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连我妹子的主意也敢打?我去会会他们。」他甩甩两掌,打算将还没发泄够的火气全都转嫁给他们。

她再乐意不过,「行,那我陪他们继续赶路。」她才不要又去当打手。

由皇后楚悦和吞雷联手带来的人马,打从莫追他们的马车停下起,已埋伏在山坡处有好一阵了,在月穹和容易先后朝他们看过来后,一直待在皇后身旁的吞雷,随即皱起了两眉。

楚悦淡淡地问:「什么来头?」

「回娘娘,是黄金门的门人。」吞雷并不看好眼前的情势,「来者是两名相级中阶,您说咱们要不要先撤?」

虽然由他们两人加起来,并不见得打不过对方,毕竟武力是相等的,只不过,黄金门素来是个不要命的门派,所以即使是同级同阶,也从没有人想要对上他们,因为他们为了求胜,向来就是完全不计较手段。

楚悦大抵也听说过这个难缠的门派,也知这门派能不惹就千万别惹,但想起慕殇的交代,她就有些犹豫。

吞雷继续再道:「还有,马车上有一人似乎是……」

「是什么?」

「似乎是原国纳兰清音的手下。」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是纳兰先生旗下第一内间,容止。

楚悦登时不快地眯起了一双美眸,一想到慕殇所失的那只眼,就是原国的断皇爷和纳兰清音一手所致,她不由得就有些恨。

「娘娘?」吞雷还等着她的决定。

动作迅疾如风的容易,在她犹在考虑的这当头,已逐渐逼近了他们的面前,眼看着下头的铁卫们在与他交上手后,几乎可说是不堪一击,楚悦不得不咬牙忍让,转身说了一句。

「撤。」

【第九章】

随着远离了北蒙国的边界,再次进入了原国的土地上,寒冷的天候也随着地域变得和缓了许多。原国如今虽也是万里雪飘的冬日,却不似北蒙国那般酷寒,刺目的晴日下,湛蓝的天际里无一丝云朵,一如以往的云霁天晴。

「你说什么--」行进中的马车里,突然爆出容止火力十足的怒吼。

在北蒙国边境与石关年分别后,容易与燕磊便一同坐到了马车前头驾车,此刻他俩回头看了车后一眼,然后皆很识趣地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别……」莫追怕怕地抬高两掌,「冷静点冷静点,相公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化身为喷火龙的容止,死死揪着他的衣领,「你再说一回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四。」

她眯细了眼,阴阴冷笑,「哼哼,哼哼哼……」

「相、相公?」莫追缩着两肩,很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地往角落里缩。

「这张无耻、投节操、专门坑蒙拐骗的脸是谁的呀?」她靠上前去不让他躲,两手使劲地捏着他的面颊。

「……有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吗?」

「谁教你装嫩!」

莫追小媳妇似地扁着嘴,「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天生自然嫩嘛。」

「亏你好意思说,都二十有四了,你还日日装成青春无敌十七八?」难怪容易老说他不要脸!

坐在前头赶车的某两人,一想到莫追那张让他们都羡慕嫉妒得要死的嫩脸,便同仇敌忾地频频点头。

「相公……」莫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真生气了?」他又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是她从没有问过嘛。

容止可记仇了,「当初成亲前是谁说我老牛吃嫩草的?」

「你确实是一天到晚都在占我的便宜嘛……」他在嘴边低声咕哝,谁让她老扮风流倜傥的七公子?

「嗯?」

「好好好,是我老草吞嫩牛行不?」他速速换上讨好的笑脸以掩前过,并深情款款地对她轻唤,「相公……」

「干嘛?」她晾着白眼,看他又装成一副小鸟依人状,把他的「螓首」给靠在她的肩头上。

「我空虚。」他以手指在她的手心里画着圈圈。

「喔。」

「我寂寞。」他再偷亲她的脸颊一下。

「是吗?」

「我还很冷。」忍不住把她搂紧了些。

容止千娇百媚地对他一笑,接着扬高了音量朝前头喊。

「大哥,二哥,娘子他又皮在痒了!」还真愈演愈上瘾是不?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小八小八……」容易揭开车帘,不怀好意地朝他招招手,「出来出来,五师兄陪你练练。」

燕磊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直线,「弟妹呀,车里待久了闷坏了是吧?来来来,大哥帮你松松筋骨。」

「相公……」莫追死巴着容止不放,却被她无情地一脚给踹下车去。

她将车帘放下,「待你的脸皮追上你的岁数时再来叫我吧!」

遭两名姻亲包围的莫追,左看看公报私仇的这个,右瞧瞧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那个,他大大叹了口气,然后在他们都挽好衣袖准备上前时,一手指着天顶上某只眼熟的鸟儿。

「且慢,二师兄的鸽!」及时雨呀及时雨。

容易暂且放下犯痒很久的拳头,接下飞向他的信鸽并取出家信后,他突然有点想对他们家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翻白眼。坐镇师门的蓬莱在信上说,他已经把燕磊这人给从头到脚调查过一回,得知燕磊整顿靖远侯府的手段后,正好他想节省师门内的人事成本开销,于是他决定就把燕磊给邀来师门内帮忙,也算是如了莫追的愿,给燕磊一个正大光明的栖身之处。

「小八,换衣服。」将信读到信尾后,容易顿时对莫追笑得坏坏的。

「为何?」

容易幸灾乐祸地说着,「大师兄在知道你嫁人后说了,既然你这么爱扮女人,那就一辈子都当女人吧。」

「……」到底是哪个人告状的?

容止讶异地看莫追乖乖地爬上车,在行李中翻找起成套的女人衣裳,还有一些珠钗等女人用的配饰。

「你不是吧?」他这么听那位大师兄的话?

莫追满心的悲戚,「我若不换,或许往后我就连女人也当不成了……」大师兄太凶残,他们这些个做师弟的哪一个敢反抗?他就是向天借十个胆也不敢啊。

欣赏完莫追的凄惨状后,容易明显觉得一直卡在他胸口的闷气总算是吐出了,他心情愉悦地对燕磊道。

「燕兄,咱们先行一步,我二师兄有请。」眼看就快要到达师门了,他还得先将这位新进的免费劳工给带去认认工头呢。

「好。」

当容易以高超的轻功先行一步带走了燕磊后,留下来的小俩口也没什么心思吵架了。容止看了看又扮成一朵娇花的莫追,不禁有些感慨,他这张水嫩白皙的脸扮起女人来,就连易容也不必,那位大师兄实在是太有远见了。

莫追泪眼汪汪「相公……」

「行了,装什么可怜?」她拉过他,将他梳理好的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个妇人的发髻。

揽镜自照了一番,确定不会被自家大师兄砍死后,莫追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坐在车辕处与容止一道驾车。

「我说相公啊,咱们何时洞房花烛?」如今不只是燕磊,就连容易都接受他是容家媳妇这个事实了,他总能行使一下夫妻的权利了吧?

「洞过了。」她淡淡瞥他一眼,很清楚这个一路上都缠着她要利息的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他不满地揺首,「没实际上手,不算。」亲亲摸模怎么能算?他要吃肉。

「你想再上一回花轿?」她是不介意啦。

「娘子我比较想确实操作一下洞房全部流程。」

「光天化日下,我说你这张脸皮是又搁哪了?是不是又扔路边不要了?」她一手捏上他的脸,发现他自打击中恢复的速度颇异于常人,于是也不同他客气了。

他也不害臊,「我新婚嘛,说说愿望这都不许?」

容止一肘撞在他的腹部,「方才你说什么?」

「我想吃掉你。」

她抬起一掌,不客气地巴在他的脑袋上,「日头太烈晒昏头了是吧?」

「吃掉你!」

「本少爷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她索性将手中的缰绳一丢,也不管地方是否狭窄,直接与他练起拳脚。

「都说你不是公的!」

「再吵我休妻!」

「你始乱终弃!」

一路上选择骑马跟在后头,始终都不想靠近他们这一家子的月穹,在他们打得马车都快散了架时,叹息连天地策马来到车旁,将缰绳在车门边系好,轻松跃至他们身后的车厢。

她两手拉住他们的拳头,「我说两位,这还在外头呢,能不能别那么丢人现眼?要现恩爱回家关上门再来行不?」

「哼。」他们俩一人一边地把头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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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草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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