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邵翎舒睡得正酣,昨天的聚会持续到了半夜,因为见到许久不见的姊妹淘,心情好到极点,加上美人们也不想那么早就散,于是聊天聊到半夜,直到茶坊要关门了,五个女人一边聒噪着一边被服务生请出店门。
因此星期天放心的睡,直到电话声响起,才突然想起来今天要补偿和廖世维的约会。
急急忙忙听着电话铃声在哪边响起,拨开一堆衣服终于见到电话,刚睡醒的娇酣声音一如往常的甜腻:「世维,抱歉,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廖世维一向好脾气,他高大俊帅,体贴又温柔,从交往以来各方面的表现几乎达到邵翎舒的标准,以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她真的会考虑以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为最后归属。
虽然廖世维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企业家第二代,但邵翎舒也从没想过要嫁进豪门,她重视的是工作态度和上进心,这两点可以决定日后的工作上的成就,她相信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也最令人无法抗拒。
「给我一个小时,很快就好。」邵翎舒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电话就往梳妆台的方向移动,看着自己在镜子里面的素颜模样,吐了吐舌头,扮了扮鬼脸,这种清秀的模样她从来就不喜欢,她喜欢上完妆之后的感觉,任何人看到都会惊艳于那样的精致冶艳,无可挑剔的绝美。
「舒,不用急,听我说……。」电话那头传来世维犹豫吞吐的声音,邵翎舒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听起来就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怎么了?」她小心的问,不让惊慌的语气泄露出来,一颗心急急的跳着,心里开始不安。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总有抓不住妳的感觉。」廖世维的声音异常低沉。
「……。」邵翎舒歪着头想了一下,本来就是要给男人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样才不枉费自己身为美女该有的原则。
美女是不能缠人、不能倒贴、不能让男人知道妳有多需要他、多在乎他,是以,妳才能将这男人完全的掌握在手心,让他全心都在妳的身上,连多看别人一眼都无心,这样,才算是一个成功的美女,邵翎舒一直把这些当成圭臬遵守着。
沉默了会儿,对方才像鼓起所有的勇气一般,说出想说的话。
「所以,我想……。」
「你想怎样?」邵翎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你的意思是说,分手?」直到这一刻邵翎舒才露出些微的惊慌语气,不过,坚强如她,心念如电一转,不信与愤怒马上填满了胸口。
被男人甩的经验她从来没有过,向来都只有她拒绝人家,没有人家拒绝她的,于是她强自坚定的说了:「那好,就这样吧。」
脆弱还是在最后一刻显露了出来,于是她等不及对方说些什么离别保重的话,一把将电话挂掉,凹凸有致的胸口急急起伏着。
邵翎舒本以为自己会狂哭一场,但是眼泪却根本掉不下来,郁积在胸口的是不相信与疑惑。
不相信的是,世维上星期才跟她说过,这世界上最爱的人是她,甚至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和她在一起;而疑惑的是,凭她邵翎舒貌美惊人,进退有礼,走在路上谁没多看她一眼,那男人肯定是个Gay。
除了美貌,在能力上,她也以她的工作为荣,甫自学校毕业,她就以优异的表现进入高科技公司担任经理秘书一职,这样人才兼备堪称完美的美女,怎么有人会轻言放弃?
邵翎舒百思不解,不过这对她来说过于震惊,震惊的程度像是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白天和日夜突然颠倒一般难以接受。
拿起电话就想打给姊妹淘询问点意见,刚碰着电话却又像被火烫到一样猛把电话丢到一旁。
「不行,让她们知道了这样丢脸的事情,那还有脸见人吗?」邵翎舒攒着眉头喃喃自语。
被公认最美丽,最有气质的邵翎舒被抛弃了,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安慰她可怜她,一想到这里,自尊心就跳出来咬邵翎舒,很痛很痛,虽然心慌意乱到不行,这时候自尊还是比较重要一点,于是她决定不声张。
搞什么嘛?这世界还有天理?像她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已经是世上少有,居然也落到被抛弃的地步!
这天,应该是打扮的精心华美跟心爱的男友共进晚餐的时间,自己却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电视,盯着电话。
他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打电话来求和的。
对廖世维的喜欢有一定的程度,要不然也不会和他维持长达一年的约会,这年来她更是断绝许多追求者的邀约,在她心中廖世维是有一定的份量的。
*****
只是电话一直没有响起,这晚她的情绪终于爆发,躲在棉被里面足足哭了一晚,隔天去上班眼睛肿得不象话,引来众人的关心。
「翎舒,妳不舒服吗?」问话的人是坐在邵翎舒对面办公桌的同事苏语洁,因为年龄和邵翎舒差不多,所以平时两人很有话说。
邵翎舒抬起头,肿胀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大,此时看来波光流转,水光粼粼,被她这么一问,像是被触动了管制泪水的开关,晶莹的泪水就这样直直掉落。
从没见过邵翎舒失控的样子,苏语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立刻从包包拿出一迭厚厚的面纸递给邵翎舒,嘴角弯起一抹鼓励的微笑:「看样子妳是心情不好,晚上我带妳出去玩,忘掉不开心。」
邵翎舒一听笑了出来,一边擦着泪水,咽着声音说:「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妳带我出去玩。」
「哎呀,妳平时那么难约,今天就勉为其难陪我出去玩一次吧!要不然只有我一个人还真是孤单寂寞。」苏语洁嘟着嘴唇装可怜的样子逗笑了邵翎舒。
没有多考虑,邵翎舒点点头,她的确需要人陪伴,甚至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就说:「好。」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的时候也已经将近七点,邵翎舒因为是经理秘书,每每都要等上司开完会才能下班,她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苏语洁已经把桌面收拾好。
她从座位底下提起另一个包包一边向邵翎舒挥挥手说说:「等我一下,我先去换套衣服就可以出发了。」
邵翎舒疑惑的问:「妳这样不是很好,还要换衣服?」
「对,妳不明白啦,等等去妳就知道了。」苏语洁朝她飞了个媚眼,大步的往化妆室走去,臀部还刻意而夸张的扭呀扭,心情似乎是好到不行。
看着她对等等要去的地方怀有这样兴奋的情绪,邵翎舒也不知不觉对那个地方好奇起来。
苏语洁再度出来的时候,邵翎舒还以为出来的是另外一个人,惊讶的盯着她看:「妳……怎么打扮成这样?」
原本是挽着头发温柔婉约的上班族女郎,现在居然化身为成熟火辣性感十足的艳丽女性,着实前后反差过大,就算在路上遇到都没办法认出她。
她将挽起的发丝放下,原本脸上淡淡的妆容也变成妩媚迷人的烟熏妆,及膝的窄裙一下子往上缩了快二十公分,整体看来十分亮眼而吸引人。
但邵翎舒却警觉起来:「等等,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酒吧。」
邵翎舒提起包包就要走人,苏语洁立刻扯住她的手臂:「妳怕什么?只是去那里喝酒,看帅哥,不会怎样啦。」
「可是我不会喝酒。」
「那里不仅可以喝酒,也是吃晚餐的地方,没人叫妳喝很多,喝一杯鸡尾酒放松一下不为过吧?」苏语洁赶紧解释,深怕邵翎舒不跟自己去,难得可以拖着一个大美女跟着自己去,可以多吸引一些帅哥的眼球,还可以在老板面前扬眉吐气,不然老板老是说这世界上都没有好看的女人了吗?今天她就偏要拉邵翎舒去堵堵那个可恶的男人的嘴。
「听说那种地方都很乱,我还是别去好了。」邵翎舒想想转头又打算走人,苏语洁又将她扯回来。
「哎呀,那个地方不会,一般小猴崽子去的地方当然很乱,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很多科技人常去的,因为那地方形成的氛围与一般酒吧不一样,不会有奇怪的人去闹事的,真的,我发誓。况且,我看妳心事重重的,那种地方也好聊天,一起去啦,走啦!」
*****
就这样,邵翎舒几乎是被苏语洁拖着,一路到了她口中的酒吧。
酒吧里面零零落落坐了一些客人,虽然里面是以黄橘色的灯光照明为主,但是感觉很明亮,整个酒吧很有美式风格,看起来整齐干净,四周也没有一般市井之徒滑酒拳大声高呼的吵闹着,客人反而是闲适的聊天,来这里的人似乎像是公司里的工程师一般,有着内敛精明的气质,感觉也没那么可怕。
所以邵翎舒放下一颗忐忑的心跟着苏语洁一起坐到吧台边的位置,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从吧台的另一边走过来,见到苏语洁开心的笑了出来:「嗨,终于舍得过来了,我好几天没看见妳了。」
「你们这里生意好,我来不来有差吗?」苏语洁看来跟他很熟,一开口就挖苦他。
「哪的话?妳不来我就觉得少了什么,上班都没心思了。」他故意苦着脸,逗笑了苏语洁:「唷,妳还有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他一眼就瞥到苏语洁旁边的邵翎舒,礼貌的点了下头。
「对,都忘了,翎舒,他是『基地』的老板向云,性格很讨厌,素喜亏美眉,妳要小心,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苏语洁边介绍边损人,一点面子都不留。
邵翎舒看着向云黑线满脸带着三分无辜七分无奈,忍俊不住,一下子闷笑出来。
「啊,连妳朋友都不给面子,语洁,我的名声都被妳毁了,好歹帮我留点名声给人探听。」
「名声?那是你最不需要的东西吧!」
向云一脸悲惨的模样让苏语洁和邵翎舒又同声笑了出来。
「介绍完了我,该换介绍妳朋友给我认识一下吧!」向云前额的青筋明显跳动着。
「可以啊,先说说今天请喝些什么?」苏语洁倾身向前,媚眼如勾,胸前风光旖旎迷人,可不解风情的向云向后退了一步,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苏语洁。
「妳这魔鬼,我是小本经营,妳不常来就算了,一来就给我蹭酒喝。」向云伸回手指改捂着心口。
「小气巴拉!先给我们来杯『樱桃情人』,好喝的话,二话不说马上把美人介绍给你。」苏语洁刚说完,向云马上手脚利落的拿了酒舀了冰,手法迅速漂亮的调了两杯深红色系的饮料出来,一人面前摆上一杯。
「我真的不会喝酒。」邵翎舒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冒着气泡,有着迷人颜色的调酒摇头。
「不用担心,这几乎没什么酒精,都是可乐的成分比较多,喝喝看,保证不会醉的。」向云笑着解释,他知道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这么讲,藉以表示自己的纯洁和清高,来这里的各式女人他看多了,他更喜欢看她们慢慢露出贪婪虚华的堕落原形。
「哎呀,向云说的对,妳喝喝看,反正是色狼老板招待,难得呢!」苏语洁调笑着说,向云被她从一进门就盯着损到底,这时也露出苦笑。
她先啜饮了一口,瞇起眼品尝似的说:「好喝,不愧是老板亲自调配的饮料。」
「喂,妳喝都喝了还不介绍。」向云催促着。
「喔,她我同事,叫邵翎舒,今天心情不好,我带她来这散心。」苏语洁说着又继续啜饮着樱桃情人。
「原来是这样,那我应该帮忙开导她。」向云说着转向邵翎舒,她正喝着调酒,红润的嘴唇抿了抿,眼神向上一瞟,那眼带桃花的妩媚立刻让这看似刻板的办公室女郎,立即有了风情。
「我不用人开导,谢谢。」好胜心强的邵翎舒立刻张起防护网。
向云举起自己装着纯威士忌酒的杯子向邵翎舒敬了敬,顺便轻挑的眨了眨眼睛:「开开玩笑而已,不要在意。」
邵翎舒跟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表情瞬间黯淡:「我没事,只是被甩了而已。」
闻言,苏语洁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廖世维甩妳?妳确定妳没说错?」
「没有。」邵翎舒又喝了一口云淡风清的说。
「所以妳才会这么难过。」苏语洁恍然大悟。
「嗯,有点难过,要把男人教成那样听话不简单,花了我很大力气,现在他平白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男人,现在可能正在用我喜欢的方式在宠爱着另一个女人,我不甘心!」
听到邵翎舒惊人的内幕,两人都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
还调教哩!
「我一直觉得他配不上妳,算了,那男人没眼光,妳的追求者那么多,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苏语洁虽然有点黑线,但基于女人的情谊还是替邵翎舒打抱不平,转头寻求向云的支持:「你说对不对?」
「对!」向云突然大声的说,引得店内一部分客人看过来:「妳的条件算是不错,他居然就这样甩了妳……。」向云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下,表情十分严肃正经的问:「他是交了更美的才甩妳?还是有其它原因?例如床上不协调之类的……。」
向云话还没说完,苏语洁马上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又快又准又响!
「你还真没水准,问那什么问题?一点绅士风范都没有,下流!」
「我这还不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妳看妳看,翎舒不是笑了。」向云双手挡在胸前防备苏语洁进一步的攻击。
在和向云过完十八招之后,苏语洁气喘吁吁的说:「你这混蛋不乖乖让我打,害得我流了一身汗,切,我要去补妆了。」
向云对着苏语洁的背影愉快的挥挥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好烦恼。」向云俊帅的模样扮起可怜一点都达不到引起女人母性惹人怜惜的效果,反而有三分逗趣。
邵翎舒抬眼看他,有些迷离的眼神更添加几分性感,向云不禁咽了口口水,她说:「我看你自在的很,不像有烦恼。」
「那是我把泪都往肚里面吞,妳看我整天搞笑其实都是假相。」向云移到邵翎舒面前仔细观察着她。
「是吗?你的烦恼是什么?」
「我周末班的工作人员都跑光光,她们都说玩都没时间不肯周末来上班,所以现在周末只有我一个忙得要死,好惨啊。」
「这个好解决,我来帮你。」邵翎舒又喝了一口。
「妳?」向云惊讶的指着她,一脸复杂的表情,像是要笑、又像要哭。
邵翎舒怒瞪起来:「怎样?我通不过你的审核?」
「不,翎舒小姐,妳漂亮是漂亮,不过气质到底跟我们酒吧不太合……。」
「你说!哪里不合?」邵翎舒猛的放下酒杯,声音之响,又一次引起店内客人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啊,别气,因为妳的气质高雅,看看妳的头发,看看妳的妆容,看看妳的衣着,多么完美,不过,到了酒吧,妳就显得太过正经老气,客人会觉得没办法放松。」向云笑得灿烂,说明也过于详细,邵翎舒直直的瞪视他的脸,表情越来越阴沈。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周末几点到?」
被邵翎舒气势吓到的向云,抖着一边眉毛往后退了一步:「九、九点到就可以了。」
「一言既出,驷马……。」话还没说完,邵翎舒咚的一声趴倒在吧台,动都不动。
向云从来没见过人这样倒的,楞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靠近,然后小声的叫:「翎舒,妳怎么了?」
邵翎舒没有动静,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平静的合上,粉粉的脸颊带着红润,很漂亮、很吸引人,向云像是着魔似的伸出手正要抚上之际,苏语洁正好从化妆室出来,远远的就能听到她的河东狮吼:「向云,你这天下无敌天字一号的大色狼想对翎舒做什么?」
「天地良心,我只是想看看她怎么了。」向云缩回手,帅气的脸上浮起可疑的微红。
「你把她怎么了?」苏语洁惊呼,店内的客人第三度整齐的把视线集中过来,向云连忙朝大家一笑,示意没事。
「她刚刚突然倒下去,是醉了?」
苏语洁皱着眉头轻轻摇晃着邵翎舒的肩膀:「可能吧,我不知道她真的一杯醉耶。」
正当两人一人一句担心的醉倒的邵翎舒时,她突然直起身来,动作之突然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我没醉,语洁,这里很好,没有蚊子苍蝇,很好。」邵翎舒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碎碎念着。
「蚊子苍蝇?我们这里每天都打扫得很干净,当然没有那些讨厌的生物了。」向云陪着笑说,眼睛直盯着邵翎舒,她看起来真的很奇怪。
「笨喔,她说的蚊子苍蝇是缠上来问电话问名字那些讨厌的男人啦。」苏语洁在一旁解释着。
向云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的威士忌给喷了出来,情急之下连忙用手捂住,才没有在美女面前丢脸:「咳、咳,我敢保证店里面绝对没有真的蚊子苍蝇,但是翎舒所说的蚊子苍蝇,不是没有,是周末才会出笼啦。」
「想也知道,想本小姐平日就被蚊子苍蝇黏个不停,真讨厌。」苏语洁一边叹气一边说着,一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表情。
向云正在喝第二口酒,这次也无可避免的又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黄褐色的液体沿着嘴角滴落,狼狈至极。
「你这什么态度啊?」苏语洁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向云的脸。
「我、我只是呛到,没别的意思,真的。」向云用手背擦去酒液,脸上陪着笑。
一旁的邵翎舒继续面无表情:「语洁,回家了。」
正火热化的苏语洁转头看了看邵翎舒,然后看了看向云,最后作出结论:「翎舒是真的醉了。」
向云附和说:「嗯,同感。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喝醉是面无表情,貌似正常无事。」
「你们刚刚在谈什么?」
「翎舒答应周末来帮我。」
「什么?」苏语洁大叫:「她怎么可能答应来这里打工?」
「她就是答应了。」向云嘻嘻笑着,眼里闪着莹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