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跟自己的小学同学交往会很奇怪吧?毕竟都看过彼此小时候的蠢样,万一接吻笑场怎么办?
这么说也不对,昨天晚上他们没有笑场,那个吻,是她体验过最最最美好的一次,有一种被人呵护重视的感觉。
会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吗?这样就糟了,总不能每次接吻都先把自己灌醉吧。
白富美想了很多,整个脑袋都乱糟糟,可心里却有一股抑不住的羞涩喜悦,像个情窦初开的傻丫头。
这样对吗?这是一个昨天晚上才亲眼目睹男朋友劈腿的女人该有的心情吗?她以为她至少会难过低潮个好一阵子,不然也要掉几缸眼泪,怎么才一晚,她便已经满脑子都在想着别的男人,甚至只是想到他就害羞不已,根本忘了要哀悼昨晚夭折的恋情。
也许,陆东云说得没错,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好男人,谈一场新的恋爱。
但是,真的可以是陆东云吗?把太阳捧在手心里不会被烫到吗?跟小时候打过架的男同学谈恋爱不会很搞笑吗?
很显然,白富美是担心过头了,她忘了,再别扭的事情,只要人是对的,就会很自然的发生,而陆东云绝对绝对会很自然的让它发生,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更是高傲界第一把交椅,他要让什么事情发生,那件事情就得发生。就像现在——
「在想什么?」梳洗后的陆东云带着清新爽冽的气息,亲昵的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颈窝亲昵的蹭她。
「啊!你、你干嘛抱我啦……不要这样,很痒欸……」她缩着脖子猛闪。
但她越是闪躲,他就抱越紧,最后还往她敏感的耳朵咬了一口——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像这样不定时的抱你亲你,甚至……」
没等他把话说完,她挣脱他的拥抱,一溜烟的躲进浴室,害羞得不能自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一张脸,眼睛水润润的,嘴角微微的扬起……
所以,她要开始第十段恋情了吗?这一次会成功吗?
心,跳得好快好快……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尽管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了,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东云,白富美只好鸵鸟的把头埋进沙坑——啊,不是啦,是把她的注意力都投注在工作上,这样才对得起一个月十五万的月薪咩!谁叫她是时代新女性。
她正在忙着整理账目,突然,一道庞大的暗影笼罩,完全挡住她的光线,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到陆东云,她心脏马上不争气的跳了好大一下,脸也微微烫了起来,眼珠子不安转动……
「我要下班了。」他瞅着那双明显回避的眼睛低声说。
「喔,那、那……老板大人慢走。」她慌慌张张,吞吞吐吐,从头到尾根本不敢正眼看陆东云一眼,就怕两人之间不能说的秘密,会被诊所里那群敏感又机伶的护士小姐们瞧出丝毫端倪。
挑眉,黑眸眯了眯,「你还不下班?」
「我、我还有一些账目没整理完,我想弄完再走,可能要加班一下下,所以今天就不送老板大人回家了,晚餐我刚刚已经订好饭店的外送餐点,老板大人回到家刚好可以趁热吃。」该做的我都做喽,完全没有玩忽职守,所以,老板大人别理我,快走快走,拜托。
「唔,既然还要加班,那你忙。」似是想到什么,「对了,我有几篇期刊论文的资料,想要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
「没问题。」虽然她不懂医美,但抓重点整理资料超厉害。多给她一些事情做,也省得她脑袋胡思乱想,陆东云的身影已经在她脑袋里跑了一整天了,他不累,她都累了。
「资料就放在我桌上,一个透明的挡案夹里,你现在去拿过来,我简单口头跟你说一下要怎么弄。」
「好。」白富美不疑有他,起身离开座位,往陆东云的专属办公室走去,想到自己可以帮忙,她觉得很开心,边走边喃喃自语提醒自己,「放在桌上,是透明档案夹。放在桌上,是透明档案夹。放在……」
打开陆东云办公室的门,白富美直接往办公桌走去,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根本没看到什么透明档案夹。「会不会是被夹在这里了?」伸手转往一旁的期刊杂志找寻。
突然,白富美身后响起关门声,紧接着是一记喀嚓落锁的声响。
她先是愣了一下,本能的回过头来——
水润黑眸瞠望着眼前那不知何时尾随而来的陆东云。
巧的是,他正把手搁在门锁上。
「为什么突然关门还上锁?」她不解的问。
陆东云觑了觑她,抿唇不语,迈开步伐朝她站立的方向笔直前进,直到将她困在他与办公桌之间才停下来。
属于他的冷冽男人味率先扑进她鼻腔里,占领她的呼吸,无形而庞大的压迫感将她整个包围,退无可退的白富美只得一手抵在办公桌沿,一手抵在他胸口,尽可能的让彼此之间保有一个安全距离。
「你、你、你做什么?可不可以别靠那么近?」
「找到了吗?」他故意弯身朝她微微泛红的脸庞欺近,在几乎贴上她嘴唇的极近距离前停住,嗓音魅惑地低问。
「……还、还没。」她别开脸,身子更是拼命往后仰。
看到她拼命展现最大的柔软度,硬是把自己的身体凹折成这样,陆东云很想笑。但是,不能笑,笑了她就不怕他了。这个白富美啊,脑袋不知道都装了什么东西,实在太没有当人女朋友的自觉,他得好好点醒这只野猴子才行。
「那就别找了。」因为原本就没那东西,她找翻天也找不到什么透明档案夹。
别找了?所以是不需要喽!
「喔,那、那……」她等他退后才好起身,可他好像没有移动的打算,她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他,「你要不要起来还是往后退一点点?」
「不要。」不只不要,他还更往前弯。
白富美再也撑不住自己,失去重心的上半身整个跌躺在办公桌上,陆东云顺势抓住她的手,一左一右的牢牢箝制。
天啊,他要做什么?被压在办公桌上的白富美心慌得厉害,连忙提醒,「老板大人,这、这里是办公室!」他不会想要在这里对她那个吧?这就太夸张了喔!
「我下班了。」
她知道,方才他就说过了。所以……「老板大人,掰掰,您今天辛苦了,慢走,不送。」她赶紧连说好几个客套词令。
掰你个头啦掰!陆东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个笨蛋,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他只得耐着性子坦白说:「我是说,我下班了,我现在不是老板大人。」
「那你是……」这家伙不会有角色扮演的怪癖吧?
黑眉阴沉拧起,「你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呀。」还知道他绰号叫白斩鸡哩。
「知道还一直喊我老板大人。」
「啊你本来就是我老板呀……」
他陡地更往她面前欺去,挺得目中无人的高鼻毫不客气的压上她的小肉鼻。
「意见很多厚?」
「不敢不敢……」她很俗辣的陪笑。不忘转转手腕,希望某人想起放她一条生路,「那个……抓得有点紧,不大舒服……」
他瞅着她,越看就越想笑,跩跩地说:「求我。」
撇撇嘴,她直白说:「求求你。」
陆东云不以为然的挑高眉,「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谄媚一点。」
哇哩咧,谄媚?她是那种谄媚的人吗?不过……一直维持这被压在办公桌上的姿势也不是办法,太暧昧了。她嚅嚅嘴,窘着脸,「那个……就……求求你嘛。」
不错不错,多了那个「嘛」,听起来很撒娇,他喜欢。
「这样不是可爱多了!」他笑嘻嘻的往她脸颊一阵猛亲。
「欸,陆东云——」她不依的羞喊,拼命闪躲。
「是东云。不是陆东云。指名道姓是在跟我呛声吗?」话落,他似逗似闹的在她脖颈上又亲又啃,不忘要求,「喊一次我听听。」
挣扎须臾,她羞着脸,「东云……」
「再喊。」
「东云……」
总觉得怪,明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怎么喊起来却有种亲昵无比的暧昧感,令人好别扭。可是他想听不是吗?