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斐净神情阴森地扳着十指,“不该有的想法,一开始就该扼杀在摇篮里,以免它日后壮大!”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高压威势一吓,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个。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她神色一改,语调温柔无比地问。

众人怕怕地抖了抖,“是……”

“另外,上回的战事损失,南贞国都不必赔偿的?宗里的伤亡难道不该由他们来负责?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身为主谋的西苑国呢?不找他们算帐了?”木木西擦完了额上的冷汗,小小声地替她提供仇家名单。

“西苑国你们就甭担心了,我另外找人去对付西苑皇帝。”一个相级中阶的月穹,一个由里黑到外的公孙狩,要是再加上坑死人不偿命的三哥斐然呢?她很期待,到时西苑皇帝的脸色会是如何好看。

花雕算来算去,发现她似乎还漏了一个。

“北蒙国呢?”上回借道也有它的份。

“木木西,你以宗主的名义捎封信给北蒙皇帝慕殇,告诉他,我狼宗要跟他借道前往南贞。”斐净明快俐落地吩咐,“上回南贞国向他借道,他不是借得挺爽快的吗?这回他要不借咱们,或是走漏了半点风声给南贞国,我就告诉邻边诸国,谁要再与北蒙国有生意上往来,我就把铁料的价格再往上涨个三成!”

“是。”

“阿提拉,去整理一支士级高阶且能够快速行动的小队,三日后咱们就出发前往南贞国。”

“是……”阿提拉应着应着音调突兀地往上扬,“啊?”

木木西当下如临大敌,“夫人您也要跟着去?”她要是在外头出了事怎么办?

宗主闭关前可是千叮咛万交代要把夫人给看好了。

她耸着肩,“就当我南下避寒兼找仇家算帐了。”

“可是……”

“我意已决,都不必劝了。”

众人纷纷看向她身后的花雕,然而花雕却面色难看地朝他们摇首。

“夫人,那该由谁留下来看家?”木木束在每个人都苦着脸不断皱眉时,叹息连天地站了出来。

“木木西留下主持大局,你和阿提拉跟我走。”她说着说着就站起身,“花花,捎封信给纳兰先生,要他在咱们出门后多为我狼宗照看着点。”

“是。”

丢下满室全都一个头两个大的众人,斐净只觉得胸中似吐出了一口闷气,为了这份在湛朗闭关后已许久没出现过的痛快感,她更是觉得她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外头换换气,不然,再这么等下去,她定会窒息的……

不得不奉命照办的众人,三日后已在城主府外集结完毕,木木西在为斐净牵来战马时,忍不住要再跟她确定一下。

“夫人真不等宗主出关?”

斐净回头看了近来只让她觉得清冷孤寂的城主府一眼,想起还在冲击晋阶关卡的湛朗,她不舍地闭上眼,随即转身攀上马背。

“不等。”

“出发!”负责开道的阿提拉扯过马缰在最前头喊道,声音在大雪蔽日的空旷街道上,传出了很远很远……

擅自绑了公孙狩的月穹,在软禁了公孙狩一段时日后,作梦也想不到,头一个来找公孙狩的人,居然是黄金门的死对头之一,断皇爷府的斐然。

大清早就被人找上门来,为了写小黄书已蜗居在这间客栈里好一段时日的月穹,心情很不爽快,尤其来者还素来就与她不对盘。

“然公子,咱俩不是很熟吧?”皇爷府里的人不是一向都挺瞧不起他们黄金门吗?这位在原国大名鼎鼎的然公子竟会主动找上她?

斐然将一封信扔在桌上,“先瞧瞧再说。”

上回前往狼宗帮了斐净个小忙后,斐然才回到原国不久,就又再次被纳兰清音给派出府,要他赶来西苑国再帮斐净一件小事,为了自家小妹,斐然二话不说就一路赶来了。

飞快将信的内容看过一回后,月穹握着那封信,眉心皱得足以夹死蚊子。

“要我……跟你合作?”

“还有狼宗的公孙狩。”斐然迳自倒了杯茶水,“他在这儿吧?”

月穹百思不解,“二师兄怎会答应与你们皇爷府合作?”

“很简单,小皇帝答应纳兰先生,今年黄金门的赋税全免。”

那只糖公鸡小皇帝居然会在银两上让步?果然是天下红雨了,这也难怪她家的铁公鸡二师兄会前仇全泯,没骨头地与皇爷府合作了。

“原来如此……”该说她家二师兄的做人原则终究抵不过省钱原则吗?竟为了一笔税金就轻易把她给推出去卖了。

雨眼在厅内扫过一圈没见着人后,斐然把目光放在这名前科累累的女人身上。

“公孙狩人呢?”他该不会来得太晚了吧?

“你说那个美男啊,这会儿还没醒呢。”月穹抬了抬下颔,直指内室的方向。

“你对他做了什么?”

月穹搔搔发,“哪有做什么?不过只是把他迷晕了画他几幅裸画而已。”都因这位范本主角实在太不配合,每每把他打趴了又会爬起来,害她不得不出动迷药,让他暂时当上几时的睡美人。

“……”小妹,不是三哥不帮你保住你家师爷的清白,实在是这辣手摧草的女人不要脸得太没下限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巨响,公孙狩一脚踹开内室的房门,脸色相当不好的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边,愤怒不已地瞪着那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把他绑来的月穹。

“你这疯女人……”他是打不过这个相级中阶的女人没错,可她竟还给他下药?更不要说她还将他给剥光了,然后放在床上按她心意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他要是放过这个女人,他就不姓公孙!

月穹很是惊奇,“咦,你居然醒得来?”

脑袋还有点晕的公孙狩甩甩头,踩着勉强的步子来到斐然的身边坐下。

为免自个儿的裸画会被印在她写的那个什么小黄书上,一直都半昏半醒的他,能不早早挣脱迷药醒过来吗?当初在落到她手里时,他就已事先吞了各式迷药的解药,所幸天不负他,总算是让他蒙对了一颗!

“可惜,我也才画了几幅而已……”放跑了这头肥羊,她上哪儿再去找姿色这么好的品种啊?人果然是不能惯的,在画了这个极品后,也许往后其他男人都很难再入她的眼了。

公孙狩才没管她在惋惜些什么,“把画给我!”

“这可不成。”她没有商量地摇首。

同样身为男性,斐然毫不犹豫就站在公孙狩这一边。

“把画给他,不然我就立即通知蓬莱,叫他来这剁你手指。”哼,这女人的软肋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蓬莱的月穹,雨眼不善地眯了眯。

“威胁我?”

斐然打了她一棍后又给了颗糖,“若你还想要西苑皇帝手中的魂纸的话。”

“你有办法弄到手?”月穹当下态度一反,什么裸画都不看在眼底了,有纸钱烧比较重要。

“不是我,是他。”斐然指指身边明珠蒙尘的某人,“他可是狼宗的黑心师爷,要得罪了他,我想你“后可就再也找不到魂纸可上坟了。”

他就是近来让铁料涨得天怒人怨的祸首?

“喔?”怎么她就没看出,这小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斐然冷冷一笑,“因我皇爷府会不惜一切帮他。”

“你们干嘛多管闲事?”

“谁让他是我妹子家的人?”既然小妹都发话了,身为疼爱妹妹的三哥,他怎可能会让她失望?

月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家子无可救药的恋妹狂……”

“画呢?”公孙狩可没心情听他们叙旧。

“喏,箱子里。”她手往旁边一指。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公孙狩,听了赶紧跑向搁放在厅边的木箱,一打开来,几张活灵活现与真人无异的裸画,便映入他的眼帘,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目,也令他的理智当下全数断线,愤怒地将那些画纸给撕成漫天碎片。

“我杀了你这无耻的女人……”

不小心瞄到那几张图的斐然,微绯着脸,忙伸手拦下要冲过去跟月穹拼老命的公孙狩。

“公孙兄,冷静点。”不得不说,月穹的画工……还真是神乎奇技。

月穹不在意地撇撇嘴,“紧张什么,我又还没印成图。”

“你还说!”刚被斐然按在椅上的公孙狩差点又跳起来。

“行了,时间有限,接下来咱们该谈谈合作事宜了。”斐然的耐心没剩多少,“相信公孙兄你没什么意见吧?”

他一怔,“什么合作事宜?”

“你家宗主夫人要咱们三人给两苑皇帝一点颜色看,就当是他敢栽赃狼宗的代价。”

公孙狩极为不满地指着某人的鼻尖,“这疯女人也要跟我们合作?”

“她可是打手。”斐然不疾不徐地转首看向另一个不甘不愿的人,“你说是不?”

“慢着。”月穹指着屋中的唯一闲人,“他出脑我出力,那你出什么?”

斐然说得理所当然,“我出面子。”偷魂纸这种体力活,公子他从不干的。

“啊?”

他懒洋洋地再抛出个诱饵,“你不是知道魂纸在西苑皇宫中,却没法进宫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吗?我可是原国的然公子,就算是两苑皇帝,他也得卖我皇爷府一个面子。”

月穹两眼一亮,“那……”

斐然气定神闲地一笑,“接下来的,就都一块儿坐下商量商量吧。”

当斐然顺利与月穹碰头后,另一边自狼宗出发的斐净,在半个月后已来到南贞国国境内。

路上与木木东商量过后,他们一行人即扮成了一队从他国前来的普通车伍,斐净为要来南贞嫁人的大户小姐,而他们则是她带过来当嫁妆的家仆。

一抵达南贞皇都的郊外,斐净即租了座庄园,整支小队的人马暂时在这儿落脚,次日,斐净将他们都召集至庄内的大厅。

木木东拿着手中的地图问。

“南贞女皇的秘密山庄?就连南贞国的人也都不知道?”

“嗯。”斐净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犹青翠的树林。

“夫人,您打哪来的消息?”

负责探消息的花雕笑得很诡异,“这世上,有一门只要有利益就什么生意都接的门派。”

“什么门派?”

“黄金门。”不就是那家爱钱不要命的门派吗?

木木东还有点迷糊,“不知夫人打听这秘庄的地点要做什么?”

他们不是要去找南贞女皇算帐吗?结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有着女皇的皇宫,而是这个听都没听过的秘庄?

斐净转过身,“当然是为了登门抢劫当强盗。”

“那个……”阿提拉举起手,“夫人,那座秘庄里有什么?”

他们不是来与南贞女皇一决高下,而是只是来抢劫的?

“南贞女皇的宝贝。”

“宝贝?”听到这二字,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斐净说得很是云淡风轻,“南贞女皇除了国库外,她还有个外人皆不知的私人小金库,而金库里头的财产数目,可是她国库的整整一倍,这可是她特意攒下来要在日后当嫁妆的。”

下一刻,原本犹在兴奋的汉子们,脸色都开始发青。

国库的一倍?

他们……有必要干这么大的一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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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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