一笑。
「等……」
「你回来啦，我们要出去吃饭喔！」韩蕊希还没说完，便插进一道清脆的声音。
活泼可爱的四楼房客，身为大学老师看上去却更像学生的杜菌萱跳出电梯，同时出来的还有住三楼的超级男模欧阳浪。
「出去吃饭吗？难得你今天不亲自下厨。」他笑看了杜菌萱一眼。
「今天休息啦。」
「对不起喔，今天没你的份儿。」欧阳浪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聿灾乐祸的瞄着他。
「怎讲？」
他才刚落下尾音，门外又走进一位波浪卷长发的秀美女子，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真巧，今天他「黑白欢喜楼」的房客全员到齐，很好，简迷离吩咐他做的事这下子自动完成。
「这位小姐找你。」凌依珞没见过简迷离，自然不识。
「来了？」唐少爷将简小姐拉到身边，众房客们彼此对看，有些狐疑。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一点时间。」简迷离双手交握在身前，话虽说得有礼，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热情。
「我认识你！」杜菌萱欢喜的叫出声，她微微颔首笑了笑，同时跟有过一面之缘的韩蕊希点头。
简迷离的架势真是越来越大了……唐少珩有趣的看着。
「什么事？」欧阳浪迳自问道。
简迷离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冷面的站在唐少珩身边，思虑了一会儿，平静而谨慎的开口。「我叫简迷离，你们可以叫我管家小姐，这栋黑白欢喜楼一直没有适当的管理员。因此，从明天开始，我会担任管家一职，在此工作。」
她的话震得各位一愣一愣，纷纷将目光看向房东大人唐少珩，可惜这位房东大人此时一心欣赏小姐的上任宣言。
「所以今后，还请诸位配合我的工作，盼合作愉快。」
「有什么事需要配合吗？」杜菌萱小心的问，住在这里这么久了，自由散漫到大家都随意的地步，突然被管……眼前这位管家小姐看起来似乎很严格的样子。
「请各位体谅，近年来物价不断上涨，而这位少爷……」简迷离指了指身边的唐少珩。「一直不知人间疾苦，跟各位收取的房租，完全不符合现下的经济要求。」
顿时，大家有种不祥的预感，头顶有乌鸦在飞……
「日后我会将调整后的房租，每个月的水、电、瓦斯费、管理费、清洁费等等统筹后，在月末前一周提前交到各位手中，烦请各位在规定时间，将所有款项的费用汇到指定帐户。」
这么长的一段话，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现在要说明的则是，如果迟交是要付滞纳金的，再者，若各位需要清洁房间、洗衣、打扫、提供食材等各项服务，请参照上面的价格，我可以提供相关的服务，当然会收取百分之十的服务费。」
变魔术一般，她手中「刷」一下抖出一张纸，交到唐少珩手中。
「影印后交到每个人手中。」
唐少珩心情愉快的接下，任劳任怨的状态让房客们吃惊兼得内伤。
「最后，希望大家以后相处愉快。」简迷离说完，转身走向一楼唐少珩的房间。
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事项，毕竟换了一个环境，管家责任也变得不一样，为了自力更生的薪水，她一定会努力的。
「房东大人，这位管家……」
「嘘，我们家公主很厉害，是管家中的翘楚。」唐少珩说完，也尾随简迷离而去。
「是很厉害。」欧阳浪点了点头。
「怎么办？以后没便宜房子住了！」
「管家小姐算得真清楚，还服务到家。」
「问题是现在要交出很多钱了啊！」
「有种好日子到尽头的感觉……」
另一边唐少珩走进屋时，见她还在思索中，一边拿着笔不停的记录，一边念念有词。
「简，要去看清晰吗？」他问道。
简迷离手中的笔瞬间掉落在地，微张嘴愕然的看着他。
「你现在终于想起要心虚了？」他笑。
「清晰？」霍清晰，她的妹妹，这个名字经过舌尖，涩涩的甚至有点陌生。
「我告诉她，你一直在生病，病好了就会去看她。」
「可以去看她？」她茫然的问，内心深处缓缓漫出内疚跟害怕的混合感觉，清晰，还会认她吗？
「没关系，去了就好。」唐少珩将她揽进怀中，给她温暖。
或许很突然，但对她来说，这件事已经迟了很久很久。
「好……」他会跟她去看清晰，所以，就算有不好的情绪，也能处理掉。况且她相信，有他在身边的话，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唐少爷……」她瞄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唐少珩似乎略微惊讶，笑看了她一眼，环抱着她的十指舒缓而坚定的收紧，脸微垂，将脸埋在她的颈边。
「为什么？」轻柔的声音溢出口。「你说呢？」话音落下，他的唇贴到她的耳旁，只见唇瓣蠕动，似乎说了什么。
简迷离先是怔愣了一秒，而后脖子根渐渐漫出潮红，似乎下定决心，鼓足了气，双手抚上他的手，十指缠绵。
忽然她回转身，猛地十指一柜将他牢牢捆住，纤瘦的身体努力的嵌进他的怀中。
「我也是，不放，绝对不放！」声音小小的，语气却狠狠的仿佛想将他吃掉！
唐少爷心满意足的笑了，他早就盼着这一天，是讲给她听的，属于情人间的悄悄话，是他跟她的情。
是一生一世的羁绊，是天长地久，一直，一直……他就是这样想。
从那个雨天开始。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连盈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