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三节依依失踪

第三十一章第三节依依失踪

第三十一章第三节依依失踪

来到依依院门口,看着紧锁的房门,宇墨推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事物。

一切依旧。

眼前的一切恍如今朝,可是仿佛又不同于今朝。

风拂过,高高的梧桐卷起层层绿叶,随风蹁跹而舞,最终划着螺旋的舞步,缓缓落下。

院内出奇地静。安静到宇墨走在院内,脚下厚厚的树叶,一踩出“簌簌”地响声,竟惊动一旁的鸟儿慌乱地朝着宇墨这边瞧了眼,便扇着翅膀悄悄飞过。

往日里嬉闹的院子,怎么会现在这般冷清、安静?

依依和忻儿人呢?

他快步走到依依屋内口,双手轻轻举起在离门还有半尺前停了下来。

矛盾的内心之中,一方面他期盼着她是打懒赖床不起罢了,推门而入之后便能看见她沉静的睡容;可是另一方面,他不敢面对,亦害怕面对,那份最坏的想法,可能她已不在……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有了结果。可是他却幻想着那只是自己的预感,或许……或许会有奇迹……于是,向来冷静理智的他,也在今天这般时候选择了掩耳盗铃。

他不知道自己的姿势持续了多久,不知道脑中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直到天空那身凄厉的乌鸦声打断了自己的恍然。

他顿了顿,将一直保持姿势的手缩了回来。思量了会儿,又抬起,仿佛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用那种抬起头来的勇气朝着门敲去。

那种等待有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内心里还有着那份小小的期盼,或许……她睡过头,或许,她只是俏皮和自己开玩笑,再或许,她只是因为支疏璃那件事而生气于心。

可是,没有……他等待了许久,内心中那份期盼的火焰一点一点缓缓被浇灭。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看着自己病入膏肓然后缓缓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他平静的眼眸里陡然涂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许久之后,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一把推开原本虚掩的房门。

屋内静悄悄地,风拂过,吹起一地落叶,一室清香随着清风缓缓拂过面前。

这,属于她原本的香味。淡淡地丁香,一如七年前在京城脚下初见她那般,带着特属于她的气息。

他迈步朝着里屋走去。

屋内一室寂寥。整齐的床褥上空空如也,干净的桌面依旧摆放着平日里的茶具。

忽然,他的眼神死死地盯在一处。随即快步上前。

这,这不是她七年前那个小荷包?曾经她爱如珍宝,曾经他笑称这是她的定情信物,曾经她随身携带,可如今小小的荷包已经遍体鳞伤,上面那只绣得面容有些扭曲的维尼熊如今全然没有原先的生气,耳朵和脖子上的丝线完全被主人野蛮拆下,随带在布上留下一个个长长的口子,可想荷包的主人在怎样的情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这般无情地将自己昔日一针一线缝制的荷包变得这般惨不忍睹!他惨淡摇了摇头,眼神随即转到荷包的一旁放着的纸上,上面潦草而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拿起,细细看了遍。确实是依依的笔记。

“从此萧郎是路人……”他细细沉吟,眼神缓缓越过依依桌前,柜子,床边……

一切都原始如初,可是一切又不同于初。

他惶然,眼前闪过曾经的推测。

“原来这都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带着少有的落寞与悲凉。

她真的选择了放弃自己,放弃一切,带着忻儿和白芷离开?原来,她竟是真的走了!走得那般刚毅,那般决然……

他忽然想起,曾经的某个夜晚,她轻轻靠在自己肩头,带着低低的声音道:“我或许不同于别人,对于那些唾手可得的幸福,总觉得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缥缈。我不知道老天会给我多久的眷顾。可是我却知道,如果有一天身边的一切都让我失望透顶,对我而言最终的归宿便是离开。离开本不属于我的生活,本不属于我的世界。”是时,他缓缓扶上她的秀,给她以一个安定的拥抱。那时,他坚信,他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怎料世事无常。人生的众多事情都带着不可预知的仓惶。眼前的所有,没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测它最后的结果。

他来到她的床边,双手轻轻划过带着她的气息的枕头,枕边放着一把绢扇,上面原先的梅兰竹菊早已被岁月磨尽,替代他们的是一幅山水画,一旁题着这样的词句:

乍暖还清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岸送过秋千影。

颤抖的双手微微拿起纸张,略微有些轻薄的纸张上散出幽幽暗香。

上面的词句明显透露了作词人心情!她怎会这般伤感?

伤害,如同一根穿透木桩的钉子,即使拔出也终将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他,终究那样无情将她推出,终究将幸福冷漠推出。

胸口猛然间一阵绞痛,眼神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她真的走了……

夕阳的余韵透过窗户,洒在宇墨背影之上,让他的月牙色的白袍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的背后是残阳,是一室温暖;他的身前是绝望,是透心的寒冷。

一室清冷,一室静谧,一室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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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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